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璐,徐 震,周 圆,郁 松,贺 雯
1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上海,200025;2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210095;3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上海,200234
近年来,我国大学生抑郁、焦虑症状等心理问题检出率偏高,呈现出“学位越高,心病越重”的现象[1-2]。有研究指出,研究生群体的总体抑郁和焦虑水平是一般人群的6倍[3]。医学专业的特殊性,具有科研任务重、培养周期长等特点,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并不理想。例如,研究者开展研究生新生心理健康普测,结果未发现医学与非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有显著差异,但追踪1年后,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率从25%上升至52%[4]。类似地,另一研究发现,超过20%医学研究生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5]。因而,非常有必要对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研究。
回顾已有文献,国内的研究主要聚焦在医学生心理健康现状,尤其是常见的抑郁和焦虑症状,以及探究医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因素,特别是人口学变量、人格特征[6]。国外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心理压力、焦虑、物质滥用等因素对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7]。此外,文献指出,国内外医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热度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紧密相关,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医学生的学业压力、职业认同,进而对心理健康状况产生影响[8]。纵观以往的文献,国内外医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仍有不足之处,从研究对象来看,以往主要关注了医学专业本科生群体,但较少关注到医学研究生群体心理特征的独特性。相较于本科生,研究生群体的人际关系更加复杂,学业压力、经济压力、职业困惑等也更加严峻,随之而来的抑郁、焦虑症状,人际关系等问题更加突出[9]。从研究内容看,以往研究主要集中在医学生个体特征、社会支持等对其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而关于导学关系对医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较少。研究生教育为导师负责制培养模式,导师是第一责任人,研究生与导师的互动成了研究生教育最鲜明的特点。
导学关系是指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导师与学生之间形成的一种为共同目标而工作的同盟关系,学生对师生关系同盟的评价与导师的专业性、吸引力和可信度密切相关[10]。这一概念也逐步被教育学和心理学研究者所关注[11-12],考查不同的导学关系类型及对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文献指出,融洽的导学关系具有包容性,对学生起到激励作用,而在不融洽的导学关系中导师会将学生产品化或完全予以忽视[13]。与导师的关系不仅影响研究生的学术兴趣、学术成绩,且可能对其心理健康状况具有较大的影响[14]。因此,未来有必要关注导学关系对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重要作用。
我国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社会生活节奏较快,拥有着丰富的教育资源和相对更高的生源质量,但相较于中部和东北地区,东部地区大学生也面临着更大的同辈压力和更激烈的社会竞争,更容易体验到更高的生活和就业压力,导致其心理健康状况较差[15]。根据2022年心理健康蓝皮书——《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发现重点院校的学生抑郁、焦虑症状风险也比非重点院校的大学生更高[16]。由此可知,我国东部地区重点院校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需进一步关注。上海作为东部地区的特大城市,是国内高等医学院校聚集的城市之一。因此,本研究选取上海市某重点高校作为目标院校,该所院校历史悠久,综合实力稳居全国前列,为社会培养了一大批卓越医学人才。通过对该院校的医学研究生进行调查,分析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以及导学关系对其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为制定改善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干预方法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采用分层抽样的方式于2021年2-5月进行横截面调查。在上海市某高校医学院在校学生中选取临床医学、基础医学、其他(护理和公共卫生)三大学科门类的医学研究生,以每个学科门类作为分层变量进行抽样。参考其他文献的研究结果[17],以心理问题检出率15%作为估计值,容许误差取值0.05,采用PASS 2021软件进行样本量计算,得到最小样本量为822人。根据所调研医学院中临床医学、基础医学、其他(护理和公共卫生)三大学科门类在校学生数比例,计算得到各学科门类最小样本量分别为:临床医学专业662人,基础医学专业132人,护理与公共卫生专业学生28人。
纳入标准:医学研究生(包括硕士生和博士生);认知功能正常;调查前未进行相关干预。排除标准:精神障碍患者;重复作答的问卷;不合逻辑的问卷。调查对象须签署知情同意书,遵循自愿、匿名填写、有权中途退出的原则参与问卷调查。共发放并回收1100份问卷,在剔除无效问卷后,最终纳入了1006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为91.50%。
1.2.1 一般人口学特征调查表。包括年龄、性别、专业、年级、民族、婚恋状况等信息。
1.2.2 焦虑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7,GAD-7)。采用Spitzer 等人编制的焦虑量表[18],要求调查对象根据近两周的情况去评估焦虑状况。该量表共包含7个条目,采用Likert 4点计分(0 = 没有,3 = 几乎每天)。该量表总分为0-21分。评分标准为:0-4分表示没有焦虑,5-9分表示有轻度焦虑,10-14分表示有中度焦虑;15-21分表示有重度焦虑,得分越高,焦虑程度越严重。该量表的Cronbach's alpha为0.94。
1.2.3 抑郁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采用Kroenke等人编制的抑郁量表[19],要求调查对象根据近两周的情况去评估抑郁症状。该量表包含9个条目,采用Likert 4点计分(0 = 没有,3 = 几乎每天)。量表总分为0-27分。评分标准为:0-4分表示没有抑郁,5-9分表示有轻度抑郁,10-14分表示有中度抑郁,15-19分表示有中重度抑郁,20-27分表示有重度抑郁,得分越高表示抑郁症状程度越严重。该量表的Cronbach's alpha为0.93。
1.2.4 导学关系问卷。参照以往的文献[20-21],编制导学关系问卷,设计问卷前通过查阅文献,理清导学关系的关键问题。问卷设计完成后,由上海地区的心理学研究专家和实践管理者对问卷条目进行评价与修正后,认为本问卷内容效度较好。对总样本随机分为子样本1(n=483)和子样本2(n=523)。对子样本1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KMO=0.50,Bartlett's球形检验χ2=258.37,P<0.001,结果表明可进一步开展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法和正交最大方差旋转,提取特征值>1的公因子共1个,累计方差解释率为82.25%,各条目因子载荷均大于0.5,说明结构效度良好。根据验证性因子分析要求每个维度至少3个条目[22],本问卷由两个题目构成,因此无法对子样本2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对导学关系问卷进行内部一致性检验,结果显示Cronbach's alpha为0.79;子样本1和子样本2的Cronbach's alpha分别为0.78和0.80,折半信度(Spearman-Brown系数)为0.79,Guttman折半信度系数为0.79,说明本问卷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及折半信度均较好。导学关系问卷包括两个问题,分别是导学关系融洽程度“到目前为止,与导师之间相处融洽程度?”和导师帮助程度“在读研的过程中,导师的指导与帮助程度”。要求被试根据自身情况报告,采用Likert 5点计分方式(1 = 非常融洽/非常有帮助,5 = 非常不融洽/完全没有帮助)。通过转化该变量为二分类变量,调查对象选择“1”或“2”则记为“1 = 融洽/有帮助”,当被试选择“3”“4”或“5”则记为“0 = 不融洽/没有帮助”。
采用SPSS 22.0进行数据分析。共同方法偏差检验使用Harman单因子法分析;数值变量采用Shapiro-Wilk检验、直方图等验证其正态性,发现抑郁、焦虑症状不符合正态分布,为近似正态分布,通过中位数(M)和四分位数(P25,P75)表示;计数数据用频数和百分比(%)表示;采用Mann-WhitneyU和Kruskal-WallisH检验进行组间比较。采用Pearson积差相关探讨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自变量为二分类或无序多分类变量,因此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无需判断各变量之间的线性关系,德宾沃森(Durbin-Watson)值分别为1.80和1.83,说明独立性条件符合。从残差分布图来看,正态性符合。因此在调整性别和年级后,采用多因素线性回归分析探索导学关系、导师帮助对焦虑、抑郁症状的预测作用。双侧检验,检验水准α=0.05。
共纳入调查对象分析样本为1006人,平均年龄为(25.98 ± 2.995)岁,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及其焦虑、抑郁症状发生情况分析如表1所示。组间比较发现,女性抑郁症状得分显著高于男性(Z=-0.24,P<0.05)。焦虑、抑郁症状在不同年级间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1=36.37,Z2=29.45,Ps<0.001)。三年级及上学生的焦虑、抑郁症状得分中位数最高,分别为6分和7分;一年级学生的焦虑、抑郁症状得分中位数最低,分别为3分和4分。
表1 调查对象社会人口学特征及其焦虑、抑郁症状情况
调查对象抑郁症状得分的中位数为5分,抑郁症状检出率为52.50%,其中轻度抑郁313人(31.10%),中度抑郁103人(10.20%),中重度抑郁62人(6.20%),重度抑郁50人(5%)。焦虑得分的中位数为4分,焦虑检出率为46.90%,其中轻度焦虑266人(26.40%),中度焦虑98人(9.70%)和重度焦虑108人(10.70%)。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导学关系与焦虑(r=-0.29,P<0.001)、抑郁症状(r=-0.29,P<0.001)的相关性均有显著差异;导师帮助与焦虑(r=-0.333,P<0.001)、抑郁症状(r=-0.349,P<0.001)的相关性也有显著差异。见表2。
表2 医学研究生导学关系与焦虑、抑郁症状描述性统计及相关性分析结果
以抑郁、焦虑症状得分为因变量,纳入性别、年级等以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及导学关系和导师帮助作为自变量构建多因素线性回归方程。结果发现,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相较于不融洽的导学关系,融洽的导学关系对医学研究生焦虑的影响有统计学差异(B=-2.12,P<0.001),对抑郁症状的影响也有统计学差异(B=-2.80,P<0.001);相较于无导师帮助,导师帮助对医学研究生焦虑症状的影响也有统计学差异(B=-3.78,P<0.001),对抑郁症状的影响也有统计学差异(B=-4.06,P<0.001)。见表3。
表3 医学研究生导学关系和焦虑、抑郁症状的回归结果
研究发现,上海市某高校医学研究生的抑郁症状检出率为52.50%,焦虑检出率为46.90%,高于中国大学生抑郁症状(20.80%)和焦虑症状(13.70%)检出率[15],也高于以往研究报告的医学研究生抑郁症状(11.42%)和焦虑症状(6.55%)检出率[17]。由此可知,医学研究生焦虑和抑郁水平高于国内普通大学生群体。从应激源的角度来理解医学研究生焦虑、抑郁症状较严重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①从相关政策和社会环境等宏观视角来分析,近些年我国高校的研究生招生规模不断扩大,人才就业市场也与时俱进,对高校人才的培养质量也相应提出了科学化、精细化、多层次的新标准,其中更加关注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并将其作为研究生培养质量的重要衡量指标[2]。《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No.19》显示,上海在2021年中国综合经济竞争力的排名中位居首位。作为我国东部地区特大城市,上海的社会竞争也较为激烈,相较于国内欠发达城市的高校学生,上海高校学生更容易体验到较大的压力感,尤其是重点学校学生,更容易出现抑郁、焦虑症状,因而心理健康状况较差[15-16]。基于《“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上海率先出台了《“健康上海2030”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加大健康人力资源建设,大力培养和集聚高端医学人才。这意味着上海对医学专业人才的学历、科研技术能力、临床技能等要求不断提升,上海高校的医学教育也将面临新要求、新改革,作为医学生的主要培养单位,高校和导师对医学研究生的学习科研、临床技能等要求难度也将持续增加。此外,外部的大环境也会对医学生产生影响。相关研究指出,医学生群体的心理健康状况与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关系紧密[8],其所导致的内在失控感是焦虑和抑郁症状产生的关键因素[8]。②从医学研究生自身的特点等微观视角来分析,研究生是高校科研产出与创新的核心力量,医学专业学习周期长、学习内容繁多复杂、记忆难度大等,使得医学研究生是高校学生中更特殊的人群,心理压力更大。相比于医学本科生,医学研究生除了面临学业、就业等压力,还面临着更大的现实压力,如年龄压力,婚姻家庭、职业发展,甚至更加突出的经济负担等现实压力问题[9]。
生态压力过程模型(ecological model of the stress process)指出,个体微观系统感知到的焦虑等情绪是在宏观系统的场域(context)背景下,经由中间系统的压力过程(如压力事件及其压力感知程度)影响的结果[23]。作为具备高学历、高素质的知识群体,医学研究生一方面由于专业的特殊性,普遍存在高强度、高压力的学习和工作状态,另一方面他们也承担着来自个体、家庭和社会等多方面的高期待[9],双重的压力感使得这一群体更容易产生抑郁和焦虑症状。此外,结合施测的时间点分析,心理压力是一个缓慢积累的结果,而每年临近毕业学期末的心理压力相对具有急剧增长的特点。因此,医学研究生面临着一定的心理压力,且不同性别、处于不同培养阶段的研究生压力程度和来源不同,尤其是在特殊的社会背景或毕业期研究生,表现出的心理健康状况更差,建议政府相关部门与高校需密切分层关注医学研究生的情绪心理状态,必要时给予心理疏导,予以针对性的支持措施,缓解其情绪压力,改善其心理健康状况。
结果表明,女性是医学研究生抑郁症状的风险因素。具体来说,女性比男性的抑郁症状水平更高,这一差异性结果意味着女医学研究生是抑郁症状的易感人群。这与以往流行病学的相关研究结果相一致[24],从生理和心理两个视角来分析女医学研究生抑郁水平更高的原因,具体如下。①女性的生理因素和心理因素以及由此造成的特异的性格特征,例如,女性的身体素质方面更弱,对于高强度、长时间的工作承受力相对较弱;而女性在情绪方面的波动性与体验性更强,敏感性更高,对环境变化的情绪感受、抗压能力与男性相比有明显的差距,这些使得女性容易受到来自社会、文化、家庭等客观环境的影响,也会影响女性在面对生活压力事件时的应对方式。例如,面对压力情境时,女性更容易产生焦虑感和无助感。②抑郁症状的产生与女性的生物学易感性有关系。研究者指出,通过对英国生物库数据进行性别特异性抑郁症GWAS分析,发现女性中有11个基因位点,而男性中仅有1个基因位点与抑郁表型显著相关[25]。此外,感知到的社会支持不足,例如亲友对女性获得高学历缺乏提供理解支持、社会对于女性的刻板印象与期待等也会增加女性的压力感,造成抑郁症状在女性中更为普遍[26]。相比男医学研究生,女医学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需要重点关注,上海市高校需要针对不同性别的学生制定个性化的应对方案,促进医学研究生心理的健康发展。
结果还显示,三年级及以上是上海市某高校医学研究生抑郁、焦虑症状的风险因素,具体来说,年级越高,焦虑和抑郁水平也越高,这与以往的研究一致[24]。医学专业硕博研究生作为较高层次的学术研究者,他们承受着来自科研产出、师生关系、经济收入、家庭和工作冲突等各方面的压力,因此焦虑和抑郁水平普遍更高。虽然结果显示,相比于硕博士研究生,长学制博士研究生的抑郁和焦虑症状得分较高,但其差异并不显著,这可能是长学制博士生准入要求尽管高于常规型博士研究生,但长学制博士往往具有较长时期的心理准备和科研适应时期,因此常规型博士研究生的抑郁和焦虑症状检出率稍高。三年级的硕士研究生面临的是毕业答辩、就业或者升学等压力,近年来全球经济发展滞缓,就业机会减少,就业竞争激烈,应届毕业生的就业压力较高;三年级的博士研究生的心理压力更加复杂,有研究显示,博士群体的心理压力主要来自论文压力,尤其是挑战性压力源与阻碍性压力源[27],因此,随着年级的增加,医学研究生的抑郁、焦虑症状更加突出,这也提示高校应尽早采取分层的预防和干预手段,针对不同年级的学生建立压力缓解机制,防止学生的焦虑抑郁症状加重。
结果显示,导学关系和抑郁、焦虑症状两两变量之间相关显著;进一步进行多重线性回归分析显示,导学关系不融洽、导师对学生科研无帮助是医学研究生抑郁、焦虑症状的风险因素,这一结果与以往的研究发现相一致,导学关系较弱是大多数研究生经历抑郁、焦虑症状的共同特征[4],融洽的导学关系对缓解研究生的压力有正向的影响。在研究生教育中,导师在促进研究生完成学业、获得学位以及发展专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以说,研究生在理论知识与实践能力专业性的培养、科研能力的提高、科研论文的撰写以及学位论文的顺利完成等多方面都离不开导师的帮助和指导。在研究导生关系的研究中,Schlosser和Gslso最早关注师生关系并提出指导工作同盟库——学生版本(advisory working alliance inventory—student's version,AWAI-S),从学生的视角评估师生的工作同盟情况[28]。有研究表明,师生的同盟关系会影响导师与学生的工作满意度。而对师生关系满意度低的学生经常在导生接触中体验到被忽略,缺乏存在感和价值感,他们更加倾向于减少与导师接触;对师生满意度较高的学生往往会体验到更多的科研兴趣与成就感,和导师的接触也会更加频繁,形成良性循环[29]。
从社会支持的角度出发也可以理解导生关系对医学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的重要意义。根据社会支持的缓冲效应模型(buffering model),当个体处于压力状态时,个体领悟到的社会支持可以帮助个体重新评估压力事件的影响,提高压力应对能力,缓冲压力对个体带来的消极影响,减少压力主观体验感,对个体的心理健康状况具有保护性的功能[30]。导师作为研究生的重要社会支持,导师指导越多、越有效,研究生对科研的参与感就越好,对关系的满意度就越高。同时,导师应该为研究生提供必要的关怀,这可以增加学生对导师心理上的亲近感、拉近师生间的距离、提升导学关系的和谐度[31]。反过来,良好的导师关系可以改善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也可能和多重社会支持叠加效应有关系。在指导学生的过程中,导师也在帮助研究生进一步积累研究领域的人脉资源,融入进学术共同体,在此基础上,研究生可以逐步建立自己的学术社交网络,这对其学术合作与论文发表奠定良好的基础,也可以帮助缓解研究生的科研压力,改善其焦虑、抑郁症状。因此,高校应重视构建融洽的导学关系,充分发挥导师在研究生心理健康状况和压力应对方面的建设性作用,如举办导师心理健康知识培训、建立“导师谈心谈话制度”。导师不仅是“学术导师”,为研究生提供科研指导,提高其学术热情及学术投入,增强其体验感和成就感,导师也是“情感导师”,要重视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同时,研究生也应积极主动向导师沟通交流,寻求并获得导师的支持与理解,顺利解决问题、解除困惑,建立和谐的导学关系,形成师生关系的良性循环系统[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