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的心跳

苏沧桑

这几天我看纪录片《绿色星球》，发现在延时摄影镜头里，花朵们开放的过程是我之前从未注意过的：不是盛开了就不动了，而是会稍微闭合一下，又盛开，像人的呼吸一样一起一伏，循环往复直至枯萎。

一株芽从森林的腐叶间冒出来，也是这样，在呼吸般的一起一伏间，能看到它用力的轨迹，像将拳头缩回来再打出去一般。这些于天地间每一季都认认真真活着的生命啊，即使被不期而遇的暴风雪捶打，被大雪封山后的空寂禁锢，它们也每一秒都在用力，哪怕最后，在宇宙中，像一场初雪一样，消融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月照林摘自人民文学出版社《遇见树》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