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科技成果“双化”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思考

摘要：科研与科普相融合，可以让科研成果迅速走向市场和公众，既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市场竞争力，又提升公众的科学水平和创新激情，最终又让科研得到反哺，得到企业和公众的双重支持而更加顺畅的发展。河北省在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中存在高校科研人员科普能力欠缺、配套政策支持缺乏和承接京津科技成果转化不高的问题，应构建科技成果“双化”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新路径，为实现河北省科研与科普相融合寻求新的突破口。

关键词：科技成果；科普；河北省

DOI：10.12433/zgkjtz.20243102

基金项目：2023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项目

项目名称：京津冀高校“科研—科普”协同发展路径研究

项目编号：20230303024

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统称为科技成果“双化”，是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有效途径。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环境日趋复杂，国内经济长期向好并处于高质量发展阶段，但我国的创新能力却不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为了扭转我国“强创新、弱科普”的局面，更好更快地打开科技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新局面，我国对科学普及提出新要求，《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35）》将科技资源科普化确定为“十四五”全国公民科学素质建设的五项重点工程之一，指出实施科技资源科普化专项行动，“支持和指导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科学共同体等利用科技资源开展科普工作，开发科普资源，加强与传媒、专业科普组织合作，及时普及重大科技成果”[1]。

创新驱动是引领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近年来，河北省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河北省重大科技成果转化行动实施方案》等一系列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政策措施的出台，助力河北省科技成果转化工作驶入“快车道”。与之相比，河北省科技成果科普化工作却显得后劲不足，虽然在某些领域已取得良好成效，但体系性研究较少。

本文基于对河北省2010年1月至2024年4月出台的科普政策的分析，通过文献检索、实地调研等方式，深入调查和分析河北省在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中存在的问题，从两个原本独立运行的工作体系——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出发，探索科研与科普相融合新路径，助力河北省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一、研究现状

科技资源科普化，就是将科研设施、人员、成果等科技资源转化为科普设施、人才、产品等科普资源的过程[2]。科技成果是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思想和科学精神最直接的体现，是最适合进行科普转化的素材[3]。科技成果通过科学普及得到传播和应用，让更多的人了解、认识、应用科技成果，提高了扩散面和创新率，真正做到科技惠民。与此同时，科学普及也能反哺科技创新，激励科技创新，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国内学者已经对科技资源科普化做了大量的研究。2011年以“科技资源科普化”为主题的座谈会在广州举行。同年，中国科协专题部署了“科研与科普结合对策研究”，相关单位分别从不同角度对科研与科普结合情况进行了研究[4]。紧接着，有学者梳理了国内科研与科普相结合的政策，认为这些政策缺乏配套支持、刚性约束、实施细则和效果评价[5]。在上述研究基础上，学术界对科研与科普的结合展开了丰富的讨论。一方面，从科技资源视角，探究科技成果如学术期刊、专利等的宣传与号召力可以有效促进科研与科普的结合[6-8]、科研与科普相结合的模式与对策[9]；另一方面，王大鹏等[10]基于科研与科普结合历史视角，研究提出需要从提升科研人员的观念、技能、付诸实践三个方面提高我国科研人员的科普能力。

同时，也有少数学者认识到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重要性并展开研究。科研与科普融合，可以理解为科研与科普两类主体、两种活动之间相互转化，科研人员是科普工作者，科普工作者也是科研人员，即科研与科普二者的性质越来越接近，默契程度越来越高。张青等[11]指出科研成果科普化是高端科研资源科普化在中学的实践之一，可以促进科研与科普相融合，是国内外首选的一种科技教育方式。李健民[12]深入分析科技创新与科学普及的相互关系、融合发展时出现的瓶颈问题，为推动科技创新与科普融合发展提出了“五个一”战略路径，即 在一张图设计战略、在一张网推进工作、在一起抓开发内容、在一盘棋布局资源、人才队伍一体化。宋娴等[13]从创新链视角出发，通过分析科技资源科普化的现实逻辑和具体困境，探讨科技资源科普化的实现路径，并指出科研与科普融合是创新发展的大趋势。彭英等[14]系统分析和阐述了农业科研机构在推进科研与科普融合时出现的问题，提出从转变观念、完善制度、统筹资源、加强保障等方面给出对策建议。莫小丹等[15]以日本科学未来馆驻馆科研项目为研究对象并展开梳理与归纳，结合我国情况，提出设立科研科普融合实验室项目、建设多方合作平台、完善科研科普融合项目评估机制等策略。

综上所述，目前学术界对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的研究主要是从不同的视角来分析并给出对策建议，如科技资源科普化建设、协同育人科教融合、科技馆实验室建设、服务社会职能部门等。就目前国内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研究现状，科普工作容易被人轻视、遗忘，而科技成果转化工作备受重视，发展势头良好。因此，期待科技成果转化工作带动科技成果科普化工作发展，开辟一条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的新路径。

二、河北省推动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国家对科技创新高度重视，我国科技创新工作迅猛发展，创新科技成果正大量涌现，这些科技成果不仅代表我国科技的创新成就，也成为公众高度关注和急切希望了解的科技热点[16]。河北省拥有丰富的科技成果，现有科技成果转化政策体系的整体效力处于中上游[17]，但现有科普政策体系整体较为欠缺，表1是河北省科普政策统计情况（2010年1月～2024年4月）。从政策类型看，科普政策可以被分为“办法”“通知”“方案”“措施”“指南”5类，其中，“办法”“通知”属于效力等级较低的政策文件，共计8份；“方案”“措施”属于效力等级较高的政策文件，共计5份；“指南”属于规范具体操作的政策文件，共计1份。从政策的效力上看，科普政策整体效力较低，多是原则性的要求，可操作的“细则”“指南”等政策文件较少。从政策的内容上看，科普政策内容呈现多元化特点[18]，即科技融入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如科教资源、自然资源等。

河北省结合地方实际和重点领域需要出台的科普政策，为科普工作的开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目前河北省科技成果科普转化程度不高，在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中出现一些问题。

（一）高校科研人员科普能力欠缺，制约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

从座谈分析及有关调查来看，绝大多数高校科研人员紧跟新时期新要求，认识到了科普的重要性，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如赴中小学开展科普活动，科研人员的科普能力却显得不足，重点表现在不了解媒体环境的传播技巧和受众的学习需求、理解程度。究根问底，不少科学家受历史及大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如科学普及没有被纳入科研考核，需要保密，或可能对社会带来负面影响等，离开了科普阵地。前沿学术资源主要集中在大城市的顶尖学校，因此，河北省高校应加强与大城市（如北京市、上海市）高校在推动科研与科普方面的经验交流，对不同受众进行精准化、分众化的科普资源安排，让科研人员接受高层次、高质量的科普专业能力培训，从而更高效地投身到新时代科普化事业中去。

（二）配套政策支持不足，制约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

河北省积极落实《河北省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25年）》文件要求，在2024年河北省科技计划基础研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申报通知中强调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燕赵青年科学家项目、重点项目须开展与项目相关的科普工作，由此可见，科普工作的战略地位正在逐步提高。北京、天津等地相继发布了技术经纪专业、科普专业职称评价办法，河北省紧跟京津创新发展步伐，也相继出台了相关政策文件，如表1所示。2023年河北省出台技术经纪专业职称评审办法，但目前还没有科普专业职称评审办法。在业绩考核时，现行考核以项目、论文等为硬性指标，将科普业绩排除在外，严重抑制了相关人员开展科普工作的积极性。

（三）承接京津科技成果转化不高，制约科研与科普融合发展

《河北省推进京津冀产业协同发展实施方案（2023—2025年）》明确了河北省对接京津的具体举措及工作目标，为河北省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但与北京、天津相比，河北省高校和科研院所科研能力相对较弱，企业的科技成果转化能力有待提升，科技成果科普化工作更是被边缘化，制约了科研与科普的融合发展。河北省不断强化与京津的协同创新和产业协作，全力打造“京津研发、河北转化”协同创新共同体，加快京津科技成果到河北孵化转化产业化步伐。2022年，北京输入津冀的技术合同成交仅占技术合同输出额的4.49%，北京的创新成果在津冀两地实现产业化也相对较少，更多的科技成果转化到长三角和珠三角区域，亟需采取相应措施来应对这种“蛙跳”现象。

三、科技成果“双化”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有效途径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产出的科技成果在具备创新性、先进性、实用价值三个基本特征的同时，还具有专业化、交叉化、技术成熟度等级不一等特点。科技成果走出实验室，走进企业并市场化，要想产生持续广泛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进而走进千家万户，让公众理解并认知前沿科技成果，需要科技成果向企业转化，此即科技成果转化。另外，科技成果还需要向社会转化，即科技成果科普化。

本文研究的科技成果转化，是指从知识创造到生产力形成这一创新链中各个环节的转化[19]。科技成果科普化，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对科技成果所蕴含的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等进行科普产业化工程设计，转化为多种形式的科普产品，如科普图书、科普视频、科普展品、科普文章等，并用不同的方法如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形式向公众展示和宣传，从而使公众熟知科技成果，进而实现公众科学素质的提升，其不一定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具有潜在的社会效益[3，20]。

表2是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的关注点，序号1～4分别是科技成果的名称、类型、创新性分析、技术定位，技术定位包括技术领域、社会经济目标及影响等12项内容，序号5～7是科技成果转化的3个关注点，序号8～9是科技成果科普化的2个关注点。由表2可以看出，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的区别有：第一，在序号4技术定位中，科技成果科普化强调关注公众关注度、公众易接受度，而科技成果转化不强调关注，科技成果转化强调关注经济效益，而科技成果科普化不强调关注，其他9项内容二者都强调关注。第二，在对科技成果做好前期的创新性、技术定位等分析后，科技成果将进入后期的转化和科普化阶段，科技成果转化强调关注转化风险、拟转化模式、转化的实施条件，而科技成果科普化强调关注拟科普化形式和科普化的实施条件，二者的关注点不同。

总之，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两个体系的工作各具特色，但又有诸多雷同的关注点。因此，有必要将原本割裂的两个工作体系 — 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有机结合为科技成果“双化”，同步推进双方工作，提高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普化工作效率，从而促进科研与科普的融合发展。

科技成果转化为科技成果科普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而科技成果科普化加速了科技成果转化，使科技成果获得更多技术转移的市场机会。一方面，激发了高校、科研机构与科技人员的积极性，极大地促进了技术进步；另一方面，让更多的青少年、农民知晓前沿科技动态，让更多的人爱上科学。

四、构建科技成果“双化”推动科研与科普相融合的新路径

（一）构建系统化能力培训，突出科普价值引领

不同学科、细分领域的科技成果具有不同的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科技成果的转化和科普化进程面临的问题各不相同，需要科普工作人员（包括科研人员、科技工作者和科普志愿者等）开阔工作思路，尤其是科研人员，熟知科技成果的特征、顺序转化阶段（基础研究阶段、转移转化阶段、产业化阶段）[17]、转化模式、普适性和传播技巧等。因此，需要加大科技成果“双化”人才的培养力度，相关科研管理部门应搭建线上科技成果“双化”经验分享平台，定期出版科技成果“双化”交流手册，举办科技成果“双化”线下交流培训会，促进科研人员、技术经纪人、科普专业人士、其他专业技术人员之间的交流互动，培养一批优秀的专业性复合人才。

科研人员是“科学传播的发球员”，让科研人员在日常的教学和科研工作中、项目申请和结题的过程中、成果报奖和转化应用的过程中不再认为科普是不务正业，而是锦上添花。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对科普工作做出肯定和认可，各大媒体从应急管理、乡村振兴等角度对科普工作的价值和科研人员的科普职责进行了内容丰富的宣传，需要我们持续不断地开展科普价值观的培养和引导，从践行科技为民的实践要求来推动科普工作，突出科普工作的政治属性，强化价值引领，大力弘扬科学精神和科学家精神，以高质量科普服务高质量发展。

（二）构建一套科技成果“双化”激励与保障服务体制机制，强化科研与科普相融合能力建设

首先，国家从财政、人才等方面建立科技成果“双化”政策法规体系，积极推进科技成果“双化”管理体系、制度体系、服务支撑体系建设。其次，建立科技成果“双化”激励奖励、职称评定、风险防控等工作机制与实施细则，科技奖项设置注重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成果科普化“同等重要”。最后，建立科技成果“双化”考核评价体系。根据科技成果的类型制定针对性的科技成果“双化”考核评价体系，例如基础研究所产生的科学理论成果，应该在重视其科研水平和影响力的同时，重视科研人员向公众解读科学理论成果，重点面向青少年；应用研究所产生的应用技术成果，要考虑科技成果的实用性，并重视科研人员参与科技成果的转化和科普化，让公众了解新科技在生活中的应用，若某项成果进入市场化应用领域，更应重视科研人员参与科技成果转化为更广泛的科普成果，增强文化自信、民族自信；软科学研究产生的软科学成果，要重视其意见是否被政府部门采纳和影响力，对被政府部门采纳的成果，在传播阶段科研人员可辅助内容解读。

（三）推动京、津高质量成果在冀“双化”，创新推进科研与科普融合的方式

企业是科技成果转化的重要主体，同时肩负普及科技成果的重要任务，引导社会组织参与科普事业，扩大科技成果的社会影响力；高校及科研机构作为人才培养与科技创新主体，应以项目、平台、人才带动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普发展，发挥智力和科技成果“双化”的支撑作用，促进科技创新与科普融合发展；政府是政策、制度创新主体，强化各级政府的价值引领作用、统筹协调作用，构建政产学研协同发展下的科技成果“双化”体系，开创产学研科普工作新格局。

构建“政产学研”协同发展下的科技成果“双化”体系，可以进一步提升科技成果转化率，期待科技成果转化带动其科普化的发展，“科普元素”渗透入科技成果转化全过程的每个关键节点，为促进科研与科普融合打下坚实的基础。另外，“政产学研”之间的良好合作关系可以促进政府、企业、大学和科研院优势资源互补。因此，只有实现“政产学研”之间的高效协同，才能逐步实现“双化”合力同行、同频共振，努力打造新时代科普产学研融合新生态，创新推动科研与科普的工作的有机融合、统筹衔接，体现了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对新时代加速推进国家创新驱动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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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1.河北工程大学技术转移中心，

2.河北工程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