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鹰

2024-06-04 14:55沙冒智化
上海文学 2024年6期
关键词:黑马烈日溪水

沙冒智化

七号格萨尔

一匹黑马

在七号空间里吹着草尖的水珠

给我伸手的眼睛

扶着他那黑皮肤的主人

他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

左手拿着金刚杵

右手拿着一块巨石

一条抓着风的绳索

黑乎乎的夜里

他像一颗黑色的星星般闪烁

消失一颗露珠的瞬间

一只鹰飞过了十三层天

帮大山一起老去的治嘎岱曲迥尉那

在太阳的影子里

领唱着深夜波动的歌

被江河打开的他那嗓门打破了

土地和大海的风盒

他的四处

站满了变成白骨的硬生生的杂草

从中飞着一群麻雀

走着一群鹿、藏羚羊、野牦牛、野驴

他还在唱

唱着一片土地

唱着黄河的远

仇恨和弓箭和长矛和诅咒

没有穿过的太阳下

他的歌声堵着一座山的大门

一匹黑马

从鹰的翅膀上跳下来

接走了他

我的膝盖像个鞭子似的

赶着我的路

烈日下看一座山

一座白色的山

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归来

一块石头的缝隙里

流淌着拥挤的星空

风吹过他的眼睛和耳朵时

一片湖泊的脸上

那座山像一个男人似的冲动

他从山底和山顶看到的世界里拿出

每一条沟里

空气般存在的溪水

编织成她的辫子

拿出太阳底下暴晒的身体

他白白的身体里

有一双看穿天空的眼睛

有一对听懂土地的耳朵

他的每一颗牙齿

有一块写满咒语的天空

人们用白色的食物

燃烧后的烟雾抚养着他

他守护着

每一座山沟里像钻石般流淌的溪水

歌唱我的生命

烈日下看一座山

都是他的眼睛

天空并不復杂

我的心挂在那里

让自己看

最美丽的想象

我的草原在一个火柴盒里

为天而疯狂

没有伤口的绝望不值一提

每一片雪都在这里有很高的位置

这里除了雪和水

人的力量和无耻不值一提

请你不要用神的姿势坐在地上

这里的夜晚不属于最后的神圣感

这里还有偷猎者

这里的每一片雪都在努力发光

都在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输入天空中

帮星星带路

一束刀片似的光割开了我眼里的天

看到狗熊吃着一群人的恐惧

没有伤口的绝望不值一提

地球上除了人间还有可可西里

还有

经过我身体的一口冷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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