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地坛》的艺术特色探析

1972年，年仅21岁的史铁生失去了双腿。巨大的打击让他跌入人生的低谷，而地坛无声地接纳了他。在地坛中，史铁生默默地观察着自然界中发生的一切，感受并领悟了生命的真谛，最终写成《我与地坛》一文。在这篇文章中，他不仅记录了多年来在地坛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而且表达了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本文将着重分析一下《我与地坛》的艺术特色。

一、手法多样

作者以“我与地坛”为题，记录了十五年里“我”在和“地坛”对话的过程中获得的一些感受，表达了对人生、历史、文化的一些看法。 “地坛”为作者提供了丰富的精神养料，作者则通过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毫不吝惜地将自己获得的感受分享给读者。他将自己的情感和对生命的独特感悟投注到地坛中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石之上，充分发挥想象力，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来探寻生命存在的价值。为了更加生动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他在文章中采用了多种修辞手法，如比喻、拟人、排比等等。

比如， “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作者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将悬停在半空中的“蜂儿”比作“一朵小雾”，既生动又贴切，很好地增强了文章的可读性。又如， “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作者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将蚂蚁当作人来写，使之具备了人的行为特征，将原本平凡的蚂蚁变得非同寻常。无论是“蜂儿”还是“蚂蚁”，原本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昆虫。它们默默地在地坛中栖息，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作者抓住了不同事物的特征，巧妙地运用多种修辞手法，展现了不同的生命个体在地坛中的生活状态，让原本“荒芜”的废园变得光彩照人。再如， “譬如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譬如秋风忽至，再有一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作者运用排比的修辞手法，连续采用了六个“譬如”，描述自己在地坛中的见闻，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傍晚的落日、高歌的雨燕、嬉闹的孩童、苍黑的古柏……这一幕幕“奇景”无不令人赞叹。作者将所见所闻浓缩在短短的一段话中，很好地增强了文章的表现力。作者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拉近了与读者之间的距离，能让读者在品读文章的同时获得丰富的阅读体验，进而在精神层面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

二、语言质朴

语言简洁质朴是《我与地坛》的另一大特色。在文章中，作者没有采用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刻意地铺排渲染，而是用简洁质朴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

比如， “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作者毫不避讳地提及自己最初进入地坛的缘由 — —“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语言非常朴实，却道出了作者当时的真实情况。那时的他才二十出头，却“残废了双腿”，找不到用武之地，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在处处碰壁的情况下，他摇着轮椅进入了地坛。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这座废园不排斥他，只有这一片“荒芜之地”能容纳他。作者没有美化自己，也没有美化地坛，而是用朴素的语言娓娓道来，很好地增强了文章的真实感。他是“残废”的，而地坛是“荒芜”的。他与地坛两两相对，似乎都照见了彼此的无奈、落寞与凄凉。这使得他与地坛之间产生了强烈的感应，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默然相对。

又如， “有一次与一个作家朋友聊天，我问他学写作的最初动机是什么？……而且我想，他的母亲也比我的母亲运气好，他的母亲没有一个双腿残废的儿子，否则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作者用自然朴实的语言讲述了和一位作家朋友的往事。 “我心里一惊”， “我光是摇头”， “我想，他比我坦率”，语言非常简洁、朴素，字字句句都是作者当时真实的想法。 “为了母亲，为了让她骄傲”， “朋友”给出的理由是那么简单，却又那么合情合理。他借朋友之口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话 — —自己之所以选择创作，是因为想要走出一条路来，让母亲安心。朴实无华的语言如同春夜的细雨润物无声，如同夏夜的凉风令人倍感舒适。

三、情感真挚

作者在《我与地坛》一文中不仅记录了十五年来在地坛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而且表达了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我与地坛》中的情感非常真挚，这是这篇文章能打动人心的原因之一。

比如， “她不是那种光会疼爱儿子而不懂得理解儿子的母亲……每次我要动身时，她便无言地帮我准备，帮助我上了轮椅车，看着我摇车拐出小院；这以后她会怎样，当年我不曾想过”，突如其来的灾难和打击让作者坠入痛苦的深渊。作者能做的只是一次次地进入“地坛”，独自面对人生中的不幸。沉浸在痛苦中的他自然忽略了身边的人，其中就包括深爱着他的母亲。直到多年以后， “母亲”猝然去世，他脑海当中的一切却开始变得异常清晰。结合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他深深地体会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给“母亲”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有一回我摇车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返身回来，看见母亲仍站在原地，还是送我走时的姿势，望着我拐出小院去的那处墙角，对我的回来竟一时没有反应……这样一个母亲，注定是活得最苦的母亲。” “母亲”的叮咛与嘱咐、欲言又止的目光，在多年后使“我”心生愧疚。此时， “母亲”已经不在了，而“我”已经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即使认识到了曾经犯下的错误，也无法挽回。他所能做的只是借这篇文章来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与愧疚之情。

这份感情是纯粹的、真挚的，也是沉重的。从中，我们能够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以及母子之情的可贵。

简而言之，史铁生在散文名篇《我与地坛》中记录了自己走出困境的心路历程，剖析了对生与死的看法，对两位带领他重获新生的“人生导师”（“地坛”与“母亲”）表达了赞美和感激。品读文章，我们可以发现这篇文章的写作手法多样、语言质朴、情感真挚，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作者单位：山东省单县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