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白鹭
很久一段日子
雷电没有在空中击响
平静的湖面掩盖了深底的曲折
波澜喋喋不休
倾诉着泥沙淤积的噩梦
偶尔,一只白鹭向黄昏的金光飞去
它会消失的
地平线依旧那么远
密不透风的水域,挽留不住一朵羽毛
沉浮的都是旋涡中打转的枯叶
即便并非心目中的鹤,愿它也回头看我一眼
愿它此去,还能栖落于猪草繁茂的沼泽
鸵鸟
你应该跑进采摘完火龙果的棚子
跨过护栏和网,高高跃起
依靠两个pxn0VQi1Oq3XjytGMCqtpQ==趾的脚掌去战斗
左右晃动。舒展类似外星球的头颈
带来书页哗哗的翻动声和些许惊惧
也可以在青草稀疏的路上
给我看你的眼睛
离家的泪腺己在阳光下融合
鸵鸟,你孤身在此
与火鸡为伍。沉默,不出一声
忘记奔跑或蜷缩在沙土上
假如我尝试靠近与你对话,关于被囚禁的
生命
严厉的硬喙将会啄向我
或者宣告:
荒漠与我们身体的距离,一点儿都不遥远
蜻蜓
驮上我吧,小而善良的飞翔者
在我变成微尘的岁月里
只能依靠你们
鼓动轻如薄纸的翅膀
在鹅卵石潜行过的溪面上
塑造出天使
你们忽高忽低
在苇叶上书写一整天的游荡
当我不用抱怨将来又要活得像一棵树
无须长叶,无须开花,且不必结果
我心神皆空
盯着水中的波纹恍恍惚惚
没想到眼睛满足于有限的世界
竟也一样获得完美视野
我对前生所为渐生疑虑
既知难免化为无物
却为何时常思索目光的浩瀚
龙眼鸡
这种心结和针法
仅属于神话故事里的巧手织娘
依靠超验的针尖勾勒出
微小而美丽的翅膀
让它们继续在人间飞,飞出黑夜
要旁观者运用心灵之眼
细察虫子身上的图案
从迷宫进入前世
辨识出金孔雀镂刻的痕迹
漫长又漫长的蜕变
必须经历艰难与危险
从挣脱自身黏腻的表层开始
去献祭于艺术而不伤害他人
你的确凝视过,也沉思过
你后退了
然后抽出一只手,在麻木的脊梁上
使劲儿抓挠,并寻找其中的某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