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经济与制造业的劳动力争夺问题探讨

2024-08-24 00:00:00薛培凌
商场现代化 2024年18期
关键词:平衡制造业

摘 要:近年来,伴随着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零工经济这一新型用工模式成了新常态,逐渐成为拉动我国就业增长的新方向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与之相反,制造业却面临着“招工难”和“用工荒”的困境。在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和劳动力市场供需关系逆转的大背景下,针对零工经济是否抢占了制造业劳动力这一问题,学术界至今未有统一的结论。本文运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分析方法研究发现:我国存在零工经济抢占制造业劳动力问题,本质原因是两个领域内的劳动者相互可替代性高;虽然零工经济发挥着稳定“就业蓄水池”的作用,但零工经济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将会导致“劳动者去技能化”“产业空心化”和“社会贫富差距扩大”等社会后果,因此,本文从平衡零工经济灵活性和稳定性的角度提出了相应建议。

关键词:零工经济;制造业;劳动力抢占;平衡

近年来,由于数字技术的普及应用,零工经济得到了蓬勃发展,数字技术利用在线平台将工人或“个人服务提供商”与消费者连接起来,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可以依照自己的兴趣、技能、时间及拥有的各种资源,以自雇型劳动者身份灵活就业(郑祁,杨伟国,2019;Duggan,J.et al.,2020)。官方数据指出,截至2021年底,中国灵活就业者已达2亿人,在总就业人口中的占比超过四分之一,灵活就业成为越来越显性的就业趋势① 。著名机构预测,零工市场将保持25%以上的年复合增长率,至2036年,零工经济参与人员将达到4亿②。

与零工经济相反,目前我国大约有70%以上的制造业面临着“招工难”和“用工荒”的困境。数据显示,实体经济存在劳动参与人员短缺问题,特别是在制造业领域,用工缺口问题尤为突出,一线普工与高技能人才缺口很大。具体而言,2013年至2019年间,城镇制造业就业人数连续6年呈现下降趋势,总就业人数减少了1426万人,降幅达到27.1%,在所有行业中下降最快③。此外,“最缺工”职业排行榜显示,有43个与制造业直接相关的行业存在供需缺口,占比达到43%,远高于其他职业④。

在灵活就业人数快速增长和制造业员工短缺的背景下,学术界出现了零工经济抢占制造业劳动力并阻碍制造业发展的论断(闻效仪,2020;王曰影,2022);现实生活中也出现了“年轻人都去送外卖,不进工厂”的争论。然而,有专家学者认为零工经济是“就业蓄水池”,是对传统就业模式的有机补充,特别是在新冠疫情暴发后,零工经济解决了“用工难、用工慢、用工贵”等问题(郑祁,杨伟国,2019),不存在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说法。事实上,关于零工经济是否真的抢占了制造业劳动力进而阻碍了制造业的发展,现有的研究并没有统一的结论。基于此,本文将运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分析我国是否真的存在劳动力抢占问题以及如果存在抢占问题,那么这种抢占问题的发生原因是什么,会造成什么社会后果,最后提出相关建议,以期助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零工经济真的抢占了制造业劳动力吗

作为我国经济中的两个就业“大户”,制造业工厂和零工经济中的互联网“大厂”之间的用工“拉锯战”愈演愈烈。闻效仪(2020)认为,零工经济和制造业的用工群体存在较大重合部分,大多依靠体力劳动,对劳动者的技能要求不高,因而,传统制造业中的一线普工和低技能劳动者自然就成为零工经济从业人员的重要来源。当然,为了降低用工成本,制造业企业也增加了灵活用工规模,运用零工经济的发展及时补充劳动力资源,数据显示,我国灵活用工规模持续增长,2021年有近三分之二的企业灵活用工⑤。

然而,结合我国劳动力市场供给从过剩向短缺转变和零工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零工经济对传统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和行业形成了“虹吸效应”,过去活跃在工厂生产线的青壮年劳动力正源源不断地从线下走到线上(闻效仪,2020),最终出现了零工经济抢占制造业劳动力从而快速发展的现象。具体来看,抢占问题表现为传统失业率和零工经济发展程度成正比,零工经济的蓬勃发展意味着失业率高、制造业企业用工缺口大。

我国零工经济具有鲜明的“临时工”特征,主流是低技能的体力工作者而不是高技能的知识工作者(诸大建,2020),工作领域主要是快递、外卖、驾乘、保洁等第三产业领域。而针对我国低技能劳动者如农民工的调查发现,农民工从事第二产业(包括制造业和建筑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趋势相反,前者比例呈下降趋势,从2008年的51.0%下降到2022年的46.5%,而后者比例从2008年的33.1%增长到2022年的50.5%,呈明显的上升趋势;特别地,农民工从事第三产业的占比在2018年首次超过从事第二产业的占比(见图1)。在中国劳动力市场供给从过剩向短缺转变的背景下(孔微巍等,2019),减少的从事第二产业的农民工大多转向第三产业,从而使得农民工从事第三产业的占比增加,也就是说制造业劳动力流向了零工经济,使得零工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此外,《2022中国零工经济行业研究报告》显示,我国一线城市的灵活用工占比达到25.6%,零工逐步成为这些城市的主流用工方式;快递员、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这三大新蓝领零工群体也多由之前的白领或者原制造业、建筑业蓝领转化而来,即蓝领工人成为我国零工经济最大的劳动力供给源。

综上所述,零工经济和制造业的劳动者可以互相替代,在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逆转和近年来新冠疫情的背景下,低技能的制造业劳动者成为零工的最大来源,零工经济的“就业创造”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实体经济“就业损失”的基础上(闻效仪,2020),零工经济真真实实抢占了制造业劳动力。

二、零工经济能够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原因

本质上,零工经济能够成功抢占制造业劳动力,是因为这两个领域的从业者大多是低技能劳动者,两者间的可替代性高。一方面,正如学者诸大建(2020)所说,低技能的体力工作者才是中国零工经济的主流;杨滨伊和孟泉(2020)也认为,我国零工经济劳动者多为低人力资本者,且集中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另一方面,有调研报告显示,在267家制造业企业中,普通员工即流水线工人占比将近三分之二⑥。因此,零工经济和制造业所需劳动力技能的低水平化奠定了零工经济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基础。

此外,具体分析零工经济能够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原因,需要区分“主动性”和“被动性”。一方面,零工经济通过“自由”的劳动体验、“制造同意”的管理模式和“政策红利”下的溢价优势三种途径,加强对制造业领域劳动力的虹吸效应(闻效仪,2020),这时候零工经济“主动抢占”制造业劳动力。另一方面,因为制造业转型升级难以提供充足的普通就业岗位,所以普工被迫成为零工,这时候零工经济就成了“就业蓄水池”,能够稳定中国劳动力市场(诸大建,2020),也就是说零工经济并不是主动抢占制造业劳动力,而是“被动补充”就业岗位。

对“主动性”抢占问题来说,零工经济拥有制造业所不具有的优势。具体来看,零工经济用工模式吸引力有三种来源(闻效仪,2020)。第一,零工经济平台能够对分散的劳动力进行系统组织和管理,进而提高供需匹配的效率和范围,并将工作分割为各种任务,使得劳动者工作时间弹性化,获得“自由”的劳动体验。这种“自由”是经历过“全天候”工作、监管的工厂工人所偏好的(詹婧,李玉茹,2022)。机构数据显示,超八成的求职者选择灵活就业的首要原因是时间灵活、适合自己⑦。第二,零工经济通过先进的人力资源管理技术和手段“制造同意”。吴清军和李贞(2018)研究证明,在平台先进的人力资源管理技术和手段的作用下,劳动者对平台与平台规则形成了主动认同与被动接受的复杂主观感受与工作体验,同时,劳动者对工作的认同可转化为超额劳动。如网约车平台,利用计件工资制度给网约车司机制造“多劳多得”的公平感,从而使其主动参与劳动过程,同时利用消费者评分机制转移平台与司机的冲突风险,消解了司机对平台的不满。第三,“劳动政策红利”赋予了零工收入溢价优势(闻效仪,2020)。从大规模补贴到收入递减,零工经济逐步迈入平稳发展阶段,零工获得的平均收入比制造业普工多出约16%⑧。

对“被动性”抢占问题来说,制造业的转型升级造成了低技能劳动者数量的溢出,零工经济“被动”接收制造业劳动力,补充就业形式。一方面,传统制造业受新冠疫情影响使得多余的低技能劳动者只能进入低门槛的零工经济领域,例如,东莞市传统制造业的劳动者溢出,转向零工经济。另一方面,国家发展战略要求制造业转型升级,从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为智能制造产业,而智能机器的大量使用使得传统的流水线工人无立锥之地(孔微巍等,2019),只能流入快速发展的零工经济领域。从以上两个维度来看,零工经济发挥了“就业蓄水池”的作用,对稳定中国劳动力市场做出了一定的积极贡献,但是“被动”抢占了制造业劳动力。

三、零工经济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社会后果

虽然零工经济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发挥了稳就业和保就业的作用,但是,如果零工经济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就会导致“劳动者去技能化”和“产业空心化”的结构性风险(金华等,2022;陈龙,赵磊,2022),形成劳动者权益“逐底竞争”的局面并造成社会贫富差距的扩大(Semuels,A.,2020;王爱华,2022),同时进一步引发新劳资冲突矛盾并危害社会稳定(张蕾,2022;陈本皓,2022a)。

首先,可能会加速劳动者去技能化的进程。零工经济工作模式对劳动者的技能要求不高,甚至几近于无,劳动者只需要按照平台的指令进行简单、碎片化的劳动。杨伟国等(2018)认为,零工经济不仅拆解了劳动者技能,也剥夺了工人的关系空间,促使劳动者成为独立个体,最后形成个体化社会。在零工经济的工作模式下,劳动者工作不连续且平台不负责劳动者的技能培训,这导致了蓝领工人原本拥有的一些技能在自动化进程中悄然消退以及智能化趋势所需要的新技能无法从现有工作中获得培养的后果(陈龙,赵磊,2022)。零工经济发展越快,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数量越多,劳动者去技能化的程度越强,最后会陷入大量劳动者技能不足而企业难以找到高技能员工的恶性循环。

其次,可能导致“产业空心化”风险。产业空心化表现为第一、第二产业占比的过度下降和第三产业占比的提高,是指实体经济衰落、以服务业为主的经济模式(李成乔,2016),而这一经济模式存在潜在风险。以美国为例,在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的过程中,制造业就业人数下降了680多万,这些失业工人加剧了社会矛盾,甚至催生了社会瓦解的风险,因而近年来美国一直在采取积极措施让工人向制造业回流(Pan Huiamp;Zhu Di,2019)。而中国第三产业占比比1980年增长了近2.5倍,工业增加值占比却下降了近六分之一,处在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的关键时期。作为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零工经济处在快速发展的阶段,很有可能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从而阻碍制造业的发展,甚至出现我国制造业跨国迁移的现象(张帅,2021),导致我国面临产业空心化挑战。

再次,可能导致在社会层面形成劳动者权益“逐底竞争”的局面,并造成社会贫富差距的进一步扩大,危害社会安全。王爱华(2022)认为,弹性工作实质是无人监管的虚拟血汗工厂,必然会导致全球劳动者的逐底竞争;数字经济发展的结果仍然有利于生产资料占有者,智能生产和数字技术的应用将带来社会阶层分化和对立的进一步加剧。一方面,灵活用工者以牺牲底薪、休息休假的制度安排和社会保险等劳动者权益为代价获得更高工资,但收入并不稳定,只能陷入贫困化陷阱;另一方面,平台组织具有垄断地位和定价权,可以获得大量社会财富,最后导致社会贫富差距不断扩大。

最后,可能进一步引发新型劳资冲突矛盾,进而危害社会稳定。零工经济所鼓吹的“自由”的劳动体验并不是真正的自由。陈本皓(2022b)认为,零工经济是一种采用形式空间自由榨取劳动力的时间投入,改写传统劳动的时空形态,并形成新类型的时空掠夺的经济系统。当平台就业者意识到零工经济的本质,必然会与平台产生新的冲突。在零工就业模式下,数字控制、数字剥削、劳动者权益保障等问题凸显(Tan,Z.M.,et al,2021),催生了数字剥削下的新型劳资矛盾问题(张蕾,2022)。在劳动者权益维护意识觉醒的今天,零工经济平台并不能真正地隐匿起来,如果平台不能保障就业者的权益,那么很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劳资冲突矛盾,进而危害社会稳定。

四、灵活性和稳定性的平衡:政策调整的主要方向

零工经济是一把双刃剑,既有稳定劳动力市场的作用,也有增加劳动力市场灵活性但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可能。因此,要解决零工经济抢占制造业劳动力问题,本质上需要平衡零工经济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需要利用零工经济来稳定劳动力市场,让其发挥“就业蓄水池”的作用。在零工经济吸引力提高的情况下,劳动力市场是高度灵活的,零工经济很有可能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从而造成不良社会后果,这时候就需要调整各方面政策。

一方面,在制造业衰微和转型升级的背景下,如果要发挥零工经济“就业蓄水池”的稳定性作用,就需要使之“正规化”和“主流化”。“正规化”要求政府出台相关法律法规,规范零工经济劳动者和资方的权利和义务。“主流化”对零工经济用工模式的需求侧和供给侧均提出了具体要求。其一,站在需求侧平台方的角度,通过为零工经济劳动者提供相对稳定的收入和福利来使零工经济“主流化”。例如,政府和平台通过协商对计时工资制定最低收入规定和指导意见,创新工作年龄计算方式,通过多平台时间加总折算工龄,并参照全职工作工龄提供某种程度的社会保险(诸大建,2020)。其二,从供给侧就业方角度出发,需要提高零工经济参与者的技能水平。零工经济要进一步“主流化”,关键是创造有利的政策环境和条件,提高零工劳动者的工作技能和适应能力,发挥产业转型升级与劳动技能升级的协同作用。

另一方面,在零工经济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如果要避免发生零工经济过度抢占制造业劳动力的社会后果,就需要落实多主体的工作要点和责任。其一,政府要采取合适的宏观政策,安排好第二、第三产业的比例;建立多层次的职业教育体系,全面构建技能形成与提升体系,提高劳动者的技能水平,完善劳动者技能再培训体系;加快构建社会主义新型劳动关系,保障零工经济底层劳动者的权益,从法律法规层面建立平台劳动者劳动权益保障体系,从劳动时间等方面对平台加以约束,保障劳动者的休息时间和安全;建立政府、工会、劳动者代表、平台企业、协会组织等多渠道多层次的协商协调机制,制定行业规范化标准。其二,发挥工会的作用,为劳动者建立互助性质的补充保险;成立“平台企业自由职业者权益保障联合会”,搭建新经济灵活就业服务发展生态圈,为平台企业赋能。其三,平台企业需要完善招聘、培训、晋升和薪酬设计等制度体系建设,自觉承担社会责任,在稳就业和保就业的同时,协调好与劳动者的关系。其四,我国劳动者需要自主提高技能水平,提升自己的就业能力,并树立维权意识,在劳动权益受到侵害时主动合法维权。

注释: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数据来源:阿里研究院。

数据来源: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

数据来源:人社部《2021年第四季度全国招聘大于求职“最缺工”的100个职业排行》。

数据来源:中国人民大学灵活用工课题组等《中国灵活用工发展报告(2022)》蓝皮书。

数据来源:中智集团《2020年智能制造技术与技能人才发展与激励调研报告》。

数据来源:灵活就业平台兼职猫平台。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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