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故都的秋》让人百读不厌的秘密

《故都的秋》是一篇非常经典的散文。我们在其中品鉴故都的秋色之余不禁会想：这篇散文为什么会让人百读不厌呢？下面，笔者就从文章的表达方式方面来加以解读。

一、反复咏叹

柏格森在《时间与自由意志》里写道： “节奏的抑扬顿挫麻痹了读者的心灵，使他忘记一切，使他如在梦里一样跟着诗人一样想和一样看。”郁达夫就精通此道。他往往会把一个句子拆分开来，写着写着又折回去咏叹一番。

比如，在文章的开头，他写道：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如果只是为了表意，他可以这样写： “任何地方的秋天都是好的，可是，……”但这么一改，那种韵味就没了。这韵味在哪里呢？就在句子断开的地方。他在开头写“秋天”，停顿一下，然后补充一下秋天的范围，再停顿一下，之后用一个带有抒情意味的“啊”字，使整个句子的语调显得绵长久远，给人以美的感觉。

又如，他写道： “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如果只是为了表意，他可以这样写： “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味。”很明显，原句要耐品得多。作者在“这”的前面作了一下停顿，既放缓了句子的节奏，又给了读者思考的空间。

再如，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也是如此。这样写可以使句子具有回环往复之感，让人读来如在吟诗。

二、长、短句交错，整、散句结合在《故都的秋》的开头，郁达夫用一个长句表达了对故都的秋的喜爱之情： “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尽管有人认为，把“我的不远千里”改成“我不远千里”，并主张在“也不过”后加个“是”，但我以为，这个“的”字倒像文言文中的“之”一样，有取消句子独立性的意味，让人读来感觉更有味道。更妙的是主语“理由”的前面有一个长长的定语，这个定语又是一个较为复杂的句子。作者省略谓语并故意停顿，使长句与短句相交织，相得益彰。

又如“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吧，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这个句子是一个长句，而这个句子前面的“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是一个结构比较简单的短句。长短句交错，让人读来别有一番韵味。如果将其全部改为短句，就没这种味道了。

阅读郁达夫的《故都的秋》，就像在听人闲谈。譬如议秋的那一段，长短句相间，长句内容丰富，短句简洁明快，很好地展现了作者的率真与随性。

文中整、散句相结合的例子有很多。比如，文章倒数第二自然段中的“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譬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 “譬如”之前的内容都是散句，之后的内容便是句式整齐的整句， “等等”之后又是散句。整句结构相同，节奏鲜明，音调和谐，易于上口；散句长短不一、结构不同，展现出参差之美。 “著着很厚的青布单衣……微叹着互答着说”也是一个散句，写动作，写色彩，写语言，写画面，很好地展现了秋雨后的闲适意境。

总之，郁达夫在文章中反复咏叹，灵活地运用长句、短句、整句、散句对北国之秋作了细致的描写，表达了对故都的自然风物的热爱之情以及对美的执著追求，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作者单位：陕西省渭南市高新区渭南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