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裹着厚厚的岁月包浆
沉淀的苦难
负重的经历
久积的酸甜苦辣
形成了一层
厚厚的岁月包浆
在身上
在灵魂里
坚硬如骨头、岩石、青铜
浓缩成时间的重量
一层一层,负痛揭开
都是浸血的岁月沧桑
所以,你不必了解曾经的一切
也不必服用麻木来疗伤
我的人生,裹着厚厚的岁月包浆
这样最好,陈旧有时是一种力量
它保護的,具有被发现的价值
最终,交由时间证明,但不是古董
灵魂是有重量的
21克
这个数字
令人称奇
第一次知道灵魂有重量
而且是经过了科学验证
由不得质疑
穿过风雨,有多少灵魂
依然保持了原初的纯净
铮铮铁骨,透着
一种冷,一种硬
那么,每一个人
临终之前,是不是
都该认真称一称
自己的灵魂有没有失重
是否因丧失了某种底线而减轻
轻至接近于零
失去了重量的灵魂啊
轻如一伞蒲公英
亲爱的棉花
别的花,开了就开了
此生,不再有啥想法
而它不是,开一次不肯罢休
决意,花开二度
再次的盛放,是对
初次形状、颜色的颠覆
以它独特的质变
让这个世界惊讶
一生,只把一颗桃形心
修炼升华。开心咧开了嘴
倾吐芬芳絮语
质地,洁白、无瑕
这花,开成白云,开成白雪
许多艳丽,羞于与它对视
头,低了又低
衬托一种花朵的伟大
我们,赶在立冬之前
把它们一朵朵牵回家
贴紧知冷知暖的肌肤
一种阳光的味道
热烈抚慰周身
棉花,人类至亲的植物
敞开温暖的胸怀
多么宽广的爱,覆盖天下
给世界一个紧紧拥抱
翻阅时间
捧起这轻轻重重的虚幻
翻阅这深深浅浅的经卷
厚薄不一的嘀嗒声
溅落的,都是时间
都是穿透历史的飞矢
射进颤巍巍的心尖
一段流逝中的划痕
有着举足轻重的沉淀
一页页翻开
品读细节里的瞬间
小小的感动,小小的遗憾
串成琥珀珠链
细数,每一分,每一秒
这指缝里的沙漏,惊心动魄
哦,时间,时间
收录了多少败笔
谬误,不容修改
人生,成为绝版
电线上,燕子在拔河
车行旷野
路边,电线上
一群燕子在拔河
鸟儿们的世界
难以揣摩
它们可能是一个家族
抑或是一个部落
原本是在激烈地讨论什么
争论累了,心烦了,于是
自由组合,分成两拨
玩一次拔河游戏
——娱乐,娱乐
深陷于这个痴迷的细节
我竟忘了关注比赛结果
生死两极
一来到这个世界
我们便拥有了生死两极
从生走到死
没有回头路
来时,预感苦难,哇哇大哭
走时,还有不舍,浊泪湿衣
生命的终极目标
——墓地
奔跑的过程中,我们
无法预测,产房到墓地的距离
拼命突破所有的阻拦
只为了,完成一个循环仪式
生命的田径场上
快与慢,由不得自己
影子,移动的符号
跑道,书写全部履历
找一块蓝天,牧云
找一块干净的蓝天
我们牧云
天边,涌动着洁白的羊群
它们翻滚着,向我涌来
它们把我当成了主人
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的洗礼
羊群洁白得令初雪蒙羞
絮状的思维,快速转动
竞相掠过头顶
走进丰美的草原
成为一幅油画,滋润
干渴的心
它们眼里的草原
是从我心里,蔓延出来的
一些鲜花,正走向枯萎
清晨,我携带两种工具
眼睛和相机
在一朵或一簇花之上
锁定时间
锁定带露的笑靥
万事万物,美好状态
都是短暂的
我用定格方式
保真美的原貌
我最怕看到的,就是
转瞬之间,一些鲜花
已走向枯萎
从此,各不相认
秋风
一年一度,秋风来
一片叶子与另一片叶子
击掌,拥抱
它们连声说:好
走远了的果子没有听到
一条树根在泥土里
颤抖了一下
它想接住即将飘落的羽毛
为两片叶子的感情作证
一声叹息,埋进了土里
春天,已开始向这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