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淳彦
当我成为超验主义反复提及的词语
我也在成为月亮
我在讲述它
讲述被降低的维度
像纸一样薄
像寒冷一样寒冷的孤独
视野里的事物,首先失去时间
然后才失去形状
我的身体被切成无数个弯曲的线段
我被假设为原点
向外是巨大的环形
“我”被合拢成两个半圆
就像一座桥,被压扁,被拆解
又重新组成
新的“完整体”
我的“圆”,因此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是應该被还原
却未能还原的社会形态
宇宙无声。周而复始的扇面
沿着固定的夹角
盘旋成器世界。无形的“情”在递减
月亮越来越大,太阳却越来越小
“冷静”越来越清晰,“温度”越来越模糊
墨子端着一杯酒
讲述他的宇宙和“器论”
墨子说天地是两个对向而动的半圆
每过6600年
就要经历一次倒置
颠倒的天地孕育着
颠倒的人世:善者无路可退,谄媚者得富贵
偷梁换柱者,自称大儒
墨子说:器世界无情,但有法,有规矩
天与地的半圆重叠,或成禁锢,或是通途
都把微小的细节
指向一株野草飞翔的梦
君子之“器”,当为“不器”
侠者之“争”,亦可“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