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暮晚（外一首）

刺骨的风，不停地在我的体内搜寻

一声喷嚏，是它搜出的一朵花

路边上几个烤野火的人

眼光，像蹿出的火苗烤着人

先我而至的是一只老鸹

时间不过是一声叫跟着一声叫，石子一样

向一片寂静抛去

附近的河滩上响起了马嘶

一阵薄尘驱赶着一小群马，前来饮水

我还听到了牧马人的口哨掠过我的头顶

落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惊飞了几只鸟

一阵凉风过后，月亮从东山顶上升起

像佩戴在祁连山额上的一块玉

冰冷的月光，浇灌着初春的草地

身后，村庄的屋脊上，残雪映月

明晃晃的，那是谁搭在房头上的一架梯子

炊烟，正慢慢地往上爬

草原秋色

初秋，滩上的青草绿中泛黄

还要黄下去，一直黄成金色

一群黑牦牛和一群白羊混在一起吃草

我极目远望，数十里内没有一个牧人

辽阔的天域里，只有一只鹰在盘旋

马莲花是房，青草为床

格桑花的金樽斟满秋阳

我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曲径幽巷

在这金色的草滩上，也会被朗照

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做一个王，也可以做一个牧人

我只想做一只长着弯弯角的绵羊

吃百花百草，喝玉龙山的泉水

然后静静卧在草地上，慢慢反刍

苏黎，甘肃山丹人，中国作协会员，参加诗刊社第24届青春诗会。在《诗刊》《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十月》《星星》《飞天》等刊发表多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一滴滋润》，诗集《苏黎诗集》《月光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