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内瑞拉：把盐生植物端上餐桌

甄铭

在委內瑞拉的海滩上，生长着可能成为未来食物的热带盐生植物。这些植物适应高盐度环境，长在红树林、沙地和沿海沙漠中，但一直以来，几乎没有人会将它们放进餐盘。海洋生物学家奥克塔维奥·特鲁埃尔认为，推广盐生植物，以此带动生物盐化农业和蓝色经济发展，或许能够改变委内瑞拉儿童营养不良人数增加的现状。

近些年，特鲁埃尔在委内瑞拉东部的玛格丽塔岛和西部的巴拉瓜纳开发出多种盐生植物，并为它们取了更好记的名字，以吸引大众将其加入食谱。如今，当地许多商店都出售小包装海橄榄、海芦笋、海迷迭香和海毛豆，热衷于盐生植物的委内瑞拉厨师们正在努力推广这些食用海菜。

“西方国家，甚至食用海藻的亚洲国家，都对盐生植物知之甚少。”特鲁埃尔说，“它们以海水为生，比其他植物含有更多矿物质、维生素和抗氧化剂。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这些植物。”

在玛格丽塔岛经营“贻贝之家”的皮拉尔·卡布雷拉，是第一批用盐生植物做菜的厨师之一。“这些在海滩随处可见的植物居然一直没出现在餐桌上。”她感叹道。骑行运动爱好者告诉她，吃某些盐生植物的叶子还可以缓解脱水症状。如今，卡布雷拉会用盐生植物制作青酱和腌菜。

从口感上讲，这些海菜有一种混合了涩、咸、微酸、脆爽以及海洋清新感的独特风味，用特鲁埃尔的话说就是“鲜”。2022年，被誉为“海洋厨师”的西班牙名厨安赫尔·莱昂开始用海橄榄制作开胃菜，他的团队在委内瑞拉接触到了这种食材。

在加拉加斯经营餐厅的主厨莫妮卡·萨姆考开发了一道用西红柿、蛋黄、金枪鱼、海橄榄等食材制作的菜肴。她说：“这道菜可是‘鲜味炸弹，你尝过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萨姆考还会在薯条上撒用海芦笋制作的细盐粒。她曾专门学习过东方及法国的烹饪知识，了解动物蛋白与各种味道结合的奇妙之处，以及盐的用法。去“贻贝之家”品尝过用盐生植物制作的菜肴后，萨姆考把它们加入了自己的食材列表。她惊喜地发现，海橄榄的味道会不断进化。“刚摘下不久，它们很新鲜，尝起来会有大海的味道，之后，味道突然开始与哈拉卡里的青橄榄趋同，甚至还能尝出一点烟草味。”萨姆考解释道，“它们在产生味道峰值方面表现出色，这正是厨师们看重的。”因此，萨姆考的许多同行都开始尝试这种食材。

西班牙和英国推广食用海菜的力度很大，两国沿海地区常见的海芦笋尤其受欢迎。特鲁埃尔预感，盐生植物会像西红柿和西葫芦那样成为人们日常饮食的一部分。他说：“盐生植物已成为欧洲美食圈的热门话题，这可以让更多人知道有些海菜能吃，而且是好东西。接下来，我们应该考虑发展生物盐化农业，扩大食用海菜种植规模，因为这些作物不需要淡水、肥沃的土壤、化肥或杀虫剂。”

通过对世界各国研究数据的汇编，特鲁埃尔总结出了部分盐生植物的营养特点：纤维素含量比燕麦高30%，富含碘，有些海菜的维生素A、β–胡萝卜素和铁元素含量甚至高过菠菜或西兰花，还有一些品种富含蛋白质。实际上，这些植物应该被称为“超级作物”，是攸关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资源。

面对气候变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及干旱加剧，解决未来的粮食安全问题迫在眉睫。“人类未来食物靠海洋”已成为全球共识。特鲁埃尔认为，生物盐化农业使利用海水和贫瘠土壤进行耕种成为了可能，也为沿海地区提供了新的经济来源。委内瑞拉有超过3700公里的海岸线，而最贫困的社区就坐落在海边。“探索如何在极端环境中发展农业是一个机会。”特鲁埃尔说，“展望未来，全世界都将在饮食方面作出改变。”

适应未来的超级作物

气候变化加速，食物体系面临崩溃的风险。人类90%的能量供应建立在15种作物身上，任何一种出现闪失都会引发灾难。不过，全世界有超过7000种可食用植物。为什么不试试剩下的呢？致力于提高食物多样性的研究人员，找到了八种适应未来的超级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