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数字人民币探索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思考

摘要：随着世界上许多国家法定数字货币的发展，国际货币竞争环境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在此背景之下，我国央行于2020年开始在国内个别地区实施数字人民币内部封闭测试，并取得一定实效。为了保证数字人民币在国际经济活动中发挥作用，保障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过程中的正常使用，如何构建基于数字人民币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尤为关键。基于此，文章通过对目前跨境支付体系建设存在的困境进行分析，探讨数字人民币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优势，并提出基于数字人民币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主要策略，以期为行业相关人员提供参考和建议，为数字人民币新型跨境支付体系构建发挥积极的作用。

关键词：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银行

中图分类号：F832.6;F724.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24）19-0187-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19.046

1引言

近几年，为了面对我国日益增长的零售支付方式需求，中国人民银行正式推出了数字人民币（简称E-CNY），这一举措不仅可以为公众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支付体验，也有助于促进国内零售产业实现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从国际经济活动的角度来看，E-CNY的发行和使用对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和促进国际金融科技的融合具有深远影响。为促使数字人民币在新型跨境支付体系构建中充分发挥积极作用，应合理利用数字人民币的技术优势、信用优势以及先发优势，加强小额跨境交易支付体系建设，同时推进区域型跨境支付平台发展，这将促进基于数字人民币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稳定、科学建设和发展。

2跨境支付体系建设存在的困境

2.1传统跨境支付体系无法解决高成本、低效率问题

传统跨境支付体系是指借助代理行的方式，对跨境支付活动进行结算。主要流程为以下两步。第一步：若收付款双方未能在同一银行开设账户，那么双方应在保证银行信誉良好、服务全面的基础上，选择一家能够满足各自需求的银行（通常被称为代理行）来开设专门的账户，且以双方约定的支付货币种类完成资金结算［1］。第二步：在实际的跨境支付中，付款人开设账户的银行可作为代理行第一选择，也可由双方协商选用境外银行作为代理行。详见图1。

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也使得跨境支付交易结算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与此同时，代理行模式的不足之处也逐渐暴露出来。特别是在支付流程方面，代理行模式涉及的环节和步骤较多，导致交易效率降低。同时，结算过程也相对复杂，可能涉及不同支付系统、银行及货币转换，导致交易成本和风险进一步增加。此外，该模式容易受到不同国家地区技术发展、运行模式以及监管要求等多种因素的直接影响，导致跨境支付成本较高且效率较低，严重制约着代理行支付模式的进一步发展。一方面，具备代理资质和能力的银行数量较少。小型银行无法保证代理行模式各项规定要求能有效落实，如风险控制、跨行协调、反洗钱规定等。并且，小型银行难以保障支撑代理行模式稳定运行的高额成本，这就导致只有部分资产情况良好的大型银行，能够正常开展代理行支付工作，使得代理行跨境支付业务逐渐被少数银行所垄断。另一方面，跨境支付技术设备保障不够充分。部分银行因跨境支付业务数量较少，在信息化技术设备保障方面未能及时跟进，跨境支付工作具体实施阶段信息化水平较低，严重影响跨境支付工作效率的进一步提高，不利于代理行模式传统跨境支付体系实现健康长远发展。

2.2以SWIFT为主导的国际结算体系易受到多种因素影响

SWIFT跨境支付体系是基于美国和欧洲部分银行于1973年成立的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而形成的跨境支付体系，SWIFT跨境支付体系流程见图2。该跨境支付体系能够在多个国家地区的银行、结算机构以及央行等金融实体支付交易的过程中构建较为便捷高效的渠道，可以保障跨境支付交易活动能够正常开展。经过长期发展，在美国和欧洲多国的共同支持下，在国际支付信息传输和金融数据信息传输领域内，SWIFT跨境支付体系已经建立起比较明显的市场主导地位，形成了垄断局面。

SWIFT跨境支付体系易受多种因素影响，如支付交易方式、国际政治环境、国际安全问题等因素［2］。在SWIFT跨境支付体系中不具备资金兑换的相关功能，跨境支付仍需要借助代理行模式来具体落实，由代理行与当地实时支付交易体系协调完成，因此，SWIFT跨境支付体系依旧存在支付交易效率较低的问题。此外，虽然SWIFT自称是中立的会员制协会，但由于跨境支付涉及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利益，因此国际政治环境的变化、国际安全问题等因素都可能对SWIFT的运行产生一定影响。例如，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美国与欧盟、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加拿大决定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SWIFT跨境支付体系之外，同时对俄罗斯央行实施一定的限制措施。因此，SWIFT跨境支付体系难以长期保持稳定且中立的发展态势，同时对跨境支付交易活动的可靠性也会产生不利影响。

2.3以私人数字货币为主的跨境支付体系币值波动大、投机性强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持续深入，科学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区块链技术为关键核心的私人数字货币逐渐发展并得以广泛应用。相较于传统银行转账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私人数字货币在具体形式、清算架构、货币兑换等方面展现出显著的差异性。私人数字货币凭借其去中心化的优势，可实现成本的有效降低，借助网络技术手段即可完成实时的支付交易活动。此外，结合设算法和区块链技术，私人数字货币还能够显著提高交易的信用保障。然而，由于私人数字货币的复杂性和创新性，目前全球多数国家对于私人数字货币仍普遍持观望态度。例如，我国出于对金融稳定、市场秩序等因素的考量，已经明确禁止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的各类交易行为。尽管如此，仍有少数国家地区将比特币合法化，并允许其自由使用。例如，2021年6月，萨尔瓦多国会通过《比特币法》，成为世界首个比特币合法化的国家。另外，2020年4月，由美国Facebook公司推出的Libra2.0正逐渐与多个国家地区央行及国际金融监管机构开展合作，以此拓展Libra网络可利用单一货币种类的稳定币数额，从而保障各国家地区货币主权及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同时有效处理Libra2.0的合规问题。但是，在具体落实的过程中，Libra2.0并未提供具备较高可行性和可操作性的处理方案，反而存在较强的投机性，极易导致参与Libra2.0的国家地区出现货币贬值、银行体系不稳等问题。在数字人民币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过程中，应考虑到Libra2.0一旦成为全球化数字货币后，可能会对数字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产生影响，必须加快建设我国跨境支付体系，提升应对风险的能力。

3数字人民币探索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优势

跨境支付体系应具备安全性、稳定性、高效性以及低成本等特点，以确保跨境支付体系能够实现正常运行。当前，基于数字人民币构建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可利用愈发完善的分布式区块链技术，并由我国央行提供信用背书，同时我国整体经济水平及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也可为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构建提供可靠的支持与保障。

3.1技术优势

我国数字人民币利用的是两层运行体系并结合分布式账本技术，以此保证数字人民币发挥出应有的积极作用。一方面，该模式不会对现有货币支付体系和双账户结构产生任何影响，也不会对现行清算架构产生较大冲击；另一方面，随着数字人民币进入跨境支付流程，通过利用分布式账本技术，数字人民币能够实现点对点的直接支付交易，详见图3。这种方式使得收付款双方在进行跨境支付交易时无须依赖于传统的金融中介机构，省去了中间交易的环节，进而提高了跨境支付的高效性和经济性。

在国际贸易合同签订后，通常会有1～2周的工作周期，主要用于跟单处理相关单据，这一过程包含了多个环节，如业务审批、验货订舱等内容。同时，在跟单处理期间，贸易双方需严格按照合同要求及单据进行操作，履行各自的责任与义务，同时保持沟通并核对疑问内容，以此确保贸易活动顺利落实。在跟单过程中通过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可有效利用分布式记账方法，将单据变为纯粹的电子单据，贸易双方仅履行自身应尽义务即可。分布式记账方法无法进行后期的修改变更，可对贸易过程中出现的各类问题实现有效的处理解决，如贸易双方是否认真履行义务，或是平台是否对交易行为活动进行明确记录传输和储存管理。采用数字货币进行跨境支付交易，资金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到达目标账户，无须进行烦琐的清算和结算过程，这极大地减少了交易的时间和成本。

3.2信用优势

中国人民银行作为数字人民币的背书人，具有极强的信用优势，有助于数字人民币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合理构建。与私人数字货币相比，数字人民币在流通性、法定性、强制性等方面更具信用优势，在跨境支付体系构建中更具影响力。从国家法律层面来看，数字人民币的前期研发、中期试行以及后期推广管理等，都需要健全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对其进行约束管理，以保证数字人民币在实际应用阶段能够履行现金人民币的同等作用［3］。另外，因为数字人民币作为我国法定数字货币，其在国际货币中的影响作用也愈加重要，对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有着十分关键的作用，国际话语权也得以相应的提高。

3.3先发优势

当前，对数字货币进行研发的多数国家，主要对主权数字货币数量、支付体系构建以及潜在影响等方面进行综合考虑。以我国为例，自央行于2017年1月启动数字人民币研发工作以来，该领域取得了显著进展；2020年4月，央行在深圳、苏州等地区开展了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旨在测试其在交易中的稳定性和可行性；同年11月，央行进一步扩大试点范围，增加上海、长沙、西安等6个试点区域；随着技术的不断成熟和试点工作的持续推进，央行于2021年6月提出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期间试行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的行动计划［4］。从以上各项数据信息来看，我国数字货币的研发及试行相关工作已处于世界前列，未来可以进行数字人民币国际化的规划布局，为探索数字人民币新型跨境支付体系构建的合理性和先进性提供保障。

4利用数字人民币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策略

4.1推进区域跨境支付平台建设

为确保基于数字人民币构建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具有较强的实用性和先进性，可从已建立区域合作关系的国家地区着手，既能促进区域合作的可持续发展，也有助于数字人民币的进一步完善。例如，在参与“一带一路”合作的国家地区中建设区域型跨境支付平台，并将数字人民币作为支付交易的主要币种。因为数字人民币可在无身份证件、无账户信息、无网络连接的情况下正常使用，能有效保证合作贸易的顺利进行，有助于提升跨境支付平台的实用性［5］。同时，借助数字人民币完成合作交易可降低中介成本费用，数字人民币在金融水平欠发达的国家地区能够体现出更加显著的优势。另外，签署RCEP协定也为数字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条件，我国应主动把握RCEP发展机遇，加强与其他14个国家的交流合作，积极探索建设基于数字人民币作为结算方式的区域型跨境支付平台。

4.2建立以小额跨境交易为主的跨境交易体系

小额跨境支付交易具有数额小、频率高、汇款速度快等方面的需求特点。同时，小额跨境支付主要依赖第三方跨境支付机构完成资金结算，需要承担较高的交易费率。基于数字人民币构建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可有效降低交易费率，有助于提高数字人民币在小额跨境交易中的积极影响，为数字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提供一定的支持。首先，应与其他国家地区的主流跨境支付平台进行对接，为小额跨境支付交易搭建平台。其次，综合考虑边境市场小额支付交易。由于地[JP+1]缘关系、历史缘由等因素，我国与“澜湄五国”的经贸合作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云南省是我国与澜湄国家合作的重点省份，与缅甸、越南、老挝接壤的边境地区长期存在大量交易。近年来，云南在深化与“澜湄五国”的经贸合作交往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然而，在此过程中，贸易不均衡、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仍较为严峻，这些问题阻碍了跨境金融业务的持续发展。加强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在边境市场的影响作用，利用数字人民币对个体之间的经济活动和交易数据进行记录，有助于全面了解边境地区经济发展情况，以此制定更具可行性和实用性的政策体系。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流程（小额简化）见图4。

4.3建设粤港澳、前海自贸区跨境支付平台

粤港澳大湾区具备极强的市场活力、极高的开放程度以及极为先进的国际化水平，同时，前海自贸区也具有较为优越的政策扶持力度，借助粤港澳大湾区和前海自贸区的发展契机，可以在数字人民币的基础上构建一个新型跨境支付平台，有助于促进国家金融实力和竞争力的进一步提升，同时保证我国金融发展安全［6］。

因此，应充分保障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平台的技术安全，防范外部恶意资本的渗透影响，促进数字人民币稳定健康高质量发展，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构建提供重要的参考数据和信息，确保基于数字人民币构建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具有较高的完整性和实用性。

5结论

综上所述，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日渐深入，国际货币环境也不断发生变化。在此背景之下，只有构建基于数字人民币的新型跨境支付体系，才能充分保证我国国际贸易、金融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发展等多项活动的顺利开展。同时，借助粤港澳大湾区、前海自贸区等发展契机，构建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平台，以此促进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构建的有效实现，并为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做出应有贡献。

参考文献：

［1］王应贵，余珂，刘浩博.跨境支付、分布式记账、数字货币与人民币国际化［J］.新金融，2021（6）：41-46.

［2］张乐，王淑敏.法定数字货币：重构跨境支付体系及中国因应［J］.财经问题研究，2021（7）：66-73.

［3］邱燕飞.数字人民币实现跨境支付的障碍与法制路径［J］.金融与经济，2021（11）：81-88.

［4］李志鹏，邓暄，向倩.数字人民币探索构建新型跨境支付体系的思考［J］.国际贸易，2021（12）：84-92.

［5］向鑫琳.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挑战及对策分析［J］.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1，21（4）：23-27.

［6］刘丹阳，陈文敬.全球数字时代中国跨境支付系统建设思考［J］.国际贸易，2021（9）：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