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泰生物 中古生物技术合作的开拓者

王漪

近20 年，几乎每一位古巴高层领导访问中国时，都会来到位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百泰生物药业有限公司（简称百泰生物）。作为我国第一家从事抗体研发和生产的企业，2005 年百泰生物在中古两国科研人员的努力下，研制出了我国第一个用于鼻咽癌治疗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药物，收录于《中国药典》，建立了我国第一个抗体药物质量国家标准。2020 年，百泰生物的中国—古巴“一带一路”联合实验室获得科技部批准，中古生物技术合作由此步入全新阶段。

中古合作填补我国抗体药物领域空白

两个月前，百泰生物董事长白先宏到古巴参加哈瓦那生物技术论坛。会上，他介绍了企业近年在抗体类药物、疫苗等生物制药研究与生产领域取得的新突破，赢得了台下来自世界各国的顶尖生物技术专家和知名生物医药企业代表的热烈掌声。

这已是白先宏第46 次到访古巴，但他依然清晰地记得1994 年，自己在国家科委工作期间，率领中国科技代表团第一次访问古巴时的情景。“当地比较贫穷落后，我们还带了两箱方便面过去。”白先宏说，代表团希望在一些产业领域为当地提供援助，但在考察当地生物医药产业时却发现，相关技术领先于我国，这令大家感到很震惊。

据了解，20 世纪80 年代，由于资源匮乏，工业发展落后，古巴急需找到适应本国发展的道路。在时任古巴最高领导人菲德尔· 卡斯特罗的亲自倡导下，古巴开始举全国之力发展生物医药技术，重点建设多所生物研究所。进入90 年代，古巴在生物医药领域已跻身世界先进行列。“当时古巴在生物技术研发的配套设施方面做得很好，拥有一个很大的实验动物中心。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虽然正在建设中，但很多科研人员已经开始研发产品。”白先宏回忆，此次出访收获颇丰，中古两国在生物技术、农业种植等领域签署了10 多项合作协议。

从古巴回国后，白先宏在北京组织举办了多场中古生物技术研讨会，同时推广古巴的生物医药产品和技术。通过与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科研人员的深入交流，白先宏了解到，该中心是一个集科研、开发、生产和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机构，在哺乳动物细胞大规模培养和抗体人源化制备技术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致力于单克隆抗体及治疗性疫苗等基因工程药物研究。

来自古巴的先进技术与中国广阔的医药市场让双方越走越近。2000 年，白先宏与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成立合资公司，即百泰生物药业有限公司，成为国内第一家从事抗体研发和生产的企业，由此开启了双方在抗体类药物、疫苗等生物制药领域长达20 多年的友好合作。

尽管技术先进，合作方靠得住，但百泰生物的发展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当时国内对抗体研发和生产技术知之甚少，周围很多人觉得风险大，不看好我们的发展前景。在初创阶段，资金也是很大的问题，曾经一度购买完设备，就没钱给员工发工资了。”白先宏说，好在最终企业成功熬过来了。

经过中古两国技术人员共同技术攻关，百泰生物成功攻克了抗体人源化、哺乳动物细胞大规模培养工艺等一系列长期制约我国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技术壁垒，自主开发出基于错流过滤的新型灌流技术和装置，并在特大规模细胞保留技术、高密度细胞连续培养技术、细胞损伤最小化技术、发酵过程自动控制技术等方面形成完整的技术体系。

2008 年，百泰生物研制出的我国第一个用于鼻咽癌治疗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药物—尼妥珠单抗（商品名为泰欣生）在国内上市。2009 年3 月，该药被载入《NCCN 头颈部肿瘤临床实践指南（中国版）》，实现了我国抗体药物领域历史性突破，填补国内多项空白。2017 年，该药进入了国家医保目录，患者仅需支付原来治疗费用的15%-30%，大大减轻了负担。截至目前，已有10 万余名患者通过泰欣生的治疗延长生命，提高了生活质量。

共建联合实验室为更多患者带去福音

2017 年，我国启动“一带一路”科技创新行动计划，提出将结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重大科技发展需求、科研基础条件与合作意愿，共建联合实验室。作为“一带一路”科技合作的重要模式，聯合实验室的组建以“共建共享、需求导向、能力建设、示范引领”为原则，通过与外方开展务实合作，为推进“一带一路”创新之路建设提供有力的科技支撑。

2020 年9 月，科技部发布批准建设的第二批“一带一路”联合实验室名单，百泰生物的中国—古巴“一带一路”联合实验室成功入选。近年，联合实验室围绕多项在研项目及临床研究开展双边合作，2020 年、2022 年相继建成两条4000L 抗体灌流生产线，其规模、装备、工艺技术方面达到世界先进水平，进一步提升我国抗体产业化规模和水平。目前联合实验室已建立肿瘤治疗性抗体关键技术平台、中试及临床前研究技术平台，用于开展分子免疫学机制研究，开发新的候选药物分子和新型肿瘤抗体药物。

联合实验室通过对尼妥珠单抗在不同肿瘤中单用与联合应用的临床研究，不断拓展其应用领域。2023 年6 月，尼妥珠单抗注射液治疗胰腺癌新适应症的上市申请获得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批准。2023 年9 月，中古生物技术合作联合工作组举行第12 次会议，百泰生物和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签订了联合开展尼妥珠单抗治疗胃癌、宫颈癌、结直肠癌等临床研究以及T1h 单抗临床研究的协议。2024 年2 月，尼妥珠单抗注射液治疗头颈部肿瘤新适应症的上市申请获得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批准。

在联合实验室协同发展的推动下，一直“引进来”的百泰生物也开始“走出去”，将生产的尼妥珠单抗原液出口至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用于支持中心在当地开展临床研究和产品生产，不仅促进出口贸易，更成为中古合作成果在古巴成功转化的典范。

如今，在百泰生物常年有10 多位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的外国专家参与科研与管理工作。为了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增进中古科研人员间的友谊，企业经常组织中国非遗手工、古巴舞教学等文化交流活动。

“我们见证了百泰生物突破重重困难，不断创新，蓬勃发展，在生物医药行业逐步站稳脚跟。它的发展不仅拓宽了中古技术的合作范围，还为我们带来了更多的机遇，为中古双方更密切的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百泰生物副总裁Yanet Borrego Morales 在2022 年从古巴来到北京，开始带领外国专家团队参与百泰生物的生产工艺开发、中试研究、工艺验证、技术转移、生产线建设和临床医学研究等工作，协助企业解决核心技术的关键问题。她表示，中国同事们非常友好，在工作上投入、专注与高效，总能迅速地处理问题并给出有效的解决办法，这大幅加快了项目的推进速度。同时，他们也很照顾自己的生活与习惯，能感受到他们对中古文化差异的尊重。

在白先宏看来，为实现“科技创新服务人类健康”的企业使命，百泰生物每一天都在应对挑战。今后，将继续深化与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的合作，加强单克隆抗体原发性研究和产业化关键技术的研究。同时，考虑与亚洲、非洲等“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开展共建合作，通过提供先进的医药产品和服务，为更多患者带去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