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说《金谷银山》的乡村现代化书写

2024-05-07 23:12柳应明
关键词:白羊现代化村民

柳应明

(盐城工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关仁山的长篇小说《金谷银山》(最初发表于《中国作家》2017年第9、10期,作家出版社2017年10月出版单行本。本文所依据的是发表版)是其“农村三部曲”之后的又一部长篇力作。作为对当下脱贫攻坚、新农村建设事业最迅捷的反映,《金谷银山》沿袭了作者一贯的乡士情怀和现实主义精神,它关注农村与农民的命运,探索了脱贫致富、乡村振兴之路的诸多途径(诸如绿色环保的生产方式,谋求全体村民的共富之路,与城市之间的互惠互融关系以及汲古创新的文化建设等)。如果我们从乡村现代化的视角来看这篇六年前发表的作品,那就不得不佩服作者的超前眼光了。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蓝图,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1](P22-23)在二十大召开前五年发表的《金谷银山》中的乡村现代化书写正,与“中国式现代化”的蓝图高度契合。

一、探索绿色环保的生产方式

《金谷银山》中的白羊峪地处燕山脚下,生存环境恶劣:“白羊峪的人住的是石头房,走的是石板街,牛马猪羊也是住的是石头圈。……虽说这石头上有水有树有长城,可这景再好,又不能吃,不能嚼,又换不来钞票。”于是,一些人搬到山下讨生活去了。“如今的白羊峪就剩下二三十几户人家了,老弱病残占了一半。”村子对外交通困难,下山的唯一道路上却有一段“鬼难蹬”,长三百多米,却有四个“不能走”:“一是老人小孩不能走,二是夜里不能走,三是雪天不能走,四是酒后不能走。”村支书费大贵说:“白羊峪山高路险,生存条件恶劣,已经不适合新农村建设的要求了。县上镇上都发了文件,就是全村整体搬迁。”但留下来的白羊峪人不愿搬迁,只能过着饿不死富不了、毫无希望的生活。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范少山开始了他的创业。不同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镇企业的遍地开花,范少山首先想到的不是办厂开矿,而是种植业,并且也不搞大棚种植,范少山要搞的有机生态农业。这是时代环境使然,也是范少山朴素的生态意识使然。

从小说的描写看,范少山的生态意识首先应是受到他爷爷范老井的影响。“范老井是白羊峪的百科全书式的老者。他对白羊峪的山水草木、人畜碑城、人事变迁都了然于胸。他遵循中国乡土天人合一、万物有灵的古老哲学,对山林里的生灵用一生的时间去感同身受、平等对待,相信万物有思想感情,把银杏树、狼、鹿等自然物神化或人格化。”[2]小说写了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儿,那时上头要求“村村建厂,户户冒烟”。邻村黑羊峪先走一步,开了铁矿厂。虽然赚到了钱,但严重污染了环境,噪声、烟尘毒害了人们的健康,十几个工人得了矽肺,五六个村民得了肺癌。范老井当时就对费大贵说:“支书,记住喽,没了绿水青山就啥都没了。”他饲养鹿,而狼又是鹿的天敌。但他打狼只是对狼吃鹿的报复,且即使在打狼时还不忘对狼的怜悯。最后他与一条瘸腿的老狼成了伴儿。

范少山的生态意识更是受到习近平“两山”理论的启发,他在谈到粮食、种子问题时很自然的引用习近平的话就是明证。“绿水青山凸显自然主义,要求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实现最大的善价值,这种善价值要在人与自然之间寻求最佳平衡点,表现为既追求人好又追求自然美。”[3]也就是要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按传统的思路,白羊峪的绿水青山只能解决村民们的温饱,因为交通困难,不通电,无法让村民致富,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战略中已经掉队,因此政府对白羊峪的要求是整体搬迁。范少山却认为白羊峪还没到整体搬迁的地步:“俺觉着咱白羊峪有文章做啊!山地多,森林多,还有长城呢!”于是他开启了新时代的创业之路。

范少山在白羊峪的创业走的是一条绿色生态之路,决不以损害环境为代价。他因地制宜,宜种则种,宜养则养,宜游则游。受梦境的启发,他千里迢迢到太行山求取金谷子种子,种植成功后扩大规模,为白羊峪的发展积攒了第一桶金。后来又培植“永不腐烂的金苹果”,坚决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历经四年终获成功。发现了溶洞后又搞旅游开发,并成立了旅游公司。

范少山的生态意识还受农业大学孙教授的影响。一次,孙教授对他说:“太可怕了!我看了资料,中国百分之七十的大豆,百分之九十的蔬菜是从国外公司购入的,这些种子大多是外国种子!外国种子水稻、大豆、玉米中的各种农药含量都远远高于天然农作物的千百倍!甚至更多!种子坏了,人能好吗?这样的食品能引发癌症等多种疾病!”这不仅激发了范少山的生态意识,还点燃了他的爱国情怀,他四处淘换非外国种子,从金谷子、金苹果,到青椒、西红柿、黄瓜、萝卜等,他发誓:“俺要跟外国种子比试比试!习近平总书记都说了,中国人的饭碗要端在自己手里,饭碗要装自己的粮食!”他立志要“打造中国北方的种子库。”

经过几年的努力,范少山获得了成功,白羊峪的村民脱贫致富了,不但保住了绿水青山,还发展成了旅游观光村。小说的最后,范少山自豪地说:“俺们白羊峪,如今是旅游村了。欢迎各位到白羊峪做客,好山好水好乡亲,等着你们啊!说到白羊峪的农产品……俺们只种纯天然、无公害、非外国种子的!只种绿色食品认证的!别的,俺们没兴趣!”

食品的健康、安全事关亿万人民的福祉,“健康中国2030”战略的实施离不开农业生产的绿色转型!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中国人开始追求高品质的生活,社会生产方式就应该朝着满足人民美好生活愿望的方向转型,中国农业未来的发展就应该是绿色、环保、有机、生态的。如果我们看到老百姓购买食品时总要反复查看是否转基因的一幕幕场景,我们都应为范少山的努力点赞!

白羊峪真正走出了一条“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1]23

二、谋求全体村民的共同富裕

“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小说主人公范少山以《创业史》中的梁生宝为榜样,立志带领白羊峪全体村民走向共同富裕。他对父亲说:“俺觉着人活着就要有梦,我的梦就是白羊峪;人得越活越明白,稀里糊涂不中啊!”小说这样写道:

他从老德安的死说到白羊峪家家户户的苦处,又从范氏祖先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到了自己个的小小抱负。范少山说:“祖先范仲淹心里头装着全天下,那叫大胸怀啊!我范少山心里头装个白羊峪,我想有点小胸怀中不?我先发个誓,就干一年,干完一年,有变化没变化我都走。”范德忠说:“看你能的!你一个人就是浑身是铁,能碾几个钉 ?”范德忠气儿没消,但语气明显软和了些。范少山说得有点狠:“我就是碾成一颗钉,也要钉在这白羊峪!”

范少山回村创业绝不是为自己,如果是为自己,他完全可以不回村,他在北京已经小有所成。他回村创业就是要带领全体村民实现共同富裕。

中国农民共同富裕的道路究竟应该怎样走?家庭联产承包制使农民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不可能让农民走向富裕。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成为国人的共识,所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镇企业遍地开花。但这些乡镇企业无法吸收全部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也无力带动农民走向共同富裕,且大多数乡镇企业都没有解决好排污问题,它们给农民带来收益的同时,也破坏了生态环境。此其一。其二,中国农村最大的问题是人多地少,当“有限的土地在极度地发挥了它的潜力后,粮食产量不再提高,而化肥、农药、种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税费迅速上涨。”[4](P561)农村又一次陷入相对贫困甚至破败,农民致富的希望只能投向城市,史无前例的民工潮有力地验证了这个现实。其三,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到来,单打独斗的个体经营方式已经落伍,更不用说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了。因此,中国农业必须转型升级,走集体化、规模化、现代化的经营之路。《金谷银山》中的白羊峪走的就是这样的道路,将全村的土地进行了流转,搞规模种植;成立了合作社,按照现代企业管理方式进行公司化的运作管理;运用互联网、新媒体进行宣传,营销农产品。后来又不断扩大规模,转包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土地,建成了万亩金谷子种植基地。

先是成立了白羊峪土地流转中心,对村里土地经营地承包权、林权等等进行了确权登记,让乡亲们把产权揣进了兜里。这下,土地的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就明确了。农民带着经营权参社人股,利润分成也讲得透亮的:合作社百分之三十,村集体百分之三十,村民百分之四十。村民拿大头。这发展模式叫“党支部+合作社+公司+农户”。

村里成立了白羊峪经济发展合作社,两个公司(金苹果公司、金谷子公司),农户都入了社,农产品市场的营销模式则是“互联网+农产品”、“合作社+物流”。小说中特别写到:“土地流转最大的好处是将多年的土地问题全部‘清零 ’。因为《农村土地承包法》明确规定,土地承包三十年不变,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这就产生了一些不公平,比如村里老人去世后,他的地还在;有的家里新添了人口,但没有地。”范少山的办法是实现土地全流转,只要有户口的村民都可以获得集体土地收益,按照户口本的实有人口分红。这种做法解决了农村土地承包过程中出现的一些新矛盾,应该值得许多农村借鉴。

白羊峪村民们的土地被集中流转,村民每年都有分红。平时则到合作社、旅游公司上班,按劳所得拿工资。所有的村民都有事情做,山下流转来的土地甚至要雇外村人干活。后来,白羊峪还创办了食堂,为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提供伙食。

这是乌托邦吗?这就是现实中的新农村!各种纪实文学、新闻媒体书写、报道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新农村,我们常常耳闻目见,见惯不怪了。相比之下,小说中的新农村还是太少了!

三、构建互惠互融的城乡关系

由于长期的城乡二元体制,我国的城乡关系一度处于紧张甚至冲突的状态,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乡村越发边缘化、空心化,甚至荒漠化。许多小说中都写到了这些,尤其是农民工题材小说。应该说,城乡二元结构、城市与乡村的对立与冲突,只是中国特殊国情、特殊历史阶段的产物,是中国现代化征程中的一个阶段。理想的城乡关系不应是城市乡村化、乡村城市化,而应是城乡互惠互融,又保持各自特性的一体化发展,“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5]而乡村在融入现代理念(如平等、民主、法治等)的同时,仍对优秀的传统文化理念(如和谐、生态等)汲古而创新,从而构建新时代的城乡共同体,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6]《金谷银山》中的城乡关系正是这样。这里的农民也进城打工,也有失败的、被骗的,但总体上的城乡关系是和谐的,是互惠互融的。白羊峪的农民进城打工、做生意也有成功者,更重要的是他们增长了见识,学到了先进的生产、经营、管理理念和技术;城市人也不再是乡村的掠夺者,而是乡村振兴资金、技术的提供者,有机农产品的消费者,青山绿水的旅游观光者。

小说中的许多农民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民了,他们更像现代企业家。比如,主人公范少山:“他是农民,他不是传统意义的农民。他奔走于城乡之间,不扛锄头,只拿手机。他在茶室里谈生意,比去田间地头多。除了白羊峪,他还拥抱了在山外的平原大地,带着更多的农民奔好日子。”他种植有机农产品,就是受城市人对食品品质追求的启发,许多技术上的难题也是向城里的孙教授请教;他的“金谷子”与“金苹果”也主要供应城里人;发展乡村旅游,也是吸引城里人来白羊峪领略生态农业与山水之美。“而今,范少山离不开农村,也离不开城市。就像杏儿在北京的电商‘白羊峪’品牌,农村有城市,城市有农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得清吗?”出生于本地的成功企业家,如马玉刚、庞大辉等人,也都尽己所能地“反哺”家乡,帮助白羊峪人安装太阳能光伏板。大学生欧阳春兰更是考到白羊峪当了村官。

美国学者帕克说:“城市与乡村在当代文明中代表着相互对立的两极。城与乡各有其特有的利益、兴趣,特有的社会组织和特有的人性。它们形成一个既相互对立,又互为补充的世界。二者的生活方式互为影响,但又绝不是平等相配的。随着城市的影响不断向广大农村渗入,农村人也在被改造的过程中,二者之间的差异是会逐渐消失的。”[7](P275)我国庞大的农村人口决定了现代化不可能是“乡村的消亡”,而是城乡长期共存、共同繁荣,乡村现代化也离不开城市的帮助与支持,它与城市的关系也应该是互惠互融的。

四、进行汲古创新的文化建设

“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物质富足、精神富有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要求。”[1](P22)范少山在带领白羊峪村民脱贫致富的过程中并没有忘记乡村文化建设。乡村文化建设既关乎村民文化素养的提升,也关乎到能否有效进行乡村治理,没有统一的模式或样板,只能通过摸索,找到符合地方特色的路径。在这方面,习近平的“两个结合”论具有鲜明的指导意义,即“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8]中国传统优秀文化是建立在农耕文明基础上的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内涵十分丰富,不仅对于国人道德品质的形成、文明素养的涵化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而且在乡村治理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许多历史悠久的传统村落也都形成了自己的文化传统,比如乡绅乡贤文化、家族文化、祠堂文化、邻里文化、村落共同体文化、天人文化,各种礼仪习俗,乡村治理中的族长制、村规民约等等。现代化进程中的乡村文化建设与乡村治理不应完全割断传统,另起炉灶,而必须循序渐进,根据村情村貌汲古而创新。新时代的乡村文化建设与乡村治理自然要与时俱进,秉持现代文明、法治的理念,但显然不能忽视优秀传统文化伦理的作用,对于世代居住在一起的乡民来说,或许后者在他们心目中更具有威力或者说是约束力。中国共有约50万个村庄,由于地域辽阔,各地乡村在自然资源禀赋、生产生活方式、风土人情、社会习俗诸方面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性和多元性,区域性和地方性特点鲜明。既然“中国可以而且应当以独特的乡村振兴道路为全球解决现代化进程中的乡村问题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而构成中国乡村的每一个村庄,同样可以而且应当以具有自身特色的村庄经济、社会、生态、治理和文化发展模式,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具有典型意义的‘地方性知识’。”而“家族文化、祠堂文化等为形式的乡村伦理文化,正是中国乡村至今仍然存在并发挥作用的‘地方性特色’的重要显现。”[9]这些内嵌于农民心灵深处的乡村地方性知识“具备村社共同体自发秩序的基础性意义,是服务于人们共同体应对生存和生活需要的重要合作模式”。[10]

《金谷银山》中的白羊峪人在乡村治理中首先遵循的是法治,如对回村毁树闹事的几个无赖,范少山果断报警,用法律武器维护了村民的正当权益。而在文化建设中他们又充分利用了本村的“地方性知识”。为保障村里的适龄儿童(尽管加上邻村的孩子只有6人)有学上,他们修缮了毁弃的校舍,办起了白羊峪小学,聘请邻村的泰奶奶做校长兼教员。在乡村伦理文化的重建中,他们充分尊重并利用了传统,范少山认为“《白羊峪村训》影响了俺村一代人,教化了民风啊!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于是,千方百计寻找到康熙年间的古碑(上有康熙亲笔题写的村训),立在村口,一字不改,作为当下的村训:“长城脚下,白羊峪村,三十二家,村旁四方,葱绿燕山,百树护村,做善积福,毁木霸地,作恶招祸,天地有眼,会有报应,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厚德养灵,福为善庆,子孙万代,永远传承。”应该说,这个古老的村训在村民的心中比重新订立一个村规民约更具威慑力和说服力。为了告诫村民不要再偷盗长城砖,他们立下了知耻碑:“过去,我们大错铸成,拆长城砖砌畜圈垒院墙,国宝当作自家物,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而今,我们幡然醒悟,迷途知返。为了被我们拆走的长城城砖,立下此碑,刻上心中的痛,以明耻辱,警后世。白羊峪村村民 2016年10月26日。”两个碑一古一今,正映现出白羊峪村的历史与未来。

总之,近十多年来,我们的农村题材小说更擅长批判性的描写,曾过多地书写农村的贫困、衰败,对乡村现代化建设的书写远远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杰出的作品更是少之又少,这与柳青创作《创业史》时的情形形成鲜明反差。20世纪50年代的合作化运动吸引了许多作家投身此类题材的创作,并产生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特别是《三里湾》《创业史》《山乡巨变》等已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与当下如火如荼的乡村现代化、新农村建设实践相比,我们的文学创作似乎有些滞后了。而“文艺创作如果只是单纯记述现状、原始展示丑恶,而没有对光明的歌颂、对理想的抒发、对道德的引导,就不能鼓舞人民前进。应该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11]20关仁山也认为:“写乡村的作品仅有批判能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建设能力,经济建设、道德建设和文化建设。”[12]党的二十大报告擘画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蓝图:“从二Ο二Ο年到二Ο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农村基本具备现代生活条件”,“美丽中国目标基本实现”,[1]24-25“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1]31。现代化没有统一的模板模式,乡村现代化尤其如此。白羊峪村的现代化实践也许并不是最完美的(或者说现实中难有如此样样俱全的小村),但它所坚持的绿色发展、共同富裕、城乡互惠、汲古创新的理念是正确的,它走的是一条“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1]23,它所要达到的目标正是“宜居宜业和美乡村”[1]31。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无疑为当代文学开拓了富于时代特征的崭新题材领域,建设“美丽中国”的伟大实践离不开农业强、农民富、农村美的乡村现代化建设,期待有更多的小说来谱写这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事业,从而“让中国故事和中国精神在卓越的艺术创造中焕发璀璨的光芒。”[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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