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地区差异和动态演进

2025-03-10 00:00:00张晋睿王春晖刘忠宇
湖北农业科学 2025年1期
关键词:城乡融合区域差异

摘要:基于经济融合、生活融合和社会融合3个维度构建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评价体系,运用熵权法、Dagum基尼系数、Kernel密度估计方法,对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和动态演变特征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总体上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逐步提高,南北方地区经济融合进程均快于社会和生活融合进程,且在不同梯队间存在消长特征;无论是中国各省份间,还是南北方地区内和地区间,其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更多来源于区域间超变净值和超变密度的差异,其中不同区域间的交叉重叠问题是造成其融合水平不均衡的主要原因;中国各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存在极化现象,且北方强于南方,总体呈现出“高-高”和“低-低”集聚特征。

关键词:城乡融合;区域差异;动态演进

中图分类号:F323;F299.2" " " "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5)01-0212-08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5.01.034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dynamic evolution of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in China

ZHANG Jin-ruia,WANG Chun-huia,LIU Zhong-yub

(a. School of Economics; b. School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Development, He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Zhengzhou" 450046,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economic integration, life integration and social integration, 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China was constructed, and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dynamic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China were studied by entropy weight method, Dagum Gini coefficient and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metho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 on the whole,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in China was gradually improved, and the process of economic integration in southern and northern regions was faster than the process of social and life integration, and there were characteristics of growth and decline among different echelons. No matter between the provinces of China, or within and between the southern and northern region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came more from the difference of supernet value and density between regions, among which the overlapping problem between different regions was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unbalanced integration level. There was polarization in the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level in all regions of China, and the north was stronger than that in the south, show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igh-high” and “low-low” agglomeration.

Key words: urban-rural integration;regional difference;dynamic evolution

城乡关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关键[1],而科学评价城乡融合水平是研判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进程的重要环节。已有关于城乡融合评价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3个方面:一是城乡融合评价的理论阐释。理论的渊源,最早可追溯到马克思、恩格斯的城乡关系三阶段“城乡混沌一体—城乡分离对立—更高水平的均衡与融合”中[2],此后基于历史视野的考察,经济学、社会学、地理学和规划学等不同学科对城乡关系进行了多角度深度解构,相关理论也由城乡偏向性的二元结构理论逐步向人地关系地域系统理论、区域空间结构理论、空间均衡理论、等值化理论和流空间理论拓展[3],为多维评价城乡融合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二是城乡融合评价的指标体系和方法。城乡融合评价由单维向多维化、多属性化发展,构建多指标评价体系已成为主流方式[4],如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维度[5,6],经济发展动力、交通信息网络、生态承载能力和居民生活水平维度[7],产业、生态、社会、空间和生活维度[8]以及经济、社会和生态维度[9]等设计测度指标体系,相应的评价方法也从定性转向定量,且以耦合协调度模型[10]和数理计量模型[11]等较为常用。三是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地区差异。城乡融合的时空特征因采用的研究尺度、逻辑框架等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研究结论。如有基于“基础—动力—结果”过程性框架[4]、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双轮协调”的逻辑机理[8]和高质量发展角度[12]测度并揭示中国城乡融合的整体特征与区域差异;也有从省市域、经济区、城市群等尺度对城乡融合的局部发展态势进行研判[13-15],进而推定城乡融合发展进程及实现路径。

总体上,已有文献为开展本研究提供理论借鉴和方法参考,特别是在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测度上提供了指标选择的思路。鉴于城乡融合发展的终极目标是实现共同富裕,而共同富裕不仅是物质层面的富裕,也包括精神层面的富裕,体现在经济、社会和生活层面,本研究在借鉴相关测度维度基础上,拟从这3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并将观测期划定为2010—2020年,同时将中国划分为南北方两大区域,基于熵权法从全域、区域和省域层面测度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进一步采用Dagum基尼系数及分解方法对两大地区城乡融合的区域差异及其来源进行解析,并通过Kernel密度估计方法对城乡融合发展的动态演进和空间跃迁进行探究,以期为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实现共同富裕提供决策建议。

1 城乡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数据来源

1.1 评价指标体系

解决地区差距、城乡差距、收入差距是破解城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难题的关键。城乡融合是城乡有序共富的过程,既要遵循规律,又要循序渐进,分区域、分阶段有序推进[16]。在共同富裕背景下,城乡融合有更为深刻和丰富的内涵。本着科学性、全面性和可行性的原则,借鉴相关研究[12,17],从经济、生活和社会3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城乡经济融合是推进城乡融合发展的动力源泉,以提高人均生产总值、农村人均生产总值,实现二三产业产值和二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比提升来衡量,具体分别以GDP/总人口、农林牧渔生产总值/农村人口、二三产业产值/GDP、二三产业从业人员数/第一产业从业人员数表征。生活融合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基础保障,缩小城乡居民生活水平差距有助于推动城乡融合发展,以城市家庭人均消费/农村家庭人均消费、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全年纯收入、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恩格尔系数/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恩格尔系数、城市居民家庭文教娱乐支出/农村居民家庭文教娱乐支出衡量和表征。社会融合有助于推进城乡发展共同体,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保障,以城市基础教育经费总投入/农村基础教育经费总投入、城市人均医疗保健支出/农村人均医疗保健支出、城市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农村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人数/农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城市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农村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城市卫生厕所普及率/农村卫生厕所普及率表征。

根据上述评价指标,运用熵权法、Dagum基尼系数及分解方法和Kernel密度估计法(鉴于篇幅限制,研究方法不再详述)分析中国城乡融合水平的地区差异和动态演进特征。

1.2 数据来源

采用中国31个省份(包括省、自治区和直辖市,以下统称为省份,不包括港澳台地区)数据进行分析。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及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样本观测期为2010—2020年,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补齐,同时为剔除通货膨胀等因素对数据的影响,以2010年为基期对相关数据进行平减。

2 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时空特征

2.1 全域尺度的融合水平

2010—2020年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整体水平以及经济、生活和社会融合三大维度的发展水平如表2所示。总体看,2010—2020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持续上升,由2010年的0.375提升到2020年的0.551,年均增长率达3.92%。其中,经济融合水平表现为稳定的上升趋势,由2010年的0.168增长到2020年的0.327,年均增长率达6.89%,说明城乡产业的关联性和融合度在逐步提高,产业形态和功能的多样化及其产业链的延伸性更加健全。同期,生活融合除2012—2013年和2016—2017年有小幅下降外,总体呈上升态势,由2010年的0.065提升至2020年的0.073,年均增长率仅为1.17%。社会融合水平介于经济融合和生活融合水平之间,均值高于生活融合水平,且在观测期2010—2020年内增幅为0.009,年均增长率为0.62%,是影响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可以发现,生活融合水平是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提升的短板,推进城乡融合发展进程需要深化对生活融合内涵的认识,并对民生问题中的结构性困境进行调整,以便最大限度地解决农村发展中的痛点和掣肘,从而发挥生活融合对乡村发展的带动作用。

2.2 区域尺度的融合水平

将中国31个省份归为南方和北方两个地区来看区域融合水平的差异。从图1可以看出,样本观测期为2010—2020年,相较于中国整体和北方地区,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最高。对其发展态势进行分析发现,截至2020年,中国、北方和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呈上升态势,年均增长率分别为3.92%、3.61%和4.21%。可见,南北方总体演变趋势大体一致,但在2018—2020年呈快速上升趋势,相对来说,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提升幅度更加明显。

分维度看,南北方地区经济融合分别由2010年的0.160 8、0.175 8上升到2020年的0.335 4、0.318 4,北方地区的上涨幅度明显低于南方,也低于中国平均水平。在社会融合上,南方、北方和中国的融合水平同期年均增长率分别为0.49%、0.74%和0.61%,而生活融合同期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12%、1.19%和1.16%。可见,经济和社会融合在城乡融合发展中始终占据主导地位,且南方地区融合水平较高。而北方地区各维度的融合水平均低于中国平均水平,但生活融合和社会融合年均增长率最快,改善力度逐年加大,后发优势显著。同时也发现,经济、社会和生活融合3个维度间的层次差异逐渐缩减,整体上空间融合效果逐渐显现。

2.3 省域尺度的融合水平

按照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值进行拟合,将31个省份划分为5个等级梯队。以2020年的融合水平为基准,将融合水平高于0.62的划定为第一等级,而后依次将(0.56,0.62]、(0.52,0.56]、(0.48,0.52]和(0.39,0.48]划定为第二至第五等级。在第一等级中,融合水平由大到小依次为江苏(0.735 5)、北京(0.733 5)、上海(0.713 9)、福建(0.711 3)和浙江(0.625 4),融合水平高的地区绝大部分位于南部沿海地区,具备功能、要素、服务和产业深度融合的发展优势。第二等级中天津(0.622 3)、内蒙古(0.603 0)、重庆(0.589 9)、湖北(0.587 0)、山东(0.585 8)和辽宁(0.570 5)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也较高,这可能与减少落户限制和公共资源合理配置以及产业新业态的培育有一定关系。第三等级中既有北方地区,也有南方地区,融合水平由大到小依次为海南(0.560 2)、陕西(0.543 4)、新疆(0.539 5)、湖南(0.535 1)、广东(0.532 5)、安徽(0.531 4)和黑龙江(0.521 8),区域发展的平衡性和协调性逐步显现。第四等级融合发展水平较低,依次为宁夏(0.521 6)、四川(0.511 8)、江西(0.506 7)、广西(0.503 8)、河北(0.503 7)、吉林(0.497 0)、河南(0.494 7)和贵州(0.481 7),其共同特点是乡村振兴建设力度不足、要素自由流动受限,加之公共服务非均衡化致使其城乡融合发展进程缓慢。第五等级区域包括山西(0.475 4)、青海(0.475 0)、云南(0.456 8)、甘肃(0.407 9)和西藏(0.388 7),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低的地区多为北方地区,受到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的制约,导致要素流动不通畅,城乡融合发展举步维艰。

进一步对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五梯队省份的分布情况进行考察,如表3所示,发现2010年北方区域第一等级包括北京、天津2个市,南方区域中位于第一等级的省份有3个,二者的比例是2∶3。但在2020年位于第一等级的省份中,北方地区的省份数量缩减至1个。整体而言,北方和南方的差距开始出现,也反映出在样本观测期间南方区域城乡融合发展程度相对较高,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较低。值得注意的是,个别省份的水平等级发生了变动,如天津2010年位于第一等级,2020年位于第二等级,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有所下降;而福建2010年位于第二等级,2020年提升至第一等级,其城乡融合发展进程加速。

3 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地区差异

3.1 地区差异

3.1.1 总差异 从表4可以看出,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总体差异不大,基尼系数位于[0.085,0.117],表现出小幅下降态势,年均下降率为3.14%。经济融合的基尼系数从2010年的0.230下降到2020年的0.137,呈现出波动较大的缩小态势,年均下降率达5.05%,说明经济融合水平差异正在逐渐减小。生活融合和社会融合的基尼系数分别由2010年的0.083和0.057缩小到2020年的0.058和0.041,年均下降率分别为3.52%和3.24%。综上可知,经济融合的总差异最大,缩减速度更快。

3.1.2 地区内差异 表5测算结果揭示了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地区内差异及观测期的演变态势。2010—2020年,南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地区内基尼系数均表现出持续下降的态势,基尼系数分别由2010年的0.127和0.102下降到2020年的0.092和0.074,年均下降率为3.17%和3.16%,二者的变化态势类似,均经历了“下降—上升—再下降”的波动过程。就经济融合而言,南方和北方地区各省份之间的融合水平逐渐趋同,差异数值逐年缩小。南方和北方地区经济融合的基尼系数一直呈下降趋势,内部经济融合水平差异也在变小,不均衡局面开始消散。对于生活和社会融合,南北方地区各省份之间的融合水平差异均逐渐缩小,其中南北方的生活融合水平分别呈现出“W”形和“Z”形的变化趋势,且均在2014年降至低谷;而在社会融合中,2017年之前南北方各省份之间呈现反向变化趋势,之后的融合水平下降趋同。

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相较于北方地区,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经济融合水平和生活融合水平的地区内差异更大,北方地区内的差异相对较小。

3.1.3 地区间差异 由表6可以发现,2010—2020年,城乡融合发展综合水平南-北地区间的基尼系数从2010年的0.118下降到2020年的0.086,年均下降率为3.11%,同期,经济、生活和社会融合水平南-北地区间的基尼系数年均下降率分别为5.14%、3.47%和3.28%。因此,经济融合水平差异是造成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地区间差异存在的重要原因。值得肯定的是,城乡经济融合、生活融合和社会融合的地区间基尼系数正在逐年缩小,区域间的发展差异得到了有效控制。

3.2 差异来源

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差异客观存在,为了探究其差异来源,分别从区内差异和区间差异(超变净值和超变密度)的贡献率来加以分析。从表7可以看出,观测期城乡融合综合指数差异包括区域内和区域间两部分,区域间差异对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不均衡的影响较区域内差异略大,但差距并不明显,均在50%左右。在区域间差异中,超变净值的贡献率介于0.6%~16.7%,波动中缓慢上升,平均贡献率为7.34 %,年均增长率为10.40%。区域间超变密度的贡献度较大,介于34.5%~49.8%,平均贡献率为43.25%,年均下降率为1.65%,意味着不同区域间的交叉重叠问题是造成中国区域间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不均衡的主要原因。同期,区域内差异的贡献率介于49.3%~49.6%,相对较为平稳,平均贡献率为49.39%。这表明区域内外差异对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不均衡的影响程度基本相当。

对于经济、生活和社会融合指数的差异来源,基本与综合指数变化趋势相同,但影响程度上存在差异。对于经济融合差异来源,区域间的超变净值和超变密度贡献率从2010年的9.7%、41.1%下降到2020年的9.5%、40.9%,年均下降率分别为0.21%、0.05%。相较于经济和社会融合,生活融合水平差异的超变净值贡献波动较大,观测期内生活融合水平的区域内差异、区域间超变净值和超变密度的贡献率分别从2010年的49.3%、8.0%和42.7%调整到2020年的49.1%、8.5%和42.4%,年均下降率分别为0.04%、0.61%和0.07%。总体上,经济融合差异的区域内平均贡献率为49.43%,分别较生活和社会融合的区域内平均贡献率高1.37和0.76个百分点。而经济融合差异的区域间超变净值的平均贡献率却低于生活和社会融合的相应贡献率,分别低8.32和2.99个百分点;经济融合差异的区域间超变密度的平均贡献率分别比生活和社会融合的相应贡献率高6.96和2.21个百分点。可见,区域内差异对经济融合发展的不均衡贡献较大,而区域间差异对生活和社会融合差异的影响更强。

4 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

通过Dagum基尼系数对中国城乡融合发展的地区差异及其来源进行了分析,其反映的仅是相对差异。在此,运用MATLAB 2020b软件进行核密度图构建,旨在通过对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分布位置、发展态势和曲线的延展性以及两极分化的探讨,阐明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发展的绝对差异和动态演变特征。

4.1 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Kernel密度曲线的分布动态

图2刻画的是2010—2020年中国31个省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整体演变态势,有如下特征:其一,从分布位置看,分布曲线明显朝着右方移动,反映出2010—2020年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持续改善;其二,观测期内,波峰的高度、宽度经历了“上升—下降—快速提升—短暂下降—再提升”和“短暂变窄—逐渐变宽”的波动过程。其中,2010年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介于0.203 9~0.547 1,2020年的水平介于0.388 7~0.735 5,提升幅度位于0.184 8~0.188 4,总体上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绝对差异有小幅度的增大;其三,2010—2020年内存在1个主峰和1个侧峰,极化现象存在但较为稳定,拖尾现象的存在意味着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与平均数值的差距有进一步的扩大,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快的区域发展速度更快,反之亦然,呈现出两极分化特征。

4.2 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Kernel密度曲线的分布动态

图3刻画的是2010—2020年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演进态势,可以发现在观测期2010—2020年,该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大体向右移动,表明北方地区包含的省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有所提高。同期,分布曲线的波峰高度和宽度均逐年上升,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由2010年的0.300 4~0.542 2上升到2020年的0.407 9~0.733 5,提升幅度为0.107 5~0.191 3。可见,北方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绝对差异逐渐加大。2010—2020年北方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也存在明显的右拖尾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北方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曲线具有发散的态势,即部分省份的融合发展水平和平均值的差距有小幅度的扩大,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布的延展性呈发散趋势,呈现出“单主峰和单侧峰”的形态,极化特征也较为明显。

4.3 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Kernel密度曲线的分布动态

图4刻画的是2010—2020年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演进态势,可以看出观测期该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分布曲线也表现出明显右拖尾状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省份的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存在收敛特征,意味着区域内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低的省份数量会有所减少。进一步从分布曲线看,波峰形态未发生明显变化,仍表现出“单主峰,小侧峰”的动态结构,但与北方地区相比,南方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内部差距更小,极化程度较弱。

5 小结和建议

5.1 小结

本研究从经济、社会和生活3个维度构建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运用熵权法对2010—2020年中国全域、南北区域以及不同省域的城乡融合发展进行水平测度,进而结合Dagum基尼系数及分解、三维Kernel密度估计方法探究中国城乡融合发展的区域差异、差距来源和动态演进规律,研究结论如下。①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不断提高,而南方地区城乡的经济、社会和生活融合发展速度高于北方,且北京市、上海市、江苏省和浙江省一直处于第一等级,青海省、甘肃省、云南省和西藏自治区始终居于第五等级,而福建省和贵州省等出现跃迁,天津市和陕西省等出现后退现象,不同梯队间存在消长特征。②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水平表现出空间非均衡特征,但其基尼系数不断下降,区域间的经济、社会和生活融合趋势显现;无论是中国各省份间,还是南北方地区内和地区间,城乡融合发展差异更多来源于区域间超变净值和超变密度的差异,其中不同区域间的交叉重叠问题是造成其融合水平不均衡的主要原因。③中国各地区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存在极化现象,且北方强于南方,呈现出“高-高”和“低-低”集聚特征。

5.2 建议

根据上述结论,从经济、社会和生活3个维度提出如下建议。①促进城乡经济要素双向流动和优化配置。城乡经济要素平等、双向的自由流动是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的基础和前提。现阶段,需要明确各地区的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和发展潜力,定位区域功能和经济发展重点,促进城乡人才、土地、资金、技术、信息等生产要素的顺畅流动。具体而言,应顺应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和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趋势,通过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纾解劳动力单向流动、土地财政偏好以及资本无序扩张等问题,并以数字经济赋能城乡经济的互惠融合。②构建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社会融合体系。在教育资源配置上,要建立城乡教育资源共享和流动机制,加强对乡村基础教育的投入,提高教师的薪酬福利;在医疗卫生上,继续加大“新农保”的报销水平,并通过“医共体”等平台将城市优质医疗资源下沉乡村;在养老保障上,大力推广乡村康养产业,建立城乡居民互惠共享的养老托育制度,缩小城乡养老保障的差距。③以产业扶持带动乡村消费来提升城乡生活融合进程。乡村生活的现代化离不开经济基础,以乡村产业振兴为契机,将乡村产业演化与市场需求趋势相匹配,推进城乡产业有机衔接,提高乡村居民的收入水平,拓展乡村精神文化消费需求,推进城乡居民物质与精神层面的共同富裕,有序实现城乡的生活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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