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年学者的几句话

杨 枫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200240)

新一代青年学者具有科学的学术训练、扎实的知识结构和宽阔的国际视野,但是面对项目申报与论文发表的内卷化压力以及日渐纷繁的生活焦虑,一些青年学者在跑课题、找关系中“勇闯天涯”。

《当代外语研究》没有这些“学术潜规则”,我们一直不遗余力地去发现、唤醒、激励、扶植青年学者,认为青年学者是这个时代的学术先锋,让青年学者的锋芒与光芒被看见是我们的责任。

所以,作为主编,我想跟青年学者说几句话。

第一,研究领域和选题很重要。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是哪个领域都值得研究,不是哪个选题都很重要,不是所有的矿藏都有金子。学术就是市场,你要知道和预测你研究的东西市场在哪里?市场有多大?其判断的标准也很简单,就是你研究的学术共同体在哪里?有多大的规模?而且是谁决定了这个学术共同体的存在和发展?在中国,当然是国家话语最重要,青年学者要面对中国社会的实践问题,开拓领域、挖掘选题,这是你们有可能突破、创新和超越前辈的宝贵财富和现实基础。把国家话语变成学术话语是人文社会科学的本分。其实,国际上也是这样,很多国际学者的背后都有行业、学会支撑,都是为国家利益服务。所以,做学术是有政治顾客和知识顾客的。除了各种国家与社会背景的基金课题是学术晴雨表之外,期刊的栏目设置、选题倾向都是必须重视的。学者作为生产者,必须提供顾客认可与畅销的产品。“板凳要坐十年冷”,但是否能够一举成名,就看你坐在哪条板凳上。

第二,思想与理论建构很重要。很多学者很出名,但是他们究竟是研究什么的,提出了什么理论与思想,却很少有人知道,以致他们自己提供的学术简历堆砌的都是行政职务的虚名,也就是说他们的名声不是因为学术创见而是借了帽子的光环。英文有个词就是说这种现象,叫halo effect 。学术荣誉不是头衔写就的,而是学术史塑造的。基于此,提出思想、创造理论很重要。国际学术界动辄就弄个理论概念、数据模型,有些青年学者就不假思索地做许多follow-up的研究, 根本不考虑这些所谓思想提出的历史背景、现实环境和社会目的,生搬硬套到中国语境里来,这对中国的社会实践没有一丁点儿学术贡献。青年学者要善于利用中国历史文化与现代国际的学术资源,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理解中国,阐释世界。

第三,长期主义很重要。处女作虽然很难成为处女峰,但也不能轻而易举地交出去。君不见,很多日后成名的学者就因为年轻时的学术抄袭和买卖版面而被定在学术耻辱柱上。也不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学者的角色、身份的辨识度很重要,所以,必须专注于一个学术共同体里的领域方向,精耕细作,一是坚持学术理想,咬定青山不放松;二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三是经得住学术史的检验。有些时髦轻松的选题永远不能碰的,大好的学术青春不是用来挥霍和浪费的。

最后,套用克尔凯郭尔的名言“你怎样信仰,你就怎样生活”,愿每位青年学者的学术选择都经得起学术史的检验与考验,特别提醒青年学者,人生关键处就是几步,千万选择一条正确的学术大道,在学术星河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