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对话：标准赋能发展新质生产力

尊敬的各位专家，大家好！欢迎参加由《中国标准化》杂志社举办的标准高端对话活动，此次活动由我主持。

首先，我介绍一下参加对话的几位专家，他们是国务院原参事、中国标准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张纲；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大学公管学院常务副院长、博士生导师慕荣平；中国计量大学原校长、国际标准化组织电子商务交易保障标准化技术委员会（ISO/TC321）主席、中国标准化专家委员会委员宋明顺；湖南工商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侯俊军；中国计量大学教授郑素丽。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为新时代新征程用新的生产力理论指导新的发展实践指明了方向、提供了遵循。“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科技创新能够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习近平总书记的一系列重要论述，深刻阐明了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内涵、本质特征、核心要素、形成规律以及实现路径等重要问题。

2024年3月19日至20日，市场监管总局党组书记、局长罗文在安徽省合肥市调研时强调，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全国两会精神，抓好《质量强国建设纲要》和《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贯彻落实工作，加强质量支撑和标准引领，更好立足市场监管职能服务发展新质生产力。罗文强调，要深入学习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准确把握新质生产力的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的深刻内涵，充分发挥质量支撑和标准引领作用，推动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罗文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强质量工作是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举措，要推动建设全员、全要素、全过程、全数据的新型质量管理体系，加大产业链质量技术、管理和制度创新力度，建立适配的质量基础设施，助力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竞争力强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以科技创新为引领，推动标准化发展是促进科技创新的重要支撑，要加强标准项目前瞻布局，健全重大科技项目与标准化工作联动机制，及时将先进适用科技创新成果融入标准，更好引领产业升级和创新发展。罗文强调，要着力打造质量标杆和先进标准，遴选一批质量强国建设领军企业，启动一批质量强链标志性项目建设，培育一批质量强县（区、镇），提高一批技术排放能耗标准，突破一批关键和新兴领域国际标准，实施一批标准稳链标志性项目。

2024年4月，为探讨标准如何有效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中国标准化》杂志社举办了主题为标准助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征文活动，共收到论文投稿80余篇，评选出一等奖1篇，二等奖2篇，三等奖3篇，优秀奖12篇，获奖论文将刊登在《标准科学》“新质生产力”标准化专栏中。

为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中国标准化》杂志社于9月30日举办了主题为“标准赋能发展新质生产力”第五期“标准对话”活动。

在今天这次标准对话中，我们想请侯俊军先生谈谈如何建立灵活高效的标准化工作机制以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请穆荣平先生谈一谈如何更好地释放标准价值，推动发展新质生产力；请张纲参事谈一谈如何在标准化改革发展中赋能新质生产力；请郑素丽女士谈一谈如何更好发挥标准在科技创新成果向生产力转化过程中的引领和桥梁纽带作用；请宋明顺校长谈谈如何发挥好标准在质量提升和品牌打造中的作用。

如何在标准化改革发展中赋能新质生产力

张 纲

国务院原参事、中国标准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新质生产力这一概念。新质生产力具有高效益、高技术、高质量的特征，其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创新理论提出的一个重要意义是突出了创新与质优对于先进生产力形成的核心作用，强调了“新”与“质”的融合。标准源于“新”、立于“质”，一头紧联高水平创新，一头紧系高质量发展，成为“新”与“质”融合发展、培育先进生产力不可或缺的重要纽带。现阶段，中国标准化改革创新正在深入推进，围绕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认识。

一、在标准供给的结构性改革中，优化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生态

中国标准供给结构性改革的核心是推动标准供给由政府主导向政府与市场并重转变，加快构建新型标准二元体系。长期以来，政府主导制定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地方标准，作为中国标准的主体，发挥了保安全、保底线和强基础、强指导的重大作用。近些年来，政府颁布标准持续优化，包括科学界定范围、加快标准更新、提升研制与应用效率等，同时按照“能强则强，应强尽强”的原则推进了标准升级，有力促进了提质增效的进程。与此同时，市场自主制定的团体标准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团体标准以其先进性、创新性、开放性特点，以及追求高价值创造和国际标准主要通道的功能，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正在成为新型标准体系的主干。截至2024年9月底，全国共有8236家社会团体，公开团体标准89，538项，其中涉及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团体标准占比超过50%。尽管团体标准存在良莠不齐，甚至无序竞争等现象（这是改革发展必经阶段），但是我们看到的是一批优秀的团体标准组织快速成长，一批先进标准持续诞生（有的已走向国际），一批创新实践正在高端集聚。这些优秀的团体标准组织在不同领域、不同方向的平台上，以市场需求为牵引，凝聚产业链相关方，包括头部企业、专精特新企业，以及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等，一起共创技术、共研标准、共建质量、共享成果，打造的是充满活力的标准化创新生态，新技术融入标准体系的进程大大加快，有力促进了各类创新资源和质量要素向产业的集聚，实际上形成的则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生态。

二、在推进标准化与科技创新互动发展中，注入新质生产力培育的动能

推动标准化与科技创新互动发展是中国标准化改革发展五大任务之首。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标准化与科技创新融合的程度决定了标准化的高度、水平和竞争力，深刻影响着中国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一个成功的企（产）业往往具有以下特征：以高投入形成高技术，高技术产生高标准，用高标准引领高质量，通过高质量获得市场的高溢价。其中，高标准是承上启下的中枢，是承接高技术创新、引领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标准是技术传承的载体，只有通过标准化与科技创新融合发展，才能够推进产业升级，引领产业迭代，促进产业质量效益型发展。目前，需要以更大的力度推进科技成果转化的进程，实现“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产业化、产业国际化”。同时，还要看到，伴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驱动下，基于物理世界与数字（虚拟）世界同构的场景，标准化正在从创新链的终端，即科学成果转化，迈向技术发明，甚至科学发现的前端。当今世界已有标准引领产业发展的典例，5G开创了先有标准再有产品、产业发展的先河；当代中国也有标准规范创新活动的范例，科学实验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的诞生将标准化拓展至科学研究领域，标准化正在引领制造业创新。对未来产业，如果“明天的技术”决定“后天的产业”，那么从“今天”起就需要科技研发与标准研制的同步布局，尤其是在元宇宙、脑机接口、量子技术、信息通信等颠覆性技术领域。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了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的明确要求，其支点就是标准化。我们要进一步发挥标准化作为战略性创新资源的重要作用，为培育新质生产力、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注入不竭的动力。

三、在推进标准高水平开放中，拓展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空间

中国标准化改革发展的目标之一，是实现标准化工作从国内驱动向国内国际相互促进转变，加快推进标准高水平开放的进程。为此，创新要瞄准世界科技进步的前沿，质优要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中体现，标准要与国际通行做法接轨。在推动高质量发展和应对百年变局的大背景下，中国需要积极实施标准化战略。中国标准国际化已经超越跟随性发展的阶段，增强经济质量新优势，需要加快完善“高进”“高出”的工作机制。一方面，要加大标准化“高进”的力度，包括加速采用高水平国际国外标准，提高国际标准和先进标准转化率；同时，稳步扩大标准制度型开放，大力引进国外高端标准化专家参与中国标准化活动，鼓励吸引国际性专业标准化组织来华落驻，推进中国标准与国际标准体系兼容等。另一方面，要拓展标准化“高出”的路径，包括积极参与国际标准化活动，推进中国标准与中国产品、中国工程、中国服务一并“走出去”，加强区域标准化合作，与世界共享中国技术、中国质量，推动我国现有的国际性社会组织开展标准化活动；特别是围绕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和未来产业布局，积极创建国际性专业标准化组织。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更高水平开放合作的环境，在标准化领域，则需加快探索标准化“高进”“高出”的工作机制，以尽快形成开放性“引进来”、创新性“走出去”的发展格局。通过构建内外衔接的政策体系、开放透明的工作体系、国际兼容的标准体系，拓展科技交流与产业合作的广度与深度，为培育新质生产力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

四、在推进标准化制度创新中，强化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支撑

中国标准化改革创新既包括发展目标创新、工作机制创新，又包括实施标准化战略的制度创新。《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提出的15项制度和19项机制指明了中国标准化制度改革创新的方向。标准制度的系统性创新旨在强化标准化支撑性、引领性作用，激励标准化创新，提升标准化工作效率，促进标准化从数量规模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例如，稳步推动标准制度型开放，这是构建中国高标准体系、提升标准国际影响力、促进中国标准体系与国际兼容的战略性举措，包括标准制定过程、文本信息、技术服务、机构运作机制等方面的开放，以及构建更具效力的跨国规则协调机制等。又如，建立标准创新型企业制度，以标准化创新为主线，带动企业技术创新、质量创新、管理创新，形成以标准引领发展的创新驱动、质量先导型企业。再如，实施企业标准“领跑者”制度，通过树立先进企业标杆，激励产生更具引领性和竞争力的企业“领跑者”标准，促进产业高质量发展。还如，以标准为牵引推进国家质量基础设施（以下简称NQI）一体化发展的体制机制创新，提出了统筹布局NQI资源，确立NQI统一建设、统一管理的推进方向，在构建高水平质量基础设施体系中，突出了以标准为主线的关键作用。中国标准化制度改革是战略性、系统性的，我们要以创新进取的精神，在实践中加快推进这些制度的落地，充分释放制度创新的红利，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

于欣丽点评：

非常感谢张参事！一篇非常宏大的、系统的、全面地对新质生产力标准化赋值、赋能的高水平报告，让我们特别受启发。张参事强调了标准化必须要改革、要创新、要转变制度，只有这样才能够有能力赋能新质生产力。

如何更好地释放标准价值，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

慕荣平

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中国科学院大学公管学院常务副院长、博士生导师

一、把握创新驱动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从创新能力角度看，新质生产力是高级化的生产力，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劳动者的知识化和专业化创新能力，包括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和技术知识产品（服务）化以及市场规模化的能力。二是劳动产品的知识水平提升和迭代更新能力，包括产品和装备设计及技术知识系统集成创新能力。三是劳动工具专业化系统化能力，包括产品（装备）制造工艺专业化和系统迭代优化创新能力。因此，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本质是提升创新驱动发展的能力，包括科学价值创造、技术价值创造、经济价值创造、社会价值创造和文化价值创造能力。从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角度看，不仅需要思考数字赋能科学研究、技术开发范式转变，也需要思考数字赋能产业创新、社会服务创新和环境创新以及标准化带来的发展范式转变。因此，需要范式转变高度把握创新驱动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方向。

二、创新驱动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任重道远

2 0多年来，中国政府不断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加大科技投入，创新能力显著增强。目前我国研发人员投入和研发经费投入规模分别名列世界第一和第二，高水平论文发表数量和发明专利申请数名列世界第一。2023年，我国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Ramp;D）经费投入规模达33，278亿元，占当年GDP比例达到2.64%。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发布的《2024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报告》显示，中国发表高水平国际期刊论文11.85万篇，被引用次数为81.89万次，论文发表数量和被引用次数均排在世界第1位，篇均论文被引用16.20次，首次超过世界平均水平。截至2023年底，我国发明专利有效量为499.1万件，其中国内（不含港澳台）居民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401.5万件，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内居民有效发明专利数量突破400万件的国家。如果比较2003年和2015年组织实施的两次大规模技术预见的研究结果可以发现，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科技创新整体能力和水平显著提升，虽然有部分技术课题研究开发水平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例如，2015年技术预见德尔菲调查结果表明，中国在6个技术领域614项技术课题中有6项技术课题研究开发水平排名世界第二，但是整体上仍然落后于主要发达国家。从创新能力指数和创新发展指数角度看，主要国家数据表明两个指数呈现正相关发展态势，只有中国处于创新能力快速提升和创新发展指数缓慢提升趋势，其中我国创新能力显著提升主要得益于创新活动规模的快速提升，创新发展指数与主要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由此可见，创新还没有成为发展的主要驱动力，创新驱动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任重道远，迫切需要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

三、数字转型正在加速技术标准化发展范式转变

2013年德国政府提出工业4.0标志着数字赋能产业发展，进而导致工业发展范式转变的开始，2016年日本第五期科技基本计划提出的社会5.0（超级智能社会）则将数字赋能范围拓展到科技、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等各方面，进而导致科学研究、技术开发、产业发展、社会服务、环境发展等一系列发展范式的变革或者转变。与此同时，数字赋能技术标准化发展范式变革已经呈现标准化发展起点前移、周期缩短、迭代加快、影响广泛等特点，愿景驱动技术预见正在塑造标准化发展新范式。数字化转型突破了技术标准化过程中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空间距离壁垒、语言文化壁垒、学科门类壁垒、行业门类壁垒，有利于形成愿景驱动技术预见塑造标准化发展新范式，包括：（1）研究提出中长期社会发展愿景。例如，2003年我提出的2020年中国社会发展六大愿景“工业化社会、城市化社会、信息化社会、全球化社会和消费型社会、循环型社会”和2015年提出的2035年中国社会发展六大愿景“创新全球化、制造智能化、服务数字化、城乡一体化、消费健康化和环境绿色化”，明确实现社会发展愿景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2）开展面向中长期社会发展愿景的技术预见，遴选出能够解决重大问题的优先发展技术（群）。（3）根据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构建技术系统，开发形成能够放大人作用于外部世界能力的产品（服务）的技术系统和技术标准系统。总之，数字赋能技术标准化发展范式变革正在呈现标准化发展起点前移、周期缩短、迭代加快、影响广泛等趋势。

四、产业技术系统突破引领新兴产业标准化发展

技术是放大人作用于外部世界能力的知识，技术系统是放大人作用于外部世界的系统能力的知识体系，技术系统的产品化、服务化、市场化和商业化的过程是一个标准逐步形成和发展的过程，技术预见和未来产业发展之间系统耦合关系正在引领新兴产业标准化发展范式变革。从机械化到电气化、信息化再到数字化和智能化，产品的复杂度越来越高、系统性越来越强。例如当今的智能手机、智能网联汽车，相应的产业跨领域跨行业发展日新月异，技术系统跨学科跨领域交叉融合复杂程度与日俱增，对于技术标准化工作提出新需求、新挑战。产业技术系统突破正在引领新兴产业标准化发展。在技术标准化发展模式中引入中长期社会发展愿景开发和技术预见等内容，有利于把握重大经济社会发展重大机遇，面向未来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超前部署技术标准化工作，形成新兴产业独具特色的技术标准化新范式。值得指出的是，产业技术系统突破带动的产业标准化发展事关国家竞争力，不仅需要关注核能系统、航海系统、网络空间系统、航天系统、航空系统、高铁系统、汽车系统、生命系统、生态系统等，更重要的是关注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战略高技术系统突破带来上述技术系统和产业技术系统变革及其对产业标准化的深刻影响乃至发展范式的转变。

于欣丽点评：

慕荣平先生给我们分享了四个方面，尤其是第三点数字转型正在加速标准化发展范式的转变，给我很大的启发。这个范式从愿景驱动，到技术预见，到优先技术，到技术系统性突破。对于标准化来说，先是目标导向，选择好领域，领域选好了以后就是技术突破，接着以点带线带面，形成产业技术系统性的突破。这一点给我启发非常大。

发展新质生产力关键在质优，如何发挥好标准在质量提升和品牌打造中的作用

宋明顺

中国计量大学原校长、国际标准化组织电子商务交易保障标准化技术委员会（ISO/TC321）主席、中国标准化专家委员会委员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新质生产力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所以，发展新质生产力，有两个核心要素：一是创新，二是质优。质优是什么？质优就是产品质量优秀。所以，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要路径就是如何将创新的主要成果——样品，变成工厂生产的产品，只有产品才有质量，将产品变成在市场上有竞争优势的商品，有竞争优势的商品就是品牌。什么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人们通过劳动，改造自然，改造社会，获取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能力。简而言之，生产力就是人们通过劳动创造财富的能力。新质生产力就是将创新成果——样品，变成在市场上有竞争优势的品牌商品的能力。品牌商品就是质优的显著性标志，在样品变产品，产品变商品，即创新变质量，质量变品牌的转化过程中，标准或者准确点说标准化将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发挥标准在质量提升中的纽带和引领作用

1.发挥标准的纽带作用。“标准为质量而生”“标准与质量是孪生兄弟”，这是描述标准与质量不可分割关系的比喻。在路径依赖的创新模式中，或是在质量改进的过程中，只有充分发挥标准的纽带作用，才能生产出满足顾客要求的商品。众所周知，根据市场调研或客户要求进行的质量改进，这在创新领域叫路径依赖，怎么样把质量改进的样品变成能够规模生产或批量生产的产品，这需要进行大量的试验和试制，或小试和中试，把原材料、设备工艺、操作，检验等各个生产过程的标准定下来，然后按标准执行即实现了规模生产或量产，标准在改进后的样品变产品的过程中起到了联结的纽带作用，没有标准无法实现创新改进的样品变产品，只有制定高水平的标准，才能生产出满足市场或客户要求的商品。所以加强企业内部标准化能力建设，尤其企业创新部门的标准化能力建设，对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十分关键。

2.发挥标准的引领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大力实施创新发展战略，创新发展成为五大发展理念之首。习近平总书记十分重视标准在创新中的引领作用，他在致第39届ISO大会的贺信中指出：“标准助推创新发展，标准引领时代进步”，在致第83届IEC大会的贺信中进一步强调：“高标准助推高技术创新，推进高水平开放，引领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是由技术革命性突破而催生的，也就是说由颠覆性技术创新成果而产生的，将这种原创性的成果转化成高质量的商品，要充分发挥标准的引领作用。创新驱动的发展路径是先将创新的技术标准化，根据标准研制样品，再通过试验试制定标量产，投放市场不是满足顾客要求，而是创造了新需求，创造了新的市场。若是企业独自拥有的原创性成果，应鼓励企业通过打造事实标准，创造新的需求和新的市场，如谷歌的安卓、苹果的iOS和华为的鸿蒙，都是通过打造事实标准，将自己原创性的成果变成了新质生产力。若是企业通过联盟的方式抱团创新，可以通过制定联盟标准的方式，将创新成果转化成新质生成力，如3G、4G、5G等移动通信技术都是通过联盟标准的方式，将集成创新成果转化成新质生产力。将颠覆性的技术通过标准引领，创造市场，本质上是质量的创新。

二、发挥标准在品牌建设中的助推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关键在质优。质优是品牌的基本特征，通过标准引领将原创性的科技成果创造出具有技术垄断性的市场，实际上就是标准打造品牌的一种方式。除了这种方式之外，还应该充分发挥下列打造品牌方式中的标准化作用，助力品牌建设。

1.实施六西格玛标准，打造产品品牌。六西格玛是提升质量的重要方法，推行六西格玛是打造品牌的重要方式。杰克韦尔奇通过推行六西格玛，将GE打造成品牌建设中的神话。国际标准化组织（ISO）为了将通过推行六西格玛方法打造品牌的经验向世界推广，于2008年在统计技术标准化委员会下成立了六西格玛实施中统计及相关技术应用分委员会（ISO/TC 69/SC 7），发布了近10项国际标准，应制定相关措施，鼓励企业积极实施这些标准，通过导入这些国际标准助力企业打造品牌。

2.实施质量奖标准，打造卓越品牌。政府质量奖，尤其是中国质量奖，是以政府背书的方式帮助质量卓越的企业打造品牌的有效方式，也是发达国家鼓励企业追求卓越，打造品牌的通用模式。企业追求卓越、打造品牌的最有效路径之一是导入政府质量奖的标准。政府质量奖评价标准主要有国家标准《卓越绩效评价准则》（GB/T 19580）和《卓越绩效评价准则实施指南》（GB/T 19579），GB/T 19580、GB/T 19579是省级及其以下各级政府普遍采用的质量奖评价标准。《中国质量奖管理办法》是中国质量奖，即中国政府质量奖评价的规范。我国的华为、海尔、格力、中车等都是中国质量奖标准的积极实施者，也是中国质量奖的获得者，通过创奖，擦亮他们的品牌。所以，应鼓励企业通过贯标、评奖、创奖，通过借助政府的信誉，助力企业打造品牌，3.实施品牌评价标准，打造企业品牌。通过将世界各国企业打造品牌的经验概括归纳制定成标准，为企业打造品牌提供指南，是品牌建设的快捷路径。为此，国际标准化组织（ISO）于2014年1月成立了品牌评价标准化技术委员会（ISO/TC 289），目前已发布多项国际标准，为企业打造品牌提供指南。所以，应鼓励企业积极导入这些品牌建设的国际标准，以更高效有效的标准方式，助力企业将自己打造成国际品牌企业。

因此，只要我们科学而因地制宜地做好企业的标准化工作，标准不仅可使创新成果的样品转化成工厂里的产品，同样也可以把产品打造成市场上知名的品牌。所以，在创新向质优的转化过程中要充分发挥好标准的引领和纽带作用，即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过程中充分发挥好标准的引领和纽带作用。

于欣丽点评：

谢谢宋校长，给我们诠释了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的思考和指示，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尤其是关键在质优方面，对标准化赋能新质生产力如何落地做了深入讲解。

如何建立灵活高效的标准化工作机制以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

侯俊军湖南工商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我从三个方面来针对如何建立灵活高效的标准工作机制，以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问题来解答。

第一，标准化工作机制与新质生产力，就好像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两者之间的关系。生产力水平决定着生产关系，生产关系也反作用于生产力。好的生产关系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不好的、不能够适应发展的生产关系则会制约生产力的发展。同样，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一定会促进包括标准工作机制在内的各种生产关系的发展。反过来，灵活高效的标准化工作机制可以大大地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而死板低效的标准化工作机制，则会严重地束缚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习近平总书记针对新质生产力的阐述当中，特别强调要扎实推进体制机制的创新，其中就讲到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相适应。新质生产力既需要政府超前规划引导，科学政策支持，也需要市场机制调节，企业等微观主体不断创新。这些制度创新是政府有形之手和市场无形之手共同培育和驱动形成的。

第二，为什么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需要灵活高效的标准工作机制来匹配？在习近平总书记对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中，无论是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特征，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型配置，产业深度转型的、升级的各种路径，抑或是全要素生产力大幅度提升的核心标志，每一部分内容都蕴含着创新，蕴含着快速反应，这是必然要求。包括标准化工作机制在内的各种体制机制，都必须是灵活的、是高效的，是能够为新质生产力快速发展做出及时反应的。否则，就无法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就会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中的束缚。

第三，在现有标准工作机制当中，有哪些不灵活不高效的地方，或者说要从哪些方面推进工作才能够使标准化工作机制更加灵活高效？

一是进一步深化标准体制改革。做好政府主导的一元制标准化工作体制向政府和市场并重的二元制标准化工作机制的改革。将处于市场发展和技术前沿的企业、科研机构、消费者等相关利益主体广泛地引入到标准制修订的工作中来。与标准化战略政策相关的文件里面都提到了这些问题，但在实际操作当中，我们似乎习惯性地以政府为主导来推动标准化工作。尤其是在中西部地区省份，这些技术市场发展程度相对于北上广、沿海地区省份而言落后一点，在这些省份地区，标准化工作还习惯性地适应以政府为主的体制机制。要做更好的改革，让企业、科研机构更多地、更广泛地、更深入地进入到标准修订的工作体系中来。

二是要进一步健全科技成果向标准转化的机制，在全社会广泛形成鼓励技术创新、鼓励科技成果向标准转化的良好氛围。充分发挥标准引领产业发展的作用，尤其是针对一些重要的科技研发，在成果要求那一项里明确写出多少项标准的成果要求，但在整个社会体系当中还是缺乏科技创新的成果尽快转化为标准的氛围。

三是大力发展团体标准。团体标准完美地规避了国家标准制修订周期长、企业标准覆盖面窄的缺陷，同时吸收了国家标准覆盖面广、企业标准反应速度快的优点。要积极破解团体认定、标准效果等团体标准工作当中的难题，充分发挥出团体标准的优势，尤其是要发挥出团体标准创新技术，及时反映市场变化的优势。

四是积极推进标准数字化工作。既要将标准文本数字化，提高其获取和使用的便利性，也要将标准工作的工具平台数字化，实现标准制定实施和效果评估全链条的数字化，提高利益主体制定标准、使用标准的便利性。标准的制定使用在生产力生产关系当中，能够更便利地引入进来。

五是切实加强标准化专业人才的培养。既要在现有的学历和非学历教育当中加大引入标准化的内容，也要在职称评定、人才待遇等各个方面与其他专业行业保持平等的待遇。一些高校对于标准，在职称评定、科技成果的审定等各个方面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使得标准在职称评定、科研成果认定过程中的分量不够大。尽管在一些职称评定的科技成果认定中有对标准制定这一项的认定，但是操作起来确实有一些遗憾，对于参与标准制定的科研人员的积极性有一定的约束，在这个方面还是要想办法突破约束。

六是着力强化标准专业服务机构的培育和应用。我一直希望要让标准化专业服务机构像法律知识产权等专业服务机构一样，让社会知晓、接受和聘用，形成一支强有力的标准化工作队伍。在这方面，我通过实际的工作了解到，现有的标准专业服务机构还依赖于政府推广。标准制修订、标准评级、标准创新活动等这些工作的收益也更多地来源于政府。在这些工作当中的经费不足，就导致现有的标准专业服务机构、标准化专业人员的收入受到一定的影响，进而使得标准相关的工作受到约束。我有一个梦想和期望，那就是标准专业机构能够像法律机构、产权机构一样，标准专业人员也能够像律师一样按照提供服务的时间来收费，以体现我们在标准专业服务工作当中的专业性和它的特殊价值。标准专业服务机构也不能把相关工作局限在标准文本的制定这一方面，要跟企业讲清楚标准在企业发展、社会发展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标准化工作不只是停留在标准文本层面，还有更广泛的工作内容。只有把这些工作做好，才能够真正体现出标准的专业性。

把上述几个方面的工作做好了，也能够使现有的标准化工作体制更加灵活，更加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要求。

于欣丽点评：

侯校长的发言非常落地，他专门提到标准化工作的体制机制怎么能够赋能新质生产力，同时阐述了我们现在标准化的体制机制方面，存在着哪些不够灵活、不够高效的问题，列举了6个方面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改革创新，以更好地赋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如何更好发挥标准在科技创新成果向生产力转化过程中的引领和桥梁纽带作用？

郑素丽

中国计量大学教授

2023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发展新质生产力作出一系列重要论述，深刻回答了“什么是新质生产力、为什么要发展新质生产力、怎样发展新质生产力”等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就是从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到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的生成过程，标准在此过程中扮演重要的“桥梁”和“催化”作用。因此，我想从三个方面来谈一谈如何发挥标准的桥梁作用，推动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协同发展。

第一是标准化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中的作用。

从理论的角度来看，国内外学者对标准化与创新的关系做了大量、深入的讨论，总体上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标准促进创新技术发展，可以在早期确定技术发展方向、加速发展速度，推动技术创新扩散等。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如果制定统一的标准，会阻碍其他相关技术的产生，形成一定的锁定效应。事实上，这两种观点并不是矛盾的，而是体现了标准与创新之间关系的两面性。其总体效果如何，取决于我们分析的具体领域范围和发展阶段。在产业发展的早期，基础标准、术语标准、科学实验相关的标准等可以加速创新的发展速度；而在整个产业创新的加速发展期，往往会有很多不同的技术方向，这时候强有力的技术标准的出现，可以引领产业的创新向一个方向去发力，促进它更快的发展；到了产业的相对成熟期，标准可以推动这些创新在整个产业的扩散。所以，在不同的创新发展阶段、不同的产业周期当中会有不同的标准，这些标准发挥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当然，在技术范式变革时期，新技术与旧技术存在激烈的竞争和冲突，这种冲突也会体现在标准上，旧标准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新技术新标准的出现和应用推广。通过这样一个分析，我们就会发现标准化和创新之间不是简单的促进或者阻碍关系，而是在不同的阶段呈现不一样的关系。如果我们能够了解和把握这种周期性的作用关系，充分发挥标准对于技术创新、产业创新的推动作用，就可以更好地协同标准、创新和产业发展。

从整个历史发展进程来看，呈现这样一种规律：社会生产力每次出现大的跃升，都对应着新技术对旧技术的“创造性毁灭”。在每一次工业革命过程当中，标准化也与技术的创新、产业的创新相伴发展，对于整个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当前，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以数据等新型生产要素的产生和应用为重要标志，以包括算力、算法、网络通信在内的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为底层技术和核心技术，以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为方向，具有多领域技术群体突破、交叉融合以及技术迭代加快、创新周期缩短等特征。伴随着数字技术的融合应用，标准的应用场景极大扩展，标准化的作用进一步前置。标准作为新兴技术的底层架构将更多地与技术研发同步进行，并进一步引领创新成功的实现。

从现实的视角来看，我国标准化与科技创新互动支撑已经有很好的基础。2002年，我国就已经提出把技术标准战略和人才战略、专利战略共同推进。2006年3月，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全省自主创新大会上提出：“积极实施知识产权和标准化战略，大力推进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产业化”。

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已经做出了系统的安排，这里我主要想谈三点。一是如何健全科技成果转化为标准的问题，二是如何更好地发挥企业和市场的主体作用，三是标准必要专利问题。事实上，这三个问题近年来已经引起广泛关注，有一些体制机制问题以及随着实践发展出现的新情况，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

首先，科技成果转化为标准的问题。科技成果转化为标准的机制，在纲要当中已经做了系统的安排，例如建立重大科技项目与标准化工作联动机制，科技项目当中统筹设计研究任务考核指标等。以科技创新或者科技成果转化为标准，我认为主要有三种模式：第一种就是企业一体化的推进模式，企业从科研立项、到知识产权布局、再到标准的规划实施，它是全流程整合在一起的，这方面华为是个非常好的案例。第二个就是联盟连接的模式，通过发挥团体标准组织的力量，把产业和市场需求与科技成果供给方链接起来，从而加快成果的转化。第三个就是专业机构服务的模式，标准化的专业服务机构怎么样更好地去服务科技成果向标准的转化。目前看来，这三个方面都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

其次是更好地发挥市场的主体作用问题。从国内外的经验来看，在科技成果转化为标准进而推动产业发展的过程中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企业的主体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第一，这些企业的标准创新与知识产权是融合在一起的，知识产权战略和标准化战略双管齐下、一体化布局。第二，他们非常重视标准化的长期谋划，因为标准化工作确实需要大量的投入，需要从整个企业长远发展的角度加强对这方面的重视。第三，无论是从国家层面看还是从企业层面看，国内外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新技术领域，在新技术领域进行布局，增强标准的国际影响力。因而，在八个新兴产业以及九个未来产业当中，国际上标准的竞争会更加明显。

最后是标准必要专利的问题。标准必要专利在过去20年一直是一个焦点问题，因为它是整个价值分配的一个重要工具，到底怎么样去对标准必要专利进行治理？最近这两年各国出台了很多新举措。例如去年欧盟提出《关于标准必要专利条例和修订（EU）2017/1001号条例的提案》，提出建立一个由欧盟知识产权局主导的能力中心，并建立包括标准必要专利注册和必要性审查、“公平、合理、无歧视”费率确定的新机制。虽然这个法案面向的对象是欧盟，但因为标准必要专利的影响往往是全球性的，因此本质上它是希望通过法案来撬动全球的标准必要专利治理。2023年，美国白宫首次发布了《美国政府关键和新兴技术的国家标准战略》，明确在未来的标准必要专利全球治理中，将与中国展开竞争。2024年3月份，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第一次推出了标准必要专利战略，希望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建设成为标准必要专利的治理中心。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的推进步调显得相对慢了一点，需要加快这方面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

第三是，我想重点围绕标准化引领未来产业发展来谈一点自己的思考。

对于未来产业而言，先有标准、后有产业的这个特征会更加突出。所以标准是支撑未来产业发展的重要技术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是在用今天的标准锻造明天的技术、发展后天的产业。同年12月，在全省经济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同志再次强调：“积极实施知识产权和标准化战略，加强知识产权开发和保护，提高自主知识产权的含金量，大力推进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国际化。”可见，总书记一直以来就把“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产业化、标准国际化”视为自主创新的内在要求，并从战略上研究和部署标准化工作。党的十八大以来，标准科技创新、产业创新已经有了很好的一个协同发展的现实基础，接下来需要更好地发挥标准在科技创新成果向生产力转化过程中的引领和桥梁纽带作用，处理好标准、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的关系问题。第二是加强标准和科技创新互动、加快科技成果转化。

标准化作用的发挥有赖于恰当的时间、内容和方式，对于未来产业而言四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我们深入思考：一是怎样通过标准的前瞻布局来促进未来产业布局。未来产业由于其自身阶段发展特征，往往距离产业的技术成熟、产业大规模的推广还有一定的时间。这跟我们过去针对已经有成熟的技术开展标准化工作有较大的差异。太早或太晚进行标准化可能都对产业发展不利。二是未来产业怎样进行标准化。未来产业需要标准创新协同推进，这就需要标准化的过程中对未来产业的技术发展方向、技术路线选择有非常准确的把握。在这一点上，基于未来技术预见来进行标准化工作就非常重要了。这一块工作我们之前虽然有所涉及，但是深度还是不够的。接下来，我们需要把标准体系、标准研制、标准规划和产业技术的发展预测更好地结合起来。三是未来产业谁来进行标准化。按道理来讲，未来产业这样高度依赖前沿科技的产业领域，高校和研究机构应该发挥很强大的作用，但是从实践来看，这一块我们的作用并没有很好地发挥出来。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思考如何通过有效的标准生态、体制机制建设，充分调动不同的机构和主体在未来产业标准化和产业发展中的作用。四是很多未来产业涉及的不仅仅是技术问题，还会涉及伦理规范问题，在这一点上怎么协同处理好标准、法规、伦理、规范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这些问题在我们传统产业的标准化工作中是比较少涉及的，因此需要给予更多的关注。

以高标准来引领未来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有以下四个方面的建议。第一是加快前沿技术攻关与标准研制同部署，特别是像量子信息、脑机接口、元宇宙这些重点领域，需要做好未来技术路线图、标准路线图的协同研究。从而将我们的标准化和产业化进行同步推进。第二是培育一批引领未来产业发展的龙头企业。企业和市场是标准化的主体，希望未来产业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真正通过企业来制定标准、应用标准、推广标准，拉动未来产业的创新发展。第三是需要完善适应未来产业发展的标准生态，健全现有的标准化技术组织，并且打通各类组织之间的阻碍，从而在产业链的上下游、产业生态的各个环节，能够更好地协作，共同推动未来产业的发展。第四个是拓展未来产业标准国际化的发展新空间。我们的很多产业在技术上已经是并跑，甚至领跑了，同时我们又有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因此接下来应重点加快颠覆性、创新性技术在我国的先行先试，形成高水平的“中国方案”并推向国际舞台，以标准开放加速国际深度合作。

于欣丽点评：

郑老师的演讲体现了非常深厚的研究功底，是长时间的研究积累，今天给我们展示的也是一个全方位的研究成果，包括国内国际的标准化，政府标准、市场标准、产业企业等，都涉足到了，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