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探讨实体企业金融化与研发创新

摘要：以2022-2023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的非金融企业为样本，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视角研究实体企业金融化对研发创新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企业金融化对于研发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均具有负面影响，说明金融化对研发创新具有“替代”效应；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会加剧企业金融化对研发创新的抑制作用，同时会加大对短期金融资产的投资，说明企业金融化行为主要是出于逐利动机；分样本检验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在国有企业及非高技术企业中更显著；机制检验表明，资金流动性供给在企业金融化与研发创新之间存在遮掩效应，而金融获利水平在企业金融化与研发创新之间存在中介效应。

关键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实体企业金融化；研发创新；资金流动性供给；金融获利水平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与金融市场迅猛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实体企业金融化问题越来越突出，对企业研发创新产生的影响受到学术界与政策制定者们的关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是企业决策中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对于实体企业的金融化行为及在研发创新过程中的作用机理仍不清楚。研究目的在于探究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环境下实体企业金融化如何影响研发创新，从而为实体企业制定发展策略与政策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践指导。

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及实体企业金融化的内涵

所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就是经济政策制定、执行、调整等环节所具有的不确定性与不可预测性。内容涉及政策目标转变，政策工具选择和使用，政策效果不清晰。这种不确定性有可能来自很多方面，如宏观经济形势起伏，政治环境变化及政府决策机制复杂等。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将给企业经营决策、投资行为和风险管理带来深刻的影响，加大了企业所承受的风险与不确定性。

所谓实体企业金融化，是指这些企业将更多的资源和精力集中在金融资产上，而不是进行传统的实体经济活动。具体表现在企业加大了在金融投资中所占的份额，例如，买入股票、债券和理财产品，或以入股金融机构的形式介入金融领域。造成这一现象可能有很多原因，如实体经济利润率降低、金融市场繁荣和吸引力增强，以及企业对短期收益的追逐。实体企业金融化会产生一系列效应，主要表现为冲击企业主营业务、扭曲资金配置和将金融风险传递给实体经济。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实体企业金融化密切相关。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可能会推动企业向金融化方向发展，以规避风险或者追求更高的回报；而且实体企业金融化倾向也会进一步增加经济体系不稳定程度，影响宏观经济政策效果。深刻认识这两个概念的含义及它们之间的联系，对分析宏观经济运行、企业行为及金融市场稳定等问题都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实体企业金融化的现状

（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现状

目前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表现出比较复杂的情况。在全球经济格局演进的大环境中，国家间经济政策的调整是频繁而又互相影响的。国际贸易摩擦和地缘政治局势的紧张都使经济政策在制定与执行过程中面临着许多挑战与变数。比如，有些国家针对经济衰退等问题频频推出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等调整措施，但其结果及后续趋势往往很难精确估计，导致不确定性上升。与此同时，各国、各区域政策差异还可能诱发市场波动与不确定性。新兴市场国家在经济转型与发展中压力较大，政策不确定性比较大；而且发达国家针对经济增长乏力和债务问题所进行的政策调整，也为全球经济的发展带来不确定性。

（二）企业金融化的现状分析

当前实体企业金融化已经成为比较常见的现象。受宏观经济环境改变的影响，很多企业都把目光转向了金融领域。一方面，在金融市场不断发展与革新的背景下，金融投资渠道也在不断地丰富，这给企业带来了更多获得利益的途径。相当一部分公司通过拥有金融资产实现了资产优化配置和资金使用效益。另一方面，实体经济竞争压力加大，利润率不断下降，促使企业不断寻找新的利润生长点，金融领域也就成为一种重要的选择。不同产业、不同规模企业金融化水平呈现差异。部分大型企业依托自身资源、资金等优势对金融领域进行了较深层次布局，甚至介入金融业务经营；而中小企业则可能会更加单纯地进行金融投资，从而增加收入。

三、破解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实体企业金融化难题的建议

（一）提升实体经济效益

一是加大科技创新投入力度，激励企业积极进行研发，促进技术进步与产品升级，增强核心竞争力与附加值。政府可通过增加对科研经费的支持和给予税收优惠的方式引导企业把更多的资源用于创新研发中。二是优化产业结构非常关键。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新兴产业培育发展、产业多元化高端化。推动不同产业协同发展、产业链良性互动、整体实体经济活力增强。三是企业经营环境的完善亦是关键。进一步简政放权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和办事效率，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给企业创新以强有力的保证。四是加大人才培养与引进的力度。建立健全人才培养体系，造就符合实体经济发展要求的各专业人才。以优惠的政策吸引高端人才致力于实体经济的发展，并为企业的成长提供智力支持。五是促进企业管理的创新。指导企业运用现代化管理理念与方法提升运营效率与管理水平。鼓励企业进行商业模式创新、扩大市场空间、增加盈利渠道。六是加强国际合作和交流。鼓励企业主动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借鉴国际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提高企业国际化水平、扩大实体经济发展空间。

（二）抑制企业资产泡沫

一是加强金融监管的力度是至关重要的措施。建立和完善金融监管体系，强化金融机构、金融市场监管，避免资金过多流入虚拟经济领域、规避资产泡沫。严控金融机构杠杆率、规范金融创新，保障金融市场平稳运行。二是货币政策制定与实施的最优化。保持货币政策稳健灵活，避免货币政策过于宽松造成资产价格非理性上升。根据经济形势及时调整货币政策，指导资金的合理分配。再者要强化企业投资行为指导与规范。通过政策引导、市场机制等方式，推动企业将资金向实体经济倾斜，减少盲目追求虚拟资产现象。三是建立企业投资风险预警机制，发现并化解可能发生的投资风险。在健全市场机制、增强市场透明度和公正性方面，强化信息披露制度使投资者能更准确了解公司真实情况及资产质量情况，从而避免信息不对称造成资产泡沫。四是强化投资者教育培训。增强投资者风险意识与投资理性，让投资者正确认识与处理资产价格波动问题，切忌盲从炒作行为。如在房地产领域，以政策调控遏制房地产市场投机需求、避免房地产泡沫进一步膨胀，最终促进房地产市场良性发展，以稳定资产市场整体价格水平。

（三）保证经济政策环境

政府在制定经济政策时，应增强科学性与前瞻性，并充分考虑到不同产业、不同规模的企业现实条件与需要，以免政策频繁变更对企业造成影响。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政策沟通机制将政策意图与导向及时传递给企业，使其能更深入地了解并顺应政策变化。进一步完善政策实施与监督机制，保证政策真正落到实处，让实体企业受益。与此同时，要加强经济政策效果评价与反馈，并结合实际情况适时进行政策调整与改进。创造平稳的市场预期使企业在一个比较可预见的政策环境下进行规划与开发。这就要求政府制定政策要有一定连贯性与稳定性，以避免大起大落。鼓励多元市场主体共同参与经济政策制定进程，听取企业家、专家学者等各方意见，增强政策全面性与合理性。不断完善法律法规体系，为经济政策的实施提供坚实的法律保障，确保市场秩序的公平和公正。

（四）缓解企业融资约束

要想有效地缓解企业融资约束问题，必须同时采取多种措施。拓展企业融资渠道，在传统银行贷款基础上，积极开拓股权融资和债券融资这一多元化融资方式。政府可加强资本市场培育与扶持，增加直接融资比例。建立并完善企业信用体系、提升企业信用等级及透明度、增加金融机构对企业信心等措施来降低融资成本。鼓励金融机构开展金融产品与服务创新，根据实体企业特点与需要制定个性化融资方案。如知识产权质押贷款和供应链金融的发展。加强对中小微企业的资金扶持，通过建立专项基金和发放贴息贷款帮助此类企业破解融资难。在强化金融监管、防范金融风险中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效率、引导资金运用到实体经济中。

四、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实体企业金融化下的研发创新策略

（一）提升企业研发创新的内部动力

1. 增强企业研发创新意识

一是强化企业员工研发创新意识的宣贯。通过经常性的培训、讲座、分享会，使得员工们深刻领会研发创新对企业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性，从而懂得唯有不断地创新才有可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同时在企业内部形成强烈的创新氛围，激励职工勇于发表新思想、新见解，并对积极投身到创新中的职工进行充分肯定与奖励。二是企业应积极与外部科研机构、高校等开展合作交流。邀请有关方面专家、学者来企业指导工作，把最前沿科技信息、创新思维带给职工，开阔职工眼界。三是企业领导者应率先垂范，表现出对研发创新的重视与大力支持。将研发创新项目放在决策过程的首位，并提供足够资源保障，还必须建立创新容错机制使职工在进行创新时不需要太过担心失败后的结果，能大胆地进行尝试和探索。

2. 建立激励机制促进研发创新

首先，从物质激励的角度来看，企业可设立研发创新专项奖金，对研发创新工作中作出杰出贡献的团队或者个人进行高额奖金和股票期权等丰富物质奖励。同时对研发人员给予有竞争力的薪酬待遇以保证他们的付出能获得相应收益。其次，职业发展激励方面，针对研发创新人员开发特殊的职业发展渠道，使其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在公司的上升空间与方向。为业绩突出的研发人员提供更多的晋升机会、培训机会等，有利于其能力的持续提高。另外，可采取荣誉激励等形式，对优秀的研发创新团队及个人予以评选并授予荣誉称号、公开表彰等，以提升其荣誉感、自豪感。此外，企业还可制定项目激励制度，对研发项目按其难易程度、重要程度及结果进行激励，这将刺激研发人员主动承接重要项目。最后，企业应重视研发创新成果保护与转化激励。对研发人员获得的专利和技术成果等要予以奖励，积极促进成果转化与应用，使研发人员发现其工作成果能给企业带来切实价值，进一步提高其参与研发和创新的热情。通过建立全方位激励机制来充分调动企业研发创新人员工作积极性与主动性，从而为研发创新工作顺利开展提供动力。

（二）优化企业研发创新的外部环境

1. 构建稳定的政策预期

构建稳定的政策预期，对企业研发创新外部环境优化具有重要意义。为实现这一目标，各国政府应该增强政策连贯性与一致性。避免政策频繁变更、朝令夕改等情况发生，保证企业能根据比较稳定的政策对研发创新活动进行计划与实施。通过长期有效的政策导向给企业充分的自信与安全感，让他们勇于对研发创新不断投资。政府应在政策制定中增加透明度与可预见性。在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要广泛听取企业和有关方面的意见建议，使他们对政策出台的背景、目的及执行步骤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及时将政策调整变化情况发布给企业，让企业提前制定应对措施。另外，构建有效沟通机制至关重要。政府部门应加强同企业互动交流，经常举办座谈会、研讨会等，掌握企业对政策的诉求和疑惑，有针对性地进行回答和引导。政府也可通过构建政策评估机制来评价已经执行的政策效果，并依据评估结果适时做出调整与优化，从而更好地满足企业研发与创新的需要。

2. 完善知识产权保护机制

一是综合梳理并完善现行知识产权相关法律，以更符合新时代研发创新发展需求，厘清侵权行为定义与惩罚标准，从而为知识产权保护工作提供强有力法律依据。二是强化知识产权执法，加大侵权打击力度和增加侵权成本，使侵权者却步。设立知识产权执法专门机构、配备专业执法人员、提高执法效率与执法质量。三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宣传教育。通过媒体、培训等各种渠道向企业及社会大众广泛传播保护知识产权的意义，增强全社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四是建立知识产权服务平台。为各企业提供一站式的知识产权申请、权益维护和交易服务，以便于企业更有效地管理和运营其知识产权。同时鼓励发展知识产权中介服务机构，提升服务的水平和品质。五是加强国际合作以共同迎接知识产权保护所带来的挑战。积极参与国际知识产权规则制定与修改，保护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合法权益。六是健全知识产权保护监督机制。定期开展知识产权保护工作评估与监管，发现问题、完善措施，保障知识产权保护机制有效发挥作用。通过持续完善知识产权保护机制来创造企业研发创新的有利外部环境和激发研发创新活力。

（三）强化企业研发创新的资源配置

1. 优化研发资金的配置效率

一是要制定科学的研发资金预算体系。在预算编制过程中充分考虑不同研发项目所面临的重要程度、困难程度和风险程度，并对经费进行合理配置。通过深入细致的市场调研与技术分析，准确定位有潜力、有价值的研究开发方向，保证资金投入到能带来高收益的项目中。与此同时，严格监督预算执行情况并动态调整预算，按照工程实际进度及需要适时优化资金拨付。二是要强化研发资金风险管理。建立风险评估机制以提前预测研发项目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和制定应对策略。通过多元化资金来源来减少单一渠道所产生的危险，如积极寻求政府科研补助和与金融机构开展合作。三是建立研发资金绩效评估机制。定期开展已投研发项目效益评价，并依据评价结果调整后续经费投入。对业绩较好的项目要加大经费支持力度，对业绩较差的项目要适时调整或者结束，以免造成经费浪费。四是要重视研发资金协同利用。强化企业内部各部门间研发资金运用的合作，推进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全面提高资金运用效益。

2. 提升研发人才的培养与引进

一是要建设完善内部人才培养体系。成立专门培训部门或者配合专业培训机构对研发人员进行持续性专业技能培训，提高综合素质。鼓励研发人员参与学术交流活动、行业研讨会等，开阔眼界、开拓思维。同时通过内部导师制，由有经验的研发人员传帮带新员工和青年研发人员，以加快其成长。二是制定有吸引力的人才引进政策。提供竞争力强的薪酬待遇，工作环境好，发展空间大，以吸引优秀研发人才进入企业。主动与高校和科研机构建立合作关系，采取联合培养和定向招聘相结合的办法引进高端人才。三是要重视对人才的培养和留住。建立科学、合理的绩效考核体系与激励机制，对于业绩突出的研发人才要有丰厚回报，既有物质回报也有精神回报。注重研发人才职业发展需要，提供个性化职业发展规划与晋升通道。四是要营造良好的企业文化氛围。建立尊重人才、鼓励创新的文化，使研发人才体会到企业对人才的关心与支持，提高人才归属感与忠诚度。五是要强化人才队伍建设。组织开展各种团队活动以促进研发人才间的沟通和协作，培养其团队协作精神、提升团队整体研发能力。

（四）促进企业研发创新的国际合作

1. 拓展国际研发合作渠道

一是积极进行海外并购。通过收购国外技术先进、研发实力强的企业，迅速获得他们的技术资源、研发团队、提高研发能力。同时并购也有助于企业走向国际市场和扩宽销售渠道。二是同国际企业结成战略联盟。同国外企业建立研发领域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联合研发项目、分享研发成果。企业通过联盟能够利用合作伙伴的技术优势与市场资源达到优势互补、提高研发效率与创新能力的目的。三是加强同国外高校、科研机构之间的合作。与国外高校及科研机构进行合作研究，共同培养人才，并依托自身丰富科研资源及先进实验设备提升企业研发水平。另外，企业可通过到海外建立研发中心或者分支机构等形式来吸引本地优秀人才及技术资源以增强企业国际市场竞争力。四是积极参加国际科技合作项目的研究。寻求政府或行业组织支持、参与重大国际科技合作项目、联合世界优秀企业及科研团队攻克技术难题、增强企业国际影响力等。五是出席国际技术交流会及展览会，展示企业技术成果及研发实力、与国际同行交流学习、了解最新的行业动态及技术发展趋势、扩大国际合作机会等。

2. 参与国际标准制定与技术交流

一是企业要主动参与国际标准制定。企业参与标准制定能够及时掌握产业最新技术要求与发展趋势，并将其技术优势与创新成果纳入标准，增强其国际市场话语权与竞争力。与此同时，标准制定的过程就是一个与国际同行进行交流与协作的过程，各企业可利用这一机会学习和借鉴国外企业先进的技术与经验，进一步提高研发水平。二是加强同国际同行间技术交流和合作。企业通过参与国际学术会议和技术研讨会，可与国际同行交流技术成果及经验，研讨产业发展中的热点难点问题。同时企业也可邀请国际专家来企业开展技术指导与培训，以促进企业技术水平与创新能力的提高。三是搭建国际技术交流平台。企业有能力通过创建自己的国际技术交流平台，如网站、论坛等，来与国际同行进行实时的交流和互动。通过搭建该平台，企业能够及时公布自身技术成果及需求，并从国际同行处得到反馈与建议，便于技术交流与协作。四是企业也有机会与国际标准化组织和行业协会等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共同进行技术研究和标准的制定。企业在与这些机构合作过程中能够获得更多资源与支持，提高技术水平及行业影响力。五是培育国际化研发人才队伍。企业应积极培养有国际视野、创新能力强的研究开发人才，使其能熟练运用国际标准、技术规范，并有能力与国际同行交流合作。通过培养人才，对企业参与国际标准制定、技术交流等活动提供强有力支持。

五、结语

总之，通过实证分析，研究揭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下实体企业金融化对于研发创新产生的不利影响，确定资金流动性供给与金融获利水平之间的影响机理。研究结论表明，促进实体经济效益，抑制资产泡沫，确保经济政策环境稳定和减轻企业融资约束等是减轻金融化不利影响的关键所在。同时通过增强企业研发创新内部动力、优化外部环境、加强资源配置和推动国际合作等措施能够有效推动实体企业研发创新。未来研究应该进一步探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实体企业金融化的动态关系及在经济周期的不同阶段如何制定相关政策来推动实体企业研发创新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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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北京旋极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