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爆火出圈后,全国各地的文旅局都急了。其实作家们早已在文字中,让我们领略了这迷人山河。
浙江
“偏安”是它的宿命,也戏剧性地构成这座城市的个性。
这里出忠臣不出猛将,出文士不出哲人,出商贾不出赌徒,出谈禅者不出苦行僧,甚至偶尔出了一个国王,也缺一颗逐鹿中原的雄心。现在想来,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家的后路里有着一个灵隐和西湖,前者可以寄托灵魂,后者足以安顿肉身。
如果城市的本质是生活, 而生活的本质是“ 好好地活着”,在这一点上,也许没有一座中国都市,比杭州做得更好。
——吴晓波《人间杭州》
重庆
去过中心街的人都知道,这儿的石阶在整个重庆,并不比较场口十八梯逊色。十八梯连接上半城下半城,有七街六巷,以前是重庆人必去的繁華之地。在那儿看风景打望,有花市、鸟市、茶馆文化;那儿也是重庆屠宰场,也批发火锅原料,辣椒、花椒和毛肚、血旺。
这儿是当地人的一个小舞台,每出戏都在这儿上演,观众也是演员,人人都是导演,一出戏接一出戏,过得活色生香,自成一个小世界。
——虹影《月光武士》
上海
阿宝十岁,邻居蓓蒂六岁。两个人从假三层爬上屋顶,瓦片温热,眼里是半个卢湾区,前面香山路,东面复兴公园,东面偏北,看见祖父独幢洋房一角,西面后方,皋兰路圣尼古拉斯东正教堂,三十年代俄侨建立,据说是纪念苏维埃处决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打雷闪电阶段,阴森可惧,太阳底下,比较养眼。蓓蒂拉紧阿宝,小身体靠紧,头发飞舞。东南风一劲,听见黄浦江船鸣,圆号宽广的嗡嗡声,抚慰少年人胸怀。阿宝对蓓蒂说,乖囡,下去吧,绍兴阿婆讲了,不许爬屋顶。蓓蒂拉紧阿宝说,让我再看看呀,绍兴阿婆最坏。阿宝说,嗯。蓓蒂说,我乖吧。阿宝摸摸蓓蒂的头说,下去吧,去弹琴。蓓蒂说,晓得了。这一段对话,是阿宝永远的记忆。
——金宇澄《繁花》
山东
青岛的人怎么能忘记下海呢?不过,说也奇怪,五月的海仿佛特别的绿,特别的可爱;也许是因为人们心里痛快吧?
绿、鲜绿、浅绿、深绿、黄绿、灰绿,各种的绿色,连接着,交错着,变化着,波动着,一直绿到天边,绿到山脚,绿到渔帆的外边去。风不凉,浪不高,船缓缓地走,燕低低地飞,街上的花香和海上的咸味混到一处,荡漾在空中,水在面前,而绿意无限,可不是,春深似海!
——老舍《五月的青岛》
云南
在这个村落的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卡瓦格博。大约是季节将将好,并没有搅扰视线的云雾,“太子十三峰”看得十分清晰。峰峰蜿蜒相连,冰舌逶迤而下,主峰便是卡瓦格博。
我远远望去,不禁也屏住了呼吸。雪峰连接处,冰舌逶迤而下,是终年覆盖的积雪与冰川。这样盛大而纯粹的白,在近乎透明的蓝色的穹顶之下,有着不言而喻的神圣庄严。
——葛亮《瓦猫》
新疆
上面是天,深蓝明净;下面是草场,一碧万顷;森林在右边浩荡,群山在左边起伏;身边河流淙淙,奔淌不息;前面是山谷的尽头,后面是山谷的另一个尽头;自己的马,自己的牛羊,自己的骆驼,在不远处静默……还有比这个更美妙的酒席吗?所有人高谈阔论,一阵又一阵的歌声直冲云霄,再一声一声落地,一句一句叹息。
——李娟《我的阿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