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动因探析

汤俪瑾 查至行

（1.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026）

［摘 要］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是党以自身为对象进行的一种特殊革命，是党自己发展自己的重要方式。党在实践上和理论上的先进属性是党推动自我革命的内在动因，党的自我革命必须紧紧围绕自身的先进性展开；党的使命任务是党推进自我革命的直接动因，使命任务赋予党的自我革命动力，党的自我革命为实现使命任务提供坚强主体；党面临的内外矛盾是我们党推进自我革命的现实动因，其中内在矛盾对党的自我革命起决定性作用，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在解决内外矛盾中推动自身发展。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 自我革命 先进性 使命任务 矛盾

［中图分类号］ D26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642（2024）02—0062—05

*本文系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中国共产党关于社会主要矛盾的理论创新研究”（项目编号：AHSKQ2022D011）的部分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汤俪瑾，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查至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1］坚持党的自我革命被认为是党的百年奋斗重要经验以及党走好新的“赶考”之路的必然要求。要深刻理解党的自我革命，必须把握好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概念内涵，从而形成对这一概念的总体认识；同时要深入探究中国共产党发动自我革命的动因，即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进行自我革命以及自我革命的动力从哪里来。这有利于深化全党对党的自我革命重要性的认识，提高全党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自觉性和坚定性。

一、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概念厘定

要深入解读“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概念，必须首先对“革命”的概念进行界定。中国很早就使用了“革命”一词，《易·革》中就有“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2］的记载。这里的“革命”主要指王者易姓、改朝换代，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角度去理解“革命”，赋予了“革命”合法性地位。亨廷顿认为，“革命”是對社会占主导地位的价值观念、社会结构、政治制度等进行根本性的变革［3］。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思想可以从三个方面理解：一是政治革命，这种革命的直接指向就是国家政权、统治阶级的更替，往往与暴力直接相关；二是社会革命，社会革命是最根本的革命，涵盖人类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直接指向对现实世界各方面的积极变革；三是革命精神，马克思、恩格斯十分重视无产阶级革命精神的锻造和养成，认为革命精神对革命事业不可缺少。综上，我们可以认为革命就是主体有意识、有目的地对客体进行的一种变革性的实践活动。

革命作为一种变革性的实践活动，主体和客体是其中不可缺少的要素。在一般的革命中，革命主体所作用的客体往往是一个他者，而自我革命则是主体以自身为对象进行的变革性活动。因此，“自我革命”一经提出就体现了对传统革命话语的创新，丰富和发展了革命的内涵。从事物发展的逻辑看，任何事物都必须经历对自身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并在每次否定性的实践中使自身得到发展。这既是事物发展的普遍过程和一般规律，也是事物在外部环境影响下的主动性选择。自我革命就是革命主体在革故鼎新的实践中对自身的锻造，是一种对自身的积极扬弃。这种积极扬弃符合革命主体自身的发展规律，是革命主体发展自身的重要方式。自我革命是革命主体不断发展自身积极因素、革除自身消极因素、以自身积极因素克服自身消极因素的过程，以实现自身在更高水平上的回归。这种回归不是简单的量的积累，而是质的飞跃。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在“自我革命”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了革命的主体和对象，即中国共产党既是革命的主体，也是革命的对象，是党以自身为革命对象而进行的一种特殊革命。这种革命以党的自我净化、完善、革新、提高为内容和目标，以革命手段对自身进行积极扬弃为方式，使党通过革命性锻造成为最强大的政党。在党的发展过程中，党始终面临着来自各方面的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的影响与考验。党的自我革命就是党为适应和引领严峻复杂的外部环境，以永葆先进性、纯洁性为根本目标，以实现党的历史使命为最终指向，依靠自身力量而非其他外部力量，对自身在政治、思想、组织等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自我否定式的积极扬弃。这种积极扬弃对党自身来说是一种革命性的锻造，具有根本性、全局性和深刻性。

二、中国共产党的先进属性是自我革命的内在动因

先进性是中国共产党的本质属性，永葆自身的先进性是党进行自我革命的内在动因。历史和现实证明，党的先进性不是永恒的，在严峻复杂的环境中，党有可能丧失自身的先进性而蜕化变质。为了捍卫和保持党的先进性，必须在推进社会革命的同时以刀刃向内的精神推进自我革命，以应对外部复杂环境对自身的侵蚀。同时党的先进品质也不断为自我革命提供动力，实现党的先进性与自我革命二者的双向互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4］44；在理论方面，“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4］44。为了永葆共产党的先进性，中国共产党必须勇于自我革命。

（一）中国共产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永葆实践上的先进性

无产阶级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最先进的阶级，肩负着不断改造现存社会、推动社会进步的历史任务。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上的先进性根源于其先进的阶级基础，合乎社会发展规律并主动改造社会是党在实践上的先进性的主要表现。通过党的自我革命永葆党在实践上的先进性，就要求党始终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始终是历史发展的推动力量、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首先，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上的先进性体现为始终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无产阶级的诞生是由于生产力的发展，且一经诞生就与先进的生产方式相联系，同时生产力的发展还不断催生新的无产阶级队伍。因此，无产阶级产生、发展的历史进程是同生产力的发展逻辑相一致的。中国共产党的阶级基础是无产阶级，这一属性决定了党与先进生产力与生俱来的联系。特别是中国共产党旗帜鲜明地承认自身的先锋队性质，更是对自身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要求。那就是必须始终站在无产阶级前头，引领无产阶级运动的方向，激发无产阶级推动生产力发展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因而自身就成为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为了捍卫这一身份，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革除各种弱化党的阶级性和代表性的消极因素。

其次，中国共产党实践上的先进性体现为其始终是历史发展的推动力量。由于党的先锋队性质，且无产阶级又历史地与先进生产力相联系，所以党天然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唯物史观将生产力视为历史发展的最终决定因素，认为生产力的发展同历史的演进过程是动态正相关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必然也要成为中国历史发展的引领者和推动者。中国共产党必须深刻洞察历史发展的规律，在实践上始终代表历史发展的正确方向，始终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以高度的历史主动精神提出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历史任务。这种历史进步性的内在特质为党的自我革命赋予了动力，同时党也需要通过自我革命保证自身提出的历史任务的正确性，并在具体实践中将这些历史任务与人民群众相结合，领导、组织、动员全体人民自觉地、坚定地为完成历史任务而奋斗。

最后，中国共产党实践上的先进性体现为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私，而天下自公”［5］542。共产党的人民立场是党的本质属性所决定的，无产阶级是共产党赖以存在的阶级基础，共产党的一切行为都必须为了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无产阶级特殊的经济和社会地位决定了无产阶级利益与广大群众利益的一致性，因此共产党代表着绝大多数群众的利益。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中国人民利益的代表，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所以能够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站稳人民立场。党所领导的一切事业都是依靠绝大多数人、为了绝大多数人的运动，必须始终将维护人民的利益作为解决问题的出发点、落脚点。这既是党的自我革命动力所在、底气所在，也是党在自我革命实践过程中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党的自我革命绝不能关起门来搞，必须多听群众诉求、接受群众监督，本着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同一切违背人民利益的言行作斗争。

（二）中国共产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永葆理论上的先进性

马克思主义具有鲜明的革命性，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南的政党就内在地具备了革命属性，赋予了党自我革命的动力。“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6］，无产阶级政党只有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团结起来，才能始终清醒地認识到无产阶级运动的规律，使无产阶级从自在阶级上升为自为阶级。无产阶级政党如果没有先进的理论作为指南，便无法体现自身的先进性；先进的理论如果不能被无产阶级政党所掌握，也无法发挥理论指导实践的巨大能动作用。由于单个人认识水平的有限性，无产阶级中不可能自发地产生先进的理论，先进的理论也不可能自发地被无产阶级掌握。因而，必须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有计划、有目的地将这些先进理论灌输到无产阶级头脑中，实现先进理论与无产阶级队伍的结合。

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反对指导思想上的多元化，塑造了党在理论上的先进性。回顾我们党的奋斗历程，重视思想建党、理论强党是党不断发展壮大、始终把握历史主动的重要原因。我们党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在思想上整合全党，凝聚全党创造历史伟业的磅礴伟力。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就赋予了自身彻底的革命精神。这种革命精神不仅要指向外部世界，也要指向自身。一方面，中国共产党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过程，本身就是对自身思想认识层面的变革，用先进的理论代替各种自发产生的、经验的、庸俗的理论。另一方面，党必须坚定地同偏离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思潮作斗争，通过思想上的自我革命保证党在指导思想上的一元性，增强用先进理论武装自身的自觉性，让每个党员真学、真信、真用马克思主义，以理论上的先进性引领组织上和行动上的先进性。同时，党清醒地认识到理论上的先进性不是一劳永逸的，发展马克思主义是永恒的任务。这要求党既要一以贯之地保持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不断激发自我革命精神，也要通过党的自我革命牢牢把握创新和发展党的先进理论的方向；既要以党的自我革命破除党内的教条主义认识，也要坚决同背离马克思主义的言行作斗争，绝不能把马克思主义核心观点当作教条，解决好马克思主义发展过程中容易出现的问题。中国共产党坚持在守正基础上的创新，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实现了指导思想上的与时俱进，理论上的先进性和革命性得到了充分彰显。

三、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是自我革命的直接动因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认识和改造世界，勇于承担马克思主义赋予的崇高历史使命，将实现共产主义作为最高追求；同时中国共产党作为根植于中国的政党，必须始终站在中国人民的立场上认识和改造世界，勇于承担中国人民赋予的历史任务，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自身追求。为了完成自身的使命任务，中国共产党必须以自身为对象进行革命，使党在自我革命中成为钢铁般的革命队伍，为实现使命任务提供坚强的主体力量。如果没有足够的魄力刀刃向内，中国共产党便不能完成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人民赋予的使命任务。

（一）中国共产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勇担马克思主义赋予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恩格斯从无产阶级的产生、地位和发展方向出发，对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及其与党的自我革命关系进行了缜密论述。他们认为无产阶级的产生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且一经产生就处于被剥削、被压迫的地位，只有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才能获得生活资料。由于资本的增值、生产的扩大，资本愈发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大量的中间等级人群降为无产阶级。“无产阶级不仅人数增加了，而且结合成更大的集体。”［4］40无产阶级的壮大同自身被剥削、被压迫的不断加深表现出逻辑上的一致性，因而无产阶级天然具有以暴力推翻现存状况的感性冲动，以建立适应生产力发展需要和无产阶级生活状况改善的新社会。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就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4］44，并建立“自由人联合体”。然而无产阶级不可能通过自发的斗争和自发的联合去推翻现存的阶级国家，只有在以先进理论武装的共产党领导下，才能“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4］44，并作为一个整体开展自觉的、联合的斗争。无产阶级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政治革命夺取国家政权，在掌握国家政权基础上推动社会改造和建设，最终实现无产阶级的全部历史使命。缺少共产党这个现实的主体力量，无产阶级就难以成为领导阶级，共产主义就只能作为幽灵般存在。

中国共产党不同于仅仅回应民众诉求的选举式政党，而是肩负马克思主义赋予的历史使命的使命型政党。作为使命型政党，党必须具备引领特质和领导者身份，永葆自身的先进性和革命性，而不能在取得执政地位后由于权力的腐蚀而丧失了革命精神。党的历史使命是对过去旧社会的根本性变革，要与传统的所有制和观念进行彻底决裂。党的历史使命的彻底性赋予了党勇于自我革命的内在基因，决定了党夺取政权只是实现自身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为了实现历史使命，党必须始终保持彻底的革命精神，在改造外部世界的同时不断革新自身。如果丧失了彻底的革命精神，党就会丧失自身使命型党政的身份，就会蜕化变质，失去执政地位。同时，党的历史使命的艰巨性也内在地要求党必须勇于自我革命，而且“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7］543。如果缺乏革命性锻造，党就会慢慢丧失其本身固有的革命精神，失去实现历史使命的动力，党的先进性和革命性就无从谈起。因此中国共产党必须紧紧围绕无产阶级历史使命，以自身为对象进行革命，通过自我革命这一方式守住自身的革命性，为实现历史使命提供思想政治坚定、组织行动有力的主体。

（二）中国共产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勇担中国人民赋予的历史任务

中国共产党作为根植于中国土壤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将马克思主义赋予的历史使命同中国人民的意愿结合起来，赋予党的历史使命鲜明的民族特性，实现马克思主义政党历史使命的中国化。中国化的党的历史使命既有把握历史发展趋势的高度，也有坚实的民族基础和社会基础，为党的自我革命提供了更为具体、更加可行、更有底气的历史责任与现实担当。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政党使命同中国人民意愿相结合而确立的历史任务，是党推进自我革命的直接动因和直接动力，也是党进行自我革命过程中必须紧紧围绕的中心任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的一切奋斗、一切牺牲、一切创造，归结起来就是一个主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5］4为了实现这一历史任务，中国共产党根据各个历史时期面临的具体情况，确立了党在一个时期的主要任务，并紧紧围绕主要任务对自身进行改造，锻造出完成主要任务所需要的主体力量。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为了推翻“三座大山”，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党坚决同各种错误思想作斗争，以敢于自我革命的魄力纠正党内错误路线；从哲学的高度揭示了错误路线的认识根源，在党内持续开展马克思主义教育和整风运动，肃清错误路线的消极影响，在斗争中塑造了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高度团结统一的中国共产党，为全党高度团结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证。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为了完成社会改造，推进社会主义建设，党始终践行“两个务必”思想，在国内外形势十分复杂的情况下对党自身存在的思想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进行变革，开展了“三反”运动和整党运动，努力克服党内存在的不良风气，勇于对自身在建设探索过程中发生的错误进行自我纠正，努力发展自身积极因素，克服自身消极因素。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都始终依靠自身力量对存在的问题进行纠正，为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提供组织保证。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为了继续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党以思想上的解放为突破点，冲破束缚生产力发展的僵化思想，重新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并在此基础上完成了政治、组织等领域的拨乱反正。为了适应改革开放新形势，党以改革创新的精神不断加强先进性建设、执政能力和领导能力建设、反腐倡廉建设，同各种不良因素进行坚决斗争，通过自我革命为推进改革开放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政治、组织保障。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面对党的领导弱化、管党治党不力、政治信仰缺失、“四风”屡禁不止等问题，党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我们党以改进作风建设为突破口，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以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相协同，开展党内集中教育，以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开展史无前例的反腐败斗争，这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的体现。经过革命性的锻造，党消除了内部长期存在的政治隐患，全面领导得以强化，党依靠自身力量解决自身问题的能力显著提高，党的自我革命对社会革命的引领推动作用更加彰显。

四、中国共产党化解内外矛盾的需要是自我革命的现实动因

矛盾是普遍存在的，既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也存在于每一事物发展的始终。矛盾的运动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没有矛盾就没有发展。中国共产党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很多矛盾，这些矛盾既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矛盾的運动不断推动党的发展，是党自身发展的动力。党的内部矛盾运动是党发展的决定因素，党的发展就在于推动内部矛盾的解决；外部矛盾会反映到内部来，成为推动党的自身发展的重要因素和条件。自我革命是党解决内部矛盾、推动自身发展的重要方式，党必须通过自我革命发扬积极因素、克服消极因素，实现新事物对旧事物的扬弃，达到自身的螺旋上升与循序发展。

（一）中国共产党的内部矛盾运动是自我革命的决定因素

党的自我革命既有在外部矛盾推动下被动调适的成分，也有基于党的自身属性而主动革除自身问题的成分，而内因在党的发展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党在自身发展过程中始终会面临普遍存在的内部矛盾，如坚持党的性质宗旨同弱化党的阶级属性、淡化党的宗旨意识之间的矛盾，实事求是的思想、政治、组织路线同各种右倾、“左”倾路线的矛盾，保持党的先进性的因素同弱化党的先进性的因素的矛盾，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同虚化甚至否定党的领导的倾向的矛盾，党提高长期执政能力的要求同党面临的“四大危险”的矛盾等。党内存在的矛盾有的贯穿于党的发展过程始终，有的在发展过程中得到解决；但在解决旧矛盾的同时，新的矛盾又会产生。中国共产党正是在这些矛盾的不断运动中否定自身消极的一面，从而使自身在辩证否定中得到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什么外力能够打倒我们，能够打倒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8］面对各种内部矛盾，党要是纵容消极因素不断发展，必然会使自身精神懈怠，最终导致“变质、变色、变味”。党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性和主动性，始终保持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清醒和执着，以刀刃向内的精神主动向自身“动刀子”，切除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毒瘤，使党在自我革命中解决自身存在的矛盾，并在解决矛盾的过程中推动自身发展。勇于自我革命的内在品质不仅是党作为革命性政党的本质要求，更是因为党只有通过自我革命才能解决自身的矛盾问题，以保持自身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巩固党的执政地位。

（二）中国共产党的外部矛盾是自我革命的重要因素

中国共产党的任务就是合乎规律地积极改造外部世界，因而党不可能孤立地存在，也不可避免地与外部环境发生交互作用。“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7］545中国共产党作为改造世界的政党，无时无刻不与外界发生着改造与被改造的关系，并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不断地改造主观世界。在改造的过程中，党与外部环境之间始终存在着大量矛盾，这些矛盾会通过各种形式反映到党内来，是党自身发生变化的条件。同时由于党肩负的改造社会任务的艰巨性，其所面临的外部矛盾也是普遍存在和十分复杂的。这对党自身的先进性和战斗力提出更高要求。党的外部矛盾对党自身提出的要求与党的现实状况之间的差距，需要党既要从自身出发锻造自我，也要着手去解决外部矛盾。一方面，党所面临的外部矛盾不可能自然而然地解决，必须通过坚决斗争，最大化地发挥自身的能动作用，对外部环境进行改造，从而实现外部矛盾的解决。另一方面，党所面临的外部矛盾会不可避免地反映到党内来，使外部矛盾演变为内部矛盾。这就需要党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及时解决因外部矛盾导致的内部矛盾，堵住外部矛盾转化为内部矛盾的通道。党的内外矛盾都对自身建设提出了更高要求，通过自我革命解决各种矛盾，对我们党的发展来说是必须的。党所面临的内外矛盾是推进自我革命的重要动因，党的自我革命则是推动内外矛盾解决、实现自身发展的重要方式。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4.

［2］ 陈至立.辞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20：1335.

［3］ 亨廷頓.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王冠华，刘为，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220.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6］ 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11.

［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 习近平.论坚持全面深化改革［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327-328.

责任编辑：徐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