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诊疗建议

通信作者简介：陈壮桂，教授，主任医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童医学中心主任，变态反应（过敏）科副主任，神经感染疾病诊疗中心副主任。首届广东省杰出青年医学人才获得者，第二届广州市科普名师。个人临床特长与研究方向：儿童呼吸与危重症的AI早期识别、重编代谢逆转细菌耐药性、儿童过敏队列研究等。学术兼职：广东省医师协会变态反应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儿童重症医师分会委员/ 免疫学组组长，中华预防医学会过敏分会全国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医学人工智能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儿童危重病医学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师协会儿童重症医师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儿科分会常委，广东省医师协会儿科分会常委。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等20余项课题的资助。荣获2021年度广东省5G行业应用产业技术创新联盟5G应用揭榜赛一等奖，第四届“绽放杯”5G应用征集大赛医疗健康专题赛决赛三等奖。在Science子刊、 Nature子刊等发表相关成果80余篇。E-mail： chzhgui@mail.sysu.edu.cn。

通信作者简介：黎雅婷，副主任医师，医学博士。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科重症监护室主任。第二届广东省实力中青年医师。个人临床特长及研究方向：专注于儿童呼吸与重症医学、儿童变态反应性疾病的临床诊治与科学研究。学术兼职：广东省医学会儿童危重病学分会青年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卫生信息网络协会儿科智慧化分会副会长，广东省健康科普促进会儿童急救与重症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儿童危重病学分会血液净化组副组长，中国医师协会儿童重症医师分会免疫学组委员兼秘书，广东省医师协会变态反应工作委员会青年医师专业组秘书，广东省医师协会儿童重症医师分会第一届委员会委员，广东省儿科呼吸学组支气管镜协作组及质量控制专家组委员。E-mail： liyat2@mail.sysu.edu.cn。

【摘要】 肺炎支原体肺炎是我国5岁及以上儿童常见的社区获得性肺炎。尽管大多数患儿预后良好，但部分病例因病原体耐药或混合感染等因素发展为重症，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并可能遗留不同程度的后遗症。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童医学中心结合现行指南、共识和自身实践经验，提出了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治疗“412”集束化治疗策略，即抗感染、抗炎症风暴、抗凝和抗氧化应激治疗，中西医结合治疗，呼吸管理和随诊管理的集束化方案，为儿童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的诊疗提供参考。

【关键词】 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重症肺炎；儿童；集束化治疗

Recommendations for diagnosing and treating severe Mycoplasma pneumoniae pneumonia in children： clinical practice protocols from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YANG Kexin1，2 *， PAN Li1，2 *， ZENG Jinqing1，2， LI Zhongke1，2， LI Xufeng1，2， ZHU Lingping1，2， LIANG Ying1，2， YANG Lifen1，2，

ZHANG Kun3， DAI Min1，4， CHEN Zhuanggui1，2 ， LI Yating1，2

（1.Children’ s Medical Center，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 China；2.Pediatric Intensive Care Unit，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 China； 3.Department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 China； 4.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China）

Co-first authors： YANG Kexin， PAN Li

Co-corresponding authors： CHEN Zhuanggui， E-mail： chzhgui@mail.sysu.edu.cn；LI Yating， E-mail： liyat2@mail.sysu.edu.cn

【Abstract】 Mycoplasma pneumoniae pneumonia （MPP） is a common cause of community-acquired pneumonia in children aged 5 and older in China. Although most affected children have favorable clinical prognosis， some cases can escalate into severe MPP due to risk factors such as pathogen resistance or co-infections， etc. These severe cases significantly jeopardize the lives of children and may lead to diverse long-term sequelae. In response to this challenge， the Children’s Medical Center of 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integrating current guidelines， expert consensus， and its extensive clinical experience， has devised the “412” cluster treatment strategy. This comprehensive approach encompasses treatments for anti-infection， anti-inflammatory storm， anticoagulation and antioxidant stress. Additionally， it seamlessly integrate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ith western therapies， featuring bundled respiratory management and follow-up care. This strategy provides a valuable reference for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severe MPP in children.

【Key words】 Severe Mycoplasma pneumoniae pneumonia； Severe pneumonia； Children； Cluster therapy

肺炎支原体肺炎（Mycoplasma pneumoniae pne-umonia，MPP）是我国5岁及以上儿童常见的社区获得性肺炎（community acquired pneumonia，CAP）。近年来，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severe Mycoplasma pneumoniae pneumonia，SMPP）占比呈现上升趋势。中国华北地区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SMPP的发病率已从13%攀升至43.6%［1］。这与肺炎支原体（Mycoplasma pneumoniae，MP）对大环内酯类抗生素耐药、机体异常免疫应答以及混合感染等因素密切相关。值得关注的是，年龄小于31.5个月是SMPP发病的独立危险因素［2］。SMPP病情进展迅速，临床表现复杂，易导致严重肺内和肺外并发症［3］。早期识别和正确处理对降低SMPP的致死率、致残率具有重要意义。

多个指南对MPP的诊断和治疗提供了综合指导。2015年《儿童肺炎支原体肺炎诊治专家共识》重点关注MPP的诊断和治疗策略，包括常见症状、体征的识别及常规治疗方法［4］。2019年《中国儿童肺炎支原体感染实验室诊断规范和临床实践专家共识》规范了不同临床场景下的实验室诊断方法［5］。在此基础上，2023年修订的《儿童肺炎支原体肺炎诊疗指南》进一步细化了临床分型和处理策略，制定了从轻症到重症的分级标准，并针对肺内、肺外并发症提出早期识别和治疗的建议［6］。

然而，针对儿童SMPP的系统性诊疗方案，仍存在诸多需要进一步优化的临床处理措施。为此，本中心综合现有的专家指南共识、最新的医学研究成果，以及本单位的临床救治经验，制定了相应的诊疗常规，供同行参考。

1 定义与临床分型

SMPP：由MP感染引起的重症肺炎，合并低氧血症；或未出现低氧血症，但有发生后遗症的潜在高风险［7］。危重症MPP：又称暴发性MPP（fulminant MPP，FMPP），是一种进展迅速的SMPP，常伴急性呼吸衰竭和（或）严重肺外并发症，具有较高的病死率［8］。

参照《儿童肺炎支原体肺炎诊疗指南（2023 年版）》的分型标准，应在发热后5～7 d内、使用全身性糖皮质激素之前完成分型评估［6］。

2 临床特征

绝大部分SMPP患儿会出现发热和咳嗽。与轻症MPP患儿相比，SMPP患儿多出现高热或超高热，发热时间多超过5 d，约10%的病例可超过10 d［9-10］，常伴有低氧血症，甚至呼吸衰竭［11］。合并基础疾病或免疫缺陷的MPP患儿更易发展为SMPP，并出现细菌和病毒混合感染，常见病原体包括流感嗜血杆菌、肺炎链球菌、呼吸道合胞病毒、腺病毒等［12］。

SMPP常出现并发症。肺内并发症包括塑型性支气管炎、肺栓塞、胸腔积液、坏死性肺炎、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等；肺外并发症涉及皮肤、黏膜、神经、血液和循环等多个系统，发生率约为25%～45%［13-14］。少数SMPP患儿会出现病情迅速恶化，进展为FMPP，最终死亡［15］。

胸部CT有利于SMPP的早期诊断，常可见上述肺内并发症的相应影像学表现［6， 16］。SMPP在支气管镜下常表现为支气管壁充血水肿、管腔开口处狭窄及管腔内分泌物堆积，随着病情进展，分泌物可能形成黏稠的条状阻塞，最终发展为黏液栓或塑型性支气管炎［17］。

3 诊 断

3.1 重症肺炎支原体肺炎

为了早期识别SMPP，在MPP病程5 d内出现以下任何一种情况，考虑存在SMPP的可能［7］：①持续高热，使用大环内酯类抗生素治疗72 h无效；②肺部出现均匀高密度实变阴影；③C-反应蛋白质量浓度gt;40 mg/L；血清乳酸脱氢酶水平gt;350 U/L；

④出现喘息、气促、呼吸困难、胸痛、咯血等症状之一；⑤静息状态下吸入空气中的氧气浓度（fraction of inspiration O2，FiO2）为21%，经皮血氧饱和度≤0.93；⑥高热时间≥5 d，高度怀疑有细支气管炎征象；⑦病情在24 h内进展，表现为高热不退且影像学病变范围扩大超过50%；⑧存在严重过敏性疾病、免疫功能低下或气道和肺部慢性疾病等情况。

3.2 暴发性肺炎支原体肺炎

对于出现呼吸衰竭和（或）危及生命的严重肺外并发症，需要实施机械通气等生命支持措施的SMPP，可被诊断为FMPP［6］。

4 治 疗

SMPP与MP直接损伤肺组织细胞及其诱发异常的宿主免疫反应密切相关［6］。一方面，MP入侵呼吸道后会释放活性氧及毒素损伤上皮细胞；另一方面，MP感染可引起宿主异常的免疫应答，如形成免疫复合物、诱发自身免疫反应等，引起肺内、外组织损伤。因此，为降低致死率、致残率，改善疾病预后，本中心提出SMPP的“412”集束化治疗策略：①采用抗感染、抗炎症风暴、抗凝、抗氧化应激治疗，以全面对抗疾病过程中的不同病理状态；②部分病例在常规治疗基础上，联合中医药协同增效；③重视全程呼吸管理和康复期随诊管理，见图1。

4.1 抗感染治疗

使用敏感的抗MP药物是治疗SMPP的关键，具体药物及用药剂量见表1［6］。当接受大环内酯类药物规范治疗72 h后仍持续发热，临床症状及肺部影像学无改善甚至加重者，需进一步评估是否存在混合感染、大环内酯类抗生素耐药或继发免疫紊乱等。

对于高度怀疑或者明确对大环内酯类抗生素耐药者，新型四环素类药物疗效确切，8岁以上SMPP患儿可作为首选替代药物［18］；由于有导致牙齿发黄和牙釉质发育不良的风险，对于8岁以下儿童属于超说明书使用，使用前需权衡利弊并获得其监护人的知情同意。新型四环素类药物的不良反应参考其他疾病的治疗经验，如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儿科学会推荐，多西环素作为所有年龄段儿童疑似立克次体病的首选治疗方法，疗程lt; 21 d［19］。一项研究纳入的53例儿童均在8岁前接受过约2个疗程多西环素治疗落基山斑疹热，均未出现恒牙染色［20］。与其他四环素相比，多西环素不太容易与钙结合，如果短疗程使用，引起牙齿染色的风险很低［21］。氟喹诺酮类药物是对MPP有效的另一类药物，14 d以内短期使用尚未显示对儿童软骨发育造成影响，莫西沙星引起肌肉骨骼损伤的风险可能低于环丙沙星和左氧氟沙星，SMPP患者推荐静脉使用。然而，对于18岁以下患儿，在使用此类药物前，应与其监护人反复讨论，并需签署知情同意书［22］。

MP感染时容易存在混合感染，早期以合并病毒感染常见，合并腺病毒感染时病情尤为严重，免疫功能缺陷者或SMPP后期可合并革兰阴性杆菌感染，原发性免疫功能缺陷、气管插管或者长期使用糖皮质激素者，需警惕合并真菌感染，以曲霉菌和假丝酵母多见［23-24］。合并流行性感冒（流感）者使用抗流感药物如奥司他韦、玛巴洛沙韦，腺病毒感染需根据病情考虑是否使用西多福韦。抗细菌治疗可参考儿童CAP等诊疗规范进行选择。

4.2 抗炎症风暴

4.2.1 糖皮质激素

若存在以下情况：①持续高热时间gt;7 d；②C-反应蛋白质量浓度gt;110 mg/L；③中性粒细胞百分比gt;78%；④血清乳酸脱氢酶水平gt;478 U/L；

⑤血清铁蛋白质量浓度gt;328 μg/L；⑥胸部CT提示整个肺叶密集阴影，对于常规剂量甲泼尼龙

1～2 mg/（kg·d），治疗不敏感的SMPP患儿，可增加剂量至4～6 mg/（kg·d）［25］。使用糖皮质激素时需每日评估效果，体温正常、症状改善、C-反应蛋白水平下降后应逐渐减量，总疗程一般不超过14 d。

4.2.2 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

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IVIG）的通常用法为0.4～0.5 g/（kg·d），疗程3～5 d。对于疑似患有MP脑炎、重症皮肤黏膜损害、噬血细胞综合征等严重肺外并发症，或混合腺病毒感染，以及肺内损伤严重者，建议用药剂量为1 g/（kg·d），疗程2 d，必要时重复第二次用药［7］。

4.2.3 血液净化

SMPP伴随有严重的全身炎症反应、多器官功能衰竭或并发脑炎、脑病时可考虑使用血液净化，包括血液滤过、血浆置换、血浆吸附等，有助于清除MP产生的毒素、炎症介质、自身免疫性抗体等致病物质，减轻全身炎症反应和免疫反应，重建免疫平衡。血液滤过治疗是合并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肾衰竭等情况时的首选方案。当MP引起中枢神经系统免疫性疾病，如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副感染性脑病、吉兰-巴雷综合征等，或合并噬血细胞综合征时，可使用血浆置换或血浆吸附［26-27］。

4.2.4 白介素-6抑制剂

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抑制剂托珠单抗被认为可阻断炎症风暴，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等重症病毒性肺炎中有一定应用经验。对于SMPP且IL-6水平明显升高，或者并发脑炎、脑病的患儿可以试用托珠单抗，用法参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治疗：首次剂量4～8 mg/kg；对于首次用药疗效不佳者，可于12 h后追加使用1次（4～

8 mg/kg），累计给药次数最多2次，单次剂量最多不超过800 mg［28］。

4.3 抗凝治疗

MP感染可诱发全身高凝状态，引起血栓性血管闭塞［29］。D-二聚体可作为评估SMPP合并高凝状态的重要指标（灵敏度为76.3%，特异度为94.6%，受试者操作特征曲线的曲线下面积为0.926），当D-二聚体质量浓度gt;5 mg/L时需评估患儿是否已经发生血栓形成［30］。早期应用抗凝药物有助于改善SMPP患儿预后，主要包括肝素类药物（普通肝素或低分子肝素）和华法林。使用前应监测血常规、凝血常规，并注意患儿有无活动性出血。存在D-二聚体水平明显升高，但无栓塞表现者可考虑给予预防性抗凝治疗：低分子肝素钙100 U/（kg·d），皮下注射，疗程1～2周；普通肝素50～75 U/（kg·d），24 h持续泵入，注意监测凝血功能和血小板计数，疗程小于1周。已形成栓塞者需给予抗血栓治疗：低分子肝素钙100 U/kg，

每12小时1次，皮下注射；普通肝素（负荷量）75 U/kg，静脉滴注，持续时间gt;10 min，维持量每小时20 U/kg，维持泵入，疗程5～10 d［6］。应用肝素治疗12～48 h后，开始使用维生素K拮抗剂，常用的是口服华法林，疗程一般3～6个月，期间要监测国际标准化比值［31］。

4.4 抗氧化应激

MP感染可引发强烈的免疫应答，促使炎性细胞因子过度释放，而炎症与氧化应激密切相关［32］。推荐补充抗氧化剂进行治疗，如N-乙酰半胱氨酸（N-acetylcysteine，NAC）、谷胱甘肽、异甘草酸镁、维生素C和阿奇霉素等［33-37］。NAC在SMPP的治疗中可以采用多种给药方式：①雾化吸入（雾化制剂），每次300 mg，2～3次/日，疗程2周；②支气管肺泡灌洗（雾化制剂），600 mg溶于20 mL生理盐水，辅助纤维支气管镜治疗；③口服（口服制剂），每次100 mg（年龄≥2岁），3次/日［38-39］。

阿奇霉素推荐剂量为3～5 mg/kg，1次/日，口服，连续使用3 d后停药4 d再重复该周期，与NAC联合使用可以增强治疗效果［40］。

4.5 中西医结合治疗

中医药在治疗肺炎方面有许多经方验方。中医认为MPP的病因为外感疫毒之邪侵犯肺卫所致。而SMPP则为邪热炽盛、肺热郁滞不解所致，进而蕴生毒热，热深毒亦深，闭阻于肺，从而呈现毒热闭肺之证候。部分病例表现为外邪入里化热，灼津炼液成痰，痰热胶结，闭阻肺络，发为痰热闭肺之证候［41］。

针对毒热闭肺证，方剂多选用麻杏石甘汤合清瘟败毒饮加减。兼有血瘀证时，可适当选用活血化瘀的中药。对于痰热闭肺证，多选用麻杏石甘汤合葶苈大枣泻肺汤或苇茎汤加减，以清热化痰、开宣肺络。

中医外治法如针灸、推拿、刮痧、拔罐、穴位贴敷等可作为辅助治疗手段。针灸可调和气血、疏通经络；推拿则能舒筋活络、缓解肌肉疼痛。这些疗法可与药物治疗相辅相成，共同提高治疗效果。

4.6 呼吸管理

4.6.1 呼吸支持

机械通气是SMPP最主要的生命支持治疗，包括无创通气和有创通气。对于机械通气不能缓解的呼吸衰竭，患儿心功能尚好时，可采用静脉-静脉体外膜肺氧合（veno-venous 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V-V ECMO）治疗。

4.6.2 支气管镜治疗

可弯曲支气管镜对SMPP既是一种检查技术，也是一种治疗方法。SMPP患儿胸部CT若显示单个肺叶2/3以上高密度均匀实变或肺不张，提示存在黏液栓或塑型性支气管炎，需尽早进行支气管镜术，必要时可重复，以减少并发症和后遗症［7， 42］。

经常规治疗效果不佳，疑似有混合感染的情况，可经支气管镜术留取肺泡灌洗液进行病原学分析［3］。需注意的是，怀疑坏死性肺炎或肺栓塞者应慎用［43］。

4.6.3 肺康复治疗

SMPP患儿可能出现闭塞性细支气管炎等后遗症，导致肺功能受损、运动能力下降。肺康复治疗主要包括气道廓清、呼吸锻炼、咳嗽训练和运动康复，早期应用有助于清除气道分泌物、降低气道阻力、改善气体交换、提高患儿肺功能［44］。SMPP急性期主要强调气道廓清，通过使用手法排痰、机械辅助排痰、支气管镜治疗及化痰药物等，保持气道通畅。病情稳定后逐渐进行呼吸锻炼、咳嗽训练和运动康复，根据患儿耐受性逐渐增加强度，定期进行肺功能评估。

4.7 随诊管理

SMPP控制急性炎症后，仍然需要跟踪随访，早期发现后遗症并规范诊治，随访时间一般至少6个月，间隔2～4周。需严密监控的后遗症包括闭塞性支气管炎、闭塞性细支气管炎、支气管扩张、肺不张、机化性肺炎。随诊内容包括：患儿症状、体征、生活质量、运动耐力、心理变化等，必要时进行血常规、胸部CT、支气管镜、肺功能等检查［6］。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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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洪悦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