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妮
博尔赫斯讲,好的作品会唤起读者的感觉,不是正在下雨的事实,而是被雨淋的感觉。在文字的朝圣之路上,这是我跋山涉水,始终试图抵达的耶路撒冷。《枪声》是这样,《譬如朝露》也是这样,诚如我在读导师李洱先生所言,我仍处于“寻求突破、确立自己风格的关键阶段”。而这两篇作品正是我朝着两条不同河流投石问路寻找的答案。
《枪声》的初稿完成于2023年初,彼时,我因为工作需要,参观了位于我的家乡天津武清的一座抗战纪念馆。面对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照片,我愈发切肤地体会到这些曾经发生在祖辈身上的悲与恸,被历史和战争碾压过的命运之痛随着一张张照片直击着我的心灵。如今我站在这一片处处充满生机的沃土上回望我的祖辈们,望着他们曾热血挥洒拼死守护过的家园,在民族存亡之际,他们所作出的牺牲——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之际,记录下他们的故事,我想我义不容辞。
小说完稿后,编辑老师给予我许多鼓励以及中肯的建议。恰逢秋日,我奔赴鲁迅文学院第44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习。我将永远记得那个明媚的下午,鲁迅文学院,509室,阳光把树影映在窗棂上,连玻璃杯里的绿茶都是阳光的颜色。我和亲爱的朋友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枪声》这篇小说中的字字句句,他们表示更期待我写下贴近当下生活的文字,于是《譬如朝露》应运而生。
关于《譬如朝露》,我必须坦言曾在爱丽丝·门罗的作品中汲取了相当的养分,在创作完成后根据李洱老师、编辑老师及几位朋友的意见几经修改,终成此篇。与《枪声》相比,《譬如朝露》的创作过程相对松弛。而正因为这篇作品更贴合当下,我尽可能地努力让它的表达更加真挚,试图跳脱出世俗理念里女性在情感中羞怯、温驯、柔软、乖巧的牢笼,正视温澜潮生的暧昧、甜蜜、刺激与悸动,哪怕只是一瞬,哪怕几乎是一个梦境般的存在,但正是这“譬如朝露”的一瞬,点亮了内心深处的乌托邦。虽“暂时的快乐,因‘暂时而感到悲凉”,我仍试图通过文字抓住这种没有明天的、猝不及防的哀艳,来作生活这首长诗的注脚,须臾万物,诸多美好,毕竟都只存活于瞬息。
我曾和我的朋友讲,希望文学能让明天的我们,比今天更自由。我仍在这条朝圣之路上继续行走,无问西东。答案都在路上,自由都在风里。且我始终相信,“如果你瞄准月亮,即使迷失,也是落在璀璨群星之间。”
责任编辑:崔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