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万里:改变中国命运的伟大远征

2024-10-24 00:00:00
读报参考 2024年30期

20世纪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是一次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伟大远征,它改变了中国的命运,改变了世界历史发展的进程,创造了一种全人类都景仰的伟大精神。2024年是中央红军长征出发90周年,本刊特别推出主题策划,全面梳理这一伟大远征中的历史细节和精神价值。

长征不是仓促决定的

1934年4月,广昌战役前,中央苏区已被四面合围;广昌战役后,中央苏区更被压缩到一个狭小的范围。放弃中央苏区已成定局。但是主观上决策放弃根据地,还需要一个过程。作出这样一个决定,其实是相当困难的。因为将要放弃的不是一间住了几晚上的屋子,而是建设了将近7年,粉碎了敌人四次“围剿”的根据地。

实际上,从历史过程来看,并不是到了1934年10月长征前夕,第五次反“围剿”的形势变得十分严峻时,中央领导才作出这样的决策。在此以前,时任中革军委代主席的项英曾最早提出过放弃中央苏区的建议。

1931年4月第二次反“围剿”时,项英从上海到中央苏区出任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简称“中革军委”)代主席时间不长,认为20万敌军压境,3万红军难以应付,只有离开江西才是出路。项英提出退到四川去。因为斯大林讲过,四川是中国最理想的根据地。 毛泽东当时坚决反对项英的意见,坚持以“诱敌深入”粉碎敌人的“围剿”,将赣南、闽西变成了中国最好的根据地。

第二个提出离开中央苏区作战的是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第五次反“围剿”遭受挫折,彭德怀率先提出脱离苏区,外线作战。不光是共产党在总结经验,国民党也在总结经验。蒋介石把红军的作战方法和过去他们吃的亏进行了总结,第五次“围剿”实行堡垒战术,步步深入,步步推进,极力避免孤军深入。第五次反“围剿”打了一个多月,彭德怀也看出来情况不妙。1933年10月22-25日,彭德怀和红三军团政委滕代远连续三次向军委建议,改变战略方针与作战部署,主力离开敌人堡垒区向外线出击,机动作战,迫敌回援。彭德怀、滕代远提出的外线作战,是跳出封锁线向苏区东北的金溪、东乡、贵溪、景德镇挺进,部队有可能被敌人切断,不能返回苏区,苏区北部也可能失去主力掩护因此建议被迅速否决。彭德怀、滕代远仍然坚持,恳求军委“以远大眼光过细考虑”。10月27日,中革军委以代主席项英的名义电告在前方指挥的朱德、周恩来,军委已决定了战役问题,望转告彭、滕,停止建议。 但一旦认定正确就会坚持的彭德怀11月7日又与滕代远第四次联名提出建议,望军委速将红军主力调往无堡垒地区,机动作战,否则与堡垒内之敌相峙,“如猫儿守着玻璃缸里的鱼,可望而不可得”。结果,滕代远丢掉了红三军团政委的职务。

广昌战役后,通过撤滕代远的职务堵彭德怀嘴的博古、李德,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同一个问题了。中革军委当时面临三种抉择:一是主力突围,二是诱敌深入,三是短促突击。就是说,要么突围,要么等待对方犯错误然后再反击,要么实行短促突击。 提倡短促突击的李德从一系列失败中已经觉出情况不好,根本无法打破第五次“围剿”。 时为李德翻译的伍修权在《往事沧桑》中回忆,1934年春,李德同博古谈话说,要准备作一次战略大转移,准备到湘鄂西同红二、红六军团会合。李德的转向确实有些突然。他提出,以红一、红三军团,或红五、红九军团脱离苏区,插到敌人后方去,即主力突围。讨论的结果是,主力突围的方案没有通过。在苏区内取胜的希望似乎还存在。毛泽东的诱敌深入方案也被否决。最后通过的还是继续运用短促突击,即阵地对阵地、正面对正面、攻击对攻击。但损失沉重的广昌战役,使短促突击的战法彻底破产。

1934年4月底,广昌战役彻底失利后,中央书记处于5月召开会议决定突围转移。当时的书记处书记是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博古负总责,张闻天负责宣传,周恩来负责组织,项英是中革军委代主席。代表“山沟沟里的马列主义”的毛泽东不是书记,无法参加会议,决策由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四人作出。对这个事关重大的会议的记录一直很少,但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后来有人说,撤出中央苏区这个关系党和红军命运的重大决定是由博古、李德二人作出的,未通过会议讨论。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应该说是没有在党的政治局会议上讨论。

1984年5月9日,伍修权在一次谈话中说,长征是不是仓促决定的?我看不是。在广昌失败后,中央的主要领导人已经在商量转移的问题,确定的目标是湘鄂西,向红二、六军团靠拢。转移的意图开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最后才决定转移的。

历史文献证实,1934年5月的中央书记处会议作出了战略转移的决定。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这四位书记都认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性。

如此重大的决定,当然还要报告共产国际。对中共中央书记处战略转移的决定,6月25日共产国际回电,表态含糊不清,首要的是“保存活的力量”,但又认为打破“围剿”的希望还不是没有。具体怎么办,实际上是留给中共中央自己决定。

遵义会议的几个细节

可以说,长征中一直有争论。从老山界到黎平,从黎平到猴场,一直争论不断,对中央军事指挥的错误问题,大部分领导人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这时,召开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总结经验教训,纠正领导上的错误的条件已经成熟。1935年1月,红军占领黔北重镇遵义后,一次决定党和红军命运的会议召开了。

会议在黔军师长柏辉章公馆内召开。当时,会议还是比较随意的。在前后三天的会议中,除了博古一直坐在长条桌中间主持会议外,其他与会者基本上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随便入座。出席会议的同志包括——中央政治局委员: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陈云、博古;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王稼祥、刘少奇、邓发、何克全(凯丰);红军总部和各军团负责人:刘伯承、李富春、林彪、聂荣臻、彭德怀、杨尚昆、李卓然;中央秘书长:邓小平。李德和他的翻译伍修权列席会议。当时,王稼祥腹部伤口未愈,是躺在藤榻上参加会议的;聂荣臻脚上有伤,是躺在担架上到会的;彭德怀因前线情况有变,没等会议结束,就匆匆返回前方了。

尽管会场如此简陋、会议如此匆忙,却并不妨碍这次会议成为中国革命史上的大事件。

会议由时年28岁的博古主持,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研究战略转移的目的地。黎平会议确定的以遵义为中心建立川黔边根据地的设想被否定了;刘伯承、聂荣臻都建议到川西北建立根据地,这个建议被采纳了。

前进方向确定后,就开始清算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军事路线。首先,由博古作关于反对第五次“围剿”的总结报告(主报告)。博古的报告过分强调了客观困难,不承认他和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犯了严重错误。接下来,由周恩来就军事问题作副报告。从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周恩来就是主要军事指挥者之一,他指出红军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责任,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同时批评了博古和李德。随后,张闻天作反对“左”倾军事错误的报告。报告的内容,他在会前与毛泽东、王稼祥商量过,让大家有些猝不及防,尤其出乎博古的预料。张闻天的报告与博古总结报告的内容针锋相对,成了会议的“反报告”。他在报告中对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党内的“左”倾军事错误作了全面清算,比较系统地批评了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对把毛泽东在会议上推出来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闻天的报告结束后,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相继发言。毛泽东讲了一个多小时,他分析了错误军事路线的症结所在,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问题和此后在军事上应该采取的方针,王稼祥在发言中也批评博古、李德的错误,表示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其他多数同志的发言内容和王稼祥差不多,都表态不同意博古的报告,支持毛泽东、张闻天的意见。只有何克全为博古、李德的错误辩解。李德则坚决表示不接受批评。

总的来看,是张闻天的“反报告”为遵义会议彻底否定博古、李德军事路线定下了基调。因此,会议决定委托张闻天起草遵义会议决议。张闻天根据与会多数人特别是毛泽东发言的内容以及他那份“反报告”,起草了《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的决议》。由于处于战争环境里,这份决议在20多天后的扎西会议上才正式通过。

遵义会议决定,取消在长征前成立的“三人团”,这标志着中共中央正式撤销了李德的军事指挥权。

遵义会议在事先没有得到共产国际批准的情况下,改组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领导机构,取消了博古和李德的军事指挥权。这在中国共产党同共产国际的关系史上是破天荒第一次。经过14年艰苦努力、曲折斗争后,在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后,中国共产党终于能够独立自主地决定自己的路线,独立自主地安排自己的领导人。

在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被增选为中央政治局五位常委之一。按照常委排名,他排在张闻天和周恩来之后,位列第三。1935年2月5日,中央政治局讨论常委分工,决定“以泽东同志为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至此,毛泽东才正式回到军队领导岗位。而当时的最高军事首长仍是朱德和周恩来。其中,周恩来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

当时,不少同志提出,不能让博古再做下去,要让毛泽东出来担任党的总书记。毛泽东则提议让张闻天做总书记。毛泽东为什么不担任这个党的最高职务?这里面有他深远的考虑,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党的所有决议都需要经过共产国际批准。如果只作些小的改变,比如清算错误的军事路线,但不涉及政治路线,可组织上把博古选下来,让张闻天继任,而博古仍旧担任政治局常委,在党内的地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张闻天是共产国际认可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之一,比较容易让共产国际接受。因为共产国际曾指示,可以让毛泽东担任极为重要的工作,但要让他在政治局的领导之下,不能当主要领导者。因此,毛泽东认为,还是由张闻天担任总书记比较合适,在当时的条件下,他自己不宜太多出头。这都是为了党和红军的大局。

博古虽然犯了错误,但他胸怀坦荡,只要认识到自己犯错误了,就不避讳。在周恩来劝说下,他从大局考虑,把两个装有中央重要文件、记录、印章的“挑子”,主动交给了张闻天,标志着中央完成了权力转移。

不断选择的长征方向

1935年3月31日,红军南渡乌江,为整个四渡赤水作战打了一个结。北返已很困难,往南,往东,抑或往西,这几个方向成为红军的未来战略选择。

4月1日,通过空中侦察,蒋介石发现红军已南渡乌江。南渡乌江的红军,将去向哪里?4月1-10日,这10天,蒋介石一直在判断红军的战略方向。他在贵阳同陈诚、薛岳等人商谈,判断红军有两个走向:南进袭击贵阳,或东进与湘西红军会师;两者之中,后者可能性为大。蒋介石最担心红军往东发展,这样会接近其统治的核心区域,但两者都威胁贵阳的安全。此时红军南进的趋势比较强,蒋介石为此又增加了一个担心,因为他正在贵阳,红军突然渡过乌江向南对他的威胁最大,关系他的安全,确保贵阳成为当务之急。

蒋介石上当了。此时红军一部兵力佯攻息烽,沿途张贴“拿下贵阳,活捉蒋介石”的标语,前锋直逼贵阳。国民党在贵阳附近只有4个团兵力,大部担任外围守备,城防兵力包括宪兵在内不足两个团。蒋介石令各部队衔尾疾追红军,另急调驻防大定的滇军孙渡纵队火速增援贵阳。

4月4日,湘军电告,在息烽县黑神庙与红军遭遇,红军前锋距贵阳仅百余里,贵阳城陷入极度紧张之中。蒋介石的幕僚们判断,红军在重兵尾追下顿兵攻坚的可能性不大;即使红军向南攻击贵阳也没有关系,因为追兵很近,后面有中央军、川军、湘军,侧翼还有滇军的配合,贵阳方面只要坚守一天,援军即可赶到。但这些判断安不了蒋介石的心。万一这一天顶不住呢?他想力保的已不是贵阳城,而是飞机场。如果红军靠得很近,他可以坐飞机跑。

4月5日夜,郊外响起枪声,谣传飞机场被红军占领,贵阳全城人心惶惶。滇军孙渡纵队赶上来后,蒋介石亲自打电话给孙渡纵队第七旅旅长龚顺璧,要他抽兵保卫飞机场。龚顺璧听不懂蒋介石的浙江话,不断反问,蒋介石大为光火,几乎摔掉话筒。

正当贵阳城内张皇失措之际,红军主力于4月3日出其不意地改为东进。

4月4日,蒋介石以飞机侦察发现红军在清水江上架设的浮桥。4月5日,红军以少数兵力东渡清水江。蒋介石又判断红军要向东与贺龙、萧克会合,急令湘军三个师及桂军一个师堵截,令吴奇伟纵队和刚刚赶到贵阳的孙渡纵队与第五十三师分三路向东追击,防止红军北渡乌江返回黔北,想围歼红军于黔东。

红军的意图却既不是东进,也不是北返。4月7日,中革军委致电各军团首长,决以佯攻贵阳姿势,从贵阳、龙里中间向南疾进,迅速占领定番。 红军真实意图是南下。

4月8日起,乘敌全部精力用于防止红军东进之机,红军主力以日行60公里的速度迅速南进。4月9日,红军主力穿过贵阳、龙里间20公里地段的湘黔公路,在蒋介石的眼皮底下飘逸而去。

情况变化非常剧烈,就像下棋,双方都下快子。红军一下就穿过去了,没有时间作深远考虑。红军以为蒋介石仍在贵阳。其实,他在4月7日下午已秘密飞往昆明躲避。待4月10日贵阳解除戒严后,他才飞回来督战,令吴奇伟纵队和孙渡纵队立即转入尾追。

红军南渡乌江,然后穿过贵州,暂时又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但是目标在哪里?红军又开始新一轮落脚点的选择。从江西出发就开始的对西征目标的选择,到当时尚未完成。博古、李德选定的湘西,被湘江战役的沉重损失否定了。黎平会议提出新根据地是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区。遵义会议又提出了以川西北为根据地,要赤化四川,土城战役失利后放弃。一渡赤水后,扎西会议提出向川黔滇边发展,因川军、滇军夹击也放弃了。二渡东水后,提出赤化贵州,首先是黔北,鲁班场战斗失利后放弃。四渡赤水后,眼光放在了黔西南,又因滇军先到而不可得。不断选择,又因现实不断放弃。但仍要选择,必须选择。红军自建立始,生存、战斗与发展全赖根据地。

振奋人心的会师

1935年6月2日,中革军委给夺占泸定桥的勇士们授奖的同一天,红四方面军张国焘、陈昌浩、徐向前来电,已派李先念率红四方面军一部进占懋功,与中央联系。李先念,时任红四方面军第三十军政委。他率领的这一部包括第三十军第八十八师第二六五团、二六八团,第九军第十五师第七十四团,第二十七师第八十团、八十一团。

从江西苏区出发以来,中央红军在8个月时间里英勇奋战,先期望与红二、红六军团会合而不可得;遵义会议后将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作为战略目标,用了近5个月时间,这一目标终于可以实现。

6月8日,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发出《为达到一、四方面军会合的战略任务指示》,提出今后的基本任务是用一切努力,不顾一切困难,取得与红四方面军的直接会合,开创新局面。

6月12日,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翻越夹金山。快下到山脚时,突然响起枪声。团长黄开湘从望远镜中发现前面村庄周围有部队,试着用号音联络,对方回答了,但仍然听不出敌我。黄开湘命令部队以战斗姿态向前推进。

第四团政委杨成武回忆当时的情景:忽然,山风送来了一阵很微弱的呼声,我们屏息细听,还是听不清楚字句。于是,我们加快速度前进。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了,仿佛听见是“我们是红军”……我正在半信半疑,一个侦察员飞奔回来,他边跑边喊,“是红四方面军的同志”“红四方面军的同志来了”!

期盼已久的会师终于实现了!

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在长征路上一直是开路先锋,与红四方面军会师也走在了前面,最先迎到他们的是红四方面军第九军第二十五师第七十四团。

当天,正在懋功的李先念接到第二十五师师长韩东山的两次电话报告,说第二十五师的先头部队和中央红军一军团第二师的部队在达维以南的木城沟胜利会师了。李先念立即把这一消息报告给红四方面军总部,并作好了迎接中央红军的准备。同一天,中央红军一军团第二师师长陈光也向中革军委报告,“我四团于本月十二日十二时,在夹金山、大卫(即达维)之间与四方面军取得联络”。

彭德怀与徐向前是这两支红军部队的主要指挥员。7月6日,徐向前率十余个团沿黑水河岸蜿蜒前进,途中接到彭德怀的一份电报,说红三军团已进抵黑水迎接红四方面军,徐向前立即发报约彭德怀到维古河渡口会面。

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这两支主力红军的会师,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会见,还是毛泽东与张国焘的会见。为两军会合,毛泽东拟定了三条标语:“一、四方面军是一家人!二、会师的胜利证明我们的红军是不可战胜的!三、欢迎张主席!”张国焘也给毛泽东发来热情洋溢的电报:懋功会合的捷电传来,全军欢跃。你们胜利地转战千余里,横扫西南,为反帝的苏维埃运动与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历尽艰苦卓绝的长期奋斗,造成了今日主力红军的会合,定下了赤化西北的最有利的基础的条件。我们与你们在中国共产党统一指挥下,共同去争取西北革命的胜利,直至苏维埃新中国胜利。

红一、红四方面军原来均有自己发展的战略方向,一旦会合,完全被隔绝的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往哪个战略方向发展就成为讨论的重点,双方在这一点上最后产生很大分歧。“赤化西北”“争取西北革命的胜利”,张国焘头脑中红军未来的发展方向,与后来的实际走向基本一致,却与他自己后来确定的方向截然相反。

1935年6月25日,张国焘从茂县经汶川、理番到达两河口。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等几十人赶到三里路外的欢迎会场远迎。

我们能想象出当时红一、红四方面军相会时融洽的场面。两支力量交汇在一起,艰苦奋战,寻找发展方向。所谓1+1>2,团结就是力量!

(摘自《正道沧桑》,金一南著,人民出版社2022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