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渠”背后的故事

2024-08-14 00:00:00赵景莲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24年13期

时光倒流回20世纪30年代,那是一个秋天,延安裴庄、枣园一带枣子正是红滴滴成熟的季节,忽然来了一个穿着不大整齐、头发有点散乱的人。他一连好几日徘徊在枣林中,像是有什么事似的,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当地的老百姓就猜疑:这人是不是来偷枣子吃的贼?难道他每天都到这里来偷枣子吃吗?

看到老百姓怀疑的目光,他故意踮着脚尖摘一个枣子放进嘴里说:“老乡,这枣子真甜。”

老乡说:“今年天旱,枣是收了,可庄稼都旱死了。”

他说:“那咱修水地,就不怕天旱了。”

老乡说:“唉,谁修呢?谁能修得起?”

和老乡攀谈后,他就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老乡心里想,他不像是个坏人,也许是一名掉队的战士。

岂不知,这个人就是陕甘宁边区政府为了兴修水利、增加农业收入、支援边区建设而派到裴庄勘查测量计划开渠的水利工程师,他叫丁仲文,是“幸福渠”的设计者和建造者。

下面就让我们跟随时光的脚步,探寻陕甘宁边区第一位红色水利专家丁仲文所走过的历程。

革命洪流急先锋

丁仲文原名张多疆,1909年9月15日出生于山东省单县后罗庄。1928年,当时还在菏泽省立第六中学读书的他,就积极参加反帝爱国斗争,是学校抵制日货运动的宣传队员。1931年7月,丁仲文考入北洋工学院(今天津大学)。九一八事变后,他怀着满腔爱国之心参加了北洋工学院学生赴南京请愿团,敦促国民政府早日出兵抗日。在一二·九运动中,丁仲文由一名爱国青年迅速成长为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成了天津学生抗日救亡运动的骨干和领导人之一。

1936年1月,丁仲文参加了平津学生南下扩大宣传团,到河北省中部各县宣传抗日,发动群众。到达保定时,他发起组织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其很快发展成为全国性的进步青年组织。同年暑假,为进一步发动农民抗日,丁仲文到天津南郊王兰庄办“义教”,担任第一任校长,并负责“义教”的募捐工作;9月,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后,他仍以学生身份为掩护,在天津学联从事学生运动工作。

1937年7月,丁仲文从北洋工学院毕业,由党组织介绍到延安参加革命工作。他与6名进步青年同行,先后途经太原、西安、云阳等地奔赴延安。走时,他携带了满满一箱子书籍和丁字尺、三角仪等工具,有同学不解地问:“这么远的路,你带它干啥?”丁仲文回答:“总有一天能用得着它。”

军民共建“幸福渠”

20世纪30年代,延安是中国革命的中心,全国无数进步青年纷纷奔赴延安,投身革命斗争,丁仲文也是其中一员。

1937年8月,丁仲文到达延安,在黄克诚同志安排下,向中央组织部报到。那时候,虽然处在国共合作的抗战时期,但摩擦依然不断,在国民党的严密封锁下,边区生产、生活物资极度困乏。丁仲文到达延安后,满怀革命激情,积极投身于边区的生产和建设。

丁仲文先在摩托学校任教员,后调陕甘宁边区政府建设厅任代科长、科长、局长、处长、农业厅副厅长等职务,先后从事技术、水利、土建和行政管理等工作,为边区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著名的延安枣园“幸福渠”,就是由他设计和建造的。这一历史功绩至今被陕北人民所称道。

延安西川的裴庄、枣园一带有6个村子1500多亩川地,西川河水从中流过,但因水低川高无法灌溉,老百姓一年到头守着河水种旱地,每遇到干旱年份甚至颗粒无收。历史上这里也曾3次修过水利,都因地形复杂、工程量大而失败。陕甘宁边区政府成立后,响应党中央、毛主席号召,在大生产运动中积极倡导各地兴修水利,改善军民生活。1939年春,陕北又遇干旱,边区建设厅决定建设裴庄渠,派出唯一的水利工程师丁仲文负责裴庄渠的勘测设计及工程修建。

1939年8月初,丁仲文再次来到裴庄、枣园一带察看水源和地形,经常穿梭于密密的枣林之中,一开始群众不知他做什么,便出现了开头说的那一幕。

初步勘察后,丁仲文带领有关同志开始裴庄渠的勘测设计。

当时边区只有丁仲文一个人是专业技术人员,其他人大都是工农干部,不少人甚至是第一次听说高程、高差、流量、比降这些专业名词,第一次知道修渠不仅要建拦河坝、引水渠,还有退水闸、跌水、渡槽、暗洞这些渠系配套设施。因为当时处在战乱时期又在边区,面对国民党的封锁,根本没有其他先进的测量仪器,只能用他当初从天津带来的那几样简单仪器,再凭个人经验,做出一些大体上的判断。丁仲文带领身边同志在实践中边学习、边测量,在经过认真勘察、计算的基础上,他便很快拿出设计方案。

裴庄渠在当时来讲,算是边区第一条使用仪器测量的渠道,也是第一个运用水利专业理论设计的水利工程,因而边区《新中华报》及时跟踪宣传,称其为“本市附近兴修的新式水利工程”,这在边区是第一次试验。

裴庄渠长达6千米,要穿过岸滩、石砭、冲沟、树林等,工程任务量很大,同时面临的困难也很多——有技术上的,有资金上的,更有来自对修水利的错误认识。在当地修建这样大的水利工程,开始时多数人是怀疑的。有的说:“过去没有种过水地不是也吃上、穿上了吗?”有的说:“修水地太难了,不成功白花费银钱。”还有的说:“整理一垧(一垧地约合3亩)水地,倒不如开三四垧荒地打的颗子多!”等等。对此,丁仲文和地方干部向群众反复宣传修渠的好处,讲解科学知识,让大家明白政府修水利是为了百姓利益。在他们不懈努力下,群众终于接受了修水利的好处,纷纷给予理解支持。在资金方面,当时边区政府也极度困难,一方面要保证前方军需,另一方面还要保证边区人民的生活和生产。在这样的情况下,边区政府还是勒紧裤腰带,拿出4000元用来修建裴庄渠,其余发动受益村庄的群众每亩集资2元,共计2400余元。在建设厅的参与下,边区政府组织6个村的村民民主选举产生了水利合作社,让群众一开始就参与管理,合理安排费用,收支透明公开。

在敌人层层封锁的困难条件下,修渠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没有合适的材料,不要说没有钢材和水泥,就是能用的木材也很少。在这样一穷二白的情况下,丁仲文和大家共同想办法,就地取材,采用木桩碎石筑坝挡水,用木板代替钢闸板,带领石工、土工克服各种困难加紧施工。在筑坝修渠的过程中,干部、群众情绪高涨,有时还有中央警卫团及其他部队的战士参与其中,军民团结力量大,从1939年8月动工到11月大地封冻前,已完成了大部分工程。1940年3月大地解冻后继续施工,4月底全部完工,4月29日开闸放水,完成了陕北第一座无水泥、无钢筋的新式水利工程。竣工那天,延属分区特派员吴力永主持放水典礼,西川群众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感谢政府为老百姓办了件大好事。

1940年5月28日,《新中华报》刊发《边区第一道长渠裴庄渠修筑成功,用事实教育了人民,了解修水利的重要》,对此工程作了报道,并表扬了丁仲文带领同志们在修水渠中所取得的成绩。

裴庄渠建成后,1500多亩旱地变成水地,粮食产量翻了一倍。1940年8月6日,《新中华报》上曾有“裴庄麦子高达3尺,秋禾菜蔬更繁盛异常”的报道。当地群众的积极性大增,一年粮广菜丰,旱涝保收,过上了幸福生活,大家高兴地口口相传,把裴庄渠称作“幸福渠”。

边区建设显身手

修成“幸福渠”之后,丁仲文对加强边区水利建设有了更大的信心。他不断深入实际,总结经验,围绕“水”字做文章。

1940年夏季,延安及周边地区突发暴雨洪水,包括裴庄渠在内的不少水利工程遭受破坏。他在第一时间查看受灾情况后,深刻总结经验教训,开展灾后重建工作,并在报纸上以《继续发展水利》为题发表文章,鼓励边区人民鼓起勇气,积极开展灾后重建。他提出:“虽然工程受损,但我们绝不能因此气馁;相反的,更要加倍地努力去发展水利工作,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去做,一定能取得预期的成功。”他在报纸上实事求是地检讨了工程存在的问题和缺点,并立即着手制订修复方案,按期完成了工程重建任务,保证了生产不误农时。

1941年,丁仲文到靖边县杨桥畔调研引水拉沙情况,总结了让万亩沙漠变良田的经验。在边区《解放日报》发表了《沙漠变成肥田》的文章,系统论证了杨桥畔从1916年到1941年引水拉沙造田的经验教训,指出了在边区政府领导下兴修水利的光明前景,对当地加强引水拉沙造田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扩大了拉沙造田成果。随后几年,杨桥畔的水利建设成效完全证实了他的观点和预见。

1942年,丁仲文参加了延安整风运动和大生产运动。对于自己所从事的水利工作,始终抱有坚定的信心和信念。1942年6月至1943年6月,丁仲文又负责了子长县子长渠的设计与施工。子长渠是由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批准的重点水利项目,从秀延河吴家坪村右岸自流引水,全长5.3千米,可灌溉农田上千亩。他和地方同志带领工队与群众苦战355天,用简陋工具完成土工94700个、石工18900个。1943年6月21日,《解放日报》专题报道《子长渠落成 八百亩川地变水田》,当地农民高兴地说:“原来一垧川地平常年景能打七八斗粮,变成了水地能打三四石哩。”

1944年7月,由于工作成绩突出,丁仲文被边区政府评为优秀干部,受到嘉奖。

1945年,丁仲文在子长县检查抗旱备荒工作,发现中区区委书记任清云利用一切水源组织群众兴修水地,特别是利用当地废弃炭井(子长县出产煤炭)适当加工,用炭井水扩大灌溉的好办法,dJczZ1p1wOv3h/XhyUOWye+hFfOf7mDaoiWx5Y9oKRg=马上给予热情支持和科学指导,并在《解放日报》上撰文宣传,推广他们的经验。在从事水利工作的同时,丁仲文还参加了延安自然科学研究会,负责陕甘宁边区多项水利工程和民建项目的设计与建造。著名的延安中央大礼堂(边区参议会大礼堂)、志丹陵都是由他设计和参建的。

1947年3月,全面内战爆发后,党中央和政府机关撤出延安。丁仲文随政府机关在陕北转战,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游击战争, 并不忘发挥个人特长,走到哪里体察民情到哪里,为改善当地农业生产条件献计献策。在边区的10多年里,丁仲文受建设厅委派,先后到延安、保安(今志丹县)、子长、延川、靖边、绥德、甘泉、富县等地调查和开展水利工作,绥德绥惠渠、靖边杨桥畔、志丹麻地坪、富县葫芦河等重点水利工程,都洒下过他辛勤的汗水。由他负责设计和参与设计的裴庄渠、子长渠、康家沟、新乐寨等一批新型水利设施及建筑工程受到了中央首长和人民群众的好评,当时的《新中华报》《解放日报》都作了专题报道。

丁仲文是我党在革命战争年代从事经济建设的老前辈,是我党早期在西北地区拥有的唯一水利工程技术专家。在整个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他一直战斗在陕甘宁边区,为陕西、宁夏、青海等西北各省(区)的农田改造、水利工程建设规划及全国水利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众里寻他千百度

延安,枣园“幸福渠”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对丁仲文这个人物却知之甚少。他是哪里人?来延安做了些什么?后来又去了哪里?很少有人提及。长期以来,他在延安时期的丰功伟绩被深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近年来,随着全国党史学习教育的不断深入,延安水利系统在深入学习和挖掘红色文化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遇到这样一个难题——丁仲文是何许人也?

2014年12月,延安市水务局副局长赵西安从岗位上退休。由于他平时喜欢钻研历史,热衷于文化研究,2015年10月,他接受延安市水务局委托,开始主编《延安市水利志》。在写到水利人物的时候,第一个就碰到了丁仲文,可遗憾的是手头关于丁仲文的信息寥寥无几,对此他感到非常困惑。2016年,赵西安被陕西省水利厅聘请为水文化专家,在搜集水文化资料过程中,又提到了“幸福渠”,可令人遗憾的还是对它的设计者丁仲文的信息知之甚。为此,赵西安跑去延安革命纪念馆咨询有关专家,也没能得到更多信息。他在给水务系统党员干部讲党课的时候,丁仲文必然是走进他脑海的第1号人物,可遗憾的是因为资料缺乏,不能详述。他能做的就是根据丁仲文在延安时期的主要工作情况,撰写有关文章,先后在《中国水利报》等媒体得以发表,受到众人好评。他做的这一切,虽然对挖掘丁仲文这个红色人物相关工作有所推进,但还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在现有资料中一直没有找到丁仲文的籍贯、出生年月、参加革命过程、新中国成立后又去了哪里等情况,也没有找到其任何照片,这样的结果令人非常困惑。

长期以来,赵西安作为主编和主讲,出于对革命前辈的敬仰和尊重,萌发了一个“寻找”丁仲文的愿望。他决心借当前开展的各种党员教育活动,把这一红色主题完整地挖掘出来,以鼓舞和指导后来的水利人继续奋斗。于是他见朋友就说,逢人就讲,并多次给身边的同事、朋友、上级建议和呼吁,去寻找红色水利专家丁仲文的履历资料,但总因一些原因一直未能成行。随后,他通过网络搜寻,多方托熟人了解,从四面八方传回来一些关于丁仲文的零零散散的消息。有的说,新中国成立后他到了水利部;有的说,他到了黄委;有的说,在天津大学图书馆看到了他的名字,在天津大学当了副校长;还有的说,他是天津市政协委员;等等。众说纷纭,但这中间哪个在先、哪个在后仍然不清楚。对此,20世纪90年代曾在延安市水务局锻炼学习、后任《中国水利报》副主编的张卫东也多方帮助查找线索,甚至在北京找到丁仲文在西北军政委员会工作时秘书的夫人、年逾90岁的老太太询问了一些情况,但因老太太年事已高,口齿不清,也只能说一些大概。中国水科院水利史研究所的教授张伟兵也想方设法一直在帮助查找,但都没有确切的结果。

2023年3月,赵西安受陕西省水利厅委托,决定编写陕西河流志,并担任《延河志》主编,这必然又要涉及治水人物。丁仲文,他作为陕甘宁边区有突出贡献的水利专家必须入选。在编写座谈会上,赵西安一再表示要对丁仲文的情况进行外调,把情况收录齐全,这既是志书编写的规范要求,也是对红色水利前辈的告慰,对于完善陕甘宁边区水利建设史、加强延安水文化建设、开展党史学习教育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的意见得到了省、延安市水利部门,陕西省水利厅河流志编纂办公室领导的肯定和支持。延安市政协秘书长朱东平看了他提供的资料,表示大力支持,迅速安排开介绍信,联系天津市政协请求协助。延安市水务局副局长张永峰、办公室主任刘玉杰也安排给天津大学出具介绍信,并协调天津熟人帮忙了解情况。

在各级组织和朋友的关心下,外调的机会终于来了。2023年11月29日,全国水文化专家在浙江丽水召开全国水利史学术研讨会,赵西安在参加完会后,便买了火车票直达天津,根据梳理的各种线索把调查的目标锁定在天津大学和天津市政协。

坐在北去的列车上,赵西安的心情格外激动,他热切希望这次出行能如愿以偿,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奔70岁的他总想在他手里把这件事完成,这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彼时,北方已进入寒冬,抵达天津后,大街上的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可赵西安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经向天津市政协、天津大学说明情况后,两家单位都热情地给予支持。天津市政协特意抽调人员翻阅档案,提供了丁仲文的一些基本情况。随后,他又来到天津大学,当图书馆馆长把他带到档案室,将一本厚厚的、完整的丁仲文档案盒放在他面前时,他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千辛万苦终如愿。

当赵西安怀着崇敬的心情打开档案盒,翻开档案第一页,就看到履历表上一张年轻的照片,面目英俊,意气风发,见相如见人,这就是丁仲文啊,感觉特别亲切。

在档案里,丁仲文最早的干部履历表是1946年在延安填写的,后边还有在不同历史时期填写的。赵西安聚精会神跟随着时光的脚步,抓紧时间翻阅着有关丁仲文的档案,同时,被他一生为党、为人民,肝胆相照、忠诚于革命事业的精神所感动。从丁仲文的简历中得知,新中国成立后,他先担任西北军政委员会水利部副部长,后任西北行政委员会水利局副局长。1950年11月,兼任黄委委员;1954年10月,调任水利部任灌溉管理局局长;1956年10月,任水利部部长助理兼科学研究教育司司长;1957年10月以后,转到教育战线,受命任天津大学副校长、党委副书记;1958年11月,兼任中国科学院河北分院副院长;1977年11月,当选天津市第五届政协委员;1980年6月,任天津市政协委员、常委;1982年离休;1988年2月3日18时10分,这位可亲可敬的前辈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享年79岁。

从履历表可以看出,丁仲文一生转战多家单位,但不管在哪里,他对党的忠心始终不变,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始终不变。天津大学为他写了一篇非常完整、非常肯定的悼词,对丁仲文的一生作了全面总结。

悼词中有这样两段话:

“丁仲文同志对党一贯忠诚,任何艰难困苦和挫折都不能动摇他对党、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他重视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晚年在左眼失明的情况下,仍然孜孜不倦地研读马列(马克思、列宁)的原著和毛泽东等同志的著作,结合思想和工作实际加以运用。他为人正直、光明磊落、作风正派、胸怀坦荡、顾全大局、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艰苦朴素、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深受天津大学广大师生员工的尊敬和爱戴。

半个多世纪以来,丁仲文同志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他的逝世,使我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好战士,天津大学失去了一位好领导。我们要永远学习他的革命精神,化悲痛为力量,为天津大学的发展、为祖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同心同德、努力奋斗……”

唯其少见,所以伟大;唯其艰巨,更显荣光。丁仲文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光荣的一生,他一生不懈地奋斗,忠实地践行了入党誓词,为发展我国水利事业和教育事业树起了光辉的丰碑。我们应该在继承和发扬他优良作风和传统的同时,向这位革命前辈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拂去缺憾慰英灵

拂去历史尘埃,让红色思想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也是对革命前辈的一种告慰。对丁仲文红色经历的挖掘,不仅对延安水利系统深入开展主题教育,充分运用延安红色水文化的研究成果,教育干部职工坚守革命前辈的水利初心,凝聚起强大精神力量有着重要意义,而且对全国水利系统乃至各行各业丰富党建内容、打造党建品牌有着很好的指导和推动作用。

从天津回来后,赵西安对丁仲文的资料进行了系统编纂,如愿以偿的同时,内心也隐隐涌出了些许遗憾和悲凉。

第一个遗憾是,这一红色题材我们挖掘得太迟了,假如能在他老人家有生之年找到他,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最起码延安人还能站在他面前向他道一声:“谢谢您!您辛苦了!”“延安人民想念您!”一个为延安人民创造幸福的人,别的人可以忘记他,延安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以后不管在哪儿、在什么时候,人们只要一提到“幸福渠”就会想起丁仲文,一提到丁仲文就会记起“幸福渠”。

第二个遗憾是,在他的履历表、登记表中,只字未提他在延安时期做出的任何成绩,这让谁看了都得肃然起敬。一个从不炫耀自己功绩的人,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利益的人。据了解,就在他落叶归根的天津大学,年老一点的、来过延安的老师才知道丁仲文在延安修了个“幸福渠”,可对一部分年轻的、没有来过延安的人,对此段历史一概不知,令人遗憾,以致使这段感人的红色故事长期以来沉睡在历史的长河中。

艰苦奋斗传万代,红色思想耀中华。红色资源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回望这些红色记忆,正因为有了像丁仲文这样不计得失、不怕牺牲的革命先辈负重前行,才有了我们今天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今天学习革命先辈的精神,就是要凝聚智慧和力量,激发出人民创造美好未来的活力和发展动力。

“幸福渠”是一个时代的印记,也是延安的一张名片。丁仲文走了,可“幸福渠”还在,它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用它清冽的泉水滋润着延安这一方土地,惠泽这一方人民。今天后人之所以不辞劳苦、花费颇多的精力千里追寻丁仲文,就是要重温红色记忆,传承革命历史中蕴藏的红色基因,使其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指路明灯,照亮我们前进的方向,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不懈努力,来告慰英灵,推动我国水利事业在强国富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过程中再攀高峰、再立奇功!

作者简介:赵景莲,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