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与发现 创建与推广

2024-05-16 08:27安平
人民音乐 2024年4期
关键词: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民族音乐

2023 年12 月3 日, 在由中央音乐学院与中国宋庆龄青少年科技文化交流中心联合主办、音乐学系承办、中国音乐家协会世界民族音乐学会协办的第十一届“世界音乐周”上,作为活动的艺术与学术总监和时任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主任,更重要的是,作为陈自明先生培养的第一位世界民族音乐专业学生,笔者策划了为期一天的“纪念陈自明诞辰90 周年学术研讨”活动。三十多位来自国内外从事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与教学及传播的同行与陈自明的学生、友人争相发言,共同追忆和纪念逝世不久的音乐理论家、教育家、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科的奠基人之一、中央音乐学院原党委书记、中国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中国音乐家协会世界民族音乐学会会长陈自明先生(1932 年1 月1日—2023 年7 月9 日)。研讨会上,大家对陈自明先生之于我国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事业的无私奉献和治学做人的大家风范、学术思想,以及未来学科发展等诸多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纪念活动虽然已经结束,但先师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德高望重的品格以及他对我们共同的事业锲而不舍的精神久久萦绕。作为他最亲近的学生、曾经的下属、知心的朋友和同事,笔者希望通过这篇文章重温他所走过的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术之路与重要贡献,梳理其学术思想与事迹,表达对他的缅怀与感恩之情。

一、陈自明世界民族音乐学术探索与发现之旅

(一)起源于非洲乐器改良的世界民族音乐研究

世界民族音乐作为音乐学理论的一个学术概念被中国音乐界接受, 以1996 年中国音协世界民族音乐学会的成立为标志,而陈自明的世界民族音乐学术探索与发现之旅则始于1964 年。那时,他刚被摘掉了错划近七年的“右派”帽子,从劳改农场回到中央音乐学院,参加了“中央音乐学院乐器制造班”的创建工作,后调至“民族音乐研究所”(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 开始了中外民族乐器的改良工作。中国的“世界民族音乐”这一学术称谓,在西方被称为“世界音乐(World*Music)”,主要指世界上除西方艺术音乐以外的传统音乐与融合音乐。它既是西方民族音乐学研究的主要对象与内容,也是其应用学科。在20 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民族音乐学尚未被中国音乐学界认知时,陈自明可以说是中国最早开始西方民族音乐学提倡的“异文化”音乐研究的学者之一。

西方民族音乐学者对非西方“异文化”的研究发端于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作为最早将比较音乐学引入中国的学者,20 世纪20 年代,王光祈先生的《东西乐制之研究》与《东方民族音乐》等著作也是国人最早关于世界音乐的研究,只是他研究中的世界音乐成果在后来并未得到足够的关注和重视。陈自明与“几内亚乐器改良小组”在对西非几内亚民族乐器的改良中,对西非乐器的乐器学、乐器材料学和律学的探索以及大量的几内亚和非洲文化资料的研究, 使他们对西非乐器巴拉风(Balafon)木琴、单弦吉他果尼(Konni)、弹拨乐器波隆琴(Bolon)、打击乐器达姆达姆鼓(Tom;Tom)和非洲笛子的改良获得了成功,并得到了当时几内亚国家歌舞团的高度好评,还用这些乐器在中国进行了精彩的表演①。事实上,在对非洲乐器的研究与改良上,他与早期西方民族音乐学家所做的工作有许多相似之处,同时,更进一步的是,他和同事们的研究与改良成果被成功地运用于文化交流与合作之中,使他的研究无形中具备了今天民族音乐学前沿学科“应用民族音乐学”与“世界民族音乐实践研究”的超前意识。这对他后来的世界民族音乐学术构建的思路有着重要影响。

2. 建設于亚非拉音乐教学上的世界民族音乐研究

对非洲乐器的研究和成功改良,让他看到了除西方音乐和中国音乐以外更加宽广的音乐世界。仅1975—1981 年间, 陈先生就用本名和笔名莹星在《乐器》《乐器科技》等杂志上发表了十多篇涉及亚非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乐器研究文章,每一篇都充满着他对不同文化的热情和赞美。在“民研所”十多年的工作不仅使他具备了宽广的世界民族音乐学术视野,同时促使他逐步形成了多元文化观。正如他在《一段不应遗忘的重要历史———记几内亚民族乐器的改良工作》②一文中所说:“这一段经历对我也至关重要,正是从这时起,在民研所,我开始了对亚非拉音乐(现称“世界民族音乐”)的探索和研究……在这里,我对中国民族音乐有了真正的认识;在这里,我开始摆脱‘欧洲音乐中心论。”③

1978 年, 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正式成立“亚非拉音乐小组”,金文达任组长,陈自明担任副组长,并于次年接任组长,组员有俞人豪、王雪。“小组”的成立正式开启了中央音乐学院亚非拉音乐的研究。在此期间,他的思想和观念受到吕骥和李元庆同志的很大影响。在一篇纪念吕骥同志的文章中,陈老师写道:“70 年代中期,我开始对亚非拉音乐进行研究, 发现吕骥同志早在1941 年于延安写的《民间音乐调查提纲》一文中,就已提出了要研究蒙古、朝鲜、日本、印度、越南、缅甸、泰国、柬埔寨以及南洋、中亚细亚各地的民间音乐。这使我受到鼓舞,增强了信心。”④80 年代初,《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卷》编撰工作的开展(吕骥任主编,陈自明任亚非拉音乐分支主编),⑤对于促进世界民族音乐学科的理论构建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3.发展于外国民族音乐教学中的世界民族音乐研究

80 年代初,西方的民族音乐学理论开始引入中国,相关的理论与方法主要被中国民族音乐理论家们用于研究本土的传统音乐,很少有人关注西方民族音乐学所研究的世界民族音乐领域。然而,陈先生独特的学术经历使他看到了除中西音乐之外,还有充满着多元音乐文化之美和丰富文化价值的学术处女地,意识到世界民族音乐研究必要性和重要性。因此,可以说,他的世界民族音乐研究的学术之路恰恰就在于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与其他中国民族音乐学家不同的道路。

陈先生最早的教学尝试可以追溯至1982 年中央音乐学院“外国民族音乐”课程的开设。那年,“亚非拉音乐小组”更名为“外国民族音乐小组”,归属于音乐学系外国音乐史教研室。陈自明带领俞人豪和王雪两位教师率先在音乐学系开设了“外国民族音乐” 课程, 内容涉及民族音乐学导论和印度、泰国、菲律宾、伊朗、阿拉伯、土耳其、墨西哥、秘鲁以及非洲等国家和地区的古典与民间音乐。1983 年,他在《人民音乐》上发表的《加强对外国民族音乐的研究》⑥一文开篇就指出:“在我国,对外国民族音乐的研究是一个极为薄弱的环节。长期以来,对外国音乐的研究、教学大都限于欧洲专业音乐,近年来也扩展到北美洲的专业音乐。而对欧洲民间音乐、亚洲音乐、阿拉伯音乐、非洲音乐、拉丁美洲音乐及大洋洲音乐则很少涉及。”可以看出,他的研究视野已从亚非拉音乐研究扩展到全世界的民族音乐。随着学科意识越来越清晰,他对世界民族音乐学科体系构建的思路也逐渐明确,从“外国民族音乐”走向“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仅一步之遥。而这一转变则要归功于西方民族音乐学中“世界音乐”概念的引入。

“世界音乐”一词最早出现,可以追溯到德国博物学家基歇尔(Athanasius1Kircher,1602—1680)的百科全书式巨著《世界音乐》(Musurgiauniversalis,1650)⑦。此后还有许多学者的研究中涉及到这一称谓。作为学科概念的“世界音乐”则是在20 世纪80年代开始引入中国。1985 年10 月,《中国音乐》發表了日本民族音乐学家柘植元一的《世界的音乐》⑧一文,这是国内最早对“世界音乐”这一概念进行专门论述的文章。关于这一概念的意义, 文中写道:“首先是,把地球上所有的音乐文化作为研究对象。不把它限定于特定的区域和民族的音乐。 ———此外,在世界音乐中,也不把研究对象限定在历史的传统音乐上。 ———进一步来说,‘世界音乐不把研究限定在狭义的音乐学内。这其中不仅包括演奏,也包括作曲。……所以,理想的是以基础的音乐家的修养作为基点,培养既能进行音乐创造,又能进行学术研究的真正的‘外国音乐家。”这一时期,一些研究非西方音乐的学者如美国的曼特尔·胡德(Mantle1Hood)、韩国鐄,日本的岸边成雄、小泉文夫等民族音乐学家和印度著名西塔尔(Sitar)演奏家拉维·香卡(Ravi1Shankar)等相继到访中央音乐学院的讲座和表演,以及教研室同仁俞人豪、王雪与校外一些学者翻译介绍的西方民族音乐学理论,无疑对陈自明的世界民族音乐研究给予了理论上的支撑。对外国民族音乐的全面观照,使他对“世界音乐”这一新概念的接受也就水到渠成了。1987 年,他在《站在世界音乐的高度进行民族乐器改革》⑨一文中便开始使用“世界音乐”这一名称。

1995 年3 月,在陈自明先生的倡导下,由中国音乐学院及《中国音乐》编辑部在京举办了首次“世界民族音乐”座谈会,樊祖荫、郭富安、冯光钰、祖振声、杜亚雄、薛良、戴嘉枋、朱卓建、王雪、陈铭道、安平、杨儒怀、俞人豪、管建华等多位学者在研讨会中做了发言。会上,陈自明讲道:“当今世界文化的多元化,音乐界远远没有注意到,欧洲中心论的思想依然很严重。音乐观念的错误,有别人的封锁,也有我们的责任。在国外,音乐观念已发生了很大变化,世界音乐已普遍作为学校课程,而我国十多年前从事东方音乐教学的只有十来个人,目前仍如此。外国音乐史过分偏重西欧专业音乐史,19 世纪的音乐模式,音乐院校问题很大。观念不改变,就不会重视。”⑩这次会议不仅标志着学界就这一新兴学科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达成了共识,更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构想和建议。

二、陈自明世界民族音乐学科创建之道

1.学科建设的里程碑———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会的创建

陈先生对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术建设的最大贡献之一,就是带领与他志同道合之士创建了中国音协世界民族音乐学会,并且通过学会的学术与实践活动推进世界民族音乐研究和教学在中国的发展壮大。1996 年,在酝酿成立“学会”的过程中,他曾找到时任中国音协名誉主席的吕骥同志就学会的名称到底用“世界音乐”还是“世界民族音乐”以及学会能否在中国音协领导下开展工作等重要问题听取意见,并且得到了吕老的大力支持。

1996 年9 月,在由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中国音乐学院、福建师范大学共同发起的第一届世界民族音乐学术研讨会上“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会”正式成立。大会推举陈自明为会长,王耀华、赵佳梓、杜亚雄、陈铭道、童忠良、罗艺峰为副会长,朱卓建和安平分别为正、副秘书长,吕骥、赵沨、庄本立(中国台湾)为顾问。成立27 年以来,“学会”分别于2005、2007、2010、2015、2017、2019、2023 年举办了七次学术研讨会,会员已达数百人。在陈自明与王耀华、管建华等众多专家学者的共同努力下,许多专业音乐院校和普通高校都开设了世界民族音乐必修课程和相关选修课,相关的课程内容被写入了国家中小学课程标准,许多有关世界民族音乐的艺术节、音乐节和学术与实践活动也在全国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和成长起来。

2.学科建设的风向标———中央音乐学院的世界民族音乐专业构建

在学科建设之初,陈自明的基本思路和举措有四点,即资料收集、翻译、外派访问学者和培养年轻人才。除了通过图书馆购买引进许多外国音视频资料以及大量翻译外国民族音乐学术成果以外,他和教研室的同仁们也充分利用各种“走出去”“请进来”的机会收集资料。特别是在他1985 年担任学院党委书记后, 一边大力发展公共必修课和选修课,满足了全院学生的需求,一边在主科教学上展开了完整的规划与实施。

在学科建设过程中,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人才培养上, 他都特别强调世界民族音乐的实践研究。首先,他十分重视民族音乐学的田野工作。在他的促进和帮助下,外国民族音乐专业的师生相继被公派出国学习深造。1986 年,还在就读本科四年级的笔者就被选拔公派去印度留学两年;1987 年,外国民族音乐教学组的教师俞人豪被国家教委公派赴奥地利做访问学者;1989 年,陈先生在百忙之中仍抽空到印度访学半年。20 世纪90 年代,外国民族音乐教研室的王雪、李昕两位老师分别赴墨西哥、西班牙访学一年。21 世纪初加入世界民族音乐教学的张伯瑜老师也获得了去印度访学的机会。这一系列赴外考察与深造,对推动学科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陈自明深知对于世界民族音乐学科的发展而言,年轻人才的培养是关键。对包括笔者在内的专业人才的培养就是他学科成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笔者1983 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1986年选择了外国民族音乐作为主科,成为陈自明在该专业的首位弟子。三个月后,在他的大力推荐和安排下, 公派赴印度学习古典音乐表演和音乐理论。这是中国首次派遣一位本科生赴印度学习和研究当地音乐,无疑是先生遵循民族音乐学以田野工作为先治学理念的英明之举。1989 年,本人本科毕业后直接留校,担任外国民族音乐教研室教师,并随即开展了多重音乐能力实践训练的课程。1997 年,笔者接替了时任教研室主任俞人豪教授的工作,这恰好是世界民族音乐学会成立的第二年。在我的积极推动下,学院的“外国民族音乐”更名为“世界民族音乐”。此后,本人长期担任着教研室主任,并与同仁们一同担当起学院世界民族音乐学科发展的重任。

多年来,由陈自明先生指导的本硕博主科学生近三十人,其中博士生7 名,硕士生11 名。修读过陈自明世界民族音乐课程的学生以及受陈自明的影响而从事世界民族音乐教学、研究与传播工作的学者、专家以及教师则不计其数。他们不仅是全国许多高校世界民族音乐教学和世界音乐推广活动的中坚力量,同时也在各种国际世界音乐文化交流活动中大显身手。

21 世纪以来,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建设起了中央音乐学院世界音乐演奏实习中心,举办过数百场外国专家讲座和工作坊以及11 届“世界音乐周”,引进了多位长期驻校教学的外国专家,开设了数十门供全院学生进行必修和选修的世界民族音乐多重音乐能力和跨文化音乐实践系列课程。中央音乐学院“世界民族音乐”课程还入选了国家级一流课程,由学院教师编写的《东方音乐文化》《拉丁美洲音乐》《世界民族音乐地图》《世界民族音乐》(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北京市高校重点“优质本科教材”)《印度音樂文化》等教材被全国高校世界民族音乐课程广泛使用。教研室的老中青教师和长期外聘专家学者无论在教学、研究还是跨文化实践上,都为学院世界民族音乐学科建设做出了贡献,在国家“一带一路”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之文化构建的许多重大国际文化交流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都使中央音乐学院的世界民族音乐学科建设走在世界前列,成为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科建设的风向标,引领着学科的发展。

3.学科建设的奠基石———世界民族音乐的推广与普及

陈自明深知要想真正在中国建立起世界民族音乐的学科,除了创建世界民族音乐学会和构建相应的教学体系外,还需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普及工作,这是世界民族音乐建设的基础。因此,他尝试用各种方式锲而不舍地倡导和推广世界民族音乐。在他半个世纪传播推广世界民族音乐的生涯中,走访了近四十个国家与地区, 在国内五十多个城市、六十多所院校举办过讲座与工作坊。他最乐于做的事情就是毫无保留地分享他的资料,许多高校的世界民族音乐教师都得到过他无私的帮助。他发表了近百篇相关论文, 出版了四部有关世界音乐的著作。为了进一步拓展学科发展,将世界各国音乐文化全面介绍给社会各界,早在20 世纪80 年代,他就开始利用报纸、电台、电视等多种媒体进行各种形式的宣传。在“纪念陈自明诞辰90 周年学术研讨”活动中, 世界民族音乐学会副会长罗艺峰先生追忆道:“一个人的一辈子说起来长,其实很短。能够开创一个事业, 开创一个学科, 汇集这么多的人,我想,这是大好的。所以我们纪念他,我们崇拜他。我们想,陈老师的学问不是书本上来的,都是靠脚步走出来的。这一点,所有从事世界民族音乐教学和研究的同事尤其要学习。”

的确,当我们回顾与先生一起所走过的世界民族音乐学术建设之路时, 我们更加充分地认识到,他是中国世界民族音乐学科的一面旗帜,引领着许多人去探索和发现那广阔无垠的音乐世界,走进那绚丽多姿的多元文化场域,从而真正地通过音乐理解这个我们知之甚少的世界。当然,此次纪念研讨会也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怀念, 陈自明的学术道路、学术思想与学术成就代表着前辈们在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与教育事业的发展方向。本人这些年提出并一直在践行“中国与世界”的音乐建设格局,正是受到陈自明等前辈们学术思想和实践的启发。今天,处于百年大变局时期的中国音乐学术界正面临着从上一百年的“中西融通”音乐发展格局向下一百年更加宽广的“中国、西方和世界”音乐三足鼎立格局的转型,当下的世界民族音乐学术研究与实践距离这一目标尚任重道远,需要我们继续发扬陈自明先生锲而不舍、坚持不懈的精神,加倍努力奋斗。

安平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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