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变变变

第二章 “奉聘金龙”驾到

一

自从第一次梦见老龙头后，咚咚心里就总想着这件事：为什么自己正纳闷老龙船没有龙头的时候，刚好就梦见了老龙头呢？老龙头和老龙船，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咚咚还想再梦到老龙头，但是老龙头似乎不肯再进入他的梦里了。

不过，咚咚很快就被陆续开场的龙舟赛所吸引，不管老龙头的事啦！

阿爸所在的龙舟队在一轮又一轮的选拔赛中胜出。今天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他们要代表社区参加全市的龙舟比赛。其他水乡的龙舟代表队也来到万江参加比赛，因为这里的江面最为开阔。

上午的小组淘汰赛中，阿爸的龙舟队又杀出重围，进入决赛。下午，明媚的阳光洒在江面，江岸旌旗猎猎，江风萧萧入耳，江面鼓声隆隆。无论是江面的大桥上，还是两岸的观景台、人行道，都是人头攒动。

今年有难得的三年一次的大赛事，当地叫“扒标”，就是“斗龙船”。和“趁景”不同的是，“扒标”的时间长达三四个小时，“趁景”则是短时的表演赛。

昨天刮过三次大风，下过三场倾盆大雨。今天却天朗气清，仿佛昨天的风雨大作就是为了让今天放个大晴，好让大家尽兴地比赛。

咚咚像一条泥鳅似的，穿过拥挤的人群，钻到观景台的最前面。很快，他看到了金色的龙头，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船尾的阿爸。阿爸正举着粗壮的手臂，急遽地敲击着鼓面，“咚咚——咚咚—— 咚咚”……

伴随着队员们整齐的号声，船桨整齐划一地在水面溅起了一朵又一朵白晃晃的水花。阿爸的龙船遥遥领先，不过，跟在后面的那条龙船也毫不示弱，在一个弯道上超过了阿爸的龙船。咚咚把双手拱成椭圆形，放在嘴巴上大喊：“加油！加油！”在一片呐喊声中，阿爸的龙船很快又追了上去。紧接着，一排龙船飞一般地划过江面，向更远处飞驰而去。

咚咚急切地等待着广播传来比赛结果的消息。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听到了广播公布结果。真可惜！阿爸的龙船这次只得了第二名。

咚咚的嘴巴噘得老高了，他气呼呼地跑回了家。

二

咚咚气得连晚饭都不想吃，阿妈喊他吃饭，他赌气说不吃，躲在屋子里画龙头。

他要画一只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厉害的龙头，然后让阿爸找人做出来，安在比赛的龙舟上。这样，阿爸的龙舟队就会所向披靡，重回冠军巅峰了。

房门被敲响了，咚咚头都不回，喊道：“我不想吃饭！”

门口很安静，只听见阿爸和阿妈在客厅交谈的声音。咚咚竖起了耳朵。阿爸十分享受的声音传来：“这么好吃的烤乳猪，不吃可真是浪费了。阿婵，你叫上阿妈，我们一起吃。”阿妈说：“好呀！既然咚咚不想吃，就不给他吃了，我们吃吧！”

“烤乳猪？”咚咚噌地跳了起来，打开门说，“不行，我也要吃！”

阿爸笑嘻嘻地和阿妈对视了一眼，嗔怪地对咚咚说：“不是说不想吃吗？小馋猫。”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咚咚理直气壮地说。

阿妈将阿爸打包回来的烤乳猪放进盘子里。一股股香味像一缕缕丝线一样，牵引着咚咚走到餐桌前，他开始大快朵颐。

“慢点儿吃，别噎着，这可是我们今天的亚军奖品呢！”阿爸劝咚咚。

“是呀，好东西要细嚼慢咽才能尝出美味。”阿妈附和着说。

咚咚的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含糊地说：“真好吃！”

“咚咚，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总不能每次都拿第一嘛！”爸爸趁机开导咚咚。

“我不管！我就是要第一，拿金牌！”

“这孩子，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儿就懂了。”阿爸看着咚咚，无奈地摇摇头。

三

夜晚，星光点点，在天空中排列出各种各样的形状。月亮的光辉洒进屋内，似流水般缓缓地流动。

屋子里很安静，一切都像是在沉沉地睡着。咚咚躺在床上，均匀地呼吸着。

“咚咚，咚咚……”似曾相识的声音，浑浊而绵远，将咚咚唤醒。

咚咚顺着那条曾经走过的小路，来到老龙头的面前。

“老龙头，你终于来找我啦。”

“小家伙，你很想见我？”

“当然啦！我还想听你讲有趣的故事呢！”

“有趣的故事？我已经老了，很多事都忘了。”

咚咚叹了口气：“唉……我今天很不开心，阿爸和阿叔们的龙舟队今天扒标，没有拿到冠军。”

“冠军？就是状元吗？”老龙头似乎陷入了回忆。

“状元？对！就是状元，第一名！”咚咚记得晓晓老师说过，古代科举中殿试的第一名就是状元。

“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儿了。”

“什么？”

“我曾经也中过‘状元’，是被钦赐的。”

“真的吗？”

“是的，可是，过几天我可能又会忘掉。”

“我有办法！我帮你写日记，把这件事记下来，这样，就算你忘掉了，我可以通过日记讲给你听。”

于是，咚咚一边听老龙头讲故事，一边用笔记了下来——

清朝雍正三年（1725） 农历五月初一 晴

今天，日头高高地挂在天上，灿烂无比。

我从红花庙里被村民抬了出来。今天是五月初一，正是万江河面龙舟竞渡的日子。听村民说，因廉洁奉公而被提拔为大学士的黄河总督礼大鹏深得皇帝信任，作为钦差大臣，捧着“如朕亲临”的圣旨巡按两粤。钦差为体验民间风俗，登上高台观赏龙舟竞渡和两岸风光。

这可是难得的在钦差面前露脸的机会，我自然要一展风采。于是，我在江面上奋力飞驰，一路过关斩将，只为勇夺第一，让钦差大臣见识一番。我自西而东飞驰，飞溅的水花在日头的照耀下，在我的身边形成一片金光。不出所料，我夺得头名。钦差大臣见此情景，不禁夸赞我“若金龙飞舞”，还赏赐给我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奉聘金龙”。为了奖励我获得“状元”之名，他还命令村民将我的龙头和桡子改涂成金黄色。我从一条青龙变成了真正的金龙。

后来，人们见到我，都称我“黄袍衲”，就是被赏穿黄马褂的意思。我感到很自豪！

咚咚写完日记后，又念了一遍给老龙头听。

老龙头听完，夸赞道：“小家伙，你的日记写得很好。”

“不客气，老龙头，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啦！”

老龙头说：“是呀，这可是我这一生中最骄傲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了，我也差点儿就忘了。现在，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我要谢谢你，帮我把这个秘密记录下来。”

“既然是朋友，那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及时出现啊。”

“我答应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老龙头又消失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咚咚已经不奇怪了。既然老龙头答应他了，就一定还会出现。

后面老龙头和咚咚还会发生哪些奇特的故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下期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