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晶,李 迪
(1.上海海关学院海关与公共管理学院,上海 201204;2.上海建桥学院商学院,上海 201306)
受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许多国家相继采取各种入境管理措施以阻碍货物跨境,甚至演变为过激的贸易壁垒[1],加剧了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重塑[2]。因此,面对突发事件所造成的外贸冲击,如何科学、准确地测度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已成为推动我国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探讨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变化及其稳定性水平,不仅为梳理我国与主要贸易国家(地区)间错综复杂的贸易关系提供量化支持,而且为消除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外贸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构建了量化分析工具。
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引发了学术界对我国对外贸易格局问题的探讨。结合本文的研究内容,相关文献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展开:第一,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影响[2—4],研究表明无论如何有效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我国对外贸易格局都将面临较大幅度调整的风险。第二,对外贸易格局的定量描述分析[5,6],根据对外贸易活动中进出口双方的不同基准视角,可以呈现不同的贸易格局分析。第三,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测度[7—9]。无论是对外贸易格局状况的刻画还是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的测算,目前学术界还未提出公认的测量方法。虽然不同学者因研究的具体问题不同而选择不同的方法,但是鉴于单一研究方法所反映内容的有限性,尤其是采用单个方法定量测度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时,容易使评价内容显得相对狭隘。值得注意的是,根据赫克歇尔-俄林理论(H-O模型),一国对外贸易的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已成为对外贸易活动的典型特征[10]。因此,本文将Kernel密度估计、Dagum基尼系数、LU极化指数及二维矩阵法应用于我国对外贸易空间格局变化及其稳定性水平测度研究中。
1.1.1 Kernel密度估计
Kernel密度估计是一种重要的非参数分析方法,因其可以不受模型设定的限制,所以针对未知分布具有较大的优势。根据Quah(1997)[11]的研究,其具体公式如下:
其中,N为我国对外贸易伙伴国家(地区)的个数;Xi为我国与贸易伙伴进出口商品总额;h为带宽;x为我国对外贸易商品总额的平均值;K(⋅)为核函数。本文采用高斯核函数的形式对新冠肺炎疫情前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整体情况进行分析,具体公式如下:
1.1.2 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
由于传统基尼系数(如泰尔指数)进行指数分解的约束条件过于严格,且并未考虑各子群之间的差异问题。因此,本文借鉴Dagum(1997)[12]的研究,克服了传统基尼系数的不足,通过基尼系数的改变量[13,14]构建表征新冠肺炎疫情前后我国与其他国家(地区)之间贸易关系紧密程度的测度指标,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G是我国对外贸易商品总额的基尼系数,表示从空间非均衡视角衡量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整体状况,该值越大表明我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伙伴的商品总额差异化程度越大;yji(yhr)为我国与j(h)国家(地区)之间贸易的商品总额;是我国对外贸易商品总额的平均值;n为我国贸易伙伴的个数;k为我国贸易伙伴划分的组数,本文k取3;nj(nh)是j(h)组别内国家(地区)的个数。
根据Dagum基尼系数分解方法,可将其分为不同组别贸易伙伴间差距贡献Gnb、每组贸易伙伴内差距贡献Gw以及超变密度的贡献Gt,即3 个组别之间在与我国贸易商品总额上交叉影响的一种基尼系数余数。
基于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后我国对外贸易Dagum 基尼系数之差的绝对值表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
1.1.3 LU极化指数
从学理上分析,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既有联系也有区别,具体而言,空间极化强调研究对象围绕样本局部均值聚类式的分布,且同一类之间具有非常相似的特征,而不同类之间则具有很不相同的特征;空间非均衡则不需要考虑是否有围绕局部均值的聚类式分布存在,只强调研究对象偏离全局均值的分布情况。因此,为了更加全面地刻画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需要一并考虑对外贸易活动的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本文采用Lasso和Urrutia(2006)[15]提出的LU极化指数,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n表示我国贸易伙伴划分的组数;νi(νj)为组权重,等于第i(j)组国家(地区)个数与所有国家(地区)个数的比值;表示我国对外贸易伙伴中归属第i组的认同函数;μ(iμj)为第i(j)组内我国与贸易伙伴国家(地区)商品总额的平均值;Gi为第i组国家(地区)的基尼系数;在实际计算中,K值、α值、β值均可以根据需要进行调整,以确保LU极化指数介于0~1。
基于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后我国对外贸易LU极化指数之差的绝对值表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
参考文献[16,17],采用我国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进出口商品总额作为衡量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代理指标。根据海关总署统计分析司发布的关于改革年初进出口数据发布方式的通知,将1、2 月份的外贸数据合并公布。因此,为了更好地达到研究目的,选取2019 年1 至2 月份和2020 年1 至2 月份两个时段的数据①一方面借鉴双重差分的思路,即通过比较分析2019年和2020年同一时期的外贸增长波动轨迹以筛选外贸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的自我调整效果;另一方面要获取更为“干净”的政策效果,需要排除宏观层面政府干预的影响,因此,选择带有一定滞后效果的2019年、2020年前两个月份的数据作为对比分析基准。,其中,2019 年1 至2月份的数据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前我国对外贸易状况,2020年1至2月份的数据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后我国对外贸易状况,数据均源于海关总署官网。此外,由于我国对外贸易伙伴众多,考虑到存在部分数据缺失的问题,同时,借鉴文献[18,19]拓展了基尼系数在国家层面的应用,选择与我国进出口往来密切的23 个国家(地区)作为分析对象,将其划分为3 个组别:(1)金砖国家组,包括巴西、俄罗斯、印度、南非4 个国家;(2)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②参考联合国(UN)、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以及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中有关发达国家的名单,确定本文研究的发达国家范围。,包括美国、德国、荷兰、法国、意大利、英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10 个国家;(3)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组,包括泰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新加坡、越南9个国家及地区。
为了从整体上把握新冠肺炎疫情前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变化,本文采用Kernel密度估计分别从密度曲线分布的整体位置、延展性、波峰高度、波峰宽度以及波峰数量对新冠肺炎疫情前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变化进行分析,具体如下页图1所示。
图1 新冠肺炎疫情前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变化的Kernel密度估计
根据图1可以看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在空间分布上存在显著的非均衡性,亦表现出明显的极化现象。具体而言:(1)针对23个主要贸易伙伴国家(地区)而言,根据图1(a)可知,首先,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核密度曲线整体向左移动,表明新冠肺炎疫情确实使我国对外贸易商品总额处于下降状态。其次,出口方式下密度曲线的波峰高度呈现变高态势、波峰宽度呈现变窄态势;进口方式下核密度曲线的波峰高度呈现变高态势、波峰宽度呈现变窄态势。同时,核密度曲线的左拖尾拉长,表明我国对外贸易中商品总额高的国家(地区)逐渐减少,商品总额低的国家(地区)逐渐增加。最后,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核密度曲线均呈现多峰的演变态势,表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存在空间多极或者两极分化现象。(2)针对金砖国家组和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而言,根据图1(b)和图1(c)可知,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核密度曲线整体向左移动,具有左拖尾拉长现象,且呈现多峰的演变态势。这表明我国与金砖国家组、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的对外贸易格局空间分布与我国整体对外贸易格局具有类似的规律。(3)对于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组而言,根据图1(d)可知,与其他组别一样,核密度曲线的波峰高度呈现变高态势、波峰宽度呈现变宽态势,与部分国家(如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越南)贸易商品总额增长速度较快,而与另一部分商品总额变化速度较慢国家(地区)(如韩国、中国台湾)的贸易形成较大差距。这表明对于不同区域的国家(地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空间分布存在差异,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更需要深入剖析外贸格局,辨识出更有利于应对疫情危机的贸易伙伴,缓解疫情造成的外贸损失。
2.2.1 基于Dagum基尼系数的稳定性水平测度
为了刻画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本文将从国家(地区)组别和商品类别两个维度进行分析。根据经典的商品分类规则,国际上一致的商品描述及代码体系(HS)主要依据商品的原料、加工处理程度、用途和功能进行分类,比国际贸易标准分类体系(SITC)更详尽、更合理。因此采用HS 编码对我国对外贸易商品进行分类,由于第19类商品(武器、弹药及其零件、附件)在疫情期间贸易量特别少,故将进出口商品划分为第1 至18 类、第20 至22类,共计21 类①21类商品具体包括:(1)第1类商品为活动物,动物产品;(2)第2类商品为植物产品;(3)第3类商品为动、植物油、脂、蜡,精制食用油脂;(4)第4类商品为食品,饮料、酒及醋,烟草及制品;(5)第5类商品为矿产品;(6)第6类商品为化学工业机器相关工业的产品;(7)第7类商品为塑料及其制品,橡胶及其制品;(8)第8类商品为革、毛皮及制品,箱包,肠线制品;(9)第9类商品为木及制品,木炭,软木,编结品;(10)第10类商品为纤维素浆,废纸,纸、纸板及其制品;(11)第11类商品为纺织原料及纺织制品;(12)第12类商品为鞋帽伞等,羽毛品,人造花,人发品;(13)第13类商品为矿物材料制品,陶瓷品,玻璃及制品;(14)第14类商品为珠宝、贵金属及制品,仿首饰,硬币;(15)第15类商品为贱金属及其制品;(16)第16类商品为机电、音像设备及其零件、附件;(17)第17类商品为车辆、航空器、船舶及运输设备;(18)第18类商品为光学、医疗等仪器,钟表,乐器;(20)第20类商品为杂项制品;(21)第21类商品为艺术品、收藏品及古物;(22)第22类商品为特殊交易品及未分类商品。另外,后文中为书写方便,表格中统一用“第几类”表示;图中统一用对应的阿拉伯数字,即“1—18、20—22”表示“,0”表示包含所有商品。。借助Dagum 基尼系数方法的优势,通过基尼系数改变量表征基于空间非均衡的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对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按子群分解进行计算,计算结果如下页表1、表2所示。
表1 空间非均衡视角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及其分解结果(出口方式下)
表2 空间非均衡视角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及其分解结果(进口方式下)
(1)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总体稳定性水平分析
一方面,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较高,其中,出口方式下波动性较大,而进口方式下波动性较小,且稳定性水平相当。说明疫情发生后,短期内从进口方面寻求有效的危机改善措施具有较大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将商品划分为21类,不同类别商品的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差异较大,其中,出口方式下,第2 类和第15 类商品稳定性最强;进口方式下,第7 类、第13 类、第17 类和第18 类商品稳定性较强。表明疫情暴发后,具有较强稳定性水平的商品类别差异较大,主要源于各国生产的产品具有各自的比较优势,就我国而言,出口产品中归属第2类和第15类的产品大多为初级产品或劳动密集型产品,而进口产品中尤其是第17 类和第18类产品均为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品。
(2)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国家(地区)组内稳定性水平分析
在出口方式下,金砖国家组内波动性较大,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内波动性较小,表明疫情发生后,短期内出口贸易改善的突破点仍是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具体而言,针对金砖国家组内,除了第5 类商品波动性较大外,其余类别商品较其他两组而言,整体波动幅度较小,尤其是第6类商品稳定性最强;针对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内,第7 类和第13 类商品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对于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组而言,第2类商品稳定性最强,而第21类商品波动性最大。说明疫情暴发后,对于不同的国家(地区)组别,具有较高稳定性水平的商品类别差异较大,主要源于不同国家消费偏好及商品自身属性的差异,如:经济较发达国家的消费结构更倾向于对文化、艺术等精神产品的追求;多数发展中国家的消费结构则突出对矿产、植物等初级产品的需求,且这类商品易受外界环境的干扰。
在进口方式下,不同国家(地区)组别内的稳定性水平均较高,表明我国进口贸易具有较强的抗“疫”能力。具体而言,针对金砖国家组,除了第4 类和第11类商品波动性较大外,其余类别商品较其他两组而言,整体波动幅度较小,尤其是第15类商品稳定性最强;针对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第5 类和第13 类商品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对于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组,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类别数量最多,如第7 类、第14类、第16 类和第18类商品。说明疫情暴发后,针对防疫物资的进口(如第18 类商品),无论是哪个贸易国家(地区)组,均保持了良好的稳定性,保障了防疫工作的顺利开展,进一步表明即使面对复杂的客观环境干扰,国际合作仍是影响进出口商品稳定性的重要因素。
(3)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水平分析
在出口方式下,国家(地区)组别间的稳定性水平从低到高依次是:美欧日等发达国家-金砖国家组间、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金砖国家组间、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间,表明我国对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或金砖国家组的出口贸易,最有可能通过贸易关系稳定国家的中转,实现出口的目的,这正好与疫情期间我国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贸易往来不断加强的实际相符合。若将商品划分为21 类,则会发现不同类别商品的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水平差异较大。其中,对于我国的多数贸易伙伴而言,艺术品、收藏品及古物等商品的出口均受到较大影响,这与该类商品具有较高的需求弹性相符。
在进口方式下,国家(地区)组间的稳定性水平最高的是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间,其他两组间的波动性均较大。表明我国对东亚及东南亚等国家(地区)组或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组的进口贸易,最有可能通过贸易关系稳定国家的中转,实现进口的目的。若将商品划分为21 类,则同样可以发现不同类别商品的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水平差异较大。其中,对于我国多数的贸易伙伴而言,鞋帽伞、羽毛品、人造花、机电、音像设备及其零件等商品的进口具有较为稳定的关系,主要源于我国拥有较为完备的装备制造产业链,能较快恢复生产,并有利于对外贸易的恢复。
(4)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来源及其贡献率分析
在出口方式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主要来源于国家(地区)组间的稳定性。若将商品划分为21 类,则多数以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占主导地位,且国家(地区)组内稳定性占比最小。其中,第1 类、第2 类、第16 类和第18类商品均出现了超变密度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的主要来源。第4 类和第6 类商品出现了国家(地区)组内稳定性占主导地位。表明疫情暴发后,食品、饮料、化学工业机器等商品的出口贸易更加容易受国家(地区)组别的影响,主要源于疫情后不同国家对不同商品采取了差别化政策以及受阻的跨境物流。
在进口方式下,与出口类似,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主要来源于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且多数商品贸易以国家(地区)组间稳定性占主导地位。其中,第1 类、第5 类、第11 类和第18 类商品均出现了超变密度为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的主要来源。第2类、第8类和第21类商品出现了国家(地区)组内稳定性占主导地位。表明疫情暴发后,植物产品、革、毛皮及制品、艺术品、收藏品及古物等商品的进口贸易更加容易受国家(地区)组别的影响,这同样源于疫情后不同国家对不同商品采取了差别化政策及受阻的跨境物流。
2.2.2 基于LU极化指数的稳定性水平测度
为了更加全面地衡量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本文进一步从空间极化视角通过LU极化指数改变量表征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为满足LU 极化指数介于0~1,对相关参数调整为K=10-6、α=1.5、β=0.1,计算结果见表3。
表3 空间极化视角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计算结果
由表3可以看出,一方面,与空间非均衡视角相比,空间极化视角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计算数值偏大,尤其是出口方式下测度值达到0.2454,表明基于不同原理的两种视角确实反映了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的不同内涵。另一方面,根据空间极化视角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测度结果可知,不同贸易方式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差异较大,其中,进口方式下波动性较小,而出口方式下波动幅度较大,表明从进口方面寻求改善措施具有较大的可能性,这一点与基于空间非均衡视角描述的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结论一致。若将商品划分为21 类,则出口方式下,第2 类和第3 类商品稳定性最强,而第16类和第20类商品波动性较大;进口方式下,多数商品稳定性很强,尤其是第20类和第21类商品疫情前后未发生变化,而第16 类和第17 类商品具有较大波动幅度。这说明,相比于空间非均衡视角,基于空间极化视角所测度的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方式,不仅受到较大负面影响的商品类别具有一致性,而且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类别也保持较高的相似性。
2.2.3 基于空间非均衡与极化的稳定性二维矩阵分析
鉴于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存在学理上的差异,本文采用中位数划分法,将所有类别商品进行象限定位,更加精准地刻画疫情暴发后我国对外贸易中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其中,所划分的象限类型包括:紧密型(在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维度均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区域)、震荡型(在空间非均衡或空间极化维度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区域)、松散型(在空间非均衡与空间极化维度均不具有较强稳定性的商品区域),具体如图2和图3所示。
图2 出口方式下基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的商品分布
图3 进口方式下基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的商品分布
由此可知,第一,出口方式下商品分布较为集中,而进口方式下商品分布相对分散;第二,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方式,各象限商品分布均呈现归属震荡型商品种类数>归属紧密型商品种类数≥归属松散型商品种类数;第三,根据研究目的,稳定性较强的商品具有较强的抗“疫”能力,本文更加关注归属紧密型的商品,这些类别商品将成为疫情暴发后我国短期内摆脱外贸困境的有利突破口,具体如表4所示。
表4 不同贸易方式下我国对外贸易商品类别象限分布情况
由表4可知,不同贸易方式下归属紧密型商品类别数均为5,且第2类、第4类和第9类都同时出现在进口、出口贸易方式下,表明加强上述三类商品的进口或出口不仅能够对我国进口或出口状况进行改善,而且能够使我国整体进出口状况存在的问题得到缓解。此外,疫情期间,鉴于第18 类商品的特殊性,其进口或出口对我国对外贸易状况的改善也具有积极的作用。
本文利用Kernel 密度估计、Dagum 基尼系数、LU极化指数、二维矩阵法等研究方法,采用2019—2020年我国与23 个主要对外贸易伙伴国家(地区)进出口商品总额,对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变化及其稳定性进行研究。研究结论如下:
(1)Kernel 密度估计结果表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存在显著的空间非均衡及空间极化现象。对23个主要贸易伙伴国家(地区)而言,无论是出口还是进口方式下,新冠肺炎疫情确实使我国对外贸易商品总额处于下降状态,且商品总额高的国家(地区)在减少,而商品总额低的国家(地区)在增加;针对不同国家(地区)组别而言,我国与不同国家(地区)组别的对外贸易格局空间分布与我国整体对外贸易格局具有类似的规律。
(2)基于Dagum基尼系数改变量的稳定性水平测度结果表明,疫情发生后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总体稳定性程度较强,短期内从进口方面寻求有效的危机改善措施具有较大的可能性,具体而言,第7类、第13类、第17类和第18类商品稳定性较强;短期内出口贸易改善的突破点仍是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具体而言,第7类和第13 类商品具有较强的稳定性。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方式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都主要来源于国家(地区)组别间稳定性的贡献,其中,食品、饮料、化学工业机器等商品的出口贸易更加容易受国家(地区)组别的影响;植物产品、革、毛皮及制品、艺术品、收藏品及古物等商品的进口贸易更加容易受国家(地区)组别的影响。
(3)基于LU 极化指数改变量的稳定性水平测度结果表明,疫情发生后不同贸易方式下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的总体稳定性水平差异较大,进口方式下波动性较小,而出口方式下波动幅度较大。这一点与基于空间非均衡视角描述的我国对外贸易格局稳定性水平结论一致。其中,出口方式下,第2类和第3类商品稳定性最强;进口方式下,多数商品稳定性很强,尤其是第20 类和第21 类商品疫情前后未发生变化。
(4)二维矩阵法分析结果表明,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方式,各象限商品分布均呈现归属震荡型商品种类数>归属紧密型商品种类数≥归属松散型商品种类数;其中,第2 类、第4 类和第9 类商品对改善我国对外贸易状况具有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