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灵像肌肉一样,用进废退,长时间不磨炼就会变得非常保守和害怕。对我来说,旅行也是从物理层面上走出去,是一个保持开放性的训练。
现在社交平台上有大量的指南,比如劝退帖,客气地说,它太片面了,不客气地说,这类帖子中的相当一部分非常愚蠢。
大数据是什么?它往往暴露出人性当中最随便、不假思索、可疑的部分,所以,我始终觉得,必须要尽可能地了解目的地,读很多书,不管是纪实作品,还是虚构作品。当书被写下来之后,它会自带律动,尤其是旅行文学,它往往和读者生命的律动是合拍的。
这两天,我在读罗伯特·麦克法伦的三部曲中的《古道》,有太多心有戚戚的地方。我的上一本书是《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从长沙走到昆明,有一部分也在走古驿道,所以,《古道》说的那种“通灵”的感受我特别感同身受。
他说,在英格兰北部的偏僻处走得久了,突然听到远方高速公路上的响动,朦朦胧胧,心里顿时有了安全感,那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曾在中国西南部的某个乡村里走了很久,没有什么人,一下子听到杭瑞高速上的车声,闷闷的,和罗伯特·麦克法伦的感受一模一样。
它不是某种神秘主义的东西,就跟海浪一样,当我们同频共振时,就会受到触动。
有段时间,我睡前老是读《老巴塔哥尼亚快车》。作者是一个旅行作家,叫保罗·索鲁,他在冬天从波士顿南站出发,乘火车一直南下,经过北美,最后抵达南美。读着读着,我会睡着,就好像在一个卧铺车厢里熟睡那样,有种节奏感。
这些不刻意的细小连接和词汇,给变化埋下了种子。
(王世全摘自“新周刊”微信公众号,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