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冠果：绽开千年之美

上党少侠

在奥林匹克公园龙形水系的东岸，有一种独特的植物。远远望去，雪白色的花朵开满枝头；走近看，一朵朵白花的花心里分别有红、黄两种颜色。在绿叶的映衬下，透过阳光的照射，这些花朵显得晶莹剔透、俏皮可爱。很多游客不认识这种独特的植物。它其实是文冠果。

文冠果：真的是千花一果吗？

我认识文冠果好多年了。

2016 年春天的一个周末，我来到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大运河森林公园里玩，发现了一种灌木，它的叶子和珍珠梅十分相似，但花朵完全不一样。它的花瓣是白色的，一部分基部是黄绿色的，另一部分基部是红色或者紫色的。

请教工作人员后，我得知它就是文冠果。

文冠果（Xanthoceras sorbifolium） 是无患子科文冠果属落叶灌木或小乔木。株高2—5 米。羽状复叶，小叶4—8 对，膜质或纸质，披针形或近卵形，顶端渐尖，边缘有锐利的锯齒，顶生小叶通常3 深裂。花序先叶抽出或与叶同时抽出。

文冠果花序中的花是杂性的：雄花和可育完全花混生。据文献资料记载，文冠果顶生花序上的花是可以结果的两性花，叶腋处的花序开的是雄性花。

也有人观察到和文献记录不一样的情况：文冠果顶生花序中也有雄花，腋生花序中也有可育花。

文冠果的花朵有5 个白色的花瓣，花瓣边缘有皱波；花盘里有5 个橙黄色附属物；花瓣基部有不同的颜色，花刚开时基部是黄色的，随后颜色会逐渐加深，变红、变紫。就整个圆锥花序来看，由于花从基部到顶端依次开放，因此从基部到顶端会呈现出从深色到浅色（黄色）的过渡。文冠果的木质蒴果椭圆形，3 瓣裂，种子为黑色，有光泽。

文冠果花朵多而果少，有“千花一果”之称，这到底是为什么？

经过研究，科学家们找出了其中的奥秘。其一，文冠果可孕花的比例低，雄花比例高，还有些重瓣型植株花不结果实。其二，存在虫媒传粉限制。文冠果为虫媒花，花期较早，花开时气温通常较低，传粉昆虫活动较少，从而影响传粉授粉。其三，文冠果冠幅较大，传粉昆虫较小，常在同株树的不同花之间飞来飞去，易造成同株异花授粉，由于文冠果具有自交不亲和这一特性，因此它的结果率通常较低。

独特的植物中文名从何而来？

文冠果起源于侏罗纪到白垩纪时期，距今已有6 500 年的历史。

文冠果在我国有着悠久的栽培历史，很多史料都有对它的记载。可以说，文冠果以其源远流长的历史和独特的魅力，丰富着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

文冠果名字中的“冠”是帽子的意思。据记载，宋朝时，文冠果也叫文官果。因为当时的文官，其帽子与文冠果的3 裂木质蒴果相似，且文官首穿白袍，次着绿袍，再穿红袍，最大的官才穿紫袍。而文冠果的花色变化，也正如当时文官的袍一样，官越大，袍的颜色越深，先白次绿次红次紫，故人们将它称作文官果。明代万历年间京官蒋一葵所撰《长安客话》对它别名的由来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文官果肉旋如螺，实初成甘香，久则微苦。昔唐德宗幸奉天，民献是果，遂官其人，故名。”

在古代， 文冠果象征官运亨通。古时候，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们，在考完试等待发榜期间，会来到位于京城西山八大处的大悲寺里的那两棵文冠果树下，借“文官果”的寓意，在树下吟诗作画，祈求文官果给自己带来好运。

文冠果：生态价值极高的植物之一

文冠果的生命力顽强，其根系庞大、主根发达、皮层肥厚、叶片狭小、树皮厚的特性，让其具有强大的水分和养分吸收能力，同时，水分消耗量却相对较低。因此，它的耐旱能力特别强。文冠果可以生长在黄土高原、戈壁滩、沙化地带。

文冠果寿命长，寿龄可长达2 000 年，比胡杨还要长1 000 多年。现存古树的树龄均已超过百年，20 世纪营造的第一代人工林的林龄已超过60 年，目前仍发育良好。文冠果易繁殖，播种、根插和嫁接繁殖效果均很好，根蘖性极强，平茬后很容易萌生成林。在石质山地、黄土丘陵、石灰质性冲积平原、固定和半固定沙丘等多种立地上生长，具有良好的保持水土、涵养水源、净化空气等生态防护功能。

文冠果自古就是中华吉祥庭院树。花期为4 月中旬至5 月中下旬，恰好弥补了桃、杏、李开放之后的春季赏花空窗期，且花期持续时间可达12—25 天。文冠果花量极大，花朵曼妙多姿，是无患子科的家族荣耀。

另外，文冠果进入园林观赏历史悠久，北京故宫、圆明园等皇家园林和寺庙均栽种着文冠果古树。独特的花期、丰富的花型、渐变的花色，使文冠果成为园林造景、城市绿化不可多得的优良树种。

文冠果：经济价值很高的“中华第一果”

文冠果全身都是宝，有着“中华第一果”“东方神树”等美誉。

文冠果也被称作“长寿果”，其药用价值颇丰富。文冠果的花青素含量非常高，是做化妆品的绝佳原料；用它的花朵做成花茶，有预防静脉曲张、减缓男性前列腺疾病的功效。

“文冠花，生郑州南荒野间，陕西人呼为崖木瓜。树高丈许，叶似榆树叶而狭小，亦似山茱萸叶亦细短。开花仿佛似藤花而色白，穗长四五寸，结实状如枳壳而三瓣，中有子二十余颗，如肥皂角子。子中囊如栗子，味微淡，又似米面，味甘可食。其花味甜，其叶味苦。采花焯熟，油盐调食；或采叶焯熟，水净淘去苦味，亦用油盐调食。及摘食取子，煮熟食。”这是朱橚（1361—1425）在《救荒本草》中对文冠果的描述。由此可见，明代初年，人们已熟悉其形态特征，掌握了其花、叶、籽的食用方法。

文冠果长得很像核桃，它的果实外面有一层厚厚的果皮。没熟时，是翠绿色的，里面的果仁则是白色的，它也可以生吃，味道和核桃差不多。

文冠果的果实成熟后，果皮会裂开，分裂成三瓣或四瓣。这时，它的果仁已经变成黑色的。果仁既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炒熟、凉拌后食用，亦可以用糖、盐渍成蜜饯果脯等。

文冠果素有“北方油茶”之称，是我国优良的油料树种，文冠果种仁出油率达60% 以上，味道清香、色泽通透，油质更是高于市场上的很多食用油。

我第一次見到文冠果的花时，就被它卓然的容颜折服，它大型的花序上密密生着朵朵看似素雅实则色彩丰富的小花，真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独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