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玄奘法师身边有位白衣秀才‘猴行者’!”“谁说的?那明明是上古水神无支祈!”“不对不对,那是印度神猴哈奴曼!”……人们为了搞清楚谁才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原型争论不休。爱摄影的小男孩自告奋勇走进花果山,要去探秘一代猴王的身份。
巍峨的山峰如巨人般耸立在眼前,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一道白虹高挂半空。男孩跟着白猿向山洞走去,瀑布的“微雨”飞溅在男孩脸上,他把背上的相机朝身后挪了挪。
“你确定今天可以见到‘大圣’本人?”男孩问道。
“当然。”白猿信誓旦旦地说。
洞口的水帘自动向两旁分开。白猿带着男孩走过铁桥,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男孩被室内漂亮的装饰吸引了目光。缤纷的彩带从屋顶上垂下来,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墙壁上挂满了桃形装饰,角落里摆放着成堆的香蕉和饮料。
“今天的化装舞会就是为了欢迎大圣。”白猿拉着男孩在角落里坐下,随手从石桌上拿过一个新鲜的蟠桃,一边吃一边向男孩解释。
“大圣这次重回花果山,大家都十分重视。本来要举办盛大的欢迎晚宴,还有烟花表演呢。”白猿说。
“烟花表演!”男孩激动地站了起来。
“可惜取消了。”白猿遗憾地说。
“为什么?”男孩问。
“大圣说,不要铺张浪费。”白猿说,“最后还是通背猿猴拿了主意 ,办一个化装舞会,主题是‘大圣归来’。让花果山的猴子们化装成大圣,看谁扮得最像。据说,最像的还有机会见到大圣本圣呢。”
这时,石室里陆陆续续走进来许多化装成“大圣”的猴子,每一位都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给你透露一个独家消息,据说大圣已经到了舞会现场。你要想采访他,不如先换上它。”说着,白猿扔给男孩一件白色长袍。
“这是什么?”男孩问。
“大圣的‘皮肤’啊。”白猿说道。
“大圣不是猴吗?和你一样,毛茸茸的猴子。”男孩睁大了眼,好奇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圣可不只一个样子。”白猿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整个大厅慢慢暗了下来,五颜六色的球形灯四处“捕捉”着舞动的身影。一位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脚踩藕丝步云履的“大圣”正在和一位头戴金箍,身穿棉布直裰,腰围虎皮裙的“大圣”跳舞。他们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不一会儿就气愤地推开了对方。
“你看他们穿的都是大圣同款。原版的金冠、金甲和云履,传说是东海龙王送给大圣的。”白猿对着舞池中央指指点点,“至于你这件,确实有点儿水分。玄奘法师生活在唐朝,时间过去了太久,他的故事也演变出许多版本。南宋时,有位作家说玄奘法师取经时身边跟着一位猕猴王变化成的白衣秀才,叫作猴行者。”
“大圣自己承认了吗?”男孩抱着白色长袍问道。
“哈哈,大圣从来不回应这些。”白猿又拾起一根香蕉,“但是围绕着他的八卦消息还是很多。你看,那边那个,个子很高的那个,他装扮的是‘无支祈’。”
男孩扭头望过去,只见一只身穿绒毛外套的猿猴正在活动筋骨,他的头上罩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头套,眼中戴着“美瞳”,牙齿也做过美白处理,在灯光下十分明显。
“那是谁?”男孩有点儿疑惑。
“无支祈,一位上古水神。当然,他也是我们猿猴一族的。”白猿说,“人们都不相信大圣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想从古籍里挖出他的背景,最后在《古岳渎经》中找到了无支祈,便说那就是他。但其实呀,那不是他。”
白猿顿了顿,又抓了一把花生,继续说道:“这样的误会可不少呢。你看那位——”
他说的是一位头上围着厚厚的白色头巾的猿猴先生,那位先生的衣服带有明显印度风格,他正随着音乐一边摇头一边摆出各种姿势。
“他在跳印度舞吗?”男孩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没错,那位模仿的是印度神猴哈奴曼。”白猿说着踢了踢桌下的花生壳。
“印度神猴跟大圣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没什么关系,”白猿跟着摇了摇头说,“都是误会啊。”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石室内又走进来几位奇怪的“大圣”。穿道袍的,到处对人念“阿弥陀佛”的……舞池里的“大圣”越聚越多,都随着节拍舞动起来。
山洞里歌舞的喧闹声吵得月亮睡不着觉,她愤愤不平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山顶的平台上,怒气冲冲地晃了晃身体,想提醒那些狂欢的猴们注意休息时间。
“别费力啦。”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树上探出头,他的长腿从树枝上垂下来,悠闲地来回摆动。
月亮转过头,眼神由迷茫转向惊喜。她炙热的眼神落在黑影身上,吓得黑影向后挪了挪,用巴掌大的叶子挡住了脸,只留几点金光在叶片中若隐若现。
“大圣,你回来啦!”月亮快乐地大喊起来。那声音可太大了,震得树叶扑簌簌地往下落,震得石室里的“大圣”们纷纷跑出来——
但他们跑得太慢了,只有跑在最前面的小男孩看到了那个英俊的影子,那影子只翻了一个跟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空里啦!
南宋时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出现了护送玄奘取经的猴行者,这是孙悟空形象的较早版本。当时,民间应该已经流行猴行者护送玄奘取经的故事了。河南博物院收藏的一件宋朝白陶猴头埙,猴子头上还戴着戒箍,活脱脱就是孙悟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