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研究目的:基于微观视角探究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及防控策略,为山区耕地利用保护与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借鉴。研究方法:综合评价法、缓冲区分析与三角坐标图分析。研究结果:(1)基于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维度的舍烹村耕地边际化高度风险分别占比分别为6.03%、7.39%和16.16%,机会成本风险为主要类型,各类风险分布差异明显,与地块类型、耕作距离及坡度等因素密切相关,且主要发生在坡耕地范围;(2)舍烹村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主要存在粮食稳产保护、政策保护促进及经济效益提升三种类型,对应防控分区分别占比为19.88%、44.62%和33.50%;(3)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是一个“区域协调—村域管控—农户能动”的多主体参与及边际风险“预警—调控—实施”的综合性系统治理过程。研究结论: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应着重突出区域集中耕地的粮食生产定位、加大劣质耕地的政策保护力度及激发农户零散耕地的经济生产活力。
关键词:耕地边际化;耕地撂荒;风险评价;防控策略;山区
中图分类号:F30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158(2024)10-0070-12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山区耕地边际化的破解思路及其政策响应机制研究——以贵州省为例”(22YJCZH030);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山区乡村产业振兴进程中耕地和宅基地转型耦合机制与调控研究:以贵州为例”(42261044)。
耕地的集约、可持续利用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1]、促进乡村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协调的重要基础[2]。与之对应,耕地边际化则是在现有土地利用和社会经济条件下,耕地生产要素投入减少和经济产出能力逐步下降的过程[3],已然成为山区土地利用变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4]。一方面,城镇化驱动下非农就业带来的务农机会成本上升、劳动力加快转移是耕地边际化的直接原因[5],随着务农比较收益的持续下降,过往依靠劳动密集型经营边际耕地的优势不复存在,使得耕地利用出现当前用途的“无租化”现象[6];另一方面,山地丘陵区域耕地因其地形区位、生产条件、自然灾害等因素限制[7],种粮收益和经济产出能力不断降低,促使耕地边际化趋势不断加剧。根据全国撂荒耕地的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在2000年后开始出现大规模的耕地撂荒[8],撂荒率超过10%的县级行政单元占全国总数的30.23%,呈现南高北低格局,主要分布在黄土高原、川渝丘陵地区[9]。尽管耕地边际化一定程度有利于生态恢复[10],但其极端形式表现为耕地撂荒[11],可能引发粮食安全风险加剧[12]、乡村人地关系分离[13]、人文景观破碎[14]等问题。因此,围绕保障山区农户生计安全、农地健康利用及农业可持续发展目标,识别耕地边际化风险,推进边际耕地治理,将具有边际化趋势的耕地生产要素重新纳入发展回路[15],对于稳步拓展农业生产空间、巩固提升粮食产能、促进乡村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当前,已有研究针对耕地利用风险及其防控问题,主要依据不同区域的耕地资源禀赋,从自然环境[16]、社会经济[17]、政策制度[18]等方面构建了单因素量化与多因素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对耕地质量退化[19]、景观生态安全[20]、弃耕撂荒[21-22]、土壤流失[23]等不同风险进行了实证分析。在粮食安全和耕地保护背景下,尽管农户耕地撂荒问题愈发受到关注,但有关耕地边际化风险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见。针对耕地边际化风险问题,仅有部分学者基于县域尺度对耕地边际化风险进行了评价与验证,但后续并没有对耕地边际化风险作更加细致的探讨,存在尚待深入拓展的研究空间。事实上,耕地边际化基于不同情景之下会存在不同的内涵与类型,伴随相关实践的发展和变化,耕地边际利用趋势会对区域耕地可持续利用[25]、种植结构调整[26]、农地制度变革[27-28]等方面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而参照评价结果进行分区划定是重要的耕地风险治理方式[29]。在我国严格的耕地用途管制和特殊保护的政策背景下,基于微观尺度和农户行为因素导致的耕地边际化和撂荒趋势更值得关注。但现有研究多基于宏观视角探讨了全国、省域、县域的耕地边际化趋势特征,忽视微观尺度下耕地边际化的过程特性,欠缺了对于小空间单元耕地边际化的发展成因、分异机制、差异效应的精准判别。基于微观视角的耕地边际化防控策略提出,能有力促进山区村域耕地利用及农业生产经营实现精细化管理。因此,本文基于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维度构建了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并据此划定风险防控分区,进而提出对应的风险防控策略,以期系统认识山区耕地边际化规律,为促进农业持续发展、耕地保护与粮食安全等方面提供参考借鉴。
1 理论框架与研究方法
1.1 理论框架
耕地边际化过程有着自然和社会因素演变的必然趋势,受到宏微观因素的综合影响。耕地边际化的内涵借鉴了经济学上的边际意义,主要基于“生产—投入”角度,强调耕地经济生产能力和利用收益不断下降的过程[30]。狭义上的耕地边际化是指耕地当前用途下的“无租化”现象,而广义的耕地边际化还包含作物类型改变、耕地用途转移等过程[31]。新阶段下的耕地边际化表现出撂荒、耕地非粮化与生态退耕等形式[32],其内涵特征随着实践的深入而不断发展变化。因此,对于耕地边际化风险分析框架的构建和评价指标的选取应立足于耕地边际化的多维内容及动态演变特征,结合自然因素和社会经济等因素,既要考虑耕地的耕作条件与自然适宜性[33],也要结合农户机会成本变化情况对耕地利用的市场风险情况进行综合评价与系统考量(图1)。
耕作条件是作用耕地边际化的重要维度。农业生产经营的便利程度对耕地的利用状态和利用程度具有重要影响,耕作条件较差、耕作成本较大的劣质、细碎化耕地很容易被边际化[34]。在耕地利用过程中,农户宅基地与耕地的距离,主干道、田间道路、灌排体系、储水池及其他农业相关基础设施与地块的距离同样影响着耕地利用的便利程度,超出合理的耕作半径会极大限制耕地正常利用。由于山区耕地起伏大、破碎化等因素导致省工性机械难以替代人力劳动,因此耕地利用便利性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农户耕地的正常生产经营状态。
自然适宜是识别耕地边际化的基础条件。在特定的自然环境条件下,耕地的自然适宜性直接影响着耕地的利用状态和生产力水平,是识别耕地边际化的基础要素和条件[24]。如地势较高、坡度较大、坡向不利等自然适宜性较差的山区耕地,其水土、肥力保持能力较弱且耕作通常较为不便,发生边际化趋势甚至摞荒的概率大大增加。
机会成本是驱动耕地边际化的核心动力。城镇化背景下的要素流动及非农转移趋势加剧了务农机会成本的快速增长,在有限的劳动投入情况下,山区务农劳动力质量和数量不断降低,部分耕地生产投入较少、粗放利用甚至被弃耕撂荒,加剧了耕地的边际化利用趋势[35]。已有研究揭示出家庭人均收入水平、耕地与集镇距离、耕地流转情况与务农机会成本的高度关系[36],务农机会成本的不断上升成为驱动山区耕地边际化和撂荒趋势的重要因素。
1.2 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
1.2.1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为精准刻画和系统评价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程度,基于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的理论分析框架,参照相关研究[24],从耕地的耕作条件、自然适宜与机会成本维度进行评价指标选取,以对耕地边际化风险进行多维评价。结合调研数据获得情况,得到选取的指标及其赋值、计算及统计情况(表1)。其中,耕作条件维度选取耕作距离、距道路距离、距河流距离、灌排条件、灾害风险、质量等级6项指标进行评价,耕作距离主要指农户宅基地距离耕作地块的距离,以上指标赋值方式主要通过GIS工具进行定量评价和等级化处理,依据调研情况及村庄已有资料进行等级赋值;自然适宜维度选取耕地的高程、坡度、坡向、地块类型及地块面积5项指标进行测度,赋值方式与前者类似;机会成本维度选取家庭人均收入、非农化程度、耕地流转率、距集镇距离4项指标进行评价。
1.2.2 指标分级及权重确定
以耕地是否容易被边际化利用为研判方向,综合考量不同指标对于耕地边际化的影响程度,对评价因子进行量化分级。在指标分级上,参照相关研究[37],将耕地的耕作条件评价、自然适宜评价与机会成本评价的不同指标进行1~5的评分(表2)。对于分级标准,定量评价指标主要通过GIS缓冲区分析、自然断点等方法进行等距分级;定性评价指标主要依据其程度大小、水平高低进行逐次、等距分级;对于分级较少的指标,参照相关处理[24],采用除去中间值4、2的办法,进行计算评价后的耕地自然适宜分值越低越容易被边际化。在权重确定上,为使得指标权重兼顾主观判断与客观数据结构,采用“层次分析法+熵权法”相结合的方法确定指标权重。
2 区域概况与数据来源
2.1 区域概况
舍烹村位于贵州省六盘水市普古乡东部,其面积约为5.79 km2,下辖 8 个村民小组。舍烹村地势陡峭,海拔处于1 230~1 968 m之间,水田集中分布于村庄中部,旱地主要以四周的坡耕地为主,是典型的山地丘陵村庄。作为“三变”改革的发源地,2014年后受相关农地制度改革和乡村旅游发展的持续影响,其耕地利用结构调整较为频繁,耕地“非粮化”利用转型突出。将其作为研究区主要基于以下考虑:在作物种植方面,舍烹村以种植优质水稻、大豆、玉米等粮食作物为主,同时刺梨、猕猴桃等经济作物种植广泛,混种较为普遍;在耕作利用方面,耕地特别是旱地坡度较大、细碎化普遍,通过连片整治、设施修缮建成的高标准农田占据一定比例,但村庄农业生产经营常面临暴雨、滑坡、野生动物侵袭等多种灾害形式。综上,选择舍烹村进行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分析具有代表性。
2.2 数据来源
数据主要包含土地利用现状数据和农户调研数据。首先,村域DEM、行政边界及土地利用现状等数据主要来源于案例区相关部门;农户调研数据主要来源于课题组2022年7—8月对于舍烹村开展的实地调查。调研的内容主要包含:(1)农户家庭基本信息与收支情况。(2)耕地生产经营情况。包含耕地地块基本情况,如地块类型、面积、经营方式变化、通勤距离时间与方式、作物类型及其改变时间、作物产量、流转等情况,以及翻耕、播种、锄草、杀虫、收割、运输以及微型机械投入等耕作方式及变化情况。(3)边际耕地处置情况。包括边际耕地或撂荒地类型、面积、灌溉条件、灾害风险、质量等级、弃耕原因及程度、通勤距离、正常年份产量及收入、复耕可能性及年份等信息。(4)农业生产意向与政策认知情况。最终获取305份农户调研问卷、1 090块耕地地块信息,经过农户及地块信息配对、合并和校对,得到295份有效问卷、711块地块,调研问卷有效率为96.72%,调研地块有效率为65.23%。
3 研究结果
3.1 不同维度下的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
3.1.1 基于耕作条件的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
基于耕作条件维度的评价结果由中心向外围依次减弱,表明水田集中区耕作便利度较高,其边际利用风险明显低于坡耕地(图2)。从不同风险等级分布特征来看(图3),无风险的地块主要分布在村域水田集中区西部,面积为9.05 hm2,占比为11.01%,地块占比为15.33%。该部分地块距主干道和水源距离较近,其灌排条件能得到充分满足,同时耕地质量较好,农业生产率较高。较低风险的耕地主要分布在二组靠近道路部分区域以及五组周围部分地块,该部分耕地农业设施密度较高,耕作条件相对便利。中度风险耕地主要分布水田集中区的外围、一组至五组靠近村道的大多数地块及六组与八组靠近道路部分地块,该部分耕地临近乡村道路,非农征用和侵占突出,面临一定的边际利用风险。较高风险的耕地主要在六组与七组范围、二组与三组离道路较远区域,该部分耕地耕作距离较远、耕地质量不高,且种粮效益较为低下,隐性撂荒普遍,具有一定程度的耕地边际化趋势。高风险耕地面积为6.03 hm2,占比为4.96%,地块占比为3.38%,主要为位于六组与七组最北端距离道路较远的地块,务农成本较大,耕地耕作条件较差,坡度较大,细碎化程度高且自然灾害频繁,耕地边际化利用趋势较为明显。
3.1.2 基于自然适宜的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
基于自然适宜维度的评价结果表现为由中心向外围递减趋势,表明水田集中区自然适宜性较高,村域东西部的耕地边际利用差异明显。从自然适宜的不同风险等级分布特征来看,该维度下无风险的耕地主要集中分布在村庄中部水田集中区,该部分耕地地形平整、坡度较小,其面积为15.33 hm2,占比18.64%,地块占比为13.94%。较低风险的耕地主要集中分布在水田集中区外围以及二组、三组、四组部分区域,该部分耕地处于区域处永久基本农田保护区范围,耕作的自然适宜性较好,但大部分地块分布零散、面积狭小,是研究区最多的边际化风险类型,面积达到24 hm2,占比为29.18%。中度风险的耕地主要集中分布在水田集中区外围,并零散分布于三组、六组、七组等区域,该区域地形起伏较大,耕地利用存在一定限制因素,该类耕地面积为23.38 hm2,占调研耕地的28.44%。较高风险的耕地主要分布在村委会周边及一组、二组、三组部分耕地地块,该类型的耕地面积达到13.44 hm2,占比为16.35%。高度风险地块主要分布在居委会周边区域,包含六组、七组、八组的部分耕地地块,该区域是村庄文化活动、行政办公、贸易与交通的枢纽,耕地“非农化”侵占严重,加之周边坡度较大、细碎化程度较高的地块易遭受相当程度的边际化风险。
3.1.3 基于机会成本的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
基于机会成本维度的评价结果广泛分布于村域范围,其构成了舍烹村耕地边际化的主要内容,由集镇中心向外围方向扩散分布。从机会成本的不同风险等级分布特征来看,无边际风险的耕地主要分布在集镇中心较远的东北部区域与村域二组的部分地块,该部分耕地面积为7.87 hm2,占比为9.57%,地块占比为7.31%。较低风险的耕地分布情况较为零散,主要穿插分布在水田集中区域内,该部分耕地面积达到13.38 hm2,占比为16.28%。中度风险的耕地主要集中分布于村域东北部的旱地区域,零散分布于水田集中区周边,该部分耕地面积达到19.63 hm2,占比达到23.88%。较高风险耕地分布较为零散,地域分异并不显著,地块集中分布于水田集中区内部与居委会周边区域,该部分耕地分布最为广泛,面积达到28.05 hm2,占比为34.12%。高风险耕地面积达到13.29 hm2,占比为16.16%,地块占比为21.8%,该类型地块主要分布在村域中西部,耕地细碎化程度严重,粮食生产功能偏低,存在高度的耕地边际化风险。
3.1.4 耕地边际化综合风险评价
通过叠加三类不同维度的风险评价结果,得到舍烹村的耕地边际化综合风险分布情况。该类风险整体呈现由水田集中区向外围扩散分布,水田集中区耕地边际化综合风险最低,耕作距离与灌溉距离较远、坡度较大且距离集镇较近的区域耕地边际化的综合风险值较高,表明越容易发生耕地边际化。尽管舍烹村在农地制度改革和产业发展驱动下,带来了一定的耕地边际化机会成本和耕作条件风险,但由于村庄实施耕地集体入股和规模流转,部分坡耕地实现了“非粮化”转型,后续相关的耕地治理举措也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村域的耕地边际化趋势。整体来看,舍烹村耕地边际化风险主要以机会成本、耕作条件风险为主,自然适宜风险较低,且主要发生在坡耕地范围。
3.2 基于空间分布与集聚性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分区划定
参照相关研究[38],将综合风险评价值进行归一化处理,以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分别作为坐标轴,绘制三角坐标图进行分析,作为基于空间集聚性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分区划定的依据和基础(图4)。以三条坐标轴的中间值为界限,将三角坐标图分为A、B、C共3个子区,分别作为自然适宜、机会成本及耕作条件三个维度的主导类型,通过落在三角坐标图中的位置来判断其分布状况。为避免各单元之间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值相差较大且落入相同区域的现象,参考相关设定以各轴实际值的中位数作为临界值[39],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值大于临界值的划为高度风险区,否则归为低度风险区。从结果来看,高值风险区与低值风险区整体较为集中协调,但高值风险区存在一定的机会成本风险,显示出案例区耕地的自然适宜性及耕作便利性整体较好。基于三角坐标图分析的结果进一步揭示了舍烹村耕地边际化风险分布特征,其主要以机会成本与耕作条件风险为主。不同地块存在不同的边际风险主导类型与分布状况,表明耕地边际化风险并非是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等风险的简单叠加,而是耕地在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发展等因素的影响下各维度间互相作用、相互影响的过程。
结合耕地边际化风险多维评价和三角坐标分析结果,以防止耕地边际化风险高值区扩散和低值风险区加剧为目标,对舍烹村耕地进行边际化风险分区的划定。从村域地块间的集聚性、规模性、整合性出发,不同地块存在不同维度的高、中、低值风险组合方式,加之地块的耕作条件及自然适宜性通常相互联系在一起,组合方式多以“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的“高高低”“低低高”或三者中等水平等形式分布。因此,结合耕地边际化综合风险值,以“综合风险—组合方式—防控类型”的方式命名,将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模式划分为粮食稳产保护型、政策保护促进型及经济效益提升型三种类型(图5)。考虑到山区耕地细碎化导致的防控分区分散化问题,利用自然断点法,选择综合风险评价值2.800、3.430作为划分临界点,形成三种类型对应的三类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分区(表3)。
粮食稳产保护区综合风险值处于1.795~2.800之间,具有“高耕作便利度—高自然适宜性—低机会成本”特征,整体耕地被边际化利用的风险较低。该区域所占面积达到16.35 hm2,占全部调研地块面积的19.88%,主要集中分布在舍烹村中部水田集中区域,该区域属于划定的永久基本农田保护范围,宜采取稳固粮食生产的风险防控举措,不断突出粮食生产的主体功能。该分区耕地光、热、水条件充足,地势平坦且较为肥沃,其经济产出能力较高,不易发生耕地边际化风险。舍烹村水田分布较为集中,主要为中部地势平坦、土壤质量较高的河坝区域,一直以来是区域内主要的粮食生产基地,但由于靠近集镇,且相关的灌排体系、田间道路、蓄水池等基础设施相对缺乏和欠缺维护,导致部分地块出现经营不善、产出能力较低等问题。
政策保护促进区综合风险值处于>2.800~3.430之间,具有“中度耕作便利度—中度耕作适宜性—中度机会成本”特征,其面临一定的边际化利用风险。该划分区域所占面积达到38.33 hm2,占调研地块总面积的44.62%,在三种风险划分类型中面积最大。耕地地块主要位于村域东部和道路沿线,多因坡度陡峭、地形破碎等自然环境因素的制约,以及耕作条件不便、灌排设施不充分等因素导致其农业生产活动受限。同时,该区域耕地大多由于缺乏相应农业基础设施、距离集镇较远、存在偶发性的自然灾害风险等特征,种粮效益偏低,农户通常会选择将偏远、劣势地块种植刺梨等经济作物或采用混种模式。
经济效益提升区综合风险值处于>3.430~4.400之间,具有“低耕作便利度—低耕作适宜性—高机会成本”特征,其耕地边际化趋势较为明显。此部分划分的区域面积为27.54 hm2,占全部调研地块的33.50%,其分布位置主要为居委会周边区域。该部分耕地靠近集镇及村委会、基础设施较为完备,但耕地生产经营的机会成本较高,且部分劣质耕地分布较为细碎零散,受建设用地挤占和坡度影响多分布于农户宅基地前后,地块的经济产出能力较低。另外,受区域乡村旅游及相关设施建设的影响,该区域部分优质耕地多以经济作物种植或观光旅游等高效益农业为主,“非粮化”特征较为明显。
3.3 基于“分类—分级—分区”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策略
基于耕地边际化的理论分析、风险分布特征及防控分区划定,结合耕地边际化风险程度、分布范围、转变形式等结果,考量耕地空间连通性、利用效益性及规模相似性[40],立足村域内集中优质耕地、分散劣质耕地、零散闲置耕地等不同类型,兼顾“区域—村庄—农户”不同主体层次需求以及应对边际化风险防控的复杂性,在此基础上提出基于山区微观层次的“边际分类—风险分级—地域分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思路与策略(图6)。
(1)突出集中耕地的粮食生产定位,促进农业生产率提升。首先,突出耕地粮食生产功能是保障区域粮食安全的必要基础。为促进区域粮食生产的产量及质量的提升,应推进高标准农田的高质量建设,着重突出粮食生产功能,同时加强区域耕地保护和用途管制,严格控制耕地进行“非食物化”生产。其次,基础设施优化调整是高标准农田建设的主要抓手。灌排设施不完善、田间道路狭小拥挤等问题影响了耕地生产效率的提升,应加大水田集中区内部地块灌排体系、田间道路的建设和优化,同时通过适当的权属调整、土地综合整治归并零散破碎的地块,推广农业社会化服务,提升农业劳动生产率。再者,合理轮作与适时休耕是防止耕地质量退化的重要方式。长期以来的“只用不养”耕地利用模式会造成土地质量下滑、土壤肥力下降等一系列问题,一定程度上增加边际化利用的风险。结合“休耕作—控强度—养地力”的调控目标[41],需结合区域实际建立科学合理、差异有序的休耕模式,通过改良品种、推广深耕免耕技术等举措,提升耕地经济产出水平。
(2)加大劣质耕地的政策保护力度,推进必要的生态价值转移。首先,实施土地综合整治是区域劣质耕地修复的关键手段。耕地的立地条件及其自然环境状况很大程度上影响耕地的生产经营及收益水平,山区以“坡耕地”为代表的劣质耕地多因耕作条件不佳、自然条件较差、地理区位不利等因素而更容易遭受耕地利用的边际化风险,应着重通过统筹高标准农田建设与劣质耕地的修复与治理,提升耕地抗灾减灾的能力。其次,适当的政策保护与种粮补贴能有效促进耕地的正常生产投入。已有的研究揭示出种粮补贴等举措能有效增加农民种粮积极性[42],但是惠农政策存在的边际效应与耕作收益的持续低下使得增加农民种粮积极意愿仍存在困难。应重视政策保护与种粮补贴等手段对于种粮积极性的重要性,维持相对劣质耕地正常的劳动力与资本投入状况。再者,必要的生态退耕是提升耕地生态服务价值的重要方法。从自然适宜性与耕作便利度来看,部分极度劣质的耕地退出粮食生产用途甚至耕地用途有着经济规律的必然趋势,若通过加大劳动力与资本投入对于提升耕地经济产出能力有限,可考量“顺边际化”举措并侧重生态效应及价值。
(3)激发零散耕地的经济生产活力,提升耕地收益利润。首先,降低耕地细碎化是促进区域耕地适度规模经营的现实基础。应以适度规模经营为牵引,有条件的区域通过“小田变大田”、“分散变连片”以及定期的土壤改良、农田管护等手段[43],降低由耕地细碎化造成的种植意愿低下、务农成本过高等不利影响。同时,部分零散耕地由于农业生产成本过高,应鼓励农民主动参与土地流转,以市场化配置方式缓解耕地分散化、细碎化带来的不良效应,通过整合零散耕地资源、优化作物种植结构、科学安排耕作时序是提升耕地效益的有效路径。其次,激发微观农户主体的能动性是创造区域耕地生产与经济活力的关键手段。结合区域实际情况,以支持耕地地力保护为政策目标,确定合理的补偿标准,切实提升农民种粮的经济收益。同时,山区耕地边际化现象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乡村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失衡状况,区域内部产业、劳动力、土地等要素供给不平衡影响了耕地和农业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应立足系统视角,重视乡村自然资源禀赋、耕地集约利用、农地制度改革及社会经济发展的协同效应,提升乡村人地系统的协调性。通过以上各方面举措,构建“区域协调—村域管控—农户能动”的多主体参与以及耕地边际化风险“预警—调控—实施”的综合性系统治理机制,以科学合理地应对山区耕地边际化趋势。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基于村域及农户尺度构建了“耕作条件—自然适宜—机会成本”的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缓冲区分析、三角坐标图分析等方法探究了舍烹村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分布及集聚状况,进而提出基于微观层次的“边际分类—风险分级—地域分区”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策略,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舍烹村耕地利用以机会成本风险为主,不同维度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分布差异明显。基于耕作条件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占比为6.03%,风险分布由中心向外围依次增长;基于自然适宜的耕地边际化风险占比为7.39%,该类风险东西分布差异明显;基于机会成本的耕地边际化高度风险占比为16.16%,该类风险分布广泛,由村域集镇中心向外围方向扩散分布。各类风险分布与地块类型、耕作距离、灌溉距离及坡度密切相关,且主要发生在坡耕地范围。
(2)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类型可分为粮食稳产保护型、政策保护促进型及经济效益提升型,对应分区分别占比为19.88%、44.62%和33.50%。三类风险防控类型及其分区由地块的“耕作便利度—自然适宜性—机会成本”不同特征组合而成,粮食稳产保护区具有“高耕作便利度—高自然适宜性—低机会成本”的组合特征,应持续稳固粮食生产功能;政策保护促进区具有“中度耕作便利度—中度耕作适宜性—中度机会成本”的组合特征,适宜激发农户的种粮积极性;经济效益提升区具有“低耕作便利度—低耕作适宜性—高机会成本”的组合特征,倡导多方举措提升耕地利用效益。
(3)山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是一个“区域协调—村域管控—农户能动”的多主体参与和边际风险“预警—调控—实施”的综合性系统性治理过程。构建山区微观层次的“边际分类—风险分级—地域分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体系,应有效结合“区域—村庄—农户”不同主体层次需求,针对区域的集中耕地、劣质耕地与零散耕地等不同类型,以提升边际化风险防控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4.2 讨论
耕地边际化作为当前山区普遍存在的土地利用现象,面临着城镇化工业化驱动的部分耕地“非农化”转移、以坡耕地为主的劣质耕地发生的“生态退化”以及农业生产利润逐渐压缩背景下耕地“非粮化”等趋势和问题。在研究尺度上,与县域及以上尺度相比,基于农户及地块等微观尺度识别耕地边际化及其风险分布、程度等情况,更有助于揭示耕地边际化的形成机制、演变过程及空间差异性及规律性,相关风险防控策略也能更具有针对性和指导价值。另外,耕地边际化受到来自不同层面因素的综合影响,对于耕地边际化风险评价指标选取不仅限于耕作条件、自然适宜及机会成本,还应包含土壤地质、市场变化、产业发展等其他相关因素。未来应结合“多维度、多尺度、多范围”思路进行多维数据获取和指标体系构建,深入剖析耕地边际化风险形成机制,构建耕地边际化风险防控策略及政策响应机制。同时,应基于宏微观视角针对耕地边际化风险及机制展开更为深入的研究,以期为广泛山区村域耕地利用与农业可持续、粮食安全与生态安全协同发展提供案例支撑与参考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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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sk Evaluation,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trategy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in Mountainous Village Areas: A Case Study of Shepeng Village, Guizhou Province
GU Lei, FENG Yingbin, LI Jingji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uiyang 550025, China)
Abstract: The purposes of this study are to investigate the risk evaluation an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trategy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from the micro perspective, to provide the reference for the protection of cultivated land use, food secur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in mountainous areas. The research methods includ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buffer zone analysis and triangular coordinate graph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high risk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in Shepeng Village based on farming conditions, natural suitability and opportunity cost dimensions accounted for 6.03%, 7.39% and 16.16%, respectively, which were dominated by the opportunity cost risk, the distribution of various types of risk differed significantly and mainly occurred in the range of sloping cultivated land, and we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type of parcel of land, the distance of cultivation and the degree of slope, etc. 2)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the risk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in Shepeng village mainly existed in three types, i.e., stable food production protection type, policy protection promotion type and economic benefit enhancement type, corresponding to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the sub-area accounted for 19.88%, 44.62% and 33.50%, respectively. 3)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the risk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in mountainous areas was a multi-body participatory and marginalization risk prevention and control project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village control-farmer mobilization”, which was a “early warning-regulation-control-control” project. In conclusion,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the risk of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in mountainous areas should focus on highlighting the positioning of food production of concentrated farmland in the region, increasing the policy protection of poor-quality farmland in villages, and stimulating the economic vitality of scattered farmland of farmers.
Key words: farmland marginalization; farmland abandonment; risk assessment;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trategy; mountainous area
(本文责编:陈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