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德：荣誉归功于战友

卜金宝

人物小传：

曹兴德，山东省龙口市人，1923年10月生，1946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7月参加八路军。离休前任南京军区工程兵副司令员。

2010年11月17日上午，我在原南京軍区司令部第三干休所拜访了侦察英雄曹兴德。他个子不高，一看就是个儒将，想不到他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侦察兵。他是电影《渡江侦察记》的军事顾问，那个电影就是以他为主要原型拍摄的。

从1946年到1952年，曹兴德先后10多次带侦察兵到敌人的阵地进行侦察，抓俘虏20余人，先后14次荣立战功，其中特等功、一等功各一次，被授予“华东一级人民英雄”荣誉称号。

他第一次带两人深入敌占区抓俘虏时，侦察队指导员交给他6枚手榴弹，明确交待：不能落在敌人手里。那意思就是，这几枚手榴弹是万不得已时用来解决自己的。所以，侦察员的任务风险很大，这次出去，你不敢说能活着回来。曹兴德说：我是剩下的，好多战友都牺牲了。解放上海战役期间，我是27军80师侦察队二排长，奉命率四班执行捕俘任务。我和四班长隐蔽在敌人的地堡前，不幸被敌人发现。敌人第一枪子弹从我的头顶飞过，第二枪击中四班长。四班长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排长！俘虏抓住没有？尔后，他就牺牲了。

曹兴德给我讲述了他冒险抓俘虏的一幕：

1948年9月16日，我军打响了济南战役。攻城前夕，纵队和师首长要求所属侦察分队派出侦察组到敌心脏地区抓俘虏，以尽快查明对面特别是纵深地区敌情。26师师长张铚秀亲自点名，要侦察排长曹兴德率侦察组深入到敌防御纵深的马家庄抓俘，以获取该地区敌人城防部署及近期变动情况。

那天晚上9时30分左右，曹兴德一行3人换上国民党军装从驻地出发。驻地到马家庄15里路，其中近10里路是敌人的重点设防区域，暗堡一个接一个，壕沟、铁丝网一道连一道。这一段路，侦察组用了6个多小时，于凌晨4时许到达马家庄，埋伏在庄北侧的一片谷子地里。天亮后，曹兴德发现潜伏地离最近的敌哨卡只有十几米，庄内敌人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这片谷子地不大，谷子本身不是很高，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发现。曹兴德当机立断，决定以抓逃兵为名伺机抓俘。他们离开谷子地大摇大摆地走上公路，遇到敌人曹兴德就主动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逃兵？”并留意路边有无可以藏身之处，准备再次潜伏下来，待天黑后寻机抓俘。

越过公路，曹兴德见路边一座民宅旁约有一个班的敌人在赶拆木料，他决定冒险实施抓俘。当侦察组接近房子几米远的地方，恰巧有一个国民党兵解完手后往回走。曹兴德使个眼色，两名侦察员一个箭步上去，拿下了这个国民党兵。被抓的国民党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搞蒙了，随即大叫起来。这时，七八个敌人闻声跑了过来，责问为什么抓他们的人。曹兴德头也不回，厉声喝道：“你逃得好快，转眼功夫逃到这里来了！”此时一个敌人拍着胸脯说：“他是四川人，在我们班上已经4年了，怎么会是你们要抓的逃兵？你们不要跑了人拿我们的人顶！”曹兴德不紧不慢地说：“他是哪里人，还用你给我介绍？带走！”这时，一个班的敌人全围过来，七嘴八舌不让带走人。曹兴德一瞪眼，大吼一声：“我是师部搜索队的，回去让你们连长到师部要人！”边说边架起俘虏就走。几个国民党兵面面相觑，不敢再争辩，有两个敌兵马上跑回去向上司报告。曹兴德也不敢久留，押着俘虏快步离去。跑出有两里路，才告诉这个俘虏抓他的原因，吓得他马上跪下求饶。就这样，他们将俘虏押回部队，圆满完成了首长交给的任务。

曹兴德多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也多次化险为夷。他始终忘不了自己的战友，战斗中机智灵活，一刻也不敢马虎。老英雄说：“不如此，对不起牺牲的战友啊！”临别时，他为我题字留念：“我的功勋章是战友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责任编辑：陈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