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哈利利市场
卢克索卡尔纳克神庙
“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会再次回到埃及。”“我找遍了埃及,也没找到那面刻满蔷薇的墙。”近几个月,这些文案配上埃及旅游短视频,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爆火。这些话来自2007年的一本言情小说《法老的宠妃》,从剧情来看颇显老套,当年也并非年度销量榜首,却意外地在17年后翻红。
当海关人员询问Nicole为什么选择埃及出游,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法老的宠妃》。”连海关人员都惊奇:近期去往埃及等小众境外目的地的中国年轻游客真不少。
时至今日,还有一本小说仍在吸引无数人前往埃及,就是英国侦探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尼罗河上的惨案》(Death on the Neil)。这部诞生于1937年的小说,相传是阿加莎在阿斯旺的老瀑布酒店旅居的一年里写成。1978年,这部小说在埃及实地拍摄了同名电影,深受包括中国观众在内的全球影迷的喜爱。
“在飞机上,不少游客还在读这本书。”阿赞回忆说,“但其实书里对埃及当地的描写不多,要说起对埃及旅游业的推动,还得是电影。”
随着电影剧情展开,埃及的金字塔、狮身人面像、阿布辛贝神庙、卡尔纳克神庙、老瀑布酒店……一连串景点在影片开始一小时内不断出现。电影最出名的情节就是剧中人从卡尔纳克神庙的多柱厅顶部推下了一块巨石用来谋杀,这也使得多柱厅成为最受游客喜爱的拍照点位。
“这些电影里提及的景点我都去了,除了来回车程需要8小时的阿布辛贝神庙。”阿赞提到。这个景点跟团游览比较方便,早上4点出发,可以避开日头最烈的中午。由于年轻人多为自由行,需要自己找车前往景点,不仅需要用英语谈价格、谈细节,还要做攻略以免车费上“被坑”,所以很多年轻人放弃去往阿布辛贝神庙。
不同于跟团旅游多为知名景点。这趟旅程中,阿赞最期待的是位于开罗“垃圾城”的“洞穴教堂”。这家教堂身处山体中,却是足有上百排座椅的巨大教堂。“从教堂底部的圣坛向上看,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阿赞评价道。
阿斯旺的尼罗河景色
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神庙
“ 九座金字塔”观景点
岸边的遗迹与河上的帆船
虽然在某社交平台上,这个景点非常热门。“但是当天游客不多。”阿赞回忆道,“除了我和同伴,就只有一些韩国游客。亚洲面孔很突出,会不停有当地人找我们自拍。”谈及游客不多的原因,“4月底的埃及已经很热了,要在37℃的天气里,穿过是个挑战”。
路也不太好走。“是山路还是土路,当地的Uber司机都不太愿意开进去。我们走出城才容易打车一点。”路上也有本地的三轮车司机搭讪揽活,但是看到挡风玻璃的碎裂程度,阿赞选择了步行。
选择看什么神庙很有讲究。埃及的神庙多,于是阿赞除了大众化的卡尔纳克、卢克索、菲莱神庙,还选择了网友推荐的哈布城。虽然他也很喜欢更为小众的丹德拉,但由于来回要花费3小时,只好作罢。
“即使没看到丹德拉,其他神庙对我的冲击已经很大了。”阿赞说道,他在埃及博物馆和卡尔纳克神庙都请了英文“野导”,虽然两位“野导”分隔两地,但当他们谈起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宗教改革和女法老哈特谢普苏特时,那种自豪感却非常相似。“他们说了一样的话,提到这位女法老,是作为国王而非王后得到后世铭记。卡尔纳克的导游甚至提到,他听说中国也有这样的女性。”
“这位‘野导遗憾地说了一句,埃及的文明断代了。随即,他的眼神又亮起来,反问我,但你们中国的文明从没断过,对吗?”阿赞记得很清楚。
拥有一个极强的“中国胃”可能是年轻人旅行的痛点。在埃及的8天,Nicole感到简直快要“饿死了”。
“这几天基本是靠麦当劳撑过来的,不仅价格和国内基本一致,薯条还是现炸的。”提到当地食物,Nicole皱起眉头,“在阿斯旺坐船时,船夫给我推荐了当地的努比亚菜,他说努比亚人做饭好吃这事当地非常有名,他们擅长一种名叫tagine的炖菜,确实比当地五星级酒店的饭还好吃,但我还是吃不惯。”
“出发前我刷到网友说,建议带两桶泡面去埃及,到时候就知道多顶用了,我以为这只是危言耸听。”Nicole说,回国前一晚,她找到一家中国人开的火锅店,“在国内可能只是普通的好吃,但是吃第一口涮肉时,我差点眼泪掉下来。老板娘说由于最近埃及镑在跌,生意不是很好,有回国的想法。”她立马劝阻老板,“你走了我们游客可怎么办。”
卢克索哈布城
哈利利市场巷景
码头上停泊的游船
Nicole在利雅得转机回国时,航班延误了,这班回国的飞机落地时国内是5月4日,不耽误“五一”假期复工,所以九成旅客都是年轻的中国“打工人”,大家聚在一起闲聊时,“好几个人提到,落地就要抓紧点好潇湘阁外卖。还有几个从土耳其回国的游客,则是落地后直接去海底捞‘报到。”Nicole说道。
除了饮食上不习惯,还有一些事让人难忘。Nicole回忆起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在卢克索坐马车,价格是200埃及镑一个小时,大爷用英语作了沿路的介绍,他说自己从没上过学,一位牧师教了他英语让他得以谋生,我刚开始心疼他,他就在一家当地人开的纪念品商店停下来了,说自己的马要吃草,我们只能进店购物。”
“另一次是在金字塔,马车小哥刚走一小段路就开始变价格,不承认我们上车前谈好的价格。当然他带我们去的点位比较特别,同时可以拍到九座金字塔,只有马车和骆驼能到,仅仅40分钟车程,他就赚了我们1000埃及镑。吵崩下车时,他还在找我们要小费。”Nicole说,不过,小哥会说一些表达“我爱中国”“中国人很好”意思的中文。
“除非提前做功课,不然很容易踩中雷点。”Nicole回忆说,“金字塔有一条不许带长焦镜头的规定,理由是拍摄设备过于专业。在安检口,我被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拦住,她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说可以放我过去,但得感谢她,不然需要将镜头扣在安检口。”无奈,她只能给了该工作人员1美金答谢。
虽然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但还是有许多热心的当地人。回国当天,Nicole的相机包落在了开罗海关填表处,一位机场工作人员足足找了失主10多分钟,队伍中很多人都在询问相机包是谁丢的。但由于语言不通,直到Nicole意识到丢包,才让大叔成功找到她。一位不懂英语的当地女性,甚至急得用眼神给她指路。
回忆起这趟旅程,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是Nicole和阿赞都表示,还会再去埃及。“景色太美了,喝过尼罗河水的人,确实会再次回到埃及。”Nicole说。
(文中Nicole、阿赞为化名,图片均由《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孙晓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