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困境与路径研究

【摘 要】随着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黄河文化逐步衍生为“生态+文化+旅游”的黄河文化综合概念。基于对国内文献梳理，我国学者对黄河文化的研究主要分为三个方面：黄河文化资源研究、黄河生态文化研究和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相关研究。基于对黄河文化内涵和研究现状的梳理，本研究认为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面临外源和内生两种困境。最后，基于时代变迁下黄河流域人文及经济的诞生、延续和发展，针对性地提出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对策建议，即加大保护力度激活黄河文化基因、健全黄河文化体系建设促进黄河文化国际传播和深化文旅产业融合弘扬黄河文化的时代价值。

【关键词】黄河文化；内涵；困境；保护传承弘扬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4）11—109—03

引言

文明因交流而精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费孝通先生认为中华文明是在互鉴与冲突中多元共存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发现黄河文化是全球四大文明发祥地之中唯一传承至今的大河流域文化。立足历史维度，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根脉，体现着中华民族的生存哲学。全球化视野下，黄河文化的研究热潮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缩影。

2019年9月18日，党中央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并强调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要推进黄河文化遗产的系统保护，守好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要深入挖掘黄河文化蕴含的时代价值，讲好“黄河故事”，延续历史血脉，坚定文化自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聚精神力量。随着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势必成为我国增强文化自信的重要举措。

一、黄河文化的概念界定

随着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实施，必须全面准确把握黄河文化的本质特征和丰富内涵。基于文献研究，我国学者对于黄河文化概念的界定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一）黄河文化的广义概念

多数学者将黄河全流域形成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统称为黄河文化。学者费孝通黄河文化观的形成是对人、社会、文化在时空坐标轴上的动态分析，在反思自然与文化二元论的基础上既关注水—土—流域的自然流域空间关系，又关注水—土—人的社会人文关系。这与党中央提出的坚持山水林田湖草沙冰生命共同体高度契合。张占仓（2021）将黄河文化的内涵界定为黄河流域广大人民在长期的社会实践活动中适应当地的自然地理环境、认识和利用当地的发展条件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

（二）黄河文化的狭义概念

部分学者从区域文化视角将黄河文化界定为黄河流域在不同区域形成的不同形态的集合体。有学者对不同历史时期黄河治理方略进行详细论述，结合生态文明思想，总结出黄河生态文化的概念。学者韩若冰和黄潇婷（2021）认为黄河文化不仅是一种社会存在状态，更是一个不断发展着的文化生态系统。少数学者将黄河水利文化作为黄河文化的主要研究对象。另有学者将黄河故事作为打开黄河文化的人文密码。黄河故事的本质是以黄河流域的神话传说、文化产品和文化活动为载体，借助科技优势实现黄河文化的跨界传播。

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黄河文化是由形象的物质文化和抽象的精神文化融合而成，同时其丰富的内涵和外延决定了其具有悠久性、多样性、辐射性和时代性的基本特征。

二、黄河文化的研究现状

我国学者对黄河文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主要聚焦黄河流域文化资源、生态文化、水利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等方面研究。随着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实施，学者针对有关黄河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呈明显的增长态势。

（一）黄河文化资源的研究现状

多数学者立足地区优势探索沿黄9省（区）、8个省会城市、61个地级市丰富的黄河文化资源，另有学者从历史维度探寻黄河河源文化。基于费孝通黄河文化观，包艳杰和赵旭东（2021）归纳出黄河文化在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多元共存的具体表现，并指出黄河流域乡村文化的自觉是走向文化自信、实现文化共享的关键因素。王长艳（2021）梳理出兰州段黄河文化的五大特色资源，在分析现有资源开发和利用的基础上提出黄河文化转型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二）黄河生态文化的研究现状

基于生态文明思想，国内学者创新性地提出“生态+文化+旅游”的黄河生态文化研究思路。于善甫（2022）提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核心示范区的建设路径，重点应加强“生态+文化”目标导向，完善交通廊道、水利、信息等基础设施建设。

（三）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相关研究

目前，我国学者将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作为研究重点，聚焦新时代黄河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主要从黄河文化国际化传播、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数字赋能黄河文化等方面研究展开。李云鹏（2021）认为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应与大运河等沿线载体科学衔接，发掘黄河水利文化的时代价值。基于宁夏黄河文化资源的梳理，高兰芳（2021）提出宁夏高质量建设黄河文化传承彰显区的对策建议。

三、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存在的困境

基于对黄河文化内涵和研究现状的梳理，本研究认为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面临外源和内生两种困境，其中生态保护和产业转型制约黄河文化的规模性开发是外源性压力，而内生压力则来源于黄河文化缺少成熟的理论体系和国际传播路径。

（一）区域经济发展与黄河生态文化保护之间的矛盾

首先，虽然黄河流域已基本形成“一轴、三区、五河段、七大城市群”的空间发展格局。但相对京津冀、长三角等经济发达地区，沿黄9省（自治区）经济社会发展相对滞后，且基础薄弱。其次，沿黄地区短时间内落后产业转型高质量发展面临一定的困局，且对于黄河流域的文化遗存保护投入不力。最后，黄河流域是我国主要的粮食生产基地。由于黄河流域水资源先天不足、水生态系统脆弱，黄河流域粮食安全与水资源供需矛盾日益凸显。因此，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应积极探索区域经济发展和黄河流域生态文化保护的有效路径。

（二）黄河文化的系统化研究存在不足

黄河文化在持续嬗变中形成了深厚的文化价值体系，但黄河文化的系统化研究仍存在不足之处。首先，黄河文化的基础性研究薄弱，如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黄河号子如今已出现保护和传承的困局，主要原因是生存环境的变化、日渐缺失的传承人和落后的传播方式等。其次，黄河文化地域性明显但整体衔接性不强，对于文化遗址和遗产的保护体系不健全且利用率较低，并且缺乏强有力的监管体系，导致黄河文化在社会价值及文化映射方面不尽如人意。最后，沿黄城市对于黄河文化的开发缺乏整体思维，即对于黄河文化在整体发展和规划上没有做到有机统一，缺乏对黄河文化深层次的挖掘和延伸导致黄河文化缺乏一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三）黄河文化国际传播面临的瓶颈

黄河文化国际传播受多重因素影响和制约。首先，新兴技术正逐步重塑国际化传播的方法和路径。黄河文化资源缺乏有效整合，且融媒体语境下黄河文化话语表述与转化缺乏时代特点，直接影响黄河文化国际传播的内在机理、传播规律和演化路径的判断。其次，黄河文化中国化时代化的国际传播理论匮乏。我们应构建具有时代化的传播理论。最后，缺乏国际化传播人才。黄河文化的国际化传播模式需要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较强的优秀人才，但跨文化国际传播人才结构单一，缺乏综合型和专家型人才，且人才储备严重不足。

四、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路径

本研究根据时代变迁下黄河流域地理属性、生态属性和社会人文属性的诞生、延续和发展特点，针对性地提出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路径，实现黄河流域“文化+生态+旅游”梯次跨越发展，打造黄河文化对外开放新高地。

（一）加大保护力度，激活黄河文化基因

1.实施黄河文化遗产系统保护工程

由于地域环境的影响，黄河流域9省（自治区）在非遗类型结构和空间分布形态上存在较大差异，呈现“大分散、小集聚”空间格局。首先，应建立黄河文化资源数据库，以山东中部、河南北部、山西中部和南部的高密度核心区为中心，加强齐鲁文化、河洛文化、三晋文化等系统保护，依托丰富的“非遗”资源打造可触摸的黄河文化。

黄河流域非遗空间态势的形成是自然地理、社会经济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黄河流域文化遗产本质上是围绕人类聚居区的活态文化，是文化遗产在时间维度的多元共存。因此，加强黄河文化遗产系统保护刻不容缓。2023年4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的颁布施行，为加强黄河文化保护传承弘扬，建设黄河旅游带提供了法律保障。

2.优化国土空间布局，建设黄河生态文化示范区

立足生态文明思想，坚持山水林田湖草沙冰生命共同体，全面贯彻“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治水思路，强化“四定”功能，推进“空间均衡”。沿黄流域作为我国重要的“交通廊道”，应优化其空间规划布局，探索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核心示范区建设，打通黄河流域“交通+人文”廊道，发挥沿线中心城市交通枢纽的辐射效应，如被誉为中国“1号公路”的陕西沿黄公路正积极打造成为河流、景观和文化遗产融合的黄河生态文化走廊。

（二）健全黄河文化体系建设，促进黄河文化国际传播

1.加强理论研究，健全黄河文化体系建设

首先，深挖黄河文化新的时代内核，建构国家文化体系。重点应建立黄河原生态文化国际化传播机制，如龙文化、姓氏文化等。其次，加强对黄河文化理论研究能力和研究体系建设，整合多学科研究力量，构建多维度的研究模式，建立黄河文化和黄河学研究的范式。最后，应加强顶层设计，建立黄河文化研究机制。目前，河南和甘肃两省已设置黄河国家文化公园研究院。在此基础上，我国应建立从中央到地方的官方和民间研究机构，针对黄河文化形成综合系统的研究框架。

2.讲好黄河故事，塑造黄河文化IP

黄河故事是黄河流域文化传承的人文密码。第一，应深入挖掘和传播黄河故事是延续历史文脉，树立文化自信的的重要源泉，同时赋予黄河文化新的时代内涵。其实，黄河文化转型高质量发展就是结合时代特点和要素不断解构和重构的过程，因此应加强全媒体矩阵和数字化整合效应，建构起贴合当代人需求的话语叙事和模拟场景。第二，创新黄河文化的现代表达方式。黄河故事IP化打造就是通过构建黄河的符号表征体系，采用融媒体新技术、解构和重构、场景模拟等策略把黄河故事打造成“出圈”的版权符号。基于丰富的黄河文化资源，且日益扩大的粉丝经济，IP化打造是对黄河故事进行内容重构、形式创新和版权价值再开发的重要途径，这对于传播黄河文化，增强文化自信，提升黄河文化国际传播路径有着重要作用。

（三）深化文旅产业融合，弘扬黄河文化的时代价值

1.借鉴国内外经验，建设黄河国家文化公园

借鉴各国大河文明经验，我国应建设黄河全流域国家文化公园。第一，建设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可以彰显中华民族的民族品格，更能展示中华民族的哲学思想。如姓氏文化是区分人类血缘和族群关系的文化符号，是黄河文化成为中华文化根脉的有力佐证，编织起“万姓同根·万宗同源”的民族文化认同和中华民族大团结的血脉纽带。第二，建设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可以为国家级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提供良好的生存空间。

2.科技赋能助推黄河文旅产业深度融合

黄河文化横跨时空维度，加强数字技术与黄河文化的深度融合，结合地域黄河文化资源，建构“文化+科技+旅游”的创新发展模式。如，借助技术优势，河南卫视将唐三彩、牡丹、龙门石窟等通过《唐宫夜宴》《洛神水赋（祈）》和《龙门金刚》等文化类节目打造成具有黄河文化特色符号的典型代表。“只有河南·戏剧幻城”是落实文旅文创融合战略，同时也是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的有益探索。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讲话[EB/ OL].[2019—10—15].https：//www. gov. cn/xinwen/2019—10/15/ content_5440023.htm.

[2]张占仓.黄河文化的主要特征和时代价值[J].中原文化研究，2021（6）.

[3]韩若冰，黄潇婷.“日常生活”视角下黄河文化与文旅融合创新发展[J].民俗研究，2021（6）.

[4]包艳杰，赵旭东.互惠观念下的多元共存——费孝通思想中的黄河文化观探幽[J].学术界，2021（8）.

[5]王长艳.关于保护、传承和弘扬黄河文化的思考[J].甘肃农业，2021（10）.

[6]于善甫.打造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核心示范区的路径研究[J].当代经济，2022（4）.

[7]李云鹏.对黄河水利文化及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思考[J].中国文化遗产，2021（5）.

[8]高兰芳.宁夏建设黄河文化传承彰显区：基础、问题与对策[J].陇东学院学报，2021（6）.

作者简介：郭伟伟（1987—），女，汉族，河南濮阳人，首都师范大学硕士，中共濮阳市委党校，助教，研究方向为公共政策、政府治理与社会建设、国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