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生
摘 要: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成效,既在于其真理性,更在于不同条件下的“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通过不同历史条件下的具体“实现形式”来实现。“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找到了进一步探索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的基因密码,给出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互成就”的“实现形式”,提供了进一步探索“实现形式”的科学方法,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历史性飞跃。在新时代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就必须增强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认知自觉和责任担当,科学把握“结合”的内容和方法,高度重视“结合”的质量和成效,提升推进“结合”的能力和本领。
关键词:“第二个结合”;习近平文化思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际运用”;“实现形式”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这样写道:“这个《宣言》中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248“实际运用”命题的提出告诉我们,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实际成效,取决于马克思主义“随时随地”与“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的程度与结果,即马克思主义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程度与结果。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习近平文化思想的形成与发展,特别是作为这一思想重要内容的“两个结合”中的“第二个结合”,即在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同时,将其“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历史性飞跃。“第二个结合”的提出,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理论与实践进入新的境界,也对在新的时代条件下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提出了现实要求。
一、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成效,既在于其真理性,更在于不同条件下的“实际运用”
马克思主义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纯粹的书斋学问,而是指导人们改造世界的科学方法。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观点,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形成、发展的源头活水。马克思始终坚持“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57的基本立场,认为实践是人们能动地改造物质世界的活动。以马克思主义来改造世界,就必须把科学理论运用于社会实践,这就是科学理论的“实际运用”。
任何科学理论的真理性,都来源于实践,只有从实践中才能获取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识。理论产生于实践,并需要实践来检验。一方面,“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需要的程度”,[1]11理论离开实践就难以形成也不会实现。另一方面,“理论需要是否会直接成为实践需要呢?光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1]11科学理论以其对客观规律的揭示引领实践,使“现实趋向思想”,并在不断深入的实践中促进自身不断丰富和发展。
在马克思主义诞生之后17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一代代马克思主义者始终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这是马克思主义与生俱来的理论特质,是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经验集成。一方面,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第一位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发展的理论源泉。指导实践,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性价值。另一方面,坚持科学理论的“实际运用”,是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实践中最值得总结的一条基本经验。正如列宁所说,马克思的理论“所提供的只是总的指导原理,而这些原理的应用具体地说,在英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又不同于俄国”。[2]274-275显然,“总的指导原理”如果不能与各个国家和民族的“实际运用”结合起来,就只能成为空洞的原则或说教。马克思主义与教条主义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此。在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过程中,之所以产生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结果,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将其与各个国家和民族的“实际运用”结合起来,或者结合的程度不够。俄国十月革命后实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造成严重后果、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长期采用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导致体制僵化就源于此,中共历史上“左”倾错误给党的事业带来严重损害也源于此。
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成效,既在于其内蕴着的真理性,更在于不同条件下的“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在于它的发展力。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力,在于它在“实际运用”中与不同国家和民族的结合力。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考虑生动的实际生活,必须考虑现实的确切事实,而不应当抱住昨天的理论不放”。[3]26这是区分马克思主义与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的基本标志。
二、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通过不同历史条件下的具体“实现形式”来实现
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是一个说易行难的问题。在一般意义上否定马克思主义在不同条件下“实际运用”的必要性的人并不多,但在“实际运用”过程中达不到理想效果,甚至在“实际运用”的旗帜下返回到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的路上的情形并不少见。对此,恩格斯指出:“人们往往以为,只要掌握了主要原理——而且还并不总是掌握得正确,那就算已经充分地理解了新理论并且立刻就能够应用它了。”[4]698怎样防止“并不总是掌握得正确”这一问题的发生,怎样促进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呢?其中一个关键,就是探索并找到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历史条件下的具体“实现形式”。
马克思主义的“实现形式”,就是把马克思主义运用于具体实践中并使其产生实践效用的途径与方法。马克思、恩格斯在开始创立自己的学说时,就把其“实现形式”作为重要研究内容。比如,在总结1848年欧洲革命失败前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经验的基础上,他们坚持把“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而建立自己的统治”[1]284作为“实现形式”,提出“除了进行暴力的民主的革命以外,不承认有实现这些目的的其他手段”,[4]530并强调这样的革命将在几个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时发生。而当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客观条件发生变化后,马克思明确提出:“我们从来没有断言”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到处都应该采取同样的手段”,“有些国家,像美国、英国,——如果我对你们的制度有更好的了解,也许还可以加上荷兰,——工人可能用和平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5]179恩格斯则进一步指出:“可以设想,在人民代议机关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只要取得大多数人民的支持就能够按照宪法随意办事的国家里,旧社会有可能和平长入新社会。”[6]414列宁在领导俄国革命的过程中,把马克思、恩格斯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提出的社会主义将在几个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时发生的论断,创造性地发展为在俄国这样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国家取得革命胜利的“一国胜利论”。在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列宁以新经济政策这种“实现形式”取代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并且认为“通过新经济政策使全体居民人人参加合作社,这就需要整整一个历史时代。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度过这个时代也要一二十年”。[7]351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深化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实现形式”。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农村包圍城市”“一化三改造”等创造性活动,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找到了“实现形式”。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等创新性探索,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和“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重大问题,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找到了“实现形式”。这是在不同历史条件下探索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的成功实践,用事实表明了“实现形式”对于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重要性。
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对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产生的作用,直接决定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成效。任何科学的理论、原则、目标和要求,都必须通过具体的途径、方法才能产生实际效用。马克思主义也只有通过具体“实现形式”,才能实现理论向现实、机理向结果的转变。俄国革命胜利后,列宁告诫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试图照搬俄国革命经验却不注重对本国革命具体“实现形式”进行思考的一些党,提出它们应结合自身实际,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则“在某些细节上正确地加以改变,使之正确地适应于民族的和民族国家的差别,针对这些差别正确地加以运用”。[8]71在这里,“实现形式”就是结合不同“民族国家的差别”,使马克思主义普遍原则“在某些细节上正确地加以改变”,促进马克思主义被“正确地加以运用”的桥梁与中介。
三、“第二个结合”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历史性飞跃
马克思主义诞生之后170多年的发展进程,是一部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发展的历史,也是一部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实际运用”的历史,更是不断探索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具体“实现形式”的历史。
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在170多年间经历了一系列重大突破。
一是由理论形态向实践形态的突破。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从一开始就提出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重大命题。从马克思、恩格斯对巴黎公社运动经验教训的总结,到他们晚年对在发达国家逐步实施普选制背景下进行“合法斗争”、走“和平道路”的设想,都是围绕“实际运用”的“实现形式”的探索,也都没有真正实现实践形态上的突破。而列宁根据帝国主义时代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得出社会主义可以在一国或数国首先胜利的结论,以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重大突破,使理论意义上的“实现形式”转变为具体的实践形式。
二是由一域空间向多域空间的突破。当俄国革命胜利的消息传到世界各地后,人们开始对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进行更广泛、更深入的探索,出现了与十月革命那样的城市暴动型“实现形式”不同的更多形式。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为突出特点的中国革命道路和以“一化三改造”为鲜明特色的中国社会主义过渡形式,就是典型范例。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在世界范围实现了由一国、一域向多国、多域拓展的重大突破。
三是由革命范式向建设范式的突破。由于种种原因,列宁去世后,世界范围内的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逐渐走上了一条固定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它们把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视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包含“随时随地”和“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内蕴的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被狭隘地理解为一种固定化的发展模式。许多国家的党,在历史条件已经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坚持以战争时期的疾风暴雨式的方式领导经济建设与社会发展,结果留下了极为严重的教训。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的世界范围内的社会主义改革,特别是中国的改革,探索出了全新的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通过改革开放,中国创造出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发展奇迹。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真正放在“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的基点上,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等建设性方式推进社会主义的自我完善与发展,使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呈现出多样化、多层化与多方式化的鲜明时代特点,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再次突破。
马克思主义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发展的。只有与时俱进地不断深入探索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才能使马克思主义发挥出与其真理特性相匹配的实践成效。在这样的意义上,“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是对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时代性、发展性、创造性要求的最新响应,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历史性飞跃。
其一,“第二个结合”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找到了进一步探索“实现形式”的基因密码。
文化是一个民族代代相传的基因密码。要实现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实际运用”,关键在于如何“运用”,怎么“结合”。从俄国十月革命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革命、建设实践相结合,形成不同的发展道路,是一条主脉络。而就更能反映一个国家、民族精神血脉和基因特质的文化“实现形式”上的探索而言,还缺乏全面性、总体性论述。无论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意识形态能动性的论述、列宁的文化建设思想,还是后来“欧洲共产主义”主张的“文化霸权”理论①,都没有从“实现形式”上对马克思主義与民族文化的结合进行专门性、针对性论述。而中国共产党则是探索马克思主义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典范。毛泽东提出“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强调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必须具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9]534在如何将马克思主义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问题上进行了不懈探索,同时也留下了对“第二个结合”进行系统性、整体性论述的历史课题。
习近平从最能反映民族特质、精神内涵的文化基因上,对“第二个结合”进行了系统性、整体性论述,围绕“两个结合”的重大意义、坚定文化自信的认识根基、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与独特优势、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彼此契合和“相互成就”关系、推进“第二个结合”的路径和方式等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认识、观点和重大判断、结论,阐明了“第二个结合”的精髓要义,形成了完整的思想理论体系。这一思想理论体系对“两个结合”“第二个结合”等概念、范畴进行了精准提炼与概括,找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实现形式”。显然,“问题的这种新的提法本身就已包含问题的解决”。[1]52这些概念、范畴,深化了我们对马克思主义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般、本质特征和普遍联系性的认识。
2022年,习近平在参加党的二十大广西代表团讨论时这样说道:中国的发展道路,“跟中国文化密不可分。我们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它内在的基因密码就在这里,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个基因”。[10]习近平从“内在的基因密码”的意义上所作的这一阐述,深刻揭示了“第二个结合”在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史上的原创性理论贡献与突破性创新价值。
其二,“第二个结合”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给出了“相互成就”的“实现形式”。
马克思主义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的结合,是双向作用的过程。马克思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史和实践史表明,割裂马克思主义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间的关系,对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是极其有害的。关于马克思主义对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传统文化的改造和更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有大量的论述,比如恩格斯提出的指导思想“起源于外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完全脱下它的外国服装”的观点,[6]323,322列宁提出的以“只有确切地了解人类全部发展过程所创造的文化,只有对这种文化加以改造,才能建设无产阶级文化”[7]394为重要内容的“文化革命”理论,毛泽东关于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必须具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论述,等等。他们对马克思主义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作了深入探讨。同时,如何从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在契合性特别是二者的相互作用上,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实现形式”,依然是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的课题。
面对这样的课题,习近平基于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在关联,对二者的“相互成就”作了科学阐述。首先,明确了二者“相互成就”的应然性。习近平指出:“‘结合不是‘拼盘,不是简单的‘物理反应,而是深刻的‘化学反应。”[11]这就是说,尽管在发生、发展的时空条件上,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存在差异,但二者的相通性、契合性更为突出。天下为公、民为邦本、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贤、天人合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理念,与马克思主义对未来社会的设想,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人民至上、以人为本的理念和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精神等,高度契合。二者“相互成就”的应然性内蕴于内在的契合性当中。其次,揭示了二者“相互成就”的可能性。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相互成就”,既有应然性,也有可能性。二者兼收并蓄、开放包容的特性,使相互间的“结合”,“造就了一个有机统一的新的文化生命体”[11]:马克思主义以真理之光激活中华文明基因,推动中华文明的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使中华文明实现了从传统到现代的跨越;中華优秀传统文化使马克思主义获得丰富的民族文化滋养,具有了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与中国气派,充实了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生命,推动马克思主义不断实现中国化时代化的新飞跃。最后,阐明了二者“相互成就”的实践性。“相互成就”的应然性和可能性,实现于“结合”的实践过程中。同时,必须在新的实践中继续探索、勇于创新,推进新的“相互成就”。正如习近平所说,“必须以守正创新的正气和锐气”,“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真正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辩证取舍、推陈出新,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11]
“第二个结合”以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互成就”的科学结论,在探索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上,给出了总结历史经验、体现时代气息的全新答案,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提供了既有学理性又具操作性的具体方式。
其三,“第二个结合”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提供了进一步探索“实现形式”的科学方法。
习近平指出,实现“第二个结合”,“是我们在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得出的规律性认识”,[11]要“坚持好、运用好贯穿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做到知其言更知其义、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12]这一要求提示我们,在探索马克思主义“实现形式”上,“第二个结合”不仅提供了一系列原创性思想、认识和结论,而且形成了贯穿和体现于其中的科学方法。比如:关于建设“让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现代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11]的科学方法;关于推动思想和文化主动,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科学方法;关于充分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资源,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的科学方法;关于坚持和巩固中国共产党文化领导权和中华民族文化主体性的科学方法;关于坚定文化自信,把文化自信融入全民族精神气质与文化品格中的科学方法;关于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辩证取舍、推陈出新,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的科学方法;关于积极主动地学习借鉴人类创造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不断培育和创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科学方法;关于不断深化对文化建设规律性认识的科学方法;等等。“第二个结合”为推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深入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实现形式”提供了思想武器,打开了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的广阔前景。
四、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是推动新时代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现实任务
习近平指出:“对历史最好的继承就是创造新的历史,对人类文明最大的礼敬就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11]“第二个结合”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在“实际运用”中的历史性飞跃,其根本意义既在于丰富和发展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提供了行动指南,更在于着眼于新的实践与新的发展,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促进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产生更为丰硕的理论与实践成果。
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要坚定文化自信,增强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认知自觉和责任担当。习近平强调:“‘第二个结合是又一次的思想解放,让我们能够在更广阔的文化空间中,充分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资源,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11]在这里,他要求我们,要以更高远的历史站位、更宽广的宏观视野,深入推进“第二个结合”,探索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完成这样的任务,就必须充分认识“第二个结合”的理论与实践意义,体察我们所肩负的时代责任与历史任务,增强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互成就”的认知自觉与历史主动:既要做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者与践行者,又要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觉传承者与弘扬者;既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又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要强化“结合”意识,科学把握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内容和方法。在内容上,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互成就”,不能把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与引领作用,理解为用马克思主义覆盖和取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不是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抽象化,更不是一味守旧,而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指导下,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注入具有时代性、世界性、先进性的成分与营养,同时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髓充实、丰富马克思主义思想宝库,在积极借鉴其他国家、民族创造的先进文化成果的基础上,实现创新和超越。要以习近平关于“第二个结合”的重要论述为指导,强化以内容为核心的“结合”意识,围绕“结合什么”“怎么结合”,针对“结合”过程中的难点、堵点、焦点问题,以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为中心,深入探索“结合”的方式方法。既要在正确辨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准确把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的基础上,充分发掘其中的优秀内容和精华成分,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相通性、契合性加以分析鉴识,在明确其基本思想、价值觀念高度契合的基础上,找准“结合”的实质要求与重点任务,实现契合性“结合”;又要把握马克思主义审视历史发展规律的世界观、方法论特征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偏重礼仪秩序和伦理规范的特性间的差异,明晰“结合”的互补空间与融通区域,针对性地推进“第二个结合”,实现互补性“结合”。
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要强调操作创新,高度重视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质量与成效。习近平关于“第二个结合”的重要论述,源于当代中国的社会实践,必须在实践中贯彻落实。要注重“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上的创新,使“结合”产生更为明显的实践成效。要在总结、归纳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相贯通的理论与实践成果的基础上,对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和习近平总书记在推进“第二个结合”过程中形成的重要理念、重要观点进行学理提炼与理论概括,“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更加充分、更加鲜明地展现中国故事及其背后的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13]推动思想内容创新;要根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核心要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特质的内在贯通关系,以传播效果为导向,挖掘实现“第二个结合”的最佳传播理念、方法、手段,从精心设置议题、找准叙事切口、加强品牌策划到提炼中国特色文化符号、升级传播策略、强化精准传播,推进中国故事和中国声音的分众化、特色化、全球化表达,实现由“想讲”“能讲”向“会讲”“讲好”的转变,提升文化引领力、传播力、影响力,推动叙事方式创新;要汲取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互成就”的精粹与营养,借鉴语词、诗文、典故、寓言、戏曲中的话语智慧,站稳话语立场,厚植话语底蕴,突出话语特色,拓宽话语渠道,以时代化、民族化、大众化解读,让理论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推动话语表达创新;要积极进军互联网主阵地,破译推进“第二个结合”网络呈现的制胜密码,把党的政治优势、理论优势、文化优势转化为网络传播优势、流量优势、话语优势,让文化可亲可爱,让理论可听可视,让思想有声有色,通过互联网展现“第二个结合”的质量和成效,推动网络传播创新。
不断探索“第二个结合”的“实现形式”,要突出能力建设,提升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能力与本领。“第二个结合”不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简单叠加,更不是选择性地对二者的若干提法、话语进行组合,它考验的是我们推进“结合”的能力。如何把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注入中华民族历久弥新的精神世界中,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以真理力量激活中华文明的生机活力,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如何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推动中国文化转型?如何在推动马克思主义精神实质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系魂脉交融的过程中,实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主题建构?如何把“第二个结合”的成果运用于推动当代中国社会发展进步?没有高超的“结合”能力,是不可能科学回答上述问题的。在推进“第二个结合”的具体实践中,还要回答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原则、理论,什么是马克思等经典作家的个别认识、特定判断,什么是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优秀精华、合理成分,什么是中华民族文化中的消极内容、落后糟粕等问题,这依然考验我们的“结合”能力。因此,一方面要科学总结马克思主义“实际运用”的历史经验,特别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探索马克思主义民族化具体化“实现形式”的成功经验,另一方面要深入认识中国共产党人接续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实现形式”的过程,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关于“第二个结合”的理论创新历程,努力发现、把握推进“第二个结合”的规律,不断提升推进“第二个结合”的实践能力,勇于、善于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进程中取得更为丰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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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黄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