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

2024-02-20 04:02李青霖余述智
合作经济与科技 2024年1期
关键词:金融效率绿色

□文/李青霖 杨 潇 余述智

(安徽大学 安徽·合肥)

[提要] 在当今数字化时代,为提高我国各城市的绿色经济效率,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本文就数字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数字普惠金融通过作用于经济效率和生态环境这两个方面对绿色经济效率产生影响。同时,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对经济发展产生作用的影响因素,指出当前数字金融发展受城市资源禀赋限制、资金供需双方的倾向心理和逆向选择以及政府干预的选择性偏差而产生一系列问题,并提出完善监管体系、促进金融创新、明确政府职责等政策建议。

当今,我国经济发展由片面追求高速增长的粗放式经济向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绿色经济转变。然而,在整体趋势向好的情况下,我国绿色经济发展依然存在许多问题。2020 年3月,国家发改委、司法部发布《关于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法规政策体系的意见》,指出应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法规政策体系,解决绿色生产和消费领域法规仍不健全、激励约束不足、操作性不强等问题。在互联网日益发达的今天,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融入现代金融体系,不仅提高了中小微企业及经济落后地区对金融服务的可得性,还使得数字金融信息披露公开透明,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深刻地影响着宏观经济的运行。因此,探究如何使数字金融在提升城市绿色经济效率方面充分发挥其作用,对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至关重要。

一、研究现状

“绿色经济”这一概念最早由英国经济学家皮尔斯在其《绿色经济蓝皮书》中提出,是一种节能、高效、环保、可持续发展的新型经济结构。目前,基于内生增长理论,我国学者针对绿色经济效率的研究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绿色经济效率的测度、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因素和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存在的缺陷及其相关对策研究。钱争鸣、刘晓晨(2013)经测算认为我国绿色经济效率普遍偏低,并呈东、中、西部依次递减;李艳军、华民(2014)在综合考量城市经济发展水平、金融发展水平、第二产业占比和投资率等因素后,特别阐明了城市金融发展水平有减轻高投资率对绿色经济效率负面影响的作用;张军扩、侯永志等(2019)研究发现目前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依然存在产品和服务质量保障体制不健全、各地区发展均衡性不足等一系列问题。

纵观已有文献,国内外学者基于数字金融的研究可分为微观经济主体和宏观经济运行两个层次。从微观角度而言,学者们就数字金融能够提高企业的融资效率、提升居民的消费水平达成共识。唐松、伍旭川、祝佳等(2020)验证了推进数字金融有利于应对传统金融难以解决的时空错配问题,缓解企业融资难的矛盾;易行健、周利(2018)着重探讨了数字金融发展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发现其是通过改善资金使用的流动性刺激消费环节,且这一作用机制表现在我国农村和西部地区更为显著。从宏观角度而言,已有研究证实数字金融能够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优化产业结构,缩小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Beck(2002)通过实证检验得出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且前者对后者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张勋、万广华等(2019)发现数字金融不仅加速促进了落后地区整体的经济发展,还普遍增加了城乡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增加了中低收入人群的就业岗位,有利于促进形成更加稳定的劳动力市场均衡,这对于帮扶性工作的规划与开展具有指导意义。此外,数字金融为广大物质资本匮乏的基层弱势群体提供了平等创业的机会,充分推动了包容性社会的形成。唐文进、李爽(2019)也探讨了数字普惠金融与产业结构升级的长期关系,强调站在政府与金融部门的角度,关注对于建设数字金融基础设施的投资力度和对欠发达地区提供金融服务的普惠性。Kongsamut et al.(2001)论证了在合理的投资结构下,金融服务使得不同劳动者的收入差距呈现缩减,收入状况得到明显改善,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外学者在绿色经济效率和数字普惠金融领域的探索大多处于分别研究的阶段,将两者联系起来考虑数字普惠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因素以及如何更好地发挥数字金融在提高绿色经济效率方面的作用依然存在空缺。本文将深入探讨数字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作用机制,指出当前数字普惠金融作用于绿色经济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就这些问题提出相关政策建议,为政府及金融行业提供理论参考。

二、数字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作用机制

(一)数字金融对经济效率的影响。数字金融通过对资源进行合理配置,进而提升城市整体经济效率。初期投入高、生产周期长是新兴绿色企业的突出特点,数字金融则充分利用大数据、云计算技术,帮助金融机构投资者快速筛选和识别节能高效的绿色项目,并提供准确有效的风险评估报告,缓解了绿色企业和金融机构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与此同时,数字金融依托于互联网平台和大数据技术,为绿色企业提供多种低成本的融资方式,为其不断革新技术、占领更多市场份额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从而促进绿色企业的发展。通过将资金引导至绿色环保的生产企业,扩大其资金来源,降低其资金成本,数字金融克服了金融排斥在资本要素配置过程中引发的“属性错配”“领域错配”和“阶段错配”问题,成为解决“二八定律”的重要手段。

数字金融通过促进技术进步提升经济效率。数字金融主要作用于消费领域和生产领域两个方面。从消费领域来看,数字金融突破了传统金融网点数量和人工成本对各地区金融服务的限制,为农村等金融发展水平欠发达的地区提供资金划转、消费信贷等较为完善的数字金融服务体系,提升了金融服务对“尾部”群体的触达能力,有助于促进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和结构的优化。部分低端制造和服务业企业由于难以满足消费者日益提升的消费水平对高质量产品的要求而被市场淘汰,而存留下来的企业能够通过不断革新技术、提高生产效率来提升产品质量,顺应消费者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在淘汰和提升的市场竞争机制中筛选出富有生命力、创造力的企业,从而提高社会整体的经济效率。从生产角度来看,数字金融的普及便于偏远地区的中小企业获得投资融资服务,有助于激发当地经济发展潜能,提升经济生产效率。当地经济水平快速高质量提升为居民提供更多就业机会,提升居民收入,进而激发当地居民的消费能力,在数字金融的作用下形成一个“居民消费促进企业技术革新,企业快速发展带动居民消费”的良性循环。

(二)数字金融对城市生态环境的影响。数字金融作为一种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创新金融服务,具有较强的正外部性。数字金融对环境的影响主要通过金融服务低碳化和用户消费绿色化实现。一方面数字金融运用互联网平台、网络银行等经营模式,将线下的金融业务转为线上的网络平台交易,用户通过互联网金融服务平台实现资金划转,购买理财产品和移动支付。这种以数字金融为核心技术的经营模式,减少了线下提供服务时所产生的现金、纸张、乘车等能源消耗,降低交易过程中的碳排放,实现金融服务低碳化。另一方面数字金融平台提供绿色生活服务功能,增强居民环保意识,培养居民环保理念,引导居民进行绿色消费。如,支付宝推出的“蚂蚁森林”等绿色公益活动,将每一个人的绿色低碳行为进行科学量化,通过积累“绿色能量”的方式提升居民的环保意识,鼓励居民采取环境友好型的生活方式。

三、数字金融作用于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因素

(一)互联网的发展和现代信息技术的渗透程度。数字金融的发展依托于数字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和信息技术的进步。数字金融借助于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对企业的供产销等一系列流程进行综合评估,运用大数据对检测所得的信息构建绿色评级、绿色信用体系,为金融机构提供有效的有关企业信用、生产流程等信息,为其向绿色环保企业扩大信贷额度提供了有力依据;同时,数字金融借助互联网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多种融资方式,引导资金流向高效节能环保的绿色企业。由此可见,数字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直接影响到数字金融的发展水平,进而关乎数字金融能否对绿色经济效率产生影响。

(二)不同城市间资源禀赋的差异。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课题组研究表明,随着各地区数字科技的不断进步,虽然区域间数字金融的发展差异在不断缩小,但是东部沿海地区高于西部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整体趋势没有发生改变。其原因是地区间的资源禀赋存在差异,东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相对完善,创业就业、投资融资机会相对丰富,整体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而西部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的差异和金融资源的相对稀缺,长期以来经济发展缓慢。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导致不同地区的数字金融发展和消费者对于数字金融产品的依赖程度存在显著差异。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城市,数字金融的发展往往越迅速,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也就越大。

(三)政策引导和监管。发展高效的数字金融体系,应先从顶层设计出发,为数字金融的发展提供“指向灯”和“保护网”。我国是全球绿色金融政策体系较为完备的国家之一。早在2016 年,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等七部委联合印发《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自此,我国开始着手构建符合我国经济发展国情的中国特色绿色金融体系。此后,中共中央及国务院接连出台多项政策,鼓励政府对于节能、高效、环保的企业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和资金补助,引导资金流向绿色环保的新兴产业。此外,相关部门对于数字金融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监督和管理,谨防金融危机的发生,确保顶层设计的实现和不断完善。政府的政策支持和引导对数字金融服务于绿色企业的发展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使得数字普惠金融更加高效地服务于绿色环保行业,从而促进绿色经济效率的整体提升。

四、数字金融作用于绿色经济效率面临的问题

(一)城市资源禀赋限制数字金融的普惠性和正向作用。城市的资源禀赋是决定城市发展走向的重要力量。在讨论通过数字金融影响各城市的绿色经济效率的过程中,必须充分考虑地区发展水平和市场化程度。由于我国经济金融水平长期以来呈现出东高西低的整体态势,东部沿海地区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资金来源吸引更多数字金融平台和高科技企业入驻,而西部地区由于经济基础薄弱、劳动力人口稀少致使资本外流,进一步加剧了全国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不均衡的局面。全要素生产率会由于大量金融资源流向国有企业、地方垄断行业、经济发达地区而出现增速减缓甚至为负的情况,限制了数字金融的普惠性和正向性作用。

(二)资金供给主体的倾向心理和需求群体的逆向选择。从长期来看,面对外部同类机构的竞争压力和内部财务绩效评价的压力,追求持续经营的金融机构在开展业务时更加倾向于选择投资稳定、风险承受能力较强的客户。这类群体能够为已有的大量数字金融产品带来可观收益,因此信誉好、资本力量雄厚的大型企业成为金融机构及融资平台等资金供给主体的“宠儿”,进一步挤占了新兴环保行业的生存空间,导致新兴的绿色环保型企业可获得的金融资源相对缩减。面对不易获取的融资渠道,中小企业继续开发绿色产品与服务的动力与能力大大折损。本该亟待发展的绿色产业创新动力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长尾市场的困境再次显现。通过运用绿色高新技术提升绿色经济效率也陷入困境。

(三)政府对于数字金融的干预存在选择性偏差。政府往往会对数字金融的效果有着过高预期,在决定干预市场运作时难免出现选择性偏差。数字普惠金融的服务初衷应以偏远落后地区、低收入群体、中小微企业等为重点对象,政府很容易忽略传统金融行业由于本质上的逐利性而对于此类弱势群体天生的排斥。本该由政府出资扶持引导的关照对象无形中被强行“塞给”这些数字金融机构,而这些机构在数字金融领域恰恰还不够成熟。“漂绿”和“闪绿”等欺诈行为由此而生,连带引发重大企业与政府的信誉风险;而政府干预下那些本该在市场中淘汰出局的传统高耗能企业通过一系列手段再次粉墨登场。此过程中,资源配置必然存在低效率的情况,相应地,数字金融对绿色经济效率的促进作用更是大打折扣。

五、数字金融作用于绿色经济效率的有效策略

(一)完善监管体系,引导数字金融促进绿色经济效率的提升。普惠金融的生态系统需要完善的法律体系做支撑、有效的监管体系做保障。从宏观角度来看,相关数字金融行业的法律法规应当及时更新、与时俱进,让数字金融领域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从微观角度来看,地方金融监管体系的建立必须充分结合对本地区的生产力水平、市场化程度和金融发展程度,因地制宜建立起符合当地实际发展情况的法规制度,从上到下逐层铺开的监管网络形成体系内的闭环,及时发现并弥补细节漏洞。确保数字金融持续、稳定、健康地发展,更好地为提升绿色经济效率服务。

(二)不断推进金融产品创新进程,改善市场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供给主体不应被动地接受当前消费主流的需求倾向,盲目跟风,使得市场上的金融产品逐步固化,丧失潜在新兴消费群体。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鼓励数字金融服务平台进行金融产品创新,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多融资渠道,同时对企业实施贷款补贴,完善企业绿色信用体系,对企业进行绿色信用额度评估,激励厂商不断进行技术革新提高绿色生产效率,金融服务和实体经济双管齐下,创造出“万众创新”的社会氛围,促进经济向高质量发展。最后通过监管部门对信息披露进行监督,引导资金流向环保的绿色高新技术企业,减轻市场上信息不对称的程度,使数字金融对城市发展的作用更加契合环保可持续的理念。

(三)厘清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双向提升经济绿色发展效率。政府正确引导数字金融发挥正向作用的同时,还要充分发挥市场价格机制的调节作用,正确对待市场失灵与政府失灵的触发范围。无论是大企业还是小微企业,在面对充分的市场竞争时都会不断提高自身产品或服务质量,降低成本,从而在经历优胜劣汰的一轮轮竞争后促使社会劳动生产率提高。政府的作用即在于尽力且恰到好处地弥补那些市场失灵的部分,把控数字金融发展的整体方向。在市场失灵时,政府应充分利用财政政策的调节功效,充分发挥作用,从而通过不断降低不完全契约带来的交易成本,通过适度的利率补贴和财税支持纠正负外部性,达成政策支持、资金引导、产品普适等一系列中介目的,最终在市场与政府的双向拉动下实现区域经济绿色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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