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年味

2024-03-04 06:36本刊编辑部
工会博览 2024年5期
关键词:糍粑年味春联

□本刊编辑部

春节,是每位华夏儿女最重视的节日。无论身在何处,回家过个团圆年都刻印在人们的心中。我国地域辽阔,民族风俗不同,过年时的习俗也多种多样。在此,本刊特邀了6 位职工来分享他们家乡的年味。

丁习文:

家乡的年味“藏”在红心糍粑里

中铁十九局二公司

工会生产宣教综合部部长

梅花映雪挂灯笼,福字生金万户红。每当看到街道上一排排印着福字的红灯笼整齐地挂起来,总是会想起家乡过年时家家户户红红火火的情景,会想起父亲贴的红对联,会想起母亲做的红心糍粑,也会想起“出天方”时的满地红。这些都是我家乡的年味,也是我时常怀念的幸福味道。

挂灯笼、贴对联,是过年的重要仪式。腊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这一天,父亲会早早起床,去镇上挑选写着福字的大红灯笼,还有寓意祝福的红对联。新的灯笼和对联买回家后,便要开始以新替旧,先将经过一年风雨洗礼的旧灯笼取下来,把它们放在一起,用柴火点燃,换来一年的红红火火。“贴对联一定要对好距离,稍微有点偏差都会很难看。”父亲一边量着大门尺寸,一边重复着他的家风教育,“贴春联就像做人一样,要不偏不倚,保持一颗正直的心。”把福字倒过来贴在大门上,整个大门口,就像是一个红火兴旺的小世界。那灯笼上红红的灯穗也开始迎风起舞,像一位红色的舞者,在微笑着迎接新春。

过年才能吃到的红心糍粑,是我每年的心心念念。母亲早早就会将糯米浸泡好,等到糯米开始酥软的时候,就拿去磨碎,然后放在一个大钵子里,慢慢揉捏,抓一小把放在手掌中搓成圆团,再放到经过清洗的大竹叶上。一个、两个……不一会儿,一排排糍粑就做好了,再拿用“苋菜”做成的“红色染料”在糍粑上印一个红心,那红心能慢慢渗透下去,直到整个糍粑都染上了红心。糍粑被放到蒸笼里,灶台上的火烧得正旺,一会儿就能闻到阵阵清香。锅一开,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夹一个来尝尝。“不要那么着急吃,小心烫嘴巴。”母亲拿来了白砂糖,洒了点儿在我夹的糍粑上,“稍微凉点味道更好,等白沙糖化了就能吃了。”我满心期待着,那糍粑上的红心似乎也显得更加清晰。

除夕夜,“出天方”用的满地红鞭炮,是我们每年过年都特别期待的,家家户户都会买上一盘,或大或小,但总是红彤彤的,一圈一圈地团起来。到了深夜12 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把鞭炮慢慢铺开,一大圈,像是一个火红的圆。点燃鞭炮的时候,那一个个鞭炮就像盛开的红色花朵,串连成一个花环。鞭炮放完后,是不能马上扫掉的,要等到大年初一的清晨,能看到满地的红色,那就是鞭炮爆开后的红花。一朵一朵,似迎春花,以它们的烂漫迎接着新春的到来。

家乡的年味,说不清,道不明,却总是萦绕在心头,温暖着每一个为祖国建设事业而远离家乡、坚守岗位的人们。因为有信念,才能在思念中看到新的希望,才能在千里之外回味家乡的年味。

柴亚军:

曾经的“小秀才”春节有“大事”做

怀柔区总工会生产生活部部长

我的老家在黑龙江,来到北京工作27 个年头了,可以说完全适应了北京的生活。但每每临近年末,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老家过年时的情景,回味无穷。

每当临近春节,一般是一到小年的时候,家里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办年货、买鞭炮、打扫房子、杀猪宰羊、包豆包,最让孩子们心动的就是吃好吃的、穿新衣、放鞭炮了。记得我上高中之后,成了村里的“小秀才”,每到春节前几天,就开始帮村里各家各户写对联。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毛笔字也一般,但邻居们都愿意找我写。我就像老学究一样,盘腿坐在火炕上,把裁好的红纸按照对联字数折叠好,像模像样地给人家写春联,听着啧啧的赞美声,还挺陶醉的。

最浓烈的年味是随着除夕到来的。头一天晚上就翻来覆去地睡不好,早上很早就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换新衣。妈妈拿出几天前就准备好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给我穿上。有时候是一件外套,有时候就是一套新的秋衣秋裤。于是,我就穿上带着母爱的新衣服开始下一个活动——贴春联。大门的、里屋的门上要贴对联,鸡窝、牛棚上要贴“六畜兴旺”,拖拉机上要贴“一路平安”,每个门上都要贴“出入平安”,屋里高处还要贴上“抬头见喜”……一阵子忙活下来,也快到中午了。然后我就围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炸油饼、炖猪肉,中午的饭菜一般相对简单,因为重头戏是年夜饭。下午大人们开始忙活年夜饭,对于孩子来说就是在各家来回串门中,等待黑天的到来。天一擦黑,孩子们就等不及。首先是饭前的放鞭炮,带着浓浓的仪式感,我跟在哥哥身后,庄重地走到院子中央,挂好挂鞭,由我来点。而后面的二踢脚,我就没有这个权力了,只有哥哥亲自操刀。随着晚饭的到来,全村都响起鞭炮声,此起披伏,不间断地持续到晚饭结束。

当然,这顿饭前燃放的不仅有鞭炮,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烟花,名目繁多,现在很多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一家人围着看,点评每个烟花。记得每次妈妈都带着笑容唠叨一句:“就这么一会儿就没了,不如买好吃的了。”然后,回过头,和姐姐们开始把年夜饭端上桌。这顿年夜饭是最最重要的,也是最最丰盛的,每家好像都要把一年的积蓄用在这顿饭上。家里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还看不上春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饭桌上,爸爸拿出好酒,几杯下去,脸上洋溢出的满足感,似乎忘记了一年的艰辛和疲惫。

现在,父母已都去世,我也近知天命之年了。每临春节,还会想起那时候的一切,好像依然还在童年。春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无论社会如何发展进步,但年味不会停。

刘志强:

北方农民最崇尚一个“勤”字

领先趋势(北京)体育科技有限公司活动策划主管

转眼又要过年了,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当下,过年少了些年味,于是我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老家过年的情景和感受,那时的年味确实令人陶醉。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南和县,每到年关,全家人便开始张罗过年的事宜。奶奶经常告诉我们:“咱老家过年还是老规矩。”其言下之意,就是老家年俗依旧,即除了守岁、拜神、祭祖、扫尘、贴春联、放鞭炮、包饺子之外,还有个非常奇葩的仪式,即“起五更拜年”。

大年初一要起五更,这是我们老家亘古不变的惯例,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重要习俗,也是对年轻后生们的励志要求。在今天看来,这无疑是为年轻人匪夷所思的。他们双休日都想睡个懒觉,何况是过年呢?所以,“过年起五更”的年俗,就越来越成了老年人的“专利”了。

那么,我们老家为什么要强调“过年起五更”呢?因为北方农民最崇尚的就是一个“勤”字,认为勤慎肃恭是农家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也是持家立业的根本原则和主体要素。所以,民生在勤、业精于勤、天道酬勤、勤以立身、勤则不匮等,都是我们家乡父老所信奉的箴言至理。那么,怎样做才算是“勤”呢?老家人认为,勤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早起”。在书中读到曾国藩曾对自己的晚辈说:“做人,从早起开始”“勤字功夫,第一贵早起,第二贵有恒”。看来,“早起”无疑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和作风。那么,怎样才算“早起”呢?标准便是“起五更”。

大年初一是新年头一天,更要以“起五更”的实际行动为新年开个“勤”的好头。这样,才能在新的一年里保持励精图治、克勤克俭的良好家风。

南方过年的正期是大年三十,除夕晚上的年夜饭最隆重,是过年的高潮。而北方过年的正期则是大年初一,初一中午的这餐饭最为隆重,大厨绝技,肥醲甘脆,尽在中餐。不过那时老百姓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问题,年饭也并不丰盛,不少家庭的年饭甚至还有些寒酸清苦。

我们老家过年的佳肴珍馐便是白面馍馍和粉皮炖肉,这两种食物是绝配和金搭档。“粉皮”,即用做粉条的淀粉做成的薄皮儿,晒干而成。粉皮炖肉,就是将猪肉,不论是前夹、后腿,还是五花、槽头,一律都肥瘦相连地一刀切成肉片,再弄些白菜帮子、萝卜头子等蔬菜大致剁吧剁吧,与粉皮一起下到炝热了油的汤锅里,加水加生抽粗盐、葱姜大料等中火炖煮,颇似南方的火锅。炖好之后,年饭就可以开始了。每人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宽汤粉皮炖肉,再拿个白面馍馍,有的还在指头缝里夹根大葱,各自到院儿里找个合适的地方蹲下,悠然地嚼馍品肉、大葱蘸酱而食,美美的滋味陶醉其中,这就是我们老家人过年的超级享受了。

张桂文:

武清人的年从腊月初一开始

中国全聚德(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人力资源中心总经理助理

我的故乡在北京通州以南的天津市武清区。是的,那里是著名书法家刘炳森、著名学者张中行和狗不理创始人高贵友的故乡。

武清是北京的卫星城,从北京南站出发乘高铁,只要21 分钟便可抵达。尽管在距离上与北京近在咫尺,但过年的风俗却与北京大有不同。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在武清,这句话有一周的时差——武清人的年,从腊月初一便开始。每到腊月初一早上,各家各户都把院子里夏天做饭的大柴锅刷净晾干,放入细河沙,开始炒花生和玉米粒。对,就是秋天刚收获的、晾干的玉米粒。玉米粒炒熟后,体积微微增大,偶尔有个别像爆米花那样“笑”开了口,露出白牙,但基本还是原大小,通体深棕发黄,胚芽处稍稍鼓起,闪耀着类似猫眼石的光泽,吃起来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武清人土话称之为“花子”。小时候流行在孩子们中间的俗语是:“腊月初一蹦一蹦,谁炒花子给我送”。未必有人给送,但是,无论你到谁家找小伙伴玩,炒熟的花生、瓜子、花子都是随意吃,一直供应到正月十五甚至整个正月。

腊月是农闲时节,乡亲们有足够的时间为新年做准备。腊八过后,各家各户便开始大量蒸馒头、窝头、豆包、年糕、玉米饼子等,放到洗净的大白布口袋里,扎紧袋口,扔进院子角落的大缸中,充分冻透。我上高中以前,冬天的气温没有这么高,村口的青龙湾河(潮白河支流)上,冰层厚到可以跑马车。全村没有一台冰箱,院子里的瓦缸是大自然提供的大冰柜。春节前后,每到饭口,主妇们就把瓦缸里的主食取出,上锅熥透,节省了不少烹饪时间。

最好吃的主食要属年糕了。武清的年糕,是用糜子面做的。糜子又叫大黄米,状似小米,成熟前的谷穗和收获后的颗粒都比小米大一些,颜色比小米黄,碾成面是黏的。贺敬之在《回延安》诗中提到的“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指的就是它。我见过母亲撒年糕——纯的糜子面,加少量水,不要稀;大柴锅放水放屉,铺好屉布;先撒一层面,再均匀放一层“红爬豆”(比红豆大一些,体细长,无红豆的光泽);再撒一层面,放一层枣;生活条件允许的话继续撒面、再撒一层葡萄干,生活条件不允许的话则接着撒面、红爬豆、白爬豆、红枣等,直到屉上的高度达到或者超过10 厘米。这样的年糕蒸熟后,竖切成片,口感细腻、越嚼越香,冷热都好吃。

当然,构成家乡年味的还少不了正月里穿新衣、打灯笼、放鞭炮、吃炖肉、挨家挨户拜年等,每一项都是期盼了一年的重要活动。虽然离乡已经36 年,每到春节,我却更加感慨——小时候的年味,尤其浓。

高常月:

我家的年味从蒸豆包开启

燕山石化行政事务中心融媒体业务部记者

剪纸窗花映雪红,除夕灯火意更浓。当路边的流光溢彩与悬挂的“福”字灯饰在广场上串串红灯笼的映衬下蓦然进入眼帘时,我总会驻足欣赏,回想起幼时的“年味”。

我是地道的北京人,印象最深的是家乡有做豆馅儿、蒸豆包的习俗。母亲先在一个大铁锅里放好凉水,把隔天泡好的红豆放进去,煮到一粒粒红豆全部涨裂,此时的豆瓣轻轻一捏就能碎掉。母亲便拿起大饭勺将豆子沿着锅边一点点碾碎,待到豆皮与豆沙分离全部浮在水面上,这才用笊篱捞出豆皮,再将沉在锅底的豆沙透过纱布沥出水份,放到搪瓷盆里面,趁着最后一点热乎劲儿将红糖放进去反复搅拌。接下来,母亲就用自己糗的豆馅蒸豆包,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还会在出锅前给每一个豆包身上都整齐地点上红花的印记,正好和窗户上母亲亲手做的剪纸遥相呼应。

北京的冬天是干冷的,纵是无风,窗沿下的几挂灌肠也总能透过薄薄的肠衣逸散出椒麻又诱人的热辣。窗台上的坛子经常一罐腌着白菜、一罐腌着萝卜和黄瓜,时不时送来几缕别样的酸爽,这是只有在冬天才能体验到的“蔬菜”滋味。灶台之上,母亲忙得热火朝天,若是沉醉于她那熟练的动作或是切菜的音律,那么不经意间,锅里的焖酥鱼便会沿着锅边涌出扑面而来的鲜美,而一旁蒸腾的白烟里还会隐约传来梅干菜的咸香和枣年糕的甜糯,那是过年才有的香味。

写春联也是过年的习俗之一。临近农历腊月二十八九时,会有街坊邻居来找父亲写春联。父亲先是研墨,然后把一张张大红纸裁成与门框差不多的宽度,再折成7 个小方块的长度,按照街坊邻居自己选择的春联内容,7 个黑黝黝的毛笔字逐一落在红色的纸上,现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最后,父亲还要写横批,如“万象更新”“五福临门”“岁岁平安”等等。腊月三十的时候,家家会把写好的春联贴到门框的两边,门框的上边贴上横批,在红彤彤的春联的映衬下,年味更浓了。

腊月三十的下午时分,在外面上班的哥哥们也回来了,母亲会把这些天做的美食一一拿出来,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全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年夜饭后,哥哥们会去找各自的小伙伴玩,也有街坊邻居来我家串门聊天,大家一般要坚持到夜里12 点都不睡觉,有守岁的习俗。

一晃20 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年味”是炊烟袅袅的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是忙于工作的父亲深沉的宠爱,是陪伴我长大的哥哥们悉心的呵护,是家的温暖。时光如梭,尽管一些往事早已淡忘,但是儿时过年的点滴依旧能化作一片星海在心中闪耀。

张欣:

从腊八粥开始的年味

中铁六局天津铁建公司党建工作部职员

小心撕掉腊八当天的日历,用手捻着最后的几张,心里对年的期待和渴望让那时童年的我激动不已。

儿时的年,是从腊八节的一碗腊八粥开始的。吸溜着碗里放了大半勺糖的粥,我手脑并用也算不明白腊八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几天。

爸爸总喜欢骑着他的二八大扛自行车带着我去供销社办年货。我在路上一直默念妈妈交代我们要买的东西,但是到了供销社我还是被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迷得眼花缭乱。瓜子、花生、糖果,让我垂涎欲滴。我假装镇定地拉拉爸爸,他一直和供销社的售货员寒暄,被我打断才开始办正事。称了3 斤蒜蓉花生,买了2 斤糖块,我迫不及待地催促爸爸去百货商场给我买新衣服。

期末我考得还算不错,爸爸答应让我自己挑新衣服。高高的柜台上,站着热情的售货阿姨,她身后的衣服是那么漂亮,让我着迷。我不记得那是哪一年,但是那一年买的衣服我现在还记得——是上衣带云肩设计的红色条绒套,彼时我感觉自己穿上就是仙女,恨不得原地过年。

真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我忙得脚打后脑勺。爸爸和弟弟起早扫院子、中午贴对联,我帮着妈妈准备中午的大席。鸡鸭鹅都是腊月里杀好的,在仓房的大缸里面储存。对于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的我来说,格外垂涎缸里的大鹅。只见妈妈麻利地把大鹅斩成大块和秋季就晾晒干的蘑菇一起下锅,顿时肉香飘满厨房。另起锅灶,她又熟练地炒了几个小菜。我则一边烧火一边报数:“4 个菜了,还差4 个!”

临近下午,我们一家人终于都围坐在了餐桌边。弟弟踮着脚把买给我俩的两瓶珍珍饮料拿下了。一人一瓶的珍珍,需要从大年三十喝到初五,所以我俩格外珍视。给爸爸倒上白酒,妈妈也趁着高兴来了点果酒。我们终于坐好,准备吃饭。

别看我们这个小家只有四个人,但仪式感是不能少的。动筷子前每个人要说一句吉祥话,是总结去年开启新年,更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一年又一年啊,每年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过年饭桌上的肉好香,妈妈醉得脸颊酡红,爸爸也难得可以开怀畅饮,我和弟弟则在一年又一年的祝福中,渐渐长大。

如果问我最喜欢年的什么?我想是和父母、兄弟在一起的日子。当我离家远行,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我才恍然,那童年算不清的腊八到年的日子,竟整整跨越了我的童年。那是我和家乡的距离,更是我和亲人分别的时间。

一年又一年,那处于物资匮乏的“年”让我格外留恋。在那“年”里,有我还未老去、健健康康的父母,有我尚未离家的弟弟,也有我生活10 多年的老屋。此后,尽管家里盖了新房子,但是我的梦里大家永远都生活在老屋,我一推门就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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