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飞舞,狂风肆虐,门窗在风中发出阵阵轰鸣。一位老人趿拉着拖鞋,身影摇摆,急匆匆地奔向阳台。他弯下腰,蹲下身子,将一盆盆在狂风中无助摇曳、挣扎颤抖的花儿,小心翼翼地搬进屋内。
这位老人是我的姥爷。岁月在他的鬓角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对花草的那份热爱,却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减退。家人对花草都情有独钟,唯独我是个例外。而在这个爱花的家族中,姥爷的热情更是无人能及。
妈妈常选择在网上购买花种,既方便又实惠。但姥爷从不在网上购买,他始终坚持亲自走进花店,精心挑选心仪的种子。一次,我陪姥爷去买鱼,路过一家花店,姥爷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推开门,两步并作一步跨了进去,那步伐竟没有了平日里的蹒跚。他拿起一盒绿萝种子,翻来覆去地查看,接着又抓起一袋百合种子,不停地喃喃赞叹。姥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种子的外壳,看清它们的内在结构。
我没进店,透过玻璃看到姥爷把两袋种子递给收银员。我急忙给他发了条微信:“姥爷,网上买更便宜,能省一半呢!”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轻轻点头,简单回复了句“知道”,但仍旧扫码支付。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10点51了,妈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带回做午饭的鱼呢!我抬头发现,姥爷竟然还在盯着店里的几朵玫瑰出神。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花店的门,对姥爷喊道:“姥爷,快11点啦,再不去买鱼就要卖光了!”姥爷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我去了菜市场。
姥爷曾经种过许多美丽的花,但因为搬家,那些花儿都送给了邻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花了。姥爷爱花,家中总是弥漫着花香。尽管我对花草无感——它们难以照料,即便存活也需要精心呵护,不耐风雨——但有时也不得不承认,几盆散发着香气的盆栽确实能增添生活的乐趣。当十月的暖阳洒进阳台,姥爷坐在墙角的小凳上,半闭着眼睛休息。阳光中,花朵舒展着身姿,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就连我,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会露出微笑。这样的悠闲与安逸,宛如一首温柔的散文诗。
这些亲手栽培的花,对姥爷来说,就如同他的孩子一样,陪伴他度过晚年的美好时光。(指导教师:成月芳)
北京市第八中学附属小学
光明少年2024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