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特征及优化对策研究

[摘要] 协同创新是弥补各地氢能产业创新资源不足、提升整体创新水平的有效途径。本文基于2000-2021年长三角氢能产业专利数据，从合作研发与技术转让两方面分析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特征。研究发现：（1）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水平不断上升，制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较高，储氢、用氢环节居于其次，运氢加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较低；（2）在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中，企业参与协同创新水平远高于高校与科研院所；（3）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呈现出以经济发达城市为核心、经济欠发达城市为边缘的“核心—边缘”结构，以及强强合作和等级层次性特征；（4）长三角氢能产业合作研发网络具有高度集聚性，呈现出“之”字形或菱形空间格局，而技术转让网络分布更广，欠发达城市参与技术转让合作的数量明显增多。最后，本文提出推进长三角氢能产业全链条协同创新、构建以龙头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协同创新体系、加强长三角氢能产业创新的跨区域协同、积极完善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支持体系等建议。

[关键词] 消费税 ; 征税范围 ; 收入调节 ; 共同富裕

[中图分类号] F124.3;X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11（2024）04-0039-13

一、引言

当今全球范围正兴起“氢能经济”和“氢能社会”的发展热潮，氢能产业成为各国绿色经济与绿色技术竞争的制高点（李丹枫，2022；万燕明等，2022）。氢能产业作为一种重要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是全球绿色低碳科技竞争的关键领域（Ashari 等，2023），对于我国能源转型与双碳目标实现承担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国际氢能理事会数据显示，全球超过30个国家和地区制定氢能发展战略或路线图，并积极推进氢能产业技术攻关与产业创新发展。我国中央及各地方政府纷纷发布氢能产业发展中长期规划，并积极推动氢能产业科技创新。2020年，我国氢能产业规模超过3700亿元，成为全球最大氢气产销国，预计到2060年将达到4.6万亿元。根据IPRdaily和incoPat发布的《2022年全球氢能行业发明专利百强排行榜》，中国氢能领域专利占据全球第一，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分别占全球的32%和40%。作为我国氢能产业基础最好、创新能力最强的地区之一，近年来，长三角各地积极部署氢能产业，推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发展。然而，长三角各地零散布局、同质竞争、关键核心技术缺乏等问题依然明显，加强跨区域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提升长三角地区氢能产业整体创新水平迫在眉睫。

从学理上看，氢能技术具有长研发周期、高投入、高风险等特征，企业缺乏自主研发动力，依靠协同创新是弥补其创新资源不足、提升整体创新水平的有效途径（Pan等， 2024）。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氢能产业链及创新链长且复杂（徐硕和余碧莹，2021），几乎没有哪个城市能支撑起氢能产业研发与制造的全过程、全链条，单个地区的科技与产业力量有限，难以形成氢能产业创新网络，也无法形成规模经济，不利于氢能产业创新发展，开展跨区域协同创新是弥补单个区域创新能力不足的有效途径。国外发达国家十分注重以区域协同创新推动氢能产业创新发展，如日本提出以东京、中京、关西、北九州四大都市圈的区域合作模式建立氢能产业创新集群，德国提出建设“氢能区域”，美国提出建设链接中西部各州的“替代燃料运输走廊”（傅翠晓，2019）。长期以来，长三角地区各地氢能产业创新重单打独斗，忽视区域分工协作和产业链上中下游协作，且各地产业布局趋于同质化，高度集中于燃料电池研发、整车制造及公共交通领域应用示范等；且跨区域协同创新缺乏，导致有产业集聚，缺创新协同。这导致氢能产业创新要素难以被有效整合，氢能产业创新陷入零散低效，进而难以形成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氢能产业体系。

协同创新是一种以知识增值为重点，企业、政府、知识生产机构和中介机构等进行要素整合，推动科技创新的创新模式（Gloor，2006；何郁冰，2012）。而区域协同创新是指区域内或区域间创新主体通过创新资源和要素的有效整合与协作，实现区域整体协调发展（Maggio等，2009）。近年来，学术界围绕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特征、协同创新网络特征以及协同创新机制等展开了广泛讨论，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特征方面，Correia等（2021）基于评估了氢能技术创新在当前市场条件下的扩散速度与扩散机制。Hacking等（2019）绘制了1954-2012年英国氢燃料电池技术的创新和传播特征，发现投资资金类型和空间位置是影响氢燃料电池创新的关键因素。Ashari等（2023）通过出版物、专利和标准的文献计量分析，指出氢能技术创新从基础研究向专利技术和标准的转化不足，当前氢能技术创新体系正处于形成阶段。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结构与空间格局方面，Yu等（2021）发现由于氢燃料电池汽车行业创新非常复杂，氢能产业创新高度依赖传统石油燃料汽车企业进行技术集成和零部件生产，大学和研究机构是氢燃料电池汽车行业的主要创新者。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机制方面，吕映等（2019）指出长三角燃料电池汽车产业知识产权活动处于高速发展中，但仍然存在着薄弱环节，需要建立产业链知识产权协同机制。刘可文等（2021）指出氢能产业创新网络中，本地尺度上主要依赖地理和社会邻近，国内尺度上是认知、组织、制度和社会邻近，而全球尺度上是认知、组织与社会邻近。宓泽锋等（2021）围绕新兴产业产生区位中“产业分叉”和“机会窗口”的争论，研究发现燃料电池产业本地相关技术知识基础对知识吸收能力具有稳定且显著的积极作用，知识基础对创新的锚定效应明显。总体上，学术界对氢能创新的研究大多局限于现状与展望分析（Zou等，2022; Hassan等，2023）、国际政策与战略比较（符冠云、熊华文，2020）、技术可行性及方向预测（苗安康等，2021；Tlili等，2019）等，罕有对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研究。同时，已有研究相对较少且碎片化，缺乏通过大数据、复杂网络等刻画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的整体特征，尤其是缺乏对长三角地区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结构、空间特征的研究。这不利于学术界把握氢能产业协同创新规律，也不利于更好地提出支撑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策略与路径。

基于此，本文以长三角地区为例，通过专利数据刻画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特征，并提出长三角推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路径与策略，为长三角抢占绿色经济全球产业竞争制高点提供科学支撑。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氢能产业具有复杂性，其产业链长，涉及多个技术领域，包括上游氢气制备、中游氢能储运加和下游氢能应用等（邹才能等，2022；姚若军，2021）。国家知识产权局将氢能产业技术分类为制氢、储氢、运氢加氢和用氢四类（见表1），本文基于此进行氢能技术领域识别和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分析。氢能专利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氢能发展水平的关键技术指标，不同的企业、科研院所、大学等利用专利进行合作、交流、创新与转让，对于氢能技术的开发和应用，以及氢能产业竞争力和影响力提升具有重要意义（Zhou等， 2023）。其中，专利合作与专利转让实质是基于社会网络嵌入的知识流动和创新资源整合的交互创新过程，能反映技术知识在组织间的共享与转移，成为研究协同创新网络的重要数据源（周灿等，2018；尚勇敏、宓泽锋，2023），进而得到大量学者的使用。本文通过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研发与专利转让进行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特征分析，其专利数据来源于incoPat全球专利数据服务网站，数据整理步骤如下：

首先，笔者于2023年9月对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氢能领域发明专利数据进行收集。由于中国专利自申请到授权存在18个月的审核期，因此近两年的专利数据会出现较多缺失的现象，本文仅筛选2000年至2021年的专利数据展开研究作为研究对象。其次，本文根据专利根据申请人、法律信息事件分别提取制氢、储氢、运氢加氢、用氢四个环节的专利合作、专利转让信息。再次，本文对低碳技术专利进行空间信息挖掘和地理信息匹配，依据长三角41个地级以上城市的邮政编码与专利申请人地址进行匹配，并剔除个人申请数据获取专利权利人的地理空间信息，从而将氢能产业专利合作、技术转让联系转换为具有空间属性的创新联系。

（二）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特征进行分析，并采用加权中心度、平均度、模块度、平均聚类系数、平均路径长度等指标进行创新网络刻画。同时，采用Gephi和GIS进azJz2H5PkRRW6CvDWzH6WAh8zDFn/GRMn8eL8R16cXg=行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可视化分析。其中，加权中心度是考虑相连接边的权重后分析网络节点的重要性的度量指标，具体公式为：

其中，WDi表示第i节点的加权中心度，wij则表示节点i和节点j的联系强度，其余与中心度的解释一致。

此外，平均度（ADi）表示每个节点连接边的平均数，如果网络是无向图，平均度的计算为：WDi=2*edges/nodes，即网络总边数/网络总节点数，表示网络的平均联系程度。模块度是衡量网络社区结构强度的方法，通常大于0.44表示网络达到一定的模块化程度，其值越接近1，表示网络划分出的社区结构的强度越强。平均聚类系数表示所有节点的局部聚类系数的均值，平均聚类系数越大，则越容易形成“小世界”。CC=2Ru/ku（ku-1），CC表示聚类系数，Ru表示邻节点的关系数（三角形技术），ku表示一阶邻节点数，即节点与邻节点组成的三角形数量与最大可能三角形的个数。平均路径长度表示网络中所有节点对之间的平均最短距离，反映协同创新的容易程度。

三、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特征

（一）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结构

为了分析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总体结构特征，本文对合作研发和技术转让水平集网络特征进行分析。

从合作研发网络结构看（见表2），长三角地区制氢领域创新网络的平均度较高，反映制氢环节专利合作强度大；其平均聚类系数达到0.59，在四个环节中最高，说明制氢环节合作创新网络倾向于在网络社区内部形成联系，较容易形成“小世界”现象。在储氢环节，OZ+33yx3a+UR7VTBYR9BQg==专利合作网络平均路径长度为2.15，在四个环节中最小，表明储氢环节专利合作网络连接性较好，能够较便利地促进创新主体之间的合作。在运氢加氢环节，其平均度最低，网络平均路径长度最大，表明协同创新难度较大。在用氢环节，其平均度较大，表明协同创新水平较高；模块度和平均聚类系数小，社区结构不强，未形成“小世界”网络。以上表明，长三角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呈现出制氢、用氢协同创新水平较高、储氢、运氢加氢相对较低的特点，且制氢环节专利合作网络社区结构更加明显，形成高度集聚的“小世界”网络。

从技术转让网络结构看，长三角地区制氢环节的平均度最高，反映制氢环节的技术转让网络联系强度大、密度高；且制氢环节的平均聚类系数达到0.41，高于其他环节，说明制氢环节合作创新网络倾向于在网络社区内部形成联系，容易形成“小世界”现象。另外，其网络平均路径长度最短，说明制氢环节技术转让网络中创新主体之间联系最为便利。在储氢环节，其技术转让网络的各项数值均居中，协同创新水平并不突出。在运氢加氢环节，其平均度最低，网络平均路径长度大，反映出其协同创新强度最小，且难度最大。在用氢环节，其平均度较大，反映其技术转让网络密度较大；而平均聚类系数较小，说明社区结构不强，未能形成“小世界”网络。以上表明，长三角氢能产业技术转让网络在制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较高，储氢、用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总体一般，而运氢加氢协同创新水平较低。

（二）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主体特征

氢能产业创新依赖企业、科研院所、大专院校等各类创新主体的协同。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主体呈现出以下特征（见表3、表4）：从合作研发主体结构看，企业在协同创新网络中占据主体地位。上海、江苏、浙江氢能合作研发中，企业在创新主体数量中的占比均在83%以上，安徽企业参与合作研发占比相对较低，为79.72%，科研院所和大专院校参与合作研发的占比总体较低。其中，上海科研院所众多，且实力较强，参与氢能合作研发占比较高；而安徽依托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合肥工业大学等高校，其大专院校参与氢能合作研发比例明显高于其他省市。在创新主体属性方面，氢能技术转让中心度排名前10的创新主体大多为国有企业和高校，如国电南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江苏省电力公司、南京南瑞集团公司、浙江大学等。

从技术转让主体结构看，企业仍然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各省市氢能专利转让主体中，企业数量占比均高达93%以上，科研院所和大专院校参与技术转让占比较低。同时，上海科研院所参与技术转让比例明显高于其他省市，大专院校参与技术转让相对较少；安徽科研院所参与氢能技术转让远低于其他省市，江苏、浙江、安徽的大专院校参与氢能技术转让比例总体较为接近。在创新主体属性方面，参与长三角氢能产业技术转让最多的主体仍然以国有企业、高校为主，与合作研发相比，大型民营企业参与氢能技术转让的水平相对增加。

以上也反映出，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大型民营龙头企业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中占据主导地位，高校与科研院所因其开放性、公益性特征和较强的技术积累，也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中也占据重要地位，这也是长三角推进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关键主体。

（三）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空间特征

1．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总体空间特征

为了揭示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空间特征，本文对长三角41个城市的氢能专利合作及技术转让空间格局进行刻画（图1），并发现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的核心-边缘结构特征明显。从专利合作网络看，长三角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呈现以南京、上海、杭州、合肥为中心的星芒状结构。其中，南京、上海、杭州是长三角氢能专利合作网络的核心城市，较好的氢能产业与创新资源使得其占据了氢能创新网络中心位置；尤其是南京得益于当地能源电力企业、科研院所等雄厚的氢能科技创新机构，在长三角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中的中心度位居首位，高于上海、杭州等城市。上海、杭州的科研院所、高校资源以及丰富的氢能企业资源，使得其氢能产学研合作研发较为活跃。合肥、宁波、常州、嘉兴、苏州、绍兴等城市位居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的第二梯队，其余城市参与氢能合作研发相对较少。在省域格局上，上海、江苏氢能专利合作网络发育程度相对较为成熟，浙江紧随其后，安徽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相对较薄弱。总体上，长三角氢能产业专利合作网络呈现出明显的“核心—边缘”结构和等级层次性特征，合作研发主要集中在经济发达城市间，而欠发达城市参与氢能产业合作研发较少。

从技术转让网络看，长三角氢能产业技术转让网络比合作研发更为成熟，以上海、南京、杭州、合肥为中心的星芒状结构得到强化，其“核心—边缘”结构和等级层次性特征依然明显。其中，上海、南京、杭州、合肥、宁波、苏州、无锡、南通、温州等城市氢能技术创新及技术需求均较强，在长三角氢能技术转让网络中居于核心地位；其他城市的氢能技术研发及推广应用水平相对较低，在长三角氢能技术转让网络中处于边缘地位。在省域格局上，上海氢能技术转让水平明显较高，江苏、浙江氢能技术转让水平居于其次，安徽氢能技术转让水平相对落后。在网络联系强度上，与合作研发不同，技术转让联系既存在于发达城市之间，发达城市和欠发达城市间的技术转让联系也相对较多，欠发达城市通过技术转让建立与发达城市的联系，是参与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有效途径。

2．长三角氢能产业不同环节协同创新空间特征

长三角氢能产业不同环节在协同创新网络空间特征上呈现出一定的相似性规律，但也具有异质性特征。从合作研发空间格局看，长三角氢能产业各环节的协同创新网络呈现出以下特征：首先，长三角氢能产业各环节的协同创新网络总体呈现出由合肥、南京、上海、杭州、宁波等城市组成的“之”字形结构，这些城市在各环节的协同创新网络中均占据核心位置，其余城市居于边缘位置。其次，制氢、储氢和用氢环节的合作研发网络空间结构相对接近，在长三角地区层面上总体呈现出“之”字形空间结构特征，尤其是上海、南京、杭州、宁波之间的合作研发联系较强，仅在储氢环8Cpem5YiesHKopCpQF9I6w==节江苏与浙江城市合作研发联系相对较少，而安徽与沪苏浙城市的合作研发明显少于沪苏浙之间的合作研发水平。再次，在运氢加氢环节，长三角各城市合作研发网络发育相对不成熟，仅形成了“上海—苏州”“上海—宁波”“杭州—台州”“南京—常州”“杭州—嘉兴”等片段化的合作研发网络，其合作研发水平明显弱于其他环节（图2）。

从技术转让空间格局看，长三角氢能产业各环节协同创新网络呈现出以下特征：首先，长三角各环节氢能技术转让网络联系明显增加，其空间格局总体从“之”字形格局转变为网络化格局，各城市间的技术转让联系强度增加，且参与氢能技术转让的城市数量也增多。其次，氢能产业各环节的技术转让空间格局总体较为接近，上海、南京、杭州、合肥、宁波、温州、南通、苏州、绍兴等城市均居于技术转让网络的核心地位，而苏北、浙西南及安徽大部分城市居于技术转让网络的边缘位置，其“核心—边缘”结构依然明显；与合作研发网络相比，运氢加氢技术转让网络密度明显提升。再次，各省市内部形成以省会城市、经济发达城市为核心，其余城市为边缘的星芒状格局，但安徽城市的技术转让联系相较于沪苏浙更低（图3）。以上也进一步证明，氢能产业技术转让的门槛较合作研发更低，经济欠发达城市应积极参与氢能产业技术转让，增强与经济发达城市的氢能产业协同创新。

四、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从合作研发与技术转让两个维度，并以2000—2021长三角地区氢能领域专利合作与专利转让数据为基础，对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结构、主体特征和空间特征进行分析，研究得出以下结论：（1）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水平总体较高，其中，制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相对较高，储氢、用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居于其次，运氢加氢环节协同创新水平相对较低。（2）氢能产业协同创新高度依赖企业、科研院所、高校等的协同，长三角地区企业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中占据主导地位，长三角需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体系，发挥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大型民营企业的关键作用；同时，科研院所与高校具有开放性和公益性特征，且技术积累水平较强，应积极推动企业与科研院所和高校的协同创新合作。（3）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具有较强的“核心—边缘”结构和等级层次性特征，即上海、南京、杭州、宁波、合肥、苏州、南通、无锡等经济发达城市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网络中居于中心位置，而经济欠发达城市居于网络边缘位置；并呈现出各省市内部以省会城市、经济发达城市为核心，其余城市为边缘的星芒状格局。同时，经济发达城市间的协同创新水平明显高于其与经济欠发达城市或经济欠发达城市之间的协同创新水平。（4）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水平在不同协同创新方式和创新领域存在一定差异。从合作研发与技术转让看，长三角氢能产业合作研发水平高度集中在经济发达城市，并呈现出“之”字形或菱形空间格局；而技术转让呈现出网络化的空间格局，经济欠发达城市能相对更为容易地开展技术转让合作，这也是欠发达地区参与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有效途径。从氢能产业不同环节看，制氢、储氢、用氢环节的合作研发及技术转让水平相对较高，而运氢加氢环节的合作研发网络仍然具有片段化特征，仅少数城市参与合作研发，其技术转让水平也相对较低。

（二）长三角推进氢能产业协同创新的对策建议

1．推进长三角氢能产业全链条协同创新

一是依托长三角地区良好的氢能产业创新禀赋、产业基础、应用场景等，科学合理制定各地发展目标，加强氢能产业布局规划引导，积极推动长三角地区制氢、储氢、运氢、加氢、用氢等全链条布局。二是坚持系统思维，优化链条布局，明确发展重点，依托龙头企业，各地从最有潜力和优势的链条重点突破，推进集聚发展，避免遍地开花和低水平重复建设，打造区域优势明显、上下游协同的氢能产业体系和产业集群。三是围绕氢能产业链各环节需求，积极完善氢能制备、检测认证、中试、示范运营等氢能服务体系，进一步提升长三角地区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水平。

2．构建以龙头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协同创新体系

龙头企业通常有着丰富的创新集群网络关系，在集群网络中占有重要位置，通常与国内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建立了较为紧密的合作关系；且对科技成果转化、应用场景具有强烈需求，以龙头企业牵头推动氢能产学研合作具有重要优势，为此应以龙头企业带动氢能协同创新。一是充分发挥龙头企业在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中的带动作用、整合作用、协调作用，整合长三角氢能产业创新资源，联合各类创新主体，开展氢能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科技成果转化应用，共同打造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体系。二是建议龙头企业牵头，联合大学、科研院所和企业建立氢能产业创新联合体、产业创新中心、联合实验室、技术研发中心等各类创新功能平台，鼓励龙头企业建立氢能产业联盟，构建高效协作创新网络，助推产业关键技术开发和产业化应用。三是鼓励上海氢能领军企业参与全球产业分工。积极推动长三角龙头企业实施强强联合、跨区域兼并重组、境外并购投资等，培育构建具有国内乃至国际影响力的氢能产业企业集团，积极开拓氢能产业国际市场，加快融入全球氢能产业链和创新链；同时，积极引进氢能领域国际巨头与研发机构在长三角地区设立研发中心或区域总部，完善长三角地区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体系。

3．加强长三角氢能产业创新的跨区域协同

统筹考虑长三角各地在创新禀赋、产业基础、应用场景等方面的基础优势，从区域一体化层面推进跨区域氢能产业协同创新。一是加快氢能产业区域协同布局，建议上海市经信委牵头，联合三省相关部门联合编制“长三角氢能产业地图”，合理布局长三角氢能产业链与创新链，避免长三角氢能产业无序发展及其导致的资源分散、重复建设和低端竞争。二是鼓励开展跨区域氢能技术创新、集成示范，联合各地龙头企业、科研院所、高校等，围绕氢能产业关键环节、短板环节，构建产学研协同、上下游衔接的氢能产业创新联合体，开展一批氢能关键技术联合攻关，缩小长三角地区在氢能高端装备制造、燃料电池等领域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并积极推动技术成果转化。三是构建区域一体化的氢能产业应用场景，充分发挥长三角各地氢能产业技术优势、氢能全产业链优势、丰富多元的应用场景优势，以市场应用为牵引，不断研发和拓展氢能应用领域，因地制宜推进氢能在交通、储能、发电、工业等领域的应用，积极打造氢能示范机场、示范港口、示范社区、氢能产业园等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应用场景，构建多元化氢能技术应用体系（尚勇敏，2024）。

4．积极完善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支持体系

长三角氢能产业协同创新需要构建完善的政策、资金、制度标准等的支持体系。一是加大氢能产业创新政策支持力度，建议长三角各地适当放宽氢能项目区域限制，放开对非化工园区制氢和加氢的管制，逐步放松氢燃料汽车通行权等政策限制；鼓励实施支持氢能发展的贷款贴息、减免企业税费等财税、金融、土地政策，制定支持氢能产业创新的相关政策。二是加大氢能产业资金支持力度，建议各省市设立一批氢能专项基金，为氢能设备、研发等提供补贴；完善金融支持氢能技术创新体系，通过绿色债券、银行贷款、央行碳减排支持工具等，开展氢能领域绿色金融产品创新。三是加强氢能领域标准体系建设，鼓励龙头企业牵头，联合产业、创新主体开展氢能领域相关标准制定。建议长三角地区加强地方和团体标准制定，加强产业链标准体系建设，并加强与国家、国家标准的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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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and Optimization Countermeasures for Hydrogen Industr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Shang Yongmin1， Mi Zefeng2，3

（1. Institute of Ecolog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hangha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Shanghai 200020， China;

2. School of Economics，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23， China;

3. Institute for Industrial System Modernization，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23， China）

Abstract：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s an effective way to make up for the lack of innovation resources in 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around the world and improve the overall innovation level. Based on the patent data of 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in Yangtze River Delta （YRD） from 2000 to 2021，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n 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in YRD in terms of cooperative R&D and technology transfer. It is found that： （1） the level of co-innovation in the 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in YRD has been rising， with a higher level of co-innovation in hydrogen production， followed by hydrogen storage and use， and a lower level of co-innovation in hydrogen transportation and hydrogen refueling. （2） The level of enterprises' participation in co-innovation is much higher than that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s in the co-innovation network of the hydrogen industry in YRD. （3） The co-innovation network of the hydrogen industry in YRD shows a ‘core-edge’ structure with economically developed cities as the core and economically less developed cities as the edge， as well as strong-strong co-operation and hierarchical characteristics. （4） The cooperative R&D network of the 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is highly agglomerative， showing a "zigzag" or diamond-shaped spatial pattern， while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technology transfer network is wider， and the number of underdeveloped cities participating in technology transfer cooperation ha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Finally，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 suggestions， including promoting the whole chain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onstructing an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system dominated by leading enterprises， strengthening cross-regional collaboration， and actively improving the support system， and so on.

Key Words：Hydrogen Energy Industr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nnovation Network; Yangtze River Del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