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栖
回到房间,对镜择下发上的
鼻尖的、唇边的,柳絮。
神经羞怯地接受舔舐,翘起一个V字。
双倍天然的绒毛,好像风中
那些降落伞,如果在开阔的天空下放慢脚步,就能
顺着绿色的水流来回滑行于
梦和将醒的暑气间。
那座旋转的魔山,
每层都悬挂着想逃走的读者,展开睡眠的
盐沼——天要黑了
不要在楼底打羽毛球
陌生的犬只,轮番嗅闻
站在网中的行路人——同样困惑而且
紧绷,如同再度投入无解
欲望的死士。
我在被它们吃
刺痒、火热的唇舌,四字词战争
残骸随着水沟流进精密的格子间,摊作
春天弄脏的雪
夜晚的劳作不再有效之后
只有不曾生活的人不送别萎缩的白昼
他们继续在山上的卧式疗法,
保险地选择一点点接近那条红线
也看飞羽缀连时间,
弧线作响,两人的距离
不过是一阵摇摆的晚风,跳荡在
宵禁的疗养院床位间
“让我们跳过那一步”
黑夜睁开双眼,胸中的裙裾开合
不止,纯黑的镜子中
突然呕吐。
种子,吞下,我。