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不是散文的全部\t

2024-10-13 00:00:00孙仁歌
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评论 2024年5期

写下这个选题,不禁有一种顾虑,会不会误人子弟?让读者认为写散文不需要那么真诚,同时又充满另一种期待,抛开真诚,散文又应该怎么写?

恰恰相反,确立这一选题,首先绕不过去的还是真诚,散文如果真的绕开了真诚,散文也就不成为散文了。但是,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写散文既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综合素质的呈示,同时也不乏一种创造性及其冒险精神,所以说侍弄散文这种文体,光有真诚是不够的。

真诚许多时候只能证明对待一种事物的态度与写作立场,并不意味着是构成散文这种文体的全部智慧与内涵,写散文坚守真诚与真实的底线不可丢,但真诚与真实只是散文的品格之一,检验与考量一篇散文是否优秀,并非仅仅具备了真诚与真实就堪称优秀了,尽管有人推崇散文是一切作家的身份证,这个身份证固然重要,但真诚与否也不是一个散文作家唯一的身份,对一个散文家身份的认同,除了真诚,还有天赋与智慧。当然真诚永远是第一位的,一个散文家一旦丧失了真诚,那就等于丧失了一个散文作家的品格,身份自然也就跌价了。

身份品格的确认固然重要,但如果光具备身份品格,却不具备散文写作除真诚之外诸多不可或缺之其他元素,比如知性、感性、灵性乃至创新等等,一个也不能少。少了哪怕其中一个,散文都会变得黯淡无光甚或落套,光剩下一点真诚是远远不能满足读者的,何况真诚并非散文写作的专利。任何文体的写作都离不开真诚,即使小说写作,也强调艺术真实来源于生活真实,真实可以说就是真诚的另一种说法,只是散文写作的真诚更直接、更真切、更逼在眼前甚至与读者零QvtO0Xet9gy98+nC2w63FQ==距离地敞开自己的心扉。如果单纯以真诚论高低,诗歌写作的真诚一点也不亚于散文写作。只是诗歌的表现形式及表达方式更倾注于内在世界的多维空间,而散文写作说的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者干脆说就是打开一扇门,让读者直接走进自己的内心,以心换心进行交流。

以传统的观念,散文写作似乎有了真诚就有了一切,众多闻名于世的散文家无疑都把真诚视为散文的圭臬。无论是历史散文,还是唐宋八大家,也无论是现当代文学史上的散文经典,还是当下许许多多标新立异的散文先锋,无一例外。无奈世界每一天都在变,世相百态,变数多多,一切文体也在跟着变。尽管可以说万变不离真诚,但如果什么都不变,散文自身发展的诸多要素会债台高筑,还遑论真诚与否?

真诚是有前提的,散文写作中,某些不可或缺的文本因素,一个都不能少。

首先你要深入了解散文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说如何强化散文文本意识、深谙散文文本要义,对于散文写作也非同小可。散文的含义看起来很简单,一点也不深奥,那是因为你读的散文太少,积累的散文信息不足以聚沙成塔,所以散文的说法在你那里就变得轻飘飘的。只有散文读得多了,积累的信息足够形成知识体系里的一条江河,胸有丘壑,再去看散文,散文才会有重量,才会有难度。也就是说,优秀的散文你读的越多,比较的越多,你对散文的认知与理解也就越加广博、越加高深,知识素养也就让你变得越加小心低调了。那么,何谓散文?对于那种一以贯之的说法,这里似乎没有必要再重复了。笔者2017年曾给大四毕业生出了一道毕业论文选题,题为《散文是一棵小树》,不料,此题落选,后来得知落选的原因——大家都不理解散文为何是一棵小树?

你看看,原本十分熟悉的一个文体,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难怪王国维曾说:“散文易学而难工。”1 一个“工”字就道出了散文这种文体的真谛。散文固然学起来不难,但写起来就难了,尤其要想写得工巧、精致就更难了。

其实,散文就是一棵小树,就是一株盆景,简洁、悦目、看上去很美,这或许就是对何谓散文的一个最为具有实践意义的回答,也是对当下那种越写越长、掉书袋成瘾,玩高深陈疾的种种大散文家的迎头棒喝!刚刚去世的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先生就曾经呼唤散文回归,认为散文本来就是一棵小树,不要让这棵小树负担更多的东西,当心把小树压垮了,或者说把散文玩死了。中国先锋小说就是被玩死了,没了,散文又岂能屡遭亵玩而不死?也许,文体边缘比较模糊的散文比先锋小说的脸皮更厚一些,驴年马月还玩不死。就有一位女散文名家写了一部30多万字的长篇散文,从哲学的层面去剖析一个奇葩男人的存在现象,并冠以文化散文。你去读读看,一定会如坠入云里雾中,一路峰回路转、饱尝深奥晦涩、语焉不详、不知所云,把散文完全哲学化了、神秘化了,还以散文的名义公布于世,这就是对散文这位“弱女子”的任意修理与捉弄?

尊重散文,把散文视为一棵小树,一株盆景的散文家大有人在,国内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涌现了一批散文大师,诸如鲁迅、周作人、林语堂、梁实秋等,包括当代的余光中、陈冠学、刘亮程等散文作家,都是爱护并保护散文这种文体的优秀代表。尤以近些年问世的陈冠学的《田园之秋》、刘亮程的《一片叶子下生活》产生的影响更为广泛。比较文学研究领域认为中国只有散文而没有随笔,西方只有随笔而没有散文,此论也有以偏概全之嫌,中国的散文的确优越于随笔,西方的随笔也的确优越于散文,但中国的随笔不乏后来居上者,西方也不一定只有随笔而没有散文,像苏联K.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美国梭罗的《瓦尔登湖》、法国法布尔的《昆虫记》等等,堪称中国式的散文之散文。以上这些散文家及其作品,都在不约而同地捍卫了散文的尊严:散文是需要真诚的,但散文也是需要好看的,赋予美文理念也是符合散文自身原理的。所以说,散文是一棵小树并非无稽之谈,一株花枝招展的佳木,一株风姿婉约、仪态万方的盆景,怎么看上去都会收到一种美感与性感,纵然你不喊,你也能得一种美的冲击与孕育。

真诚有了,对散文文体的认知也就达标了,那么,你到底积累了多少适合用来写散文的素材?这也是个问题。这里特别想强调的是:你适合做一个散文家吗?前些年,有关散文问题争论中,有一种说法具有参考价值:就是做一个专门的散文家是有风险的,古往今来许多散文家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而有心栽花花不发者,在散文写作中也是大有其例。

言外之意在于并非任何人都适合写散文,也并非任何材料都适合写散文,比如许多一生都致力于写散文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写出几篇像样的散文,苦苦修炼了一辈子也没能弄出什么名堂,名不见经传。

有的人虽然长年累月都在埋头写散文,散文集出了一本又一本,可是那些读起来寡淡无味的散文,不仅浪费了自己的年华,也毁坏了读者的审美情趣。人一生中,无论阅历深浅、见识广博、读书多寡,积累的素材到底有多少适合写散文却因人而异,对于有的人或许终其一生也没有积累多少适合写作散文的素材,而对于另一种人,或许每一个不经意的经历或见闻,都会变成灵巧而又精致的散文文字,写着写着就被读者捧出来了,如安徽的许冬林、江西的白落梅或许就是这样的典型,她们信笔而至,似乎怎么写都是散文,似乎与生俱来就拥有取之不尽的散文素材,散文让她们找到了最好的自己,好像上天就把写散文的气场都给了她们,以致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诸葛亮本来就是刘备的一个智囊,因为偶尔写了一篇《出师表》,不想成为传世之作,就被后人称为散文家了。诸葛亮显然不是为了当散文家才写作《出师表》的,显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料就“牛”(柳)满天下了。假如诸葛亮一生都蛰伏在帐内,埋头写散文,未必就能篇篇锦绣、字字珠玑,能名扬后世,所以说,他忠心耿耿助刘备打下江山方为正业,当散文家远不及他当军事家得心应手,能释放更大价值。

诸葛亮与他的《出师表》一例说明,好的散文往往出自偶然,可遇不可求,某些专业的散文家苦苦经营了一辈子,即使如数家珍,没准会凸显“糟心事一箩筐”。这就告诫我们,写作不能盲目盲从,自己适合写什么文体,自己的优势何在,都要做到知己知彼,兴趣与文体相遇,否则,即便拥有真诚也会学歪,拥有素材也会被滥用,为此,文学一生,既荒废了年华,也误了前程,岂不可惜?

天才毕竟不属于每一个人,的确有人写什么像什么,写小说像小说,写散文像散文,又能书能画,多才多艺,且样样都不糟蹋自己,却样样都能登上大雅之堂,文坛既生瑜又生亮现象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例如贾平凹小说、散文都出彩,又写得一手好书法,可谓左右逢源,财源滚滚,红遍文坛内外。

真诚也离不开文化与思想的滋润与沐浴。近些年来,散文界一直很热闹,用散文传播文化与思想的所谓“文化散文”“思想随笔”“学者散文”以及报章体(一说晚报体)散文曾在文坛交替走红,异彩纷呈。真乃你方唱罢我登场,都从读者那里分到了一杯羹。尤以余秋雨为代表的“文化散文”最为风光。这些散文虽然与前面所倡导的散文是一棵小树理念有所不谐调,文化、学问、思想都是散文这种文体不喜欢的东西,硬是强加给散文,逼得散文有容乃大。散文的肚子的确被余秋雨们弄大了,料下猛了,散文难免也有所变形了,好在出自这些学者笔下的散文,无论是“文化散文”,还是“思想随笔”“学者散文”,基本上还是带着散文表现文化、学问、思想,而不是带着文化、学问、思想去强奸散文。

所以,尽管余秋雨的“文化散文”下料过猛,那些“学者散文”和“思想随笔”也入理过深,让原本脆弱的散文都有些羞羞答答,不知所措,但这些散文终究还是散文,学院派散文适应了许多求知派读者,同样也赢得了广大求知派读者的喝彩和推崇。历经了一个阅读与接受的过程,继“文化散文”之后,“学者散文”及“思想随笔”也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如钱理群的思想随笔集《拒绝遗忘》和季羡林的学者散文集《怀旧集》等,也一度畅销市场,成为众多求知派抑或社会各界读者最喜爱的读物之一。

由此可见,追求散文的知性已经成为现代散文的一种自觉选择,由不得散文文体自身左右与取舍了。散文光具有真诚的硬度、感性的柔度,一味擅长于习惯性的叙事与抒情,似乎已经不能满足日益知性而又诗性的读者了。的确,散文是需要知性的,读者也是需要知性的,“文化散文”也好,“学者散文”和“思想随笔”也好,似乎都可以冠以“知性散文”,知性抑或就是一种智慧的美、见解的美,散文拥有知性,自然较之浅学少识更具有审美价值。

十分推崇散文真诚的余光中先生就作过一篇大文章《散文的知性与感性》,余先生认为:“所谓知性应该包括知识与见解,知识是静态的,被动的,见解却高一层。见解动于内,是思考,形与外,是议论。散文的知性是智慧的自然洋溢,而非博学的刻意炫夸。”1余光中先生本身就是一位学者型作家,他的散文自然少不了知性的注入,与大陆的“学者散文”一脉相承,所以也被列入“学者散文”一族。余先生的散文之所以备受海内外读者青睐与热炒,就在于余氏散文知性有余,又感性十足,故而可读性强,美感丰满,故而让人厚爱有加。

当然,过于强调散文的知性,难免会影响到散文的感性发挥,余光中先生曾把散文比喻为一面旗帜,“旗杆是知性,旗面是感性,无杆之旗正如无旗之杆,都飘扬不起来。”2无疑,以余先生的观文观点,知性的含金量一定重于感性的含金量,那种知性不足、见解寥寥的散文,纵然感性有余,真诚昭昭,也不足以成为散文;反而,知性有了,见解有了,即使感性与真诚皆被淡化了,似乎也无伤大雅,散文自然还成为散文。不过,对于那种把散文越写越长,甚至掉书袋,无限扩充弄得大腹便便的散文,余先生也一定会反对的,如此,不仅散文真诚没了,而且连散文的基本特征也被扭曲毁坏了,直面一纸文字垃圾,谁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散文进入现代社会,一度沦为一种普及性的大众文体,受到的挑战越来越多,对其真诚与否的挑战或许不再成为首选,而对于散文需要创新与变革的挑战却日益彰显。

前面说过,世界在变,人在变,然而世变来自人变,如今的人内心之复杂多变形态,纵然心理学家也难以轻易破译并加以阐释。

正因为人与世界的关系变得日益复杂,大千世界,一切都在生变,所以无论散文作者还是读者,对于散文创新与变革的挑战也就日益强烈。于是乎,种种标新立异,冲击颠覆传统散文文本模式的新品种便频频问世。前面提到的“文化散文”“学者散文”“思想随笔”“报章体散文”等都属于这一现象,特别是1989年“新散文”的横空出世,算是散文领域的一场沙尘暴,一些散文学者及其作者冒天下之大不韪,首先把一些不属于散文的概念引进了散文,诸如电影手段、小说虚构、意识流以及隐喻、诗象、魔幻语感等等,都变成了强奸散文的“黑马白驴”。

李孝华的《新散文的审美特征和成因》一文,率先提出了“新散文”的概念,到后来祝勇的《散文,无法回避的革命》,直接提出散文要:“专注于自己的内心,专注于内心更能显示一个创造者的自信。”1于是,一批践行新散文写作的散文家有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闪亮登场。

从张锐峰的《世界的形象》到祝勇的《一个人的排行榜》,从谢宗玉《麦田中央的坟》到格致的《转身》,不仅有了魔幻,也有了虚构,散文一向被视为圭臬的底线——真诚,显然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笔者一开始是反对这种新散文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越来越多的读者接受这种散文,尤其从中国作协举办的“格致作品研讨会”传递出来的“有氧信息”,让我反思并得出这样一种结论:散文不变,也就没有真诚了。因为当下的人看上去好像更加表面化了,其实人更加向内转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异常阻拒、不通畅了,偏于知性的人就干脆直面自己的内心了,想得多了,心就累了,于是,人的精神世界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为此,一味只懂得演绎真诚的散文就揭不开现代人心中的“锅底”了,也唯有“新散文”才能更真实地透视现代人内心深处的痛痒所在。

正因为有了这种散文观念的蜕变,再去重新温习余光中先生早年的散文《鬼雨》,方才有望触摸到隐秘在作者内心深处的一种深深的痛、泣血般的悲!假如换一种写法,一味追求所谓的真,反而就可能看不到真了。作者往往让人容易一眼看穿的心未必就是一颗真实的心。所以跟着意识流的“鬼雨”走进作者的内心世界,虽然比跟着常形常态细雨走进作者的内心世界更过瘾、更来劲,也更见真诚的底线之谜。

此外,还有散文新锐杨永康的代表作《咖啡馆渐次消失》,初读此文,几乎无法鉴别是散文还是小说,全文以不露痕迹的意识流的表达方式将一颗真灵魂赤裸裸地展示在读者的眼皮底下,复杂、隐秘又充满伤痛的内心之谜,似乎已经无法用传统的散文方式与人与世交流,身体的“在场”并不意味灵魂也如影随形,这就需要以变应变,借助意识流小说的内心独白,毫不遮蔽地把自己的心置于读者的展框之中,与余光中的《鬼雨》具有异曲同工之妙。杨永康的散文近年来广受关注,不少评论家给予了充分肯定,其中评论《让复杂隐蔽的心灵向世界敞开》具有总结性的意义,如以“在场主义”散文而论,杨永康与他的《咖啡馆渐次消失》堪称“在场主义”散文的代表作之一了。

不过,如以时间为界,新散文自1998年《大家》杂志隆重推出“新散文”专栏之后,崭露头角的作家及其作品层出不穷,后来居上的格致极具代表性,她的代表作《转身》以洋洋万言的篇幅讲述了“我”的一次意外遭遇,这种对散文文体进行披露式的全新探寻与发掘的写法,与其说可视为小说之始,还不如说可视为小说之余,不过,看上去貌似小说虚构的《转身》,其实作者只是借回小说的虚构手段,从人性复杂的另一面还原了一个“真我”,具有一种超文本的写实形态,借助大文学的“CT”加以透视扫描,仍然依稀可见散文的基因氤氲其中,冷冷的文本,冷冷的语感,冷中含温的故事,自然生成了某种遮蔽性,但是这种遮蔽性却遮不住文字CT的透视,“虚构”是假象,曲线“还真”才是真相。《转身》让读者发现作者变着戏法儿抖包袱,原本属于自己的经历,虽然讲成故事了,却仍然是自己的经历,谁也抢不去。

正如已故评论家雷达先生所说:“她拒绝肤浅的感伤与悲欢,也规避对问题作出流行化的‘正确’解答,而是走在一条未经开垦的心灵荒原上,往往是,极度的形容,锋锐的感官感觉,逾越常规思路,造成陌生化效果。”1这里无意对其人其文做深入的释读,引用雷达的这几句准确细致的评判,似乎就够了。由此而论,不能因为格致变了一种方式讲述自己的事,就怀疑其真诚。面对日益复杂多变的世界及人类,表达真诚的方式也在变,把散文这种文体置于一种陌生化的超文本形态,就是散文的变革与创新。尽管在散文的脸上多挂了一些装束,散文还是散文,其实作者就是作者,貌似不真诚,其实更真诚。

此外,还有谢宗玉的《麦田中央的坟》《该轮到谁离去了》,张远山的《告别五千年》等新散文代表作,都对传统散文的俗套说不,但未必是对传统散文所坚守的真诚说不,新散文不惜以貌似虚构的真、魔幻的真乃至语言革新的真去说真,只是真来得更隐晦、更曲折、更神秘一些而已。任凭新散文千变万化,作者想表达并呈现的还是一个深层次的真自己。这就说明散文的可新可创空间十分辽阔,可变戏法儿的空间也十分辽阔,散文写作不仅仅需要真诚的态度,似乎更需要标新立异的智慧,乃至完全陌生化的效果。力戒大众共享模式,都进入了一种相互重复的套版,取材重复,写法重复,千孔一面,让读者望文生倦,敬而远之。

一篇优秀的散文作品,是对一个散文作者综合素质的检验,从这个角度说,写散文,光有真诚是不够的,知性、灵性以及文本所钟爱的弹性、密度、质料等元素,一个都不能少。愿一切热爱散文又致力于散文写作的人,把散文当作一种易学而难工的智能游戏去对待,边学边攻,勇于创新,孜孜不倦,为此,方有希望成为散文的“这一个”。

作者单位:安徽新华学院中文系

1 王国维:《人间词话》,中国华侨出版社2018年版,第196页。

1 余光中:《散文的知性与感性》,《余光中作品集》,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487页、第491页。

2 余光中:《散文的知性与感性》,《余光中作品集》,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487页、第491页。

1 祝勇:《祝勇散文精品集》,南海出版社2012年版,第240页。

1 雷达:《致力于开发另一个空间——格致散文的得与失》,《光明日报》,2013年6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