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阴养肝方超声雾化联合穴位注射治疗青春期儿童干眼症临床研究

许慧蕾，胡龙，彭烨

浙江绿城心血管病医院眼科，浙江 杭州 310000

干眼症是一种多因素疾病，其特征是泪膜和眼表的自然平衡丧失，伴有畏光、视物模糊、眼睛酸胀等症状[1]。随着社会进步青春期儿童使用智能手机及相关电子产品比重增大，长时间久视电子屏幕会诱发眼部症状包括眼部疼痛、眼部感染等，导致视觉疲劳，对眨眼产生不利影响，破坏泪膜，出现干眼症，影响儿童的眼表[2]。研究显示，88%的美国儿童和68%的澳大利亚儿童使用电子设备时间过长，增加近视患病率，通过配戴隐形眼镜使得儿童眼表症状风险增大，干眼症的患病率逐年增加[3-4]。因此，及时有效地诊治青春期儿童干眼症显得尤为关键。目前西医治疗多以使用人工泪液为主，缓解眼部疲劳[5]。中医外治法可缓解患儿眼部不适，保护角膜上皮细胞的完整性，临床疗效显著，近年来在临床上被广泛使用[6-9]。本研究观察滋阴养肝方超声雾化联合穴位注射治疗青春期儿童干眼症的临床疗效，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参考《中国干眼专家共识：定义和分类（2020 年）》[10]中的诊断标准。患儿眼部有干涩感、异物感或者烧灼感等症状，泪膜稳定性检测≤5 s或泪液分泌量检测试验≤5 mm/5 min。

1.2 辨证标准参考《国际中医临床实践指南干眼（2021-12-14）》[11]中肝肾不足证的辨证标准。症见：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舌淡苔少，脉细。

1.3 纳入标准符合以上诊断及辨证标准；青春期儿童（11～20 岁）；患者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合并眼部重度感染、角膜溃疡、角膜穿孔及视力改变；睑缘炎、沙眼、睑结膜结石症等其他眼科疾病引发眼部不适；既往行眼部手术治疗或既往使用过相关眼部药物治疗；合并严重免疫功能、肝肾功能、凝血功能障碍；患儿智力低下或不能配合治疗；眼部生理结构异常或其他疾病诱发干眼症。

1.5 剔除、脱落标准患儿不愿意配合治疗或主动退出治疗；治疗过程出现严重不良反应；未按医嘱用药或自行停药而未达到治疗疗程。

1.6 一般资料选择2021 年2 月—2022 年6 月于浙江绿城心血管病医院眼科就诊的青春期干眼症患儿108 例为研究对象，根据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各54 例。观察组男34 例，女20 例；平均年龄（15.43±4.28）岁；平均病程（2.85±1.36）个月；平均体质量指数（BMI）20.15±2.41；病变位置：左眼18 例，右眼28 例，双眼8 例。对照组男29 例，女25 例；平均年龄（15.67±4.15）岁；平均病程（2.97±1.29）个月；平均BMI 19.98±2.01；病变位置：左眼16 例，右眼31 例，双眼7 例。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符合《赫尔辛基宣言》基本法则，通过浙江绿城心血管病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2022048）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给予玻璃酸钠滴眼液（EUSAN GmbH，国药准字H20150150，规格：0.1%×10 mL），每天2 次，每次1 滴。给予穴位注射疗法治疗，选穴：双侧肝俞、肾俞、光明、足三里、三阴交。常规穴位处消毒，选用甲钴胺注射液（卫材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J20170016，规格：1 mL）0.5 mL 配合维生素B1 注射液（上海六合堂生物科技项城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41022064，规格：2 mL）0.5 mL，用6 号注射针头从穴位处皮肤斜刺注入液体，肝俞、肾俞各注射0.5 mL，光明、足三里、三阴交各注射1 mL，使皮肤稍有隆起，注射速度宜慢，刺激应小，隔天注射1 次，每周注射3 次。共治疗4 周。

2.2 治疗组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滋阴养肝方超声雾化治疗。处方：枸杞子、菊花、熟地黄、刺蒺藜各15 g，山茱萸、山药、石决明、当归各12 g，茯苓、泽泻、麦冬、牡丹皮、白芍各9 g。上药由浙江绿城心血管病医院煎药室水煎取汁200 mL 并萃取上层清液，加入超声雾化治疗仪中进行治疗，固定雾化量，每次患眼雾化治疗10 min，隔天治疗1 次，每周治疗3 次。共治疗4 周。

3 观察指标与统计学方法

3.1 观察指标①临床疗效。治疗4 周后评价2 组临床疗效。②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前后参照参考文献[12]对2 组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进行评分，依据无、轻、中、重分别计0、2、4、6 分。③干眼症指标。治疗前后评估2 组眼表疾病指数（OSDI）量表评分。包括眼睛干涩、眼痒、眼痛等12 项内容，每项计0～4 分，12 项积分之和×25/12 为总得分，满分100 分，分数越高，干眼症越重。记录2 组治疗前后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非侵入式泪河高度（测量瞬目后下睑瞳孔区中央正下方泪河高度,重复3 次取均值）及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采用荧光素钠染色，根据角膜染色的结果将其分为：不染色计0 分；染色面积＜角膜面积的1/3 计1 分；染色面积为角膜面积的1/3～2/3 计2 分；染色面积＞角膜面积的2/3 计3 分）。④泪液炎症因子指标。治疗前后取2 组泪液15 μL，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泪液中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17（IL-17）、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水平。

3.2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26 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2 组间比较采用成组t检验，同组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4 疗效标准与治疗结果

4.1 疗效标准参考《中医眼科常见病诊疗指南》[12]拟定疗效评价标准。痊愈：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症状消失，中医证候评分较前减少≥95%，非侵入性泪膜破裂时间≥10 s；显效：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症状显著减少，70%≤中医证候评分较前减少＜95%，非侵入性泪膜破裂时间7～10 s；有效：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症状有所减少，50%≤中医证候评分较前减少＜70%，非侵入性泪膜破裂时间5～6 s；无效：各症状及非侵入性泪膜破裂时间较前无改善。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4.2 2 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1。治疗后观察组总有效率94.44%，高于对照组85.19%（P＜0.05）。

表1 2 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4.3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见表2。治疗前，2 组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等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上述中医证候评分均降低（P＜0.05），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分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分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54 54眼睛干涩治疗前4.58±1.12 4.54±1.03 0.193 0.847治疗后0.73±0.22①1.04±0.57①-3.728＜0.001眼部胀痛治疗前4.94±0.91 4.98±1.02-0.215 0.830治疗后0.83±0.28①1.11±0.56①-3.286 0.002视物模糊治疗前3.96±0.78 3.92±0.81 0.261 0.794治疗后1.31±0.57①1.74±0.76①-3.326 0.001头晕耳鸣治疗前4.06±0.74 4.04±0.66 0.148 0.882治疗后1.64±0.49①2.06±0.61①-3.945＜0.001

4.4 2 组治疗前后OSDI 量表、非侵入式泪河高度、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及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比较见表3。治疗前，2 组OSDI 量表、非侵入式泪河高度、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及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OSDI 量表评分、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均下降（P＜0.05），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均延长（P＜0.05），非侵入式泪河高度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OSDI 量表评分、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长于对照组（P＜0.05），非侵入式泪河高度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2 组治疗前后OSDI 量表、非侵入式泪河高度、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及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比较（±s）

表3 2 组治疗前后OSDI 量表、非侵入式泪河高度、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及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比较（±s）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 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54 54 OSDI 量表评分（分）治疗前39.21±9.45 41.17±9.87-1.054 0.294治疗后11.64±4.51①17.53±6.34①-5.563＜0.001非侵入式泪河高度（mm）治疗前0.17±0.05 0.18±0.03-1.260 0.210治疗后0.28±0.11①0.22±0.06①3.519 0.001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分）治疗前2.11±0.73 2.09±0.81 0.135 0.893治疗后0.75±0.23①1.51±0.48①-10.493＜0.001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s）治疗前4.07±1.64 4.03±1.47 0.133 0.894治疗后10.13±2.02①6.87±1.95①8.532＜0.001

4.5 2 组治疗前后泪液IL-6、IL-17、TNF-α 水平比较见表4。治疗前，2 组泪液IL-6、IL-17、TNF-α 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泪液IL-6、IL-17、TNF-α 水平均降低（P＜0.05），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2 组治疗前后泪液IL-6、IL-17、TNF-α 水平比较（±s）ng/L

表4 2 组治疗前后泪液IL-6、IL-17、TNF-α 水平比较（±s）ng/L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 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54 54 IL-6治疗前108.24±17.32 111.46±19.18-0.916 0.362治疗后43.67±9.15①51.26±9.77①-4.167＜0.001 IL-17治疗前49.16±5.84 48.29±6.12 0.756 0.451治疗后24.34±4.26①28.61±3.03①-6.002＜0.001 TNF-α治疗前35.81±4.78 36.43±4.59-0.688 0.493治疗后19.41±4.05①25.37±3.97①-7.723＜0.001

5 讨论

干眼症属于中医学目倦病范畴。青春期儿童长期使用电子产品，久视则劳心伤神，耗气损血，目中经络涩滞，肝肾精血亏损不足，筋失所养，调节失司，出现视物模糊、眼睛干涩、疼痛等不适。治疗上以滋养肝肾、益精明目为治疗原则。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眼睛干涩、眼部胀痛、视物模糊、头晕耳鸣等中医证候评分均低于对照组，提示滋阴养肝方可滋肾养肝、益精明目，缓解干眼症的中医症状。本研究所用滋阴养肝方由明目地黄丸加减化裁而来，方中熟地黄可滋肾阴、益精髓，精气足则神旺，神旺则目精光明，故为君药。小儿“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山茱萸、山药入肾经，可滋补肾阴，当归、白芍入肝经，可疏肝柔肝，肝阴血充足，填精养血，血盛则形强，以充神光，加之枸杞子益精明目，共为臣药；刺蒺藜、石决明平肝疏肝，祛翳明目除昏，牡丹皮凉血散瘀，治血中郁热，配合麦冬养阴生津；茯苓、泽泻清热利湿，引浮越之火下行；菊花清利头目，除头痛目赤，共为佐药。诸药合用，共奏滋肾养肝、益精明目之功。现代药理研究发现，地黄有效成分地黄醋酸及地黄多糖可抑制细菌生长，增加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起到抗炎作用[13]。蒺藜有效成分蒺藜皂苷可保护视网膜神经节细胞，抑制线粒体细胞凋亡，减轻氧化应激损伤发挥抗炎作用[14]。石决明有效成分提取物具有显著抑菌作用，减轻细胞脂质过氧化，减轻炎症刺激[15]。菊花的挥发油成分可以抑制多种细菌生长，提高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巨噬细胞含量，提高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活性，促进炎症细胞凋亡，抗炎作用显著[16]。当归挥发油成分可以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抑制前列腺素合成与释放，降低炎症因子IL-6、TNF-α水平，减轻炎症刺激[17]。白芍有效成分白芍总苷可下调促炎细胞因子水平，减少局部组织一氧化氮及丙二醛含量，促进免疫细胞表达抑制炎症水肿，抗炎作用显著[18]。枸杞子有效成分枸杞多糖可增强视网膜色素细胞生存能力，抑制炎症细胞因子磷酸化，提高总SOD 活性，起到护眼作用；其黄酮类成分可以抑制炎症介质产生，增强巨噬细胞功能，起到抗炎作用[19]。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OSDI 量表评分、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低于对照组，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短于对照组，非侵入式泪河高度高于对照组，且泪液IL-6、IL-17 及TNF-α 水平低于对照组。分析原因，一方面超声雾化器通过超声震动中药液体雾化成细微分子直接、连续、全面地作用于眼部，持续、恒定的温控系统改善组织营养，保护角膜，达到眼部保湿、调节气血、疏通经络、护眼明目的效果，缩短非侵入式泪膜破裂时间，降低OSDI 量表评分、角膜荧光素染色评分；同时通过中药超声雾化，加速眼部新陈代谢，改善眼部组织营养，促进眼部组织修复，改善眼组织低氧状态和血液循环，抑制细菌生长，降低血清IL-6、IL-17 及TNF-α 水平。穴位注射可直接刺激穴位，发挥疏通经络、滋养肝肾、益精明目之功，刺激肝俞、肾俞发挥滋补肝肾之功。刺激光明穴可益精明目，刺激足三里、三阴交可疏通脉络。

综上，滋阴养肝方超声雾化联合穴位注射治疗青春期儿童干眼症临床疗效显著，可缓解中医症状，促进患儿泪液分泌，延长泪膜破裂时间，改善角膜染色，降低泪液炎症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