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红色毛衣,外套深灰色立领棉马甲,搭配一条鲜艳、喜庆的大红围巾,布满岁月风霜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和明显的满足……
2024年除夕夜,在央视春晚现场,“弹钢琴的农民工大叔”老易格外引人注目。不远处,他的爱子易文理也难掩激动,过往的一幕幕不由得浮现在眼前。
也曾埋怨:爱音乐的父亲瞎折腾
小时候,易文理就发现,农闲之余,父亲喜欢拉二胡、吹口琴或吹笛子,每次都乐在其中。
出生于1967年的父亲易群林从小就喜欢音乐,他十一二岁的时候,第一次在城里的姨妈家接触到新买的钢琴,就欲罢不能。此后两年,易群林不顾路远,经常去姨妈家跟着表哥弹钢琴,不识谱的他凭借死记硬背,会弹的曲子多达几百首,但由于家境贫困,易群林的钢琴梦仅深深地驻在心底。
为了帮助家里,成绩颇好的易文理也曾埋怨父亲瞎折腾,便选择了辍学,跟着父母来到深圳,先是在富士康工作。后来,易群林夫妻到建筑工地做小工,易文理也加入父母的队伍中。
在一次施工中,细心的易文理发现某知名设计单位的图纸有误,就迅速上报到乙方单位,指出图纸中涉及的牵引力方向应该是往前后的,而不是往左右的。乙方通过核实,发现结果正如他所说,继而修改了整个图纸,并对他刮目相看,开始直接将多个工程承包给他。易文理很快实现了财富自由,不但买了车,还在2016年结婚生子,成了家乡年轻人的榜样。
2018年下半年,易文理偶然接触到网络赌博,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输掉了400多万元,所有积蓄没了,还倒欠100多万元外债。
走出深淵:感恩热爱生活的老易
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易文理和妻子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2022年,两人离婚后,易群林夫妻在打工之余,又承担起照顾孙女和孙子的重任。
有一次聊天,母亲不小心透露了父亲的小秘密:“儿子,你输钱后,你爸非常担心你,常常急得晚上睡不着,说要努力挣钱帮你还债,只是他不太会劝人,总要我开导你。”父爱果然是悄无声息的,易文理的心又暖了。
不久,易文理注册短视频账号“热爱生活的老易”,开始记录父亲的日常。网友们都欣赏易群林的质朴和乐观,关注他的粉丝渐渐增加。易文理在和网友互动之余,心情渐渐变好,慢慢走出了低谷。
2023年4月,易群林和易文理及几位工友在完工途中,看到地铁站出口有架公益钢琴,得知自己可以弹这架钢琴,他马上坐到钢琴前,小心地弹起一首《梁祝》。易文理连忙用手机记录这一刻。
时隔40多年再次弹钢琴,易群林脸上的紧张藏不住,弹琴的手指显得笨拙而生疏。好在他很快找到感觉,沉浸在旋律中,将《梁祝》演绎得优美动听,赢得工友们和围观群众一片喝彩。
回去后,易文理将父亲弹琴的短视频发到网上。看到身着橙色工服、戴着安全帽的易群林,居然用干粗活的大手演奏出动听的曲子,网友们的浏览量迅速突破千万。大家纷纷称他为“水泥钢琴大叔”。
受邀春晚:你是我永远的骄傲
随着视频热度的增加,有公司联系易群林,希望他能签约直播带货,还有不少人了解到易群林没有钢琴,要捐钢琴给他,易群林都一一婉拒了。
好事接踵而至。2023年5月4日,在深圳光明文化艺术中心音乐厅落成典礼上,政府邀请易群林父子等建设者们前去参观,还特地邀请易群林弹钢琴。激动之余,易文理不忘叮嘱第一个上台的父亲:“老易,等会别紧张哈!”“好嘞!”易群林满口答应。
坐在钢琴前,面对台下60多位工友,易群林再一次凭借记忆演奏起最喜欢的《梁祝》,工友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
2024年1月18日,易群林收到央视春晚的邀请函,邀请他前往北京现场观看龙年春晚。在央视大厅,赢得了钢琴家郎朗的现场指点。
(摘自《知音》2024.4下 真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