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分析

金 琪,韦向阳,刘淼淼

(阜阳师范大学商学院,安徽阜阳 236037)

一、问题的提出

新生代农民工规模的扩大与国家支持农民工返乡创业政策的陆续出台,使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的意愿不断增强.近十年,我国农民工总体规模仍然呈现稳定上升的趋势(如图1所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于2010年后就超过了60%,逐渐成为了农民工中的主力军[1],他们为中国式现代化,特别是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但是在城乡二元结构下,新生代农民工不能真正实现城镇融入,返乡成为很多人的选择与归宿.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之一.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的意见》《关于推广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试点经验的通知》等文件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加上各级地方政府相关政策的引导和支持,在外积累一定资本、技能和市场经营经验的新生代农民工更愿意返乡创业,回报桑梓.根据相关数据显示,2021年返乡创业的农民工数量约为780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2.67%左右[2].由此可见,尽管在乡村振兴的号召下返乡创业的人数越来越多,但是在农民工群体中的占比依然不高,而返乡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更小,激发他们的返乡创业意愿势在必行.

图1 2013-2022年中国农民工总量(单位:万人)

乡愁有望引发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以血缘和地缘为纽带的中国乡土社会,使中国人形成独具特色的乡愁[3],是新生代农民工与家乡无法割断的血脉纽带,是一种对回到过去时间和地方的向往[4].乡愁源自于乡土意识,是异域的个体对既往生存空间和生活的怀念[5],也源于时间和空间的远离而对家乡的一种思念之情[6].新生代农民工不同于第一代农民工,他们的文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更高,乡愁引发他们在情感上的乡土认同感会使他们更加关心村庄经济、政治和社会发展[7],产生较强的返乡创业动机.

近年来乡愁的表达与研究逐渐从文学领域进入管理学领域,成为影响人力资源管理的重要文化因素.对于在城乡之间流动的新生代农民工,乡愁作为特殊的情怀,应该通过一定的方式激励,使之成为他们关心家乡发展,为家乡现代化建设贡献力量的强烈愿望.因此,探究乡愁如何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进而通过返乡创业行为和实绩推动乡村振兴,迫切需要在学理上加以阐述,为实践提供一定的启迪.

二、文献综述

学术界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因素和乡愁的研究都较为丰富.基于此,本研究将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因素、乡愁两个方面对现有文献进行梳理.

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在外工作三个月及以上后返回家乡,利用外出务工时获得的资金、知识、技能和信息,通过自营劳动或雇用他人建立生产组织,并向外界提供商品销售或服务的意愿[8].现有文献已从社会环境因素、家庭因素和个人因素三个层次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进行了剖析.社会环境因素主要指家乡的社会、文化以及经济发展状况等方面的环境,根据查阅现有文献发现,大多数的社会环境因素都能够显著正向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9],其中金融支持方面的促进最为明显[10].家庭影响因素可以归纳为家庭的人口、经济状况以及地理条件等方面,总体上看,家庭的财富积累水平和家庭年收入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11].王兴州在调查中发现,家人牵绊下的家庭责任伦理能够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12].个人方面因素主要包括性别、年龄和婚姻状况,以及个人的社会、经济、心理和人力资本等几个方面.

目前学术界对乡愁没有明确而统一的界定,但是都有着明显的思乡怀旧之情,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务工,由于身处异地,没有熟悉的环境、朋友,会产生孤独寂寞的情感和对环境的不适应.因此,本文将新生代农民工的乡愁定义为: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务工时对家乡、家人和朋友的想念(故乡眷念)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孤独寂寞和适应困难(适应障碍)的心理体验.乡愁主体的类型包括城市人、城郊人及进城务工的农民工[13].一些研究对乡愁的触发因素进行了分析,其中包括情境因素、人口学特征、时空距离等.随着乡村振兴的提出,乡愁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张劲松认为乡愁能够通过吸引在外的人才返乡来为乡村注入资本、技术等优势资源[14].刘金发通过质性研究发现乡愁能够通过"情感乡愁"和"身份乡愁"两个方面驱动农民工返乡创业[15].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国内对于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研究较为丰富.国外对于乡愁的研究较为成熟,涉及心理学、社会学、文学、经济学和管理学等不同学科.国内对于乡愁的研究最初集中在文学和社会学领域,随着2013年中央首次城镇化工作会议上"记得住乡愁"的提出,"乡愁"一词正式进入国家文件,乡愁有关研究得到快速发展,但是通过搜索发现关于乡愁和农民工返乡创业之间的研究很少,以新生代农民工为研究对象,来研究乡愁对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更是处于空白.因此,本文将以新生代农民工为研究对象,来研究乡愁对其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

三、研究设计

本文以安徽省外出到江浙沪地区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为调查对象,将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作为因变量,乡愁作为自变量,根据变量划分的维度进行问卷的设计、发放与回收,再对问卷的信效度进行分析.由于本研究的因变量即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只有"有""无"两个选项,故选择适用二分类变量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对问卷数据进行分析.

(一)变量的选取与测量

因变量为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将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的意愿设定为二分变量,赋值为1时则表示"具有返乡创业意愿",赋值为0时则表示"无返乡创业意愿".

自变量为乡愁,参考Stroebe和李雪莲对乡愁的划分,将乡愁划分为故乡眷念和适应障碍两个部分,其中故乡眷念用思念家人、思念朋友和思念故乡3个维度来表示,适应障碍用孤独寂寞和适应困难2个维度来表示,共5个维度,每个维度各4个题项,共计20个题项.采用Likert 5点评分法,其中1表示"非常不同意",2表示"不同意",3表示"不确定",4表示"同意",5表示"非常同意".

参考已有文献,选取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月收入、学历和外出工作年限作为控制变量.

(二)数据的来源

本研究选取安徽省外出到江浙沪地区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为调查对象.据安徽省统计局发布数据可知,2022年安徽省全省农民工共1996.6万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264万人,外出比例高达63.31%,具有很好的代表性.问卷数据获取采用线上问卷填写以及现场发放问卷并回收两种方式,发放问卷400份,回收问卷371份.剔除无效问卷26份,实际有效问卷345,问卷回收率86.25%,满足SPSS分析所需要的样本量,基本可以真实反映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状况.

(三)研究假设

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务工会产生乡愁,体现在对家人、家乡以及朋友的思念和孤独寂寞、适应困难等情感上,其中对家乡中家人、朋友的想念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意愿产生拉力作用;在陌生环境中的孤独寂寞和适应困难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意愿产生推力作用.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文化素质整体较高,绝大数人不再亦工亦农,而是纯粹地从事二三产业,但他们依然对家乡有着割舍不了的感情,他们关心家乡的集体事业,关心家乡的发展现状,这些都会使他们产生返乡创业意愿,用自己的知识回报桑梓.基于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

H: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Ha:思念家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Hb:思念朋友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Hc:思念家乡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Hd:孤独寂寞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He:适应困难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正向影响

四、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实证检验

(一)信度和效度分析

问卷的信度可以用Cronbachα系数来测量,Cronbachα系数大于0.8时,表明该问卷的信度较好.问卷的效度主要观察其KMO值以及Bartlett球形检验的显著性,在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显著的情况下,当量表的KMO值大于0.8时,表明该问卷效度高.本研究乡愁问卷的信、效度分析结果如表1、表2所示,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为0.881,大于0.8,说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KMO值为0.892,远大于0.7,显著性为0,说明该问卷具有较高的效度.

表1 问卷信度分析

表2 问卷的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

(二)描述性统计分析

样本的描述性统计情况如表3所示,345个调查样本中,两者性别比例相差不大;被调查对象的年龄主要以小于30岁为主;被调查新生代农民工的月收入主要集中在3000-10000元;从婚姻状况来看,已婚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为51.88%;从外出工作年限分布来看,新生代农民工工作年限小于5年的人数最多,占比达到55.65%;从学历分布来看,本科(或大专)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比最多,为41.45%,高中(或中专)与硕士及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分别占比24.06%和19.71%,可见义务教育的全面普及使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水平得到了显著提升.

表3 样本统计特征

(三)Logistic回归分析

1.模型构建

建立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公式如下:

其中P是新生代农民工愿意返乡创业的概率;Xi为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乡愁变量(i=1,2,3,4,5);Yi为乡愁变量Xi(i=1,2,3,4,5)的线性组合;β为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乡愁变量系数大小,表示乡愁变量Xi对P的贡献量,当β值大于0时,表明该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产生正向影响,当β值小于0时,表明该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产生负向影响;α为常数项,与Xi无关;εi表示误差项.

2.模型求解

采用SPSS 26.0统计分析软件,将所有变量引入模型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并对模型参数进行求解,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二元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

从表4的回归结果可知思念家人、思念朋友、思念家乡、孤独寂寞和适应困难的显著性均小于显著性水平0.05,将这些变量的回归系数代入到模型中得到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

Yi=0.457+0.737X1+0.411X2+0.609X3+0.445X4+0.535X5

从回归模型中可以发现,乡愁五个维度均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产生了正向影响,其中对家人的思念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最大,思念朋友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最小,H、Ha、Hb、Hc、Hd、He假设成立.

3.模型检验

Hosmer-Lemeshow拟合度检验用于判断模型拟合优度.当P>0.05时,说明模型拟合优度较好,反之较差.对上述模型进行Hosmer-Lemeshow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P值为0.682,大于0.05,说明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拟合效果较好.

表5 Hosmer-Lemeshow检验

4.回归结果分析

思念家人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β值为0.737,在1%水平下显著,思念家人每增加1个百分点,那么相应的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就增加0.737个百分点的占比.由此可以发现,父母、亲人以及家庭等会使新生代农民工产生乡愁情感,而这种情感能够驱动其返乡创业,这一结果也与王兴周论文中的家庭伦理刚性驱动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相契合.

思念朋友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对朋友的思念每提高1个百分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将会增加0.411个百分点的占比.即对家乡朋友的思念以及外出工作时没有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朋友都会提升他们返乡创业的意愿.

思念家乡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通过回归分析结果发现,新生代农民工对家乡的思念每提高1个百分点,他们的返乡创业意愿将会增加0.609个百分点的占比.从理论上来说,外出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作为流动人口,具有典型的乡愁特性,因为常住的家积累了丰富的生命历史,延续了以生活、工作为主的社会网络,不断刺激着流动人口的乡愁情怀,进而产生地方依恋.农民工对城市的依恋程度较弱,对乡土社会怀有一种乡村眷恋之情,因而会有较强的返乡创业意愿,上述二元Logistic回归结果再次验证了该理论.

孤独寂寞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回归结果中,β值为0.445,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新生代农民工在外的孤独寂寞每提高1个百分点,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将会增加0.445个百分点的占比.说明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务工时越感到孤独寂寞,那么他的返乡创业意愿越强烈.

适应困难能够正向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回归结果显示变量在置信区间1%水平下显著,新生代农民工在外适应困难的感觉每增加1个百分点,返乡创业意愿将会增加0.535个百分点的占比.这与事实是相符的,因为新生代农民工在外时面对的不仅是陌生的环境所带来的困境,更是二元制度下户籍身份所带来的困境.

5.乡愁对不同性别的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回归分析

将调查问卷按照性别进行分类,分别对男、女性新生代农民工的问卷进行信、效度检验,可知男性新生代农民工问卷的Cronbachα为0.909,KMO值为0.901,Bartlett球形检验的显著性为0.000;女性新生代农民工问卷的Cronbachα为0.845,KMO值为0.787,Bartlett球形检验的显著性为0.000,均通过了检验,可以进行下一步回归分析.运用SPSS软件,将男、女性新生代农民工的相关变量分别导入回归模型公式进行参数求解,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新生代男、女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回归分析

将表6中的回归系数代入到乡愁对新生代男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回归模型为:Yi=0.887+0.790X2+0.765X3+0.851X5,该模型的Hosmer-Lemeshow拟合度检验结果P为0.208,大于0.05,拟合度较好;乡愁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为:Yi=0.148+0.862X1+0.634X3+0.540X4,该模型的Hosmer-Lemeshow拟合度检验结果P为0.217,大于0.05,拟合效果较好.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发现:

思念家人对女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影响最为显著(β=0.862,P=0.001),而对男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影响不显著(β=0.522,P=0.071),这可能与女性以家庭为中心的传统思想有关,如女性需要照顾老人、孩子、丈夫,更有甚者,即使有空闲也需要围绕家庭,以家庭为中心.而男性相对于女性而言,对家庭的依赖性较低,故思念家人对其返乡创业意愿影响不显著.

思念朋友对男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β=0.790,P=0.011),而对女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未通过检验(β=0.145,P=0.566).男性结婚后本质上并没有离开家乡,而女性结婚后则是逐渐融入丈夫的生活圈,外加身边的朋友也逐渐步入婚姻,女性与家乡朋友的相聚次数只减不增,导致思念朋友这一因素未能对其返乡创业意愿产生显著正向影响.

思念家乡对男性(β=0.765,P=0.014)、女性(β=0.634,P=0.005)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正向影响都较为显著.由于外出的新生代农民工会有乡愁的情感体验,乡愁会进一步刺激新生代农民工的乡土情结使其返乡创业.

孤独寂寞对男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影响不显著(β=0.183,P=0.529),对女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能够产生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β=0.540,P=0.012).说明孤独寂寞对女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更具有促进作用,而这一情感对男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促进不明显.

适应困难对男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正向影响较为显著(β=0.851,P=0.013),对女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影响较不显著(β=0.405,P=0.115).受传统大男子主义观念的影响,很多男性普遍认为自己在家庭和社会中扮演重要角色,而外出务工的农民工因身份户籍限制而难以真正融入城市,在与市民的比较中感受到不满意与被剥夺感.因此适应困难会使男性农民工萌发返乡创业的意愿.

五、结论及政策启示

(一)研究结论

像候鸟一样总是在乡城间流动的新生代农民工,连接家乡的情感纽带之一就是乡愁情结,这种特殊的人文情结可以激发他们的返乡意愿,而对家乡发展的关心会促使他们通过返乡创业来投身家乡建设.人力资源管理从思念家人、思念朋友、思念家乡、孤独寂寞和适应困难五个维度阐释乡愁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实证分析结果表明,虽然乡愁的五个维度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均产生正向影响,但是,由于婚姻、家庭观念对男性、女性不同的影响,在性别比较研究中,乡愁的每个维度对其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程度不尽相同.思念家乡对男、女性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都有着促进作用,而思念朋友、适应困难仅对男性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起到促进作用,反之,思念家人和孤独寂寞仅对女性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产生正向影响.

(二)政策启示

1.新生代农民工应当将乡愁情结转化为返乡创业意愿,助力乡村振兴

新生代农民工在外务工时会产生乡愁,乡愁的五个方面都会促进其返乡创业.当其将返乡创业意愿转化成返乡创业行为时,一方面,返乡创业可以疏解他们的乡愁;另一方面,其返乡创业可以带动家乡经济、产业等各方面的发展.对于女性新生代农民工来说,家中父母的赡养、子女的教育是回避不了的问题,这与中国女性以家庭为中心的思想相契合,对家人的牵挂能在很大程度上让她们将返乡创业意愿转化为返乡创业行为.她们的返乡创业行为能够为乡村其他女性农民工的返乡创业起到表率作用,并且随着返乡的女性新生代农民工越来越多,乡愁中"思念朋友"这一维度对女性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促进也越来越显著.相对于女性新生代农民工来说,男性新生代农民工更多的是在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的推动下返乡创业,同样地,农村这片广阔的土地也能够为其提供实现自己抱负的舞台.

2.乡村在振兴中要保护、挖掘、传承富有特色的乡土文化,让新生代农民工在乡愁的牵引下提升返乡创业意愿

乡愁能够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唤醒新生代农民工建设家乡的意愿,对乡土情结的凝聚力可见可感.乡土文化是乡愁的重要载体,让外出的新生代农民工记住乡愁需要对当地的乡土文化进行保护和宣传.首先,乡村可以让返乡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一起参与乡村治理,为乡土文化的建设献言献策.一方面,在自己参与建设的乡村中,他们的乡土情结会更加浓厚,对家乡有着更强的自豪感,并且乡村也能够更好地留住这些返乡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另一方面,相对于本地的农民工或者其他人,返乡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加了解什么样的乡土文化才能留住大家,进而吸引更多的人返乡创业.其次,乡村可以形成以本地特产为主的产业链,通过网络营销将特产邮递到外出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手中,触发他们的思乡之情,进而激发其返乡创业意愿.最后,乡村可以在每年春节为大家推出以乡愁为主题的文艺演出,以此来激发更多新生代农民工心中的乡愁,吸引更多的人返乡创业,一起打造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乡村.

3.政府应当优化返乡创业政策,强化新生代农民工的乡愁进而提高其返乡创业意愿

城乡二元结构加剧了新生代农民工对城市的适应困难,尤其是新冠疫情以来,我国就业市场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出现就业困难,如果政府能够为新生代农民工带来良好的返乡创业政策,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他们的返乡创业意愿.首先,政府部门应当降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的贷款门槛,联合当地银行优化农民工贷款的手续,建立农民工返乡创业专项基金、贷款担保基金,为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提供有力的资金保证.其次,政府应当做好返乡创业政策的宣传工作,建立网络信息平台,最大限度地为返乡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政策解读服务,并为其提供经营管理、法律咨询以及行业行规方面的指导,为他们创造更多优质资源.最后,政府在政策制定的时候,应充分考虑中国文化中根深蒂固的"衣锦还乡"等传统观念,在情感上激发新生代农民工"反哺家乡"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提升其返乡创业意愿,使其在兼顾经济效益的同时关注社会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