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时代的长江气韵

2024-03-31 11:05:15陆帅
唯实 2024年1期
关键词:长江

陆帅

从“虎踞江东”到“江左风流”,从“五马浮渡江”到“江南佳丽地”。无论在文人笔下,抑或史家眼中,长江从来都是六朝最为醒目的地理意象。三国鼎立,永嘉南渡,在南船北馬的古代世界,长江天堑是六朝的立国之本;荆扬沃土,覆衣天下,从运河凿贯到山林屯墅,六朝对长江流域更不乏开发之功。两者相生相伴、相依相存,攀缠回绕间,长江独有的历史气韵也在六朝时期得以形塑,深邃隽永,历久弥新。

南渡北伐:六朝长江的英雄气

古往今来,论及波澜壮阔的长江,便自然会联想到英姿勃发的雄杰,两者的共生互嵌浑然天成、令人神往,也由此映射在诸多千古名句中:“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六朝是英雄辈出的时代,而长江正是英雄们的舞台。纵观六朝历史,长江所具有的英雄气韵,英雄们之于长江的事迹,可求之于“南渡”与“北伐”两端。

南渡是六朝政权的底色,是英雄们开国传奇的母题。汉末乱世,孙策以千余兵、数十骑、宾客数百渡江,平丹阳(今南京市及周边)、过吴郡(今苏州市及周边)、据会稽(今绍兴市及周边),“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怀之”。数年间一统江东,孙吴政权之基业因之而定。永嘉丧乱,王导、王敦辅佐司马睿过江移镇建康(今南京市),选贤任能,使胡马不得南下;安置流民,为之侨设郡县;“永嘉世,天下灾。但江南,皆康平”,在此江南新天地中,晋王朝得以中兴,华夏正脉也由此赓续。

长江天堑,浩瀚奔腾,非有绝对的军事优势则万难逾越。故魏文帝曹丕兵出广陵(今扬州市),见江涛盛壮,感慨“固天所以隔南北也”。太武帝拓跋焘饮马瓜步(今南京市六合区附周边),造筏于滁口,最终无功而返。六朝国家依托长江而成立,但划江自守从来不是六朝国家的政治追求。世人多以“偏安”目之六朝,其实不然。毋宁说,“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锐意北伐,才是六朝国家长久延续的立国精神。

建安五年,孙策初定江南,便计划“北袭许”“迎汉帝”,与曹操、袁绍等群雄逐鹿中原,惜遇刺而不成行。孙权称帝,与季汉相约中分天下,灭魏之后,再“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一决雌雄。爰至末帝孙皓,亦图谋“青盖入洛阳,以顺天命”。至于永嘉乱后、衣冠南渡,以“华夏正统”自居的东晋南朝政权,则对北伐中原、追求统一,更有动力也更具信心。详察史传,东晋百年间,便有祖逖、庾翼、褚裒、殷浩、桓温、谢玄、刘裕七次规模较大的北伐行动。此外,陶侃、庾亮亦皆有所谋划;荀羡、郗昙也曾北出征讨。其中,桓温北伐,光复洛阳(今洛阳市及周边)、屯兵灞上(今西安市东),一度进逼长安(今西安市及周边),关中父老流泪感慨“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刘裕北伐,“气吞万里如虎”,夺还青齐,收复两京,更将版图推进至黄河一线,是成果较为出众的两次。至南朝宋、齐、梁、陈,也皆以北伐为国之大事。宋文帝于元嘉年间三次北伐,一度据虎牢(今荥阳市西北)、临黄河,恢复河南失地;梁武帝则先后北伐七次,先是夺回合肥(今合肥市)、寿阳(今寿县)诸城,巩固淮河防线;后遣陈庆之率精骑七千攻入洛阳,短短一年间“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即便是疆域最为促狭的陈朝,也曾于太建五年(573年)北伐,兵锋一度北过淮水。可以说,“克复神州”、还于旧都,是东晋南朝政权一以贯之的追求,是政治家们夙兴夜寐的最高理想。

就军事地理的视角而言,长江水面宏阔,利行船、难走马,作为军事防线浑然天成。虽横亘东西数千里,但只要能够控扼沿江若干要地,便可保江南无虞,正所谓“疆界虽远,而其险要必争之地,不过数四”。同时,长江流域水网纵横,四通八达,上接邗沟(亦云中渎水),可以之入淮,由淮入泗,由泗水而进黄河;下连秦淮、破冈渎、中江水,可直通三吴腹地,是军队、粮秣由南而北的交通命脉。六朝之南渡开国,因长江而立;六朝的北伐事业,亦借长江而起。长江的英雄气,也正在此南渡北伐间应运而生。

长江的英雄气自有其特点。“一种风流吾最爱,六朝人物晚唐诗”。清玄典雅的六朝文化,让长江的英雄气在豪迈之外,多了一份雅致与飘逸。火烧赤壁的周瑜雄姿英发,精通音律,故时人有云:“曲有误,周郎顾。”孙权开拓霸业、经营江东,亦雅爱《诗》《礼》《汉书》诸经史,时时推荐臣子阅读。谢玄既佩香囊、好垂钓,又能训练出北府精兵,淝水之战以少胜多,大破前秦。陈庆之善文书、能弈棋,“射不穿札,马非所便”,以一袭白袍的文弱书生形象示人。其麾下则锐不可当,所向披靡,令北人感慨“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甚至虎步中原、一生征战的宋武帝刘裕,也曾吟咏《清商曲》《吴声歌》,辞意哀切,读之断肠。活跃在长江南北的英雄,往往兼具文武,具有超凡脱俗的人格魅力。

不过,南温北寒的气候特征、南弱北强的经济格局,注定了六朝北伐的艰辛与无奈。故而长江的英雄气,还兼有一分壮志未酬的悲凉。赤壁之战后,周郎有天下二分、据荆取蜀之策,然病卒巴丘(今岳阳市),英年早逝。建安末年,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令曹操有迁都之议,最终功败垂成。祖逖率部曲北渡,中流击楫,誓言:“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壮烈之情,无以言表。桓温军过金城(今南京市北),见少时所种柳树已粗壮,而北伐事业未成,流泪感叹:“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恰恰是这份悲壮感,令长江所具有的英雄气更使人动容,更富含历史的沧桑韵味。

浮航上下:六朝长江的烟火气

从历史来看,长江作为中国最主要的水系之一,除去个别江段之外,向来水道相对固定,水流较为平稳,由此提供了一个极为优良的人居环境。在此条件下,引水灌溉、兴修圩田以利农;舟船浮航、贸易往来以经商,皆非难事。故中国古代尤其以六朝时期为开端,长江流域就形成农业发达、商业氛围浓厚的经济带。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长江两岸往往是小康的,甚至是富庶的。商旅往来频繁,百姓安居乐业。因而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描写长江的词句,许多都饱含闲适、安逸的人间烟火气,如崔颢的《长干曲》:

君家何处住,

妾住在横塘。

停船暂借问,

或恐是同乡。

家临九江水,

来去九江侧。

同是长干人,

自小不相识。

长干、横塘,都位于六朝都城建康(今南京市)南侧的长江岸边,是当时中国人口最为稠密、商业最为繁华的区域,也由此成为千百年来诗人们吟咏长江生活的经典意象。又如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同住长江、共饮江水,生动描绘了人与江之间的和谐共生关系。六朝长江的烟火气,也正形成于居民开发长江、长江哺育居民这一互动的历史过程之中。

战国至秦汉时期,长江流域的经济不算发达。《史记·货殖列传》有云,“楚越之地,地广人稀”,“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所谓“楚越”,即长江中下游地区。可见在汉代史家司马迁眼中,长江一线虽谈不上贫瘠,但绝对说不上富庶。这一方面是因为长江流域的主要粮食作物水稻虽然亩产量高,但极为依赖地貌整治与水利建设,在“地广人稀”的状态下丰歉无常。另一方面则由于当时气候相对温暖,本就湿热的南方因降雨量过多而形成了大量的沼泽湿地,不仅开发困难,并且很容易滋生各类传染性疾病。这些因素,都大大限制了当时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

进入六朝时代,上述状况得到了根本性改观。自汉末以来,便有诸多北方侨民南渡。追随孙策平定江东者多数来自淮水南北,号称“淮泗集团”,便是明证。西晋永嘉之乱后,南迁至长江流域避难者更不可胜数。据谭其骧推测,“截至(南朝)宋世止,南渡人口约共有九十万”[1],北方八人中,便有一人南迁;南方六人中,便有一人是北来侨民。胡阿祥又以山西、安徽两地为例,申论以为南迁至人口应当更多。[2]总而言之,六朝长江流域,人丁繁育、民户殷实,乃确然之史事。不过,北方人群之南渡,并非仅仅出于西晋政治、军事的失败,亦乃当时气温骤降、草原非汉族群南迁之连锁反应。而相对寒冷、干燥的气候,反而使得地处南方的长江流域较之从前更为宜居、更可开发。再加之北方侨民带来的生产技术、人口集聚形成的规模效应、核心政治区位所产生的开发需求,则湿地成平陆,沼泽变良田。江南佳丽地,至兹始成。

環境的改善、生产的进步,意味着农业、手工业的发展,六朝长江流域物质生活也由此丰裕富足。“无积聚而多贫”的“楚越之地”已成昨日旧景,转而代之的是“江南之为国盛矣!”以农业论,“地广野丰,民勤本业,一岁或稔,则数郡忘饥”;以手工业论,“丝绵布帛之饶,覆衣天下”;以资源开发论,“鱼盐杞梓之利,充仞八方”;以多区域发展论,“荆城跨南楚之富,扬部有全吴之沃”。都市之中,则“士女富逸,歌声舞节,袨服华妆,桃花绿水之间,秋月春风之下”;下里乡间,则“凡百户之多,有市之邑,歌谣舞蹈,触处成群”。即便是时人想象中的世外桃花源,亦“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烟火气息,跃然于眼前。

六朝长江的烟火气不仅源于物质生活的富足,更出自发达水网所支撑起的商业繁荣与人群流动。早在孙吴时期,便已有颇多吏民“浮船长江,贾作上下”,故西晋文豪左思在《三都赋》中写道:“水浮陆行,方舟结驷。唱棹转毂,昧旦永日。开市朝而并纳,横阛阓而流溢……富中之甿,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将浮舟连江、商贾云集作为孙吴都城的特征所在。至永嘉南渡后,东晋南朝更宽松商税,“百分收四”。商业之繁荣、人员之往来,由此更进一筹,号称“贡使商旅,方舟万计”。因而庾信在《哀江南赋》中追忆:“朝野欢娱,池台钟鼓。里为冠盖,门成邹鲁……橘则园植万株,竹则家封千户。西赆浮玉,南琛没羽。吴歈越吟,荆艳楚舞。”更见南朝京师之盛状。史载六朝建康“淮水北有大市,自余小市十余所”,此外尚有专门之盐市、蚕市、马市等等,不一而足。遍布秦淮河两岸浮航则多至二十四所,既是船运枢纽,亦为商旅关津。经考古发掘,仅南京颜料坊六朝遗址(推测为竹格航)一处便出土瓷器数万件,其余如铁器、木器、服饰等诸多品物亦有发现,足以想见当时物资流转之盛、货物品类之丰。而伴随着经济的飞跃,沿线城市群亦为之勃兴。自东徂西,广陵、京口、建康、姑熟、柴桑、武昌、夏口、襄阳、江陵、巴陵等众多江城连珠成串,远近闻名,其中不乏都会大邑。中国古代经济重心的首次南移,亦在此历史过程中奠定格局、成就规模。

舟船上下往来,商旅东西奔波,又勾连起众多江湖故事,悲欢离合。与之相伴共生的《估客乐》《贾客词》《石城乐》《襄阳乐》《那呵滩》 《乌夜啼》《三洲歌》《子夜歌》等吴歌、西曲,亦借此而广为传唱。“布帆百余幅,环环在江津”,观贸易之盛景;“大艑载三千,渐水丈五余”,见船舶之宏伟。“闻欢下扬州,相送江津弯”,咏唱恋人间的离别思绪;“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目”,诉说旅途中的露水情缘。一首首或清新畅快、或缠绵悱恻的辞曲歌谣,唱出的正是六朝长江流域闲适、富足生活所孕育而出的人情味和烟火气。

天人合一:六朝长江的灵秀气

江水清,河水浊。同为中国的母亲河,人们对于黄河、长江的感性认识却从来不尽相同。黄河大合唱、黄河钢琴协奏曲,有关黄河旋律永远雄浑壮阔,那坚毅、质朴的气韵,是华夏文明不屈不挠、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底气所在。而长江,则令人联想起《千里江山图》——只此青绿,灵动、秀丽,源远流长,那是中国人心中的水中梦乡、世外桃源。长江,承载着华夏文明对万物造化、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最唯美的想象。

上古时期,华夏先祖对长江早有认知。商汤作《江诰》云:“东为江,北为河,南为淮,西为济。四渎已候,万民乃居。”从此长江为“四渎”之一,入国家正祀之典。至汉代,刘熙作《释名》云:“江,公也,小水流入其中,所公共也。”指江水支流繁茂之特征。然三代迄至秦汉,长江既非华夏文明之核心,时人目光所聚、笔端所言,毕竟有限。对于长江胜景的大发现、大书写,实则肇始于六朝。

如前所论,长江之于六朝,不仅为军事防御之天堑,更乃经济发展之命脉。六朝人生于斯、长于斯,江水遂成国家首要地标景观。永嘉南渡后,东晋南朝既为“礼乐正朔所在”,长江更成为华夏文气所聚、文苑所钟。东晋郭璞撰《江赋》,盛赞江水浩壮:“咨五材之并用,是水德之灵长……表神委于江都,混流宗而东会。注五湖以漫漭,灌三江而漰沛。滈汗六州之域,经营炎景之外。所以作限于华裔,壮天地之崄介。呼吸万里,吐纳灵潮。自然往复,或夕或朝。”南朝谢朓作《临楚江赋》,刻绘江景苍茫:“爰自山南,薄暮江潭,滔滔积水,袅袅霜岚……雾隐行雁,霜眇虚林,迢迢落景,万里生阴。列攒笳兮极浦,弭兰鹢兮江浔。奉王樽之未暮,飡胜赏之芳音。”长江在中华文脉中浩瀚、壮丽的古典意象,由此而奠基。

长江一线,植被丰富,地貌多变,千岩万壑之间,草木云霞之上,则又是另一番韵味。六朝以来,北人南渡。江河有异,景色亦殊。于是尽山水之游,以弋钓为娱;穷险远奇观,济沿岸胜景,为六朝人物之一大乐事。是故王羲之“仰望碧天际,俯磐绿水滨”,谢灵运“乘月听哀狖,浥露馥芳荪”,鲍照“窥地门之绝景,望天际之孤云”,庾信“春江下白帝,画舸向黄牛”。诗赋吟咏以外,又有方志地记,图写沿江流域之水光山色。如盛弘之《荆州记》状巫峡“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袁山松《宜都记》载五龙山“其峰孤秀,人自山南上至顶,俯临大江如萦带,视舟船如凫雁”,罗含《湘中记》记湘水“清照五六丈,下见底石如博蒲矢,五色鲜期,当沙如霜雪,赤崖若朝霞,是纳潇湘之名矣”,郦道元《水经注·江水》述湖里渊“橘柚蔽野,桑麻暗日,西望佷山诸岭,重峰垒秀,青翠相邻,时有丹霞白云,游弋其上”。万千景观,应接不暇,令人神往。也正是在六朝时代对长江流域的大规模游历踏查、寻访载录过程中,南中国的山川胜景得以系统发现,探索出一方别具洞天、灵动秀美的地理世界。

六朝长江的灵秀气韵,并不限于具象观察,更可上升至文学艺术、玄妙哲言。以崇尚思辨的知识氛围为底蕴,以长江流域的万千胜景为依托,“山水”思想于此时脱颖而出,融诗赋绘画为一炉。“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兴起于六朝的山水诗、山水画,就此遂成为中国古典文学艺术一大流派。“寥朗无涯观,寓目理自陈。”如东晋书圣王羲之的名句所见,山水景色既为视听之愉悦,可赋诗入画,更蕴含有万物造化之“理”。亦如南朝山水画家宗炳所云:“圣人以神法道,而贤者通;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不亦几乎?”归其要旨,以人类有限之生命,置身于无限之山水中时,则“浑万象以冥观,兀同体于自然”,身心俱忘、超然尘世。闲居山水,天人合一,也就此成为中国古典文人最绵长、最内核的精神寄托与美好理想。六朝长江的灵秀气,非惟天工造化之灵动,亦饱含人文思辨之秀美。

而在天人合一、同体自然的精神追求下,六朝长江沿线的城市规划亦讲求因势利导、物尽其用,呈现出“天造一半、人造一半”的美学景观。以建康(今南京市)、夏口(今武汉市)为例,与平地起楼、夯土为墙的传统中原都市不同,两者均“依山傍江、开势明远;凭墉藉阻,高观枕流”。其规模不贪多求广,而以精巧取胜;其布局依水道、丘陵形势,“纡余委曲,若不可测”。同时,考虑到南方气候湿润、降水量大的环境特征,大量利用竹、木材料构建房屋、郭墙,同时以坚实、齐整的砖墙巩固宫署等核心区域,使山水城林融为一体,达成了人与自然的和諧共存。“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以建康、夏口为代表的沿江都市新绿盎然,曲径通幽,搭配上篱墙、砖墙独有青黛之色,是与北方中原决然有别的风景。六朝长江的灵秀气韵,亦在此一座座园林城市中,得以充分呈现。

“钟山风雨起苍茫,百万雄师过大江”。围绕长江,从不乏豪迈壮烈的英雄故事。“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悠然闲适、充满烟火气的长江生活,国人心中代代相传的桃源天堂。“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景水色,承载了华夏文脉对灵秀自然最为美好的想象。长江的英雄气、烟火气与灵秀气是如此隽永深刻,令人时有感慨、念念不忘。这些独特气韵,是六朝留给长江的永恒遗产,也是长江与六朝相生相伴的历史证明。

参考文献:

[1]谭其骧.晋永嘉丧乱后之民族迁徙[J].燕京学报,1934(15).

[2]胡阿祥.《晋永嘉丧乱后之民族迁徙》申论[J].安徽大学学报,2010(5).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王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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