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评价

赵金先　王枫　刘路遥　毛宁

摘要：为保障地铁项目的可持续发展，从有形和无形效益2方面研究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结合文献分析及专家社会调查，构建地铁项目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权-决策试验和评价试验（decision-making trial and evaluation laboratory，DEMATEL）法分别确定各指标的客观权重和主观权重，并将熵权法和DEMATEL法相结合确定组合权重；以青岛地铁13号线为例，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评价其社会效益，验证评价方法的可行性。研究表明：90.43%的受访者对地铁带来的社会效益呈满意态度，地铁开通对节能降碳等有形效益具有显著作用，对宜居、宜业、宜游等无形效益具有贡献作用。

关键词：地铁；民生视角；熵权-DEMATEL法；模糊综合评价法

中图分类号：U2-9;F5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0032（2024）01-0071-08

引用格式：赵金先，王枫，刘路遥，等.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评价［J］.山东交通学院学报，2024，32（1）：71-78.

ZHAO Jinxian， WANG Feng， LIU Luyao， et al. Social benefit evaluation of metro proj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eople′s livelihood［J］.Journal of Shandong Jiaotong University，2024，32（1）：71-78.

0 引言

近年来，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和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张对城市公共交通的承受能力提出更高要求。地铁以准时、快速、低能耗等特点弥补了城市快速扩张带来的交通系统运能不足，逐渐成为城市居民出行的主要交通方式[1]。作为重要的城市交通基础设施，地铁具有显著的外部性效应，对改善民生具有积极深远的作用。在民生视角下，如何科学评价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成为新的研究课题。

从民生方面考虑：Wolf等[2]考虑环境和自然资源，将城市生态系统服务与文化价值、社会价值联系，提出与地铁服务相关的潜在经济价值；Lin等[3]揭示地铁系统对城市经济、环境和社会发展的综合影响，为希望发展地铁系统的城市和交通规划者提供重要信息；周均旭等[4]以2009—2018年30个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台）为样本，从5个维度构建民生福祉评价体系，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交通基础设施、人力资本对民生的改善作用；李世伟等[5]参考青岛地铁运营的具体情况，构建满意度指标体系，计算乘客满意度得分并对得分进行横、纵向对比，对薄弱环节提出管理提升思路。从地铁项目的效益评价方面考虑：Hardy等[6]构建城市规划的连通性效益框架，将其应用于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交通规划项目，实现货币或非货币的效益估值；Zhu等[7]将智能传感和通信技术相结合，设计经济效益计算与评价试验，探究城市经济效益对城市发展的影响；陈嫚嫚等[8]根据文献及案例识别地铁项目社会效益的基本指标，并将指标量化，建立指标计量模型；王洋等[9]从社会、环境方面构建地铁交通效益指标体系，将效益指标货币化，结合常州市实际数据进行分析。地铁项目具备的社会效益已得到充分认可，研究者从民生、效益2方面对地铁项目的社会影响进行系统分析。将民生与效益联动，从民生视角下探索社会效益的研究较少。

本文以青岛地铁13号线为例，基于民生视角对地铁项目进行社会效益评价，从有形和无形2个角度，全面识别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以熵权-决策试验和评价试验（decision-making trial and evaluation laboratory，DEMATEL）法组合赋权的方式确定各指标的综合影响度，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评价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为今后地铁项目规划提供参考。

1 地铁项目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1.1 评价指标体系

需遵循全面性、合理性、可操作性、科学性的原则评价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考虑到青岛地铁13號线的区域特点及对地铁站周边的影响作用，从有形和无形2方面构建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参考相关文献，在现有评价指标基础上进行调整与修正，最终构建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

1）有形效益C1

节约公众出行时间C11：地铁高效的运载能力可充分满足公众上下班的通勤需求，规避地面交通堵塞，获得大量富余时间[10]。提高公众安全C12：私家车数量急剧增多，对地面通行安全带来极大挑战，地铁在全封闭线路上行驶，安全性能好，交通事故发生率较低，可有效保障公众安全[11]。创造就业C13：就业是民生之本，在行业转型升级的大背景下，地铁项目建设可为相关行业人才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岗位，缓解就业压力。提升公众健康水平C14：地铁低碳节能，可有效减少气体、固废、噪声等城市污染，减少对公众生活环境的干扰与破坏，提升公众健康水平[12]。提高公众舒适度和满意度C15：地铁有专用运行轨道，行车中一般不受交通信号干扰，且列车及车站内配置中央空调、自动售检票系统、有线和无线通讯系统等，可有效提升公众出行舒适程度及满意度。改善居民生活质量C16：地铁建设过程中可有效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满足市民群众的生活需求，改变居民出行方式和生活方式，全面改善居民生活质量。优化人口分布C17：开通地铁后，人们从繁忙的都市圈转向居住环境良好的郊区，城市居民围绕地铁线路形成人口分布带，改变以市中心向周边扩散的人口分布[13]。减少环境污染和节约能源C18：地铁采用电力驱动，可减少化石燃料的消耗，节约能源，降低废气排放，减少噪声污染[14]，促进城市交通绿色发展。

2） 无形效益C2

改善城市交通状况C21：地铁可有效缓解地面交通压力，改善高峰期交通拥堵状况，解决居民出行难、乘车难的问题，是快速、便捷出行的优良选择。提升城市宜居程度C22：地铁是大中城市提高宜居水平必要的交通基础设施[15]。加强城市品牌竞争力C23：城市品牌是城市价值的直接体现，城市开通地铁可带动经济增长，推动文化传播和城市精神文明建设，扩大城市知名度，加强城市品牌竞争力。提升城市形象C24：城市形象是软实力，是城市精神、品格和文化内涵的外在体现，寻找符合自身形象的地铁文化，有助于打造城市形象名片[16]。改善城市布局C25：开通地铁改变了城市交通流，从以市中心为主导的放射状转至以郊区为主导的向心状，地铁沿线站点与周边地区形成高密度的带状放射走廊[17]，加强市中心与郊区的联系，改善、优化城市布局。

1.2 基于熵权-DEMATEL法的组合权重分析模型

熵权法是客观赋权方法，根据指标间信息量的变异度计算信息熵，根据信息熵确定各指标的熵权，仅依赖数据本身的离散性确定权重[18-19]。DEMATEL法依托图论与矩阵，将复杂要素间的相互影响关系数量化，通过矩阵计算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和原因度，确定各指标间的因果关系及各指标的重要程度，在应用中需克服主观因素的影响[20]。基于熵权-DEMATEL法[21]的组合权重分析模型是将熵权法与DEMATEL法相结合，最大限度地减少信息损失，使赋权结果更贴近实际情况。

1.2.1 熵权法

采用熵权法[18]计算指标权重分为4步：建立单因素影响指标评价矩阵，对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指标信息熵，计算指标权重。

邀请地铁领域内的专家对各指标影响程度打分，影响程度由低到高分别为1～5分，可得到单因素评价矩阵M=（xij）m×n，其中，xij为第i个样本的第j个指标的影响程度，i= 2，…，m，j= 2，…，n，m为专家人数，n为评价指标个数。

对矩阵M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后的矩阵元素为

式中：dj为信息效用，dj=1－Ej。信息效用越大，有效信息越多。

1.2.2 DEMATEL法

采用DEMATEL法计算权重分为5步[21]：建立直接影响矩阵，对直接影响矩阵进行规范处理，建立综合影响矩阵，计算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和原因度，确定各指标间的因果关系及各指标的重要程度。

邀请地铁领域内的m位专家对各指标的直接影响程度打分，建立直接影响矩阵A=（aij）m×n，aij为矩阵A第i个方案第j个指标的直接影响程度。直接影响程度得分依次为0、1、2、3、4，分别表示无直接影响关系、直接影响关系较弱、直接影响关系中等、直接影响关系较强、直接影响关系很强。

采用行最大值法对直接影响矩阵进行规范处理，规范后的直接影响矩阵

1.2.3 基于熵权法和DEMATEL法确定组合权重

由熵权法计算得到的权重与DEMATEL法基本一致。将熵权法得到的权重和DEMATEL法得到的中心度按1：1进行分配[22]，组合权重

式中：Wsi为采用DEMATEL法确定的指标权重，Wsi=（ci）（1×n）；Wkj为采用熵权法确定的指标权重，Wkj=（kj）1×n，其中，kj为第j个指标的权重。

1.3 模糊综合评价法

模糊综合评价法是指以模糊数学为基础，应用模糊关系合成原理，将边界不清楚、不易定量的因素定量化，根据多个因素综合评价研究对象的隶属等级[23]。

建立模糊综合评价因素集U={U U2，…， Ui，…，Um}，Ui为第i个因素。建立模糊综合评价的评价等级集V={V V2，…，Vj，…，Vn}，Vj为第j个评价等级，并建立模糊判断矩阵

式中bn为第n个指标的评价等级。

若∑mi=1bi≠1，需对B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到B′。按最大隶属度原则确定指标最终评价。

2 算例分析

青岛地铁13号线于2018-12-26开通运营，全长70 km，是青岛第4条建成运营的线路，也是青岛西海岸新区开通的首条地铁线路，起点为青岛经济开发区的嘉陵江路站，经由经济技术开发区、灵山湾影视文化产业区、新区中心区（原胶南市区）、古镇口军民融合创新示范园、董家口经济区，终点为董家口火车站，途经青岛西海岸新区的主要经济、政治、教育文化区域，对当地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均有重要影响，对地铁13号线进行社会效益评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2.1 指标赋权

2.1.1 熵权法确定客观权重

邀请7名地铁领域的专家（高校教授2人，建设单位专家2人，施工单位专家3人）对13个评价指标打分，结果如表1所示。根据式（1）～（3）计算各指标的信息熵、信息效用及客观权重，结果如表2所示。

2.2.2 DEMATEL法确定主观权重

邀请10位在地铁建设行业有多年从事经验的专家组成评价专家组，采用专家调查法确定C11～C25 13个基础指标间的相互关系，得到综合影响矩阵

2.2.3 组合权重

根据式（11）计算各指标的组合权重，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受访者主要关注C11和C16，对C12和C15的关注度较低。

2.3 问卷调查分析

从民生角度设计调查问卷，主要内容为受访者的工作单位、年龄、性别等基本信息，及受访者对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社会效益指标体系13项指标的满意程度打分。采用李克特量表评价指标，结果分别为非常满意、比较满意、一般、不太满意、很不满意5个等级。共发放问卷150份，回收问卷81份，有效问卷78份，有效回收率为96.3%。

采用软件SPSS对样本数据进行信度分析[24]，有13个指标项，Cronbach系数α=0.980>0.900，表明总体评估工具可靠性及稳定性良好。采用软件SPSS对数据进行效度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KMO（Kaiser-Meyer-Olkin）取样适切性量数为0.921>0.600，Bartlett检验的显著性小于0.050 0，表明数据适用于因子分析。

导出并整理由调查问卷得到的评价表，得到单因素模糊综合评价表，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地铁开通运营后，对减少环境污染和节约能源、提高公众舒适度和满意度、改善居民生活质量的贡献较大，分别为59.0%、56.4%、56.4%；地铁开通对打造宜居城市、宜业城市、宜游城市具有促进作用，可提升城市品牌競争力和城市形象，改善民生效果显著，3个指标占比较高，分别为60.3%、59.0%、58.4%。

2.4 模糊综合评价

根据式（12）和表6，整理得到模糊综合判断矩阵R1、R2、A1、A2分别为：

根据最大隶属度原则可确定，青岛地铁13号线运营带来的社会效益为非常满意，社会效果较理想。

3 结论

1）建立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权-DEMATEL法计算组合权重分析模型，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进行民生视角下地铁项目的社会效益评价，结果表明评价方法实际可行。

2）通过调查分析，受访者主要关注节约公众出行时间和改善居民生活质量，对提高公众安全、提高公众舒适度和满意度的关注度较低；90.43%的受访者对青岛地铁13号线带来的社会效益呈满意态度，其中54.98%的受访者持非常满意态度。

下一步可对地铁项目效益进行量化研究，使社会效益评价更明确。同时，应该注意不同项目具有不同的项目特征和环境差异，因此，需考虑地铁项目建设的地域性差异对评价结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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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 benefit evaluation of metro proj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eople′s livelihood

ZHAO Jinxian， WANG Feng*， LIU Luyao， MAO Ning

Abstract：To ensur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subway project， the social benefits of the subway proje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eople′s livelihood are studied in terms of tangible and intangible benefits. By combining literature analysis and expert social surveys， a social benefit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subway projects is constructed. The objective weights and subjective weights of each index are determined separately using the entropy weight-decision-making trial and evaluation laboratory（DEMATEL） method， and the combined weights are determined by combining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and DEMATEL method. Taking Line 13 of the Qingdao subway as an example， the 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ethod is used to evaluate its social benefits and verify the feasibility of the evaluation method. 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show that 90.43% of the respondents are satisfied with the social benefits brought by the subway. The opening of the subway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carbon reduction， and contributes to livability， workability， and tourism， which are intangible benefits.

Keywords：subway；social benefit；tropy weight-DEMATEL law；fuzzy synthetic evaluation

（責任编辑：王惠）

收稿日期：2022-10-24

第一作者简介：赵金先（1964—），男，山东诸城人，教授，工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地铁项目建设管理，E-mail：zhjxqdsd@163.com。

*通信作者简介：王枫（1998—），女，山东莱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地铁项目建设管理，E-mail：wf1985325405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