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收连续两年负增长，工行如何爬坡过坎

唐郡

工商银行营收连续两年承压。图/视觉中国

“挑战年年都有，应对好了就是新机遇，解决好了就是新突破。”

3月28日，工商银行（下称“工行”）董事长廖林在2023年度业绩发布会上表示“直面挑战、破解难题”。

3月27日盘后，工行发布2023年报。数据显示，工行资产总额突破44万亿元，客户存款突破33万亿元，贷款总额突破26万亿元，关键规模指标再上台阶。

与此同时，工行实现营收8430.70亿元，同比下降3.7%，营收连续两年负增长；净利润3651.16亿元，同比增长0.8%，增速创2017年以来新低。

近年来，银行净息差下滑备受关注。年报显示，截至2023年末，工行净息差为1.61%，同比下降0.31个百分点。同时，该指标也低于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公布的商业银行整体净息差水平1.69%。

作为中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商业银行，工行下一步怎么办？

廖林表示，工行将突出主责主业，以做好“五篇大文章”和培育新质生产力为着力点，加强对“三大工程”等重大战略、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优质金融服务。

据工行副行长王景武介绍，2024年工行在信贷、债券投资增量上将保持与2023年同等力度。2024年前两个月，该行公司贷款已经增长近9000亿元，创下新高。

“短期挑战不改变长期向好趋势。”廖林称，“我们对于中国经济、对于包括工行在内的大型银行高质量发展、对于应对面临的挑战，更是充满信心，我们有能力爬坡过坎开新局。”

截至3月28日收盘，工商银行A股（601398.SH）股价为5.25元/股，较前一日下跌2.05%。

根据利润分配方案，工行将拿出1092.03亿元向股东派发现金股息，现金分红比例为31.3%，与上年持平。

营收承压：利息净收入减少369.7亿元

工商银行营收已连续两年承压。

数据显示，2021年营收逼近9500亿元大关后，工商银行营收规模持续下行。2022年-2023年，工行营收增速分别为-2.63%、-3.73%。2023年，工行营业收入8430.70亿元，同比减少约750亿元。

2023年工行利息净收入为6550.13亿元，占营收比重为77.7%。与上年相比，利息净收入减少369.7亿元，是工行营收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

对于利息净收入下滑，该行年报称，“受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下调、存款期限结构变动等因素影响，净利息差和净利息收益率（净息差）分别为1.41%和1.61%，比上年均下降31个基点。”

2023年，央行两次下调政策利率，带动1年期和5年期LPR（贷款市场报价利率）分别下降20个基点和10个基点，并引导商业银行有序降低存量首套房贷利率。据金融监管总局数据，2023年四季度商业银行整体净息差为1.69%，低于1.8%的“警戒线”。

在利息收入端，2023年，工行客户贷款及垫款利息收入9518.45亿元，同比增长5.8%。

该行年报称，利息收入增长主要是由于客户贷款及垫款平均余额增长12.4%，但平均收益率下降24个基点部分抵消了规模增长的影响。

在利息支出端，2023年工行存款利息支出5896.88亿元，比上年增加1096.05亿元，增长22.8%。该行年报称，这主要是客户存款平均余额增长13.8%以及平均付息率上升14个基点所致。

2023年，为控制负债成本，工行三次下调人民币存款挂牌利率，其中活期存款挂牌利率下降5个基点；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整存整取定期存款挂牌利率分别下降20个、65个和65个基点。

年报数据显示，2023年，工行个人存款平均付息率为1.76%，同比下降7个基点。不过，公司存款平均付息率为1.85%，同比上升20个基点；境外业务平均付息成本为4.41%，同比上升228个基点。

综合来看，2023年工商银行存款平均成本不降反升。

同时，年报显示，2023年工商银行同业及其他金融机构存放和拆入款项利息支出和已发行债务证券和存款证利息支出分别上涨46.4%和58.4%，进一步推高该行利息支出规模。

此外，2023年工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减少约100亿元。年报显示，这主要是受资本市场波动、投资者风险偏好变化、公募基金费率改革等因素影响，个人理财及私人银行、對公理财、资产托管等业务收入有所减少；担保及承诺业务费率下降，收入有所减少。

贷款新增2.9万亿元：公司业务占八成

2023年，工行贷款总额达26.09万亿元，较上年增长12.4%。其中，人民币贷款余额为24.4万亿元。

根据央行统计数据，2023年末，全国人民币贷款余额237.59万亿元。据此估算，工行人民币贷款余额约占全国人民币贷款存量的十分之一。

从贷款投向来看，公司贷款占据大头。

据王景武介绍，2023年工行境内人民币贷款增加2.91万亿元，其中境内人民币公司贷款增加2.34万亿元，占比超过80%。

具体投向上，制造业、战略新兴、普惠、绿色贷款的增速分别为27%、54%、44%、35%，增速明显高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

截至2023年末，工行制造业贷款余额超3.8万亿元，增量超8000亿元；战略性新兴产业贷款余额2.7万亿元，增量近9500亿元；绿色贷款余额超5.3万亿元，增量近1.4万亿元；普惠贷款余额达2.2万亿元。

对于接下来的信贷投放，王景武表示，工行将继续做好“五篇大文章”，积极支持“三大工程”建设。围绕“两重一薄”加强投放的力度。

在总量上，2023年末，工行人民币贷款和债券投资余额分别为24.4万亿元和10.1万亿元，预计2024年在这个基础上将保持稳健合理增长。

在增量上，将保持与去年同等的力度。2024年前两个月，该行公司贷款较年初增长了近9000亿元，创下新高；个人贷款同比多投1100多亿元，增幅近30%。行业方面，制造业、绿色、科创、普惠等方面的贷款均实现了较快的增长。

在存量上，工行将通过存量的移位再贷、适时开展资产证券化等方式，全力提升低效存量贷款的盘活效率。

“工商银行一直以服务工商企业技术改造见长。”王景武表示，“我们将在服务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同时，把服务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

为此，近期工行做了三项布局：

一是成立总行科技金融中心，整合全行服务力量，贯通服务创新主体、创新链条和创新生态。

二是组建数字普惠中心，通过下沉服务、创新模式，促进产生更多专精特新企业。

三是成立服务“五篇大文章”领导小组，优化业务推进机制，加快形成对新质生产力的综合服务生态。

强化风控：地产不良率下降0.77个百分点

2023年是持续化解房地产和地方债务风险的一年，商业银行资产质量备受关注。

截至2023年末，工商银行不良率1.36%，较上年下降0.02个百分点。逾期与不良贷款的剪刀差连续15个季度保持为负。拨备覆盖率从上年的209%提升到214%，风险抵御能力进一步增强。

分类看，工商银行2023年公司类贷款不良率整体从1.96%下降至1.81%，其中短期公司类贷款不良率从3.14%下降至2.48%；個人贷款不良率从0.6%上升至0.7%，其中信用卡透支不良率从1.83%上升至2.45%。

按产品类型划分的存款平均成本分析

注：人民币百万元，百分比除外。资料来源：工商银行年报 制表：张玲

发布会现场，王景武介绍了工行在房地产、地方债务和中小金融机构三大重点领域的风险防控情况。

房地产方面，2023年末，工行房地产业贷款余额为7622.26亿元，较上年末增长超370亿元。个人住房贷款方面，2023年工行房贷余额为6.29万亿元，较2022年末减少超过1400亿元。

王景武表示，2023年，工行加大风险房企和项目的处置出清力度，确保资产质量稳定可控。截至年末，工行房地产业贷款不良率为5.37%，较年初下降0.77个百分点。

此外，年报显示，工行个人住房贷款不良率从2022年的0.39%，微升至2023年的0.44%。

近日，工行董事长廖林参加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举办的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闭门会时表示，“工商银行将继续全力支持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一视同仁支持不同所有制房地产企业的合理融资需求，积极参与城市房地产融资协调机制，在帮助房企渡过难关中更好化解风险。同时，积极服务‘三大工程建设，把社会痛点难点作为金融服务的切入点和发力点，助力解决新市民、青年人、农民工等群体的住房问题，努力为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作出更大贡献。”

在地方债务领域，王景武称，该行融资主要投向经济财力较好、债务处于合理水平的区域，优选现金流较为充足的客户及项目。“地方债务领域的信贷风险总体可控。”

从地域分布来看，2023年工商银行投向长三角地区的贷款余额增长超8000亿元，该地区贷款余额占比上升0.8个百分点至21.5%。

在中小金融机构领域，工行构建实施全流程、全周期的客户管理机制，与中小金融机构合作风险可控。“我们积极帮助中小同业提升风控水平，已累计向400多家中小金融机构提供风控技术支持。”王景武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