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天气加剧,气候难民何去何从

2024-10-01 00:00:00欣宇
青年文摘 2024年18期

过去,人们为着星辰大海而远航。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被迫背上行囊。为气候所迫,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人们,被称为气候移民,更有甚者成为“气候难民”。

最近,“留下还是离开”,成为居住在尼泊尔三宗村的人们需要做出的选择。他们也并非世代居住于此,而是迁徙而来。这个新闻引发关注的背后,则是当今全球极端气候的加剧,受其所累,气候难民的群体,将变得越来越庞大。有研究指出,到2050年,全球或将诞生15亿气候难民。

今年仍是厄尔尼诺的暴发之年。就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另一边,印度大部分地区正面临极端热浪的炙烤,印度首都新德里的一个气象观测点记录了今年的最高气温,为52.3摄氏度,是有记录以来的最高气温。极端气候给人类生存带来的困扰,将是一个永恒的难题。

迁徙是历史,也是未来

3000年前,三宗村村民的祖先,从北方来到海拔超过4000米的喜马拉雅山区木斯塘,高原山地气候在这里更加极端——干旱和寒冷让大部分地方寸草不生,只有河流经过的地方和引水灌溉的农田才显露生机。

20世纪90年代,干旱降临,从此和这座村庄如影随形,并且愈演愈烈,河床干涸、农作物和牲畜失去了生机。2006年,为了生存,村民们不得不选择离开。到2016年,17户86名三宗村村民搬到了新的定居点,并给它起名为“纳玛松”,意为绿色草地。

然而,难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因干旱而搬迁的村民们,还要和附近一个村子共享水源。同时,他们新家的土地所有权还没有明确。

干旱让他们失去了曾经的家园、祖屋、寺庙,还有承载着他们独特文化的天洞——最开始他们在山上凿出的作为避难所的洞穴。

文化在土地上传承,而受气候影响的人们,不得不冒着文化中断的风险,离开这片土地。三宗村并非气候移民的个例,居住在喜马拉雅山区的人们都面临着这种艰难的选择。三宗村隔壁村庄的村民也迁往了土地更肥沃的地方。

消失的岛屿

如今,喜马拉雅地区的许多冰川已经消失,因为全球变暖,冰川融化速度快了10倍。如果全球气温上升1.5摄氏度,在2100年,一半的冰川都会消失。

除了干旱,气候变化带来的另一影响,是更多的极端降雪、降雨、滑坡。喜马拉雅冰川的变化,除了影响山区居民,下游数百万人也都将面临“留下还是离开”的选择。

人类出于气候变化而被迫迁徙,这种担忧已存在多年。2009年,南太平洋上巴布亚新几内亚外,卡特雷特群岛便经历了“迁岛”:沙滩遍布椰林的宜居小岛,因海平面上升,生存空间不断受到压缩,甚至一些岛屿已慢慢消失不见。2008年的一场狂风巨浪,更是让岛上几十栋房屋消失在海水中,2600名岛民被迫撤离。

2011年,联合国气候科学家已发布报告,指出全球变暖令气候变得更极端,热浪、暴雨、干旱等天灾不定期侵袭,并且预计2100年会再上升1~5摄氏度,最直接的影响,是摧毁农作物和人类居所、带来环境污染及海平面上升,从而进一步促进人类的大迁徙。

“气候脆弱国家”

气候对人们的影响,在发展中国家更为显著。尤其是一些经济贫困国家,抵御气候灾害的能力更低,被称为“气候脆弱国家”。

为更好地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风险、在国际气候谈判中发声,“脆弱20国”集团成立。孟加拉国便是其中一员,那里地势低洼、河流纵横,屡受自然灾害侵扰,愈加频繁的热带气旋和洪水,让这个拥有1.7亿人口的国家面临困难抉择——如果家园不在,他们该何去何从。

在气候移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群是因气候变化带来的灾难,被迫远离家乡。据统计,2008~2016年间,每年平均有2150万人因洪水、风暴、野火和极端气温等天气相关事件,而流离失所。

因自然灾害而造成的移民是暂时的,且主要集中在境内流动;同时,这种迁徙是可逆的,可以通过修建堤坝等措施缓解影响——这部分气候移民有极大可能再返家园。

然而,一些如海平面上升、土地退化、海岸侵蚀等气候变化所导致的渐进性影响,是长远的。例如2019年,非洲东部国家面临60年来最严重旱灾,1200万人饱受饥荒之苦,他们中的部分人逃离家乡;2022年,100万索马里人因干旱而成为难民……这些人为了生存,只得长久或者永远离开家乡。

虽说同样是“难民”,但气候难民并不享有和战争难民同等的受保护地位。政府和官方组织的缺位,也让气候移民的处境更为艰难。就如卡特雷特群岛岛民搬迁时,没有任何政府或官方组织参与进来。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是否有充足的资金支持气候移民重建家园。

“有计划”地应对气候变化显得至关重要,这就更需要政府方面的参与,提供合法途径帮助人们迁移。

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在气候变化之下,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愿迁移——一方面是不想离开家园,另一方面是因为缺乏迁移的能力,只能战战兢兢生活在不确定的风险之下。

(摘自《看世界》2024年第12期,阿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