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信息技术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

熊伟

新质生产力概念自2023年9月提出后受到广泛关注，旋即成为2024年全国两会的热词。此概念及相关概念值得分辨剖析。

马克思把生产力称为“文明的果实”，认为生产力是“既得的力量”。既得一词体现了马克思生产力概念中的时间因素。马克思进一步说，生产力“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其中每一代都立足于前一代所奠定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前一代的工业和交往，并随着需要的改变而改变他们的社会制度。”更加清晰地描绘出生产力进步的历史脉络，继而通过“随着需要的改变而改变他们的社会制度”表达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新质生产力同样是“文明的果实”，只不过它是我们当代乃至不远将来的文明果实。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来看，2023年12月中央财办有关负责同志深入解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时，对新质生产力的定义完备准确，可作为讨论的依据——“新质生产力是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的当代先进生产力，它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为核心标志。”尤其值得留意的是，定义中“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包含了“新模式”的内涵。生产力并非仅仅表达生产能力或劳动能力，还包括分工、协作的方式。政治经济学认为分工和协作及其相互关系的状况是生产力的性质的主要内容。类似地，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及其相互关系的状况也是新质生产力的性质的主要内容。

新质生产力概念伴随着几个既有的重要概念提出，表述为“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我们需要回顾何谓战略性新兴产业，何谓未来产业。

未来产业概念从属于战略性新兴产业概念，可以说，未来产业就是未来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第三篇“加快发展现代产业体系，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第九章“发展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用两节分别规划“构筑产业体系新支柱”和“前瞻谋划未来产业”。其中第二节例举的未来产业，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氢能与储能等，与第一节例举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绿色环保以及航空航天、海洋装备等，有明显的发展承续关系。

居于战略性新兴产业首位的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是国民经济的战略性、基础性和先导性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是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产业，何谓新一代信息技术？我们曾经在我国政策文件中梳理了2010年代和2020年代两个版本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前者的关键词有：新一代移动通信、下一代互聯网、三网融合、物联网、云计算、集成电路、新型显示、高端软件、高端服务器、软件服务、网络增值服务、基础设施智能化、数字虚拟技术等。后者的关键词则是：集成电路、新型显示、超高清视频、先进计算、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第五代移动通信（5G）、工业互联网、工业软件（工业APP）、新兴平台软件、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区块链等。

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可见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第一推动。3月1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强在北京调研时指出，人工智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如前所述，人工智能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重要内容，通过与其他新一代信息技术有机协同发挥其颠覆性创新的能量。我们认为：新一代信息技术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